庫拉索打斷他，

    “Boss很老了，老態(tài)龍鐘。所以他擔憂自己對組織的控制力下降、擔心朗姆會架空或者背叛他。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在組織里，除了boss，只有朗姆可以接觸和管理組織最核心的業(yè)務與命脈——也就是生物醫(yī)藥研發(fā)業(yè)務。

    “Boss擔憂朗姆的權(quán)力過大——為了制衡朗姆，他才給了琴酒近乎無限的開火權(quán)。而為了不再制造另一個‘朗姆’，又從來不讓Gin觸及組織真正重要的關(guān)系網(wǎng)。雖然有著三號人物的地位，但琴酒沒有參與過最核心的交易。如果沒有boss撐腰，他的地位不過是空中樓閣。

    “朗姆也知道這一點，并不跟琴酒計較——甚至為了展現(xiàn)出不貪權(quán)的形象，故意跑去當壽司店的廚子。這么一來，顯得好像在組織里琴酒說殺就殺，威懾力極強。但實際上Gin不過是擺在明面上的靶子——對，你們就算抓到他，就算奇跡般地讓他愿意開口，也只能知道一些Gin本人，和行動組那幾個代號成員殺人放火的犯罪記錄，半點牽扯不到boss和那些大人物身上?！?/br>
    這復雜的權(quán)力斗爭聽得公安三人已經(jīng)沒有表情了。

    可能降谷稍微好一點，作為情報人員，他偶爾能夠探查到一些隱約的消息。

    他在腦內(nèi)整理了一下庫拉索傳達的情報，詢問：

    “所以，朗姆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南乱蝗谓影嗳?？?/br>
    “如果boss希望有接班人的話，他最有可能。”

    庫拉索糾正道，

    “但boss一直在試圖研發(fā)出能夠讓時光倒流、青春重現(xiàn)的藥物。他更可能，根本不想將組織的掌控權(quán)交給別人。朗姆有時候背地里會罵boss是個‘權(quán)力欲望病入膏肓的瘋子’——或者，貝爾摩德也不是沒有可能成為繼承人。畢竟是boss的孫女?！?/br>
    “她？可她的資歷不夠?！?/br>
    “那一位其他的親屬似乎都早已不在人世，只有貝爾摩德了。至少朗姆懷疑Boss可能屬意貝爾摩德接掌組織。別看貝爾摩德沒負責核心業(yè)務，但她自由度很大，組織里的秘密都可以接觸。而且正因為貝爾摩德資歷淺，她如果上位必須依靠boss的支持，即使是年老體衰的boss也能夠cao控她間接影響組織。如果那種理想中的、讓時光倒流的藥物真的研制出來，藥性穩(wěn)定了，boss可以輕易地重回人前，貝爾摩德很難阻攔；如果沒有成功，那么boss活著一天，也還能間接cao縱一天組織?！?/br>
    這倒真的是那個幕后之人可能的邏輯。

    畢竟哪怕組織里都說他疼愛貝爾摩德，從庫拉索所說的貝爾摩德被嚴密控制這件事來看，這份“疼愛”有多真實也要打個問號。

    很顯然烏丸蓮耶更想親自維持自己的權(quán)勢。如果能夠長生不老、青春永駐，他何必在意一個孫女？

    假如真的在乎，一開始他就不會讓貝爾摩德去服用“銀色子彈”。那么高的死亡率，貝爾摩德幾乎必死無疑，活下來、成功實現(xiàn)青春常駐才是奇跡?？缮頌閎oss的親孫女，如果不是烏丸蓮耶點頭，誰敢讓她去做人體實驗？

    ——只怕是因為貝爾摩德和烏丸蓮耶有血緣關(guān)系，如果藥物在她身上成功，在烏丸蓮耶本人身上成功的概率就更大?？上В挥胸悹柲Φ逻@一個成功品，boss還是沒有敢于嘗試?！?/br>
    “那貝爾摩德呢？”降谷出言詢問，“我總覺得她對于組織的態(tài)度，有些怪異?！?/br>
    “這個，我也不知道?！睅炖鬏p微地搖了搖頭，神色冷淡，“我是朗姆的心腹，雖然和貝爾摩德出過任務，但她不可能對我敞開心扉。而且那女人極為謹慎，她的秘密和心思，只怕除了她本人，沒有任何人知道?！?/br>
    “好的，我們知道了?！敝T伏對她點點頭，“讓你受傷之中費心回答這些，辛苦了?！?/br>
    “沒什么，對組織里的人，不過是一點小傷，蘇格蘭。”

    “最后一個問題?！比c原對庫拉索比了個“1”的手勢，“朗姆為什么這么信任你？你跟我們說的這些，應該在組織里都是絕密吧？至少波本都不了解?！?/br>
    庫拉索笑了一下，很冷淡的模樣：

    “你會不信任你的U盤嗎？”

    “……”

    “因為我大腦的特殊構(gòu)造，所有記憶可以輕易洗去，就像格式化一個硬盤。沒有重要的人，隨時都可以沒有過去。朗姆覺得很容易控制吧?！?/br>
    庫拉索平淡的表情讓三個公安都覺得心里有點堵。

    “你不是沒有重要的人啊?！敝T伏淺淺地嘆氣，臉上露出很溫和的笑容，“剛剛來看你的孩子們，不就是重要的人嗎？如果失去了曾經(jīng)的記憶，就去構(gòu)建新的；如果沒有重要的人，就現(xiàn)在開始建立感情的鏈接。你不是工具，庫拉索——或者，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給自己起一個新的名字。我們在之后走‘污點證人’流程的時候，也會登記這個名字?！?/br>
    銀發(fā)的女人怔了怔，嘴角勾起一抹很淡，但終于是暖色的笑容：

    “多謝?！?/br>
    .

    告別了庫拉索，公安三人本來想交流一下想法，結(jié)果組織一個電話，降谷被匆匆叫走。諸伏有點擔心地看著對方的車子遠去：

    “這段時間組織正是混亂的時候……”

    “應該沒什么危險?！比c原摸了一根煙叼在嘴里，點燃，“琴酒他們幾個死的死，被抓的抓，人手忽然變得緊張。急著叫人也很正常?！?/br>
    “嗯?！敝T伏對他笑了一下，“琴酒那邊的審訊工作，你在跟進嗎？雖然他被抓了，但是出于謹慎，我這個‘已死之人’還是不要去見他比較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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