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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臺上幾乎沒有任何的遮擋物,只有一個曾經(jīng)被云雀學長占據(jù)、用來睡午覺的高臺,高臺上立著的一個巨大的綠色裝置,大概是教學樓內專用的蓄水箱之類的。 雖然今天的溫度不冷也不熱,但坐在陽光底下被曬著吃飯好像也有一點傻乎乎的。 于是我只稍微猶豫了一秒鐘,就拉著綱吉走到高臺下投落的陰影里,貼著墻壁坐好。 陰影里的溫度明顯比外面要涼上幾分,綱吉剛一坐下便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激靈。 我看了看自己的長袖襯衫、和露在制服短裙下面晃蕩的兩條腿,默默地將腿伸直,從跪坐的姿勢變?yōu)榱薒型。 將各自的便當盒打開,今天的午餐是加了玉米和青豆的白米飯,上面還被爸爸擺滿了用模具做成花朵樣的胡蘿卜、有點咸的蛋黃海苔碎、一只雞腿、和一個章魚樣子的開花小香腸。 全部都是我喜歡吃的東西。 懶得去從餐具盒里找叉子,我直接用勺子小心翼翼地把小香腸舀起來,啊嗚一口吃進了嘴里,邊嚼一邊跟身邊的綱吉閑聊起來。 “下周你就要過生日了誒,有什么想要的禮物嗎?沒有的話那我就自己準備啦?!?/br> 余光中,綱吉的便當盒一直拿在手里沒有打開。他整個人背靠在墻壁上,微微低著頭,在聽到我的問話后,他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似的,慢半拍的、幾乎是有些遲鈍地道∶“唔……沒什么特別想要的,隨便送就好了吧?!?/br> 我哦了一聲,沒太在意,只當他又是在發(fā)呆。 于是在午后寂靜卻又灑滿陽光的天臺上,繼續(xù)興致滿滿地和他分享起這段時間聽來的''''戰(zhàn)果''''。 “這幾天發(fā)生了好多事哦……那個討人厭的根津老師竟然被辭退了,虧他還滿嘴自己是東京大學的高才畢業(yè)生,結果竟然是學歷造假?!?/br> 香腸吃完了,我改為挖起一大勺摻雜著甜玉米和青豆的米飯送入口中,望著陽光下被曬得發(fā)亮的小皮鞋,腦海里回想起之前見過一次的校長的樣子,不禁有些奇怪道∶“校長先生是怎么會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一點的呢,他平時好像都不怎么管理學校里面的事情吧?!?/br> 并中大大小小的事務幾乎都由風紀委員會一手包辦了,原本應該是學生組織中最具權威性的學生會,在他們面前和瑟瑟發(fā)抖的小雞仔完全沒什么兩樣,甚至還要對此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否則迎來的大約就是云雀學長一頓不留情面的''''咬殺''''。 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并中在風紀委的帶領下成功實現(xiàn)了高度的''''學生自治化''''。 但這種以暴力橫行于校內的獨斷專行的手段,竟然至今沒有一位老師和校領導站出來反對,實在是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才導致對教師資格的審理變得沒有那么專業(yè)了吧? 我不太確定的想著。 畢竟讓一位學歷造假、而且還造的是東大的假的人成功隱瞞過去,成為了中學的老師,怎么想都很奇怪。 并盛再小,但最基本的制度與流程還是和東京都同步的。因此除了這個原因以外,我也想不出那位如今已經(jīng)灰溜溜走掉的根津銅八郎當初到底是怎么混進來的了。 將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想與分析全都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我叭叭叭講了半天,終于意猶未盡的停下,偷偷挺了挺胸,打算等到一個來自男朋友關于''''聰明''''的夸獎。 綱吉∶……。 我∶''''…… 側頭看了他一眼,我不放棄,努力想了想后,便又說道∶聽說、哦對了!校醫(yī)室的櫻田老師也離職了,新來的校醫(yī)貌似是個外國大叔誒! 別看并盛不大,但外國人卻不少的樣子,可能和也處在東京都的轄區(qū)范圍中有關系吧。 一東京怎么說也是國際化的大都市嘛。 ——……。 一直都低著頭不知道在干什么、導致我完全看不清他表情的綱吉,在聽到這句話以后終于緩緩地抬起了頭。 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似乎是精神不太好的樣子,往日里大而明亮的眼睛此刻眼皮育拉下來,半睜不睜的樣子看起來很困怠。 綱吉一副隨時可能會睡過去的樣子、張開嘴打了個哈欠,這才稍稍清醒過來一點,頓了頓才跟我說∶“那個新來的校醫(yī)大叔叫夏馬爾……也是里包恩的朋友來著?!本?/br> 我心中升起一個大大的問號,下意識重復了一遍∶里包恩的朋友? 忘年交嗎? 綱吉又唔了一聲,皺著眉,似乎是努力回想了一會兒,這才從記憶的某個角落里翻出了解釋∶“是這樣沒錯…….里包恩說自己是被他接生的?!?/br> 我∶…… 我鼓起臉∶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好騙? 真是越說越不靠譜了! 察覺到我的不滿,綱吉稍微坐直身體,后背離開墻壁,探頭到我面前,努力睜大眼睛,像是在和自己的困意作斗爭。 棕眸在背離陽光的陰影中色調也變深了一點點。但依然很清澈,他就這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眼中顯而易見浮現(xiàn)起幾絲困惑。 綱吉撓了撓臉,猶豫了一下∶.……你怎么了? 一副不理解我為什么會說這句話的樣子。 我果然看起來很好騙! 我鼓著臉,憋了憋,過了會兒才憋出一句∶.……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