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掌心寵(重生) 第29節(jié)
那就說明,她并不是完全失敗了。 原先的打算本來就是讓宣王注意到她,她已經(jīng)大獲成功了。 她都明白的。 只是…… 只是。 只是心里還是有些難受。 “你確定過了,這是衛(wèi)大人的令牌嗎?”陸夕眠仍有些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謝蘭姝很后悔,她不知道陸夕眠會這么難過。顧慮著,有些不想說。 “我沒事,你總要同我講實情吧,還是說你也要騙我?” 少女強忍著委屈,憋得眼眶紅紅的,因為氣息不穩(wěn),連她頭上的發(fā)簪都在微微顫抖。 你也要騙我? 這個帽子扣得太大,謝蘭姝哪里敢接。 謝蘭姝嘆道:“我跟我哥確定過了,他——你知道的,他時常跟御司臺的人打交道,跟衛(wèi)大人算熟悉,不會認(rèn)錯?!?/br> 陸夕眠耷拉了腦袋,吸著鼻涕,聲音悶悶的,“嗯,我知道,謝哥哥不會騙人?!?/br> 謝蘭姝:“……” 她突然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重點。 “是誰騙你說這是他的東西?是宣王嗎?” “嗯?!?/br> “所以你其實是在難過宣王騙了你嗎?” 陸夕眠愣了下,“……是吧。” 她此刻只覺得比沒有得到過這塊令牌還要難受。 為何呢? 只因為宣王欺騙了她? 因為她被他騙了,在那么信任他的情況下。 “我知道這令牌的主人是誰時,還以為你跟衛(wèi)大人關(guān)系非同尋常?!敝x蘭姝道。 可她左思右想又覺得不對勁,想不通。 記得那日陸夕眠只提到了宣王,從未提到過衛(wèi)懲,而且陸夕眠和宣王互相打聽對方的事也讓她十分在意。 當(dāng)時腦子里免不得就想岔了,以為陸夕眠夾在那一對主仆之間…… 夕眠雖是大將軍的女兒,但也無法同皇族對抗。若是到時候宣王和衛(wèi)懲因為她而反目,對她不利,該怎么辦? 不說宣王,就說衛(wèi)懲。 衛(wèi)懲雖然是宣王的下屬,但他單拎出來,在京城中也是了不得的人物,能遠離就遠離。他能在宣王手里做那么多年,又豈是簡單的人物? 陸夕眠不該和那么復(fù)雜的人攪合在一起。 “你到底和他們——” 謝蘭姝終究沒再繼續(xù)問下去。 大夫來給陸夕眠的耳朵換藥時,她又掉了幾滴眼淚,嚇得大夫以為自己手太重,忙不迭道歉。因為陸夕眠一直很堅強,這回竟哭了,大夫不敢怠慢,再下手時輕之又輕。 到了午休時間,陸夕眠回了內(nèi)寢休息。謝蘭姝擔(dān)心她,沒敢走,就在外間看起了書。 陸夕眠躺在榻上,毫無睡意。 她腦子里反復(fù)地過著和宣王相處時的那一幕幕。 回憶在金寧宮時,他的字字句句,每個抬眸,每個淺笑。 遞給她令牌時,宣王說什么來著? 好像什么都沒說,只是遞給她,然后便將她打發(fā)走了。 她那會沉浸在喜悅里,心里想著的是陸家或許就要迎來光明的未來了,竟是全然沒注意人家到底是出于禮貌還是真心。 真心? 陸夕眠彎了下唇。 她在胡思亂想什么呢,真是糊涂了,竟妄圖想從一個初見的人身上要真心。 而且,憑什么呀。 宣王有能力有手腕,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就非得和她這樣的小人物牽扯在一起呢。 可他還是和她說話了呀…… 那幾面,那么融洽,都是假的嗎? 在陸府門外,月光下,她冒冒失失地跟他講了那么多,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是奇怪極了。不知道他當(dāng)時又是怎么想的呢?是否后悔把令牌給她了。 哦,應(yīng)該是后悔了的,不然為何轉(zhuǎn)日再到陸府時,宣王想將那令牌要回去呢?定然是察覺不妥,想反悔了。 那會她還厚著臉皮,揣著不屬于她的東西跑了。 陸明鳶說她笨說得沒錯,她就是笨。若是聰明,怎么會看不出來宣王只是客氣呢? 陸夕眠鼻子涌上來一股酸澀。 她給別人添麻煩了。 她肯定叫人為難了。 宣王殿下一向仁慈溫柔,在金寧宮時見她受傷,憐惜她,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直接駁了她的請求,畢竟他人那么好。 面對著她不管不顧莫名其妙的討要,不好拒絕,所以就隨意給了她一個物件。 他若是給她自己的隨身物品才奇怪吧。 后來宣王又想辦法要回,不曾直言,也沒有強迫她,也是怕她難過吧? 換到他的位置去思考,才發(fā)現(xiàn)宣王做得已經(jīng)夠好了。 他也沒做錯什么,面子給她了,忙幫過了,還要怎樣呢? “陸夕眠,你要太貪心了,人家又不欠你的?!?/br> 整個午休的時光,陸夕眠開解了自己許久,翻來覆去地想。 最終還是想通了。 翻了個身,還是沒忍住。 “嗚嗚嗚嗚……” 為什么要騙她啊。 -- 再從榻上起身時,時辰已經(jīng)快到申時。 除了眼睛有些紅,看上去和往常沒什么不同。 謝蘭姝放下書走過來,微微彎腰,盯著她的眼睛看。 小姑娘眼里還含著霧氣,像是哭過后蘊了層煙霧,有未干的淚滴沾濕了睫毛,軟軟地貼在眼瞼,瞧著無辜又可憐。 眼尾不知是哭得,還是睡后帶起的薄紅,清嫵嬌柔,任誰看了都要心軟。 謝蘭姝心里對宣王的印象又差了幾分,她抬手摸了摸陸夕眠的頭,“還好嗎?” 少女長舒了一口氣,恢復(fù)了精神。 “沒事?!?/br> “那就好?!敝x蘭姝也松了口氣。 陸夕眠一向有什么便說什么,她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此刻看起來確實好多了。 這邊才平靜了些許,外頭突然又熱鬧了起來。 陸夕眠耳朵聽不清楚,只感覺又吵哄哄的。 謝蘭姝倒是聽得挺真,她無意窺探人家的家事,但外頭吵嚷的聲音實在太大,叫她不想聽都不行。 是兩個男子的聲音,說話聲被夏風(fēng)送進了大敞的房門。 “她受傷是不是你害得!” “放狗屁,那東西是李序應(yīng)賣的,與我何干?誰叫她過去睡覺的,運氣不好,怪旁人?” “你若不牽線搭橋,她怎會受傷?!你們就是蛇鼠一窩!” “嗤,我可什么都沒干,不然為何御司臺將我放回來?李序應(yīng)還關(guān)著呢,有本事等他出來你去找他啊?!?/br> “她也是你的jiejie,你真是蛇蝎心腸!” 陸明灝氣笑了,“我若有那未卜先知的能力,就干脆把她炸死,又豈是一只耳朵這么簡單?” 穆銘似是被他嚇到,哆嗦著聲音:“都是一家人,你怎么、怎么……” “一家人?哈哈哈。穆公子,我叫你一聲表哥,你還真拿自己當(dāng)根蔥了?你為她出頭,可人家看不上你這窮酸書生。別忘了,你若是考上功名,那娶得也是我jiejie,考不上,就滾回燕州?!?/br> 謝蘭姝慢慢蹙起眉頭。 李序應(yīng)的名字她早聽過,雖是侍郎之子,生母卻是出身商賈。他身上的商人氣息太重,是個唯利是圖的人,只要有錢賺,什么都敢做。 李序應(yīng)在京城中名聲不好,就連她哥哥謝司免都對其鄙夷不屑。 聽說李序應(yīng)是御司臺的???,隔三差五就要被宣王殿下請去喝茶。 此人十分擅長鉆律法的空子,不過涉及到家族興亡的大事時,他倒是挺有原則,一概不碰,也因此,他犯的那些事里,都是關(guān)上個幾天就能被放了出來的。 怎么……這回陸夕眠的事也和他有關(guān)嗎? 再說那個陸明灝,也不知他為何對夕眠如此恨之入骨。 陸家的家事謝蘭姝不感興趣,但她母親和陸夕眠早逝的生母是閨中密友,她又視陸夕眠為親meimei,有些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她做不到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