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掌心寵(重生) 第43節(jié)
這家伙,賬怎么越欠越多呢! 早知道她今日說什么都不進宮來了,就當個算不清賬的糊涂人,稀里糊涂地遠離他就好。 總好過現(xiàn)在,被人細細數(shù)來欠下的人情,都不知道要做多少事才能還清。 兩年后還指望著人家呢,這倒好,最重要的事還沒發(fā)生,她就欠了一屁股債。 陸夕眠想討價還價,嘴硬道:“那您方才完全可以不管的,就讓石頭砸我啊,我沒關系?!?/br> 反正也砸不死,最多就是腫個大包。 薛執(zhí)挑眉,笑了聲,“那可不行?!?/br> 再砸,萬一更傻了可怎么辦?本來就讓人一騙一個準,再傻點,哪天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shù)錢。 只不過這種話說出來可能會把人惹生氣,他就沒說。 陸夕眠講價失敗,腦袋又耷拉了下去。 行吧,六件跟五件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 垂頭喪氣地跟著薛執(zhí)往外走,精氣神都沒了。 又是一陣無話。 等快走到宮門口,薛執(zhí)突然往前走了兩步,轉過身,攔在她面前。 少女這才茫然抬頭?!霸趺戳说钕??” “陸姑娘,有個問題本王好奇很久了,可否為本王解惑?!?/br> “什么呀?” 薛執(zhí)思考了一路,終于還是決定問上一問: “姑娘受傷至今,好像從未見過你傷心難過、自怨自艾。害你至此,你不怨嗎?” 他很好奇她的想法,可是他問完后,小姑娘的表情比他還疑惑。 陸夕眠不解地眨了眨眼,“怨?我不懂,您想讓我怨誰呢?” 薛執(zhí)一時語塞。 是啊,該怨誰呢? “怨三皇子放鞭炮嗎?還是怨小廚娘把未熄的炭盆亂扔?怨我自己不該去那休息?還是怨自己不該多飲那杯酒?” 少女的眼睛很大,圓圓的,像小鹿一樣。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既有無奈,更多的是坦誠。 “怨誰呢?您之前也說了,那只是個意外啊?!?/br> 薛執(zhí)神色淡了下去,抿緊了唇。 是,確實是一場意外。非要怪罪,只能說是世事無常。頂多再加上一句,是她倒霉。 罪魁禍首至今仍逍遙法外,且他也不能拿對方如何。 他甚至不能告訴她真相。 也因此,他始終對她的耳傷耿耿于懷。 “我又能怪誰呢,既然都是不小心,事情也發(fā)生了,一味沉湎過去之中也沒什么用呀?!?/br> 她輕聲說著,是在解釋給他聽,也在感慨自己。 “日子總要過,人也要往前看吶。” 重活一世,她這算大有長進了吧? 她可真棒。 往前看? 薛執(zhí)冷淡地彎了下唇。 他的情緒難得有些激動。 但是他習慣了收斂起真實的自己,所以也只是在即將克制不住時,狼狽轉身,匆匆忙忙地先走了。 這個世界上怎會有人這么傻呢。 若是他遭遇這些事,定要將所有人都怪罪上一遍,哪怕知道對方亦無辜,他也要將自己悲慘的遭遇都強加在那些人的身上。 陸夕眠不明白怎么話說得好好的,人突然走了。 她拎著裙子小跑追上。 “殿下,您等等我呀!” 不是說送她的?怎么先跑了呢。 薛執(zhí)快步走著,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 他懊惱地閉了下眼睛。 背對著慌忙追趕而來的少女,他停下腳步,平復了下情緒。 一靠近她就會變得不像他自己。 手腕處的傷口隱隱發(fā)癢,血脈中有什么東西在喧囂著想要刺破皮膚沖出來。 薛執(zhí)攥緊了拳,用了內勁,想要強行壓制那股躁動。 他的強硬似乎激怒了什么。 脈搏下有可疑的東西鼓起,又很快消散,體內四處亂竄的翻滾的血流忽急忽緩,腦袋里一陣鉆心的疼。 他強忍著劇烈疼痛,忍到脖頸的青筋暴起,直到痛苦轉瞬即逝,消散殆盡,整個過程也只有壓抑的幾聲輕//喘從口中溢出,再看不出其他異樣。 等陸夕眠氣喘吁吁追上來時,他已經恢復如常。 “您怎么走那么快呀?!迸陕暠г怪貌蝗菀状瓌蛄藲?。 薛執(zhí)垂眸看著她,沒言語。 “殿下?” “嗯,怎么?!?/br> “您沒事吧?” 薛執(zhí)彎了下唇,一如往常般斯文有禮,“本王方才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所以急了些?!?/br> “哦哦,沒事的沒事的,”陸夕眠抱歉道,“對不住啊,是我耽誤您時間了?!?/br> “您有事先去忙吧,這都快到宮門口了,”她踮腳張望,看到了自家的馬車,“哎,我看到接我的人了,您有事先走吧!” 薛執(zhí)沒拒絕,點了點頭。 轉身離開前,他又不死心地問道: “若那件事是有人要損人利己,最后牽連到了你呢?” “他是故意要害我的嗎?” “不,”他說,“他想做別的事,卻連帶害了你?!?/br> 陸夕眠小臉一板,憤憤道:“那也不能這么算了!” 薛執(zhí)愣了下。 “您以為我要以德報怨嗎?”陸夕眠看對方表情,就知道他在驚訝什么,她不滿道,“好啊,我在您眼里就是個傻子嗎?” 薛執(zhí)啞然失笑。 “您也說了,他要做損人利己的事兒,對吧?” “這是要是老天讓我受苦,那我也就不說什么了,畢竟誰也不能未卜先知不是?” “可倘若是有壞人制造了災禍的源頭,那我管他是不是故意害我?他是不是傷害我了?是,那他就可惡,就是我的仇人,絕對不能放過他!” 小姑娘兇起來也是挺能唬人的。 薛執(zhí)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 簡單純真,卻也不失聰慧理智。 樂觀豁達,卻也是非分明,活得清醒。 男人唇邊的笑意真心了許多,沖對方頷首,“那本王先走一步了?!?/br> “再見呀!”陸夕眠拼命擺手。 薛執(zhí)溫和地笑笑,盛著馬車離開。 人一走,陸夕眠的笑容漸漸沒了。 然后,臉又垮了下去。 嗚嗚嗚。 春桃面帶急色迎了上來,“姑娘!您臉色好差?。“l(fā)生何事了?被人欺負了?” 陸夕眠嘆了口氣。欺負?沒有,她又占便宜了。 見她搖頭,春桃也懵了,“那您怎么了???” 陸夕眠重重嘆息一聲,沉默了會,突然道:“春桃,你看我身后?!?/br> 春桃和冬竹警惕地看過去。 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若是硬說有什么,那就只有宣王殿下馬車離開的背影。 “姑娘,什么都沒有啊?!?/br> “你仔細看看?!?/br> 春桃繞過去,狐疑地上下打量,“沒有啊?!?/br> “是嗎?可我覺得身體好重哦?!标懴γ呖迒手?,“唉?!?/br> 陸夕眠搖搖頭,上了馬車。 有的,怎么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