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掌心寵(重生) 第107節(jié)
“那你是、你是那次意外才有……” 薛執(zhí)搖頭失笑, 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子。 “當然不是。我確實是先帝的孩子?!彼?,“楚愫寧遭遇意外時才十四歲,而我是她十八歲時十月懷胎,在京城生下的?!?/br> 不過他的血里終究是有一半的異族血液, 這也是當初他不受人重視的一部分原因。 薛執(zhí)沉默了下,笑容有些勉強, “我的出身,應該還算干凈吧?” 陸夕眠鼻子酸酸的, 重重點頭。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 她用力地抱住他,然后用臉頰蹭了蹭他的。 她使勁在男人懷里拱來拱去, 叫自己的身上都沾滿了他的味道。 像是在說, 你看,我一點都不嫌棄你, 我真的好喜歡你呀。 “你就算真的是那些人……”陸夕眠難過死了,“你也是最最最干凈的!” 薛執(zhí)哭笑不得,把她撈了出來,柔聲笑道:“好了,我知道了?!?/br> 再蹭下去, 怕是要出事情。 “那后來呢?她的國家亡了?” 可是南楚如今還在啊, 不然陸綏錚和陸長纓這些年在南境, 是在跟誰打仗呢? 薛執(zhí)摸了摸她的頭,輕聲繼續(xù)道: “當時的南楚被起義軍攪得一團亂,不過很快被先帝掌控。南楚朝堂肅清后,他扶持了個傀儡上位,之后的十年一直還算老實。” “先帝去晚了,他到的時候,那些人已經四散出去,只剩下一個衣不蔽體的女孩躺在那里?!?/br> 女孩有著動人心魄的美貌。 她眼里一片空寂,脆弱又絕望地躺在那里,足以激發(fā)那個骨子里便充滿掠奪的男人全部的憐愛與疼惜。 “她太美了,先帝一眼便喜歡上,他心疼地把女孩抱在懷里,那時的小女孩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她喪失了生的欲/望?!?/br> 她不屑、不愿去活,她只剩下一尊軀殼。 從某種角度講,平帝是個不錯的男人,他把人帶回了自己的國家,悉心照料,給予了無上寵愛。他不計較她遭遇的事,甚至因此對她更加憐惜。 可是楚愫寧怎么會喜歡一個滅了她家國的人呢。 “南楚的君主和皇子們,也就是她的父親和兄長,都提前知道了敵軍打來的消息,早就偷偷跑了,可惜被平帝后來全都抓了回來,軟禁起來?!?/br> 陸夕眠不可置信道:“他們跑了?沒帶上她嗎?” 薛執(zhí)笑了笑,“沒有,他們或許把她忘了吧?!?/br> 陸夕眠眼睛里憤怒地冒了火,“什么忘了?我看他們就是故意不帶她的!” 若是帶上她,那她肯定就可以不被那些人凌/辱! 平帝給了楚愫寧第二次活下去的機會,給了她第二個家。 他用心呵護,盡全力去對她好,希望可以療愈她內心的創(chuàng)傷。 可惜…… 他是皇帝,有太多事要顧及,并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 薛執(zhí)嘆道:“平心而論,先帝是位偉大的君主。他將版圖擴展到了最大,他勵精圖治,任賢使能,景朝國力昌盛,前所未有?!?/br> “也因為他太重國事,所以他一年到頭都在外頭四處征戰(zhàn),守在京城里的時間,加在一起也沒有多少?!?/br> 平帝作為一個君主,他無疑是優(yōu)秀與合格的,不管是國事上,還是情//事上。 他愛后宮每一個女人,只不過每一個人的寵愛都是有期限的。 “在楚愫寧之前,他從未這般寵愛過誰?!?/br> 倒不是他有多愛她,而是楚愫寧實在太能激發(fā)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可是他給了她超乎常人很多的寵愛,卻沒有給予同等分量的守護。 先帝總是不在,這就叫楚愫寧好不容易才生出的丁點安全感又消失,她開始變得患得患失,整日驚懼交加,總覺得有人要害她。 “你知道嗎?我四歲之前是自己住的,因為先帝害怕一個孩子會消耗楚愫寧的精力,害怕她傷心受累,所以才將我們隔開?!?/br> “后來是楚愫寧自己說要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先帝見我長大了,不比嬰兒那時會耗神耗力,所以便應允?!?/br> 薛執(zhí)笑道:“我以為她是喜歡我,才叫我過去生活,可其實……” 其實是楚愫寧惶惶不可終日,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 她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 薛執(zhí)垂下眼睛,許久都沒勇氣說起接下來的事情,陸夕眠屏住呼吸,有些不忍。 她抬頭吻了上去,封住了他的唇。 “你可以不講了?!?/br> 薛執(zhí)深吸了口氣,把人抱緊。 他把頭埋進她的頸間,不想叫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她把我接過去,只是想虐待我?!?/br> 陸夕眠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掉了出來。 她沉默地收緊手臂,心里祈禱著他別再說了。 然而上天沒有聽到她的禱告,他也沒有。 “她打我,掐我,她在深夜控訴,說為何要給仇人生孩子。” “我不懂,因為我見過她與先帝恩愛的樣子,我一直以為他們是因為愛情才在一起的?!?/br> “我不懂,為何先帝一離開,每到深夜的時候,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br> “我更不懂,為何我是她懷胎生下來的,她卻可以對我那樣狠。” “她喂我吃了很多不好的東西,她說要把我培養(yǎng)成武器。她要用武器戰(zhàn)斗,為了保護她自己?!?/br> “可是我會生病,會疼,會流血,會好幾日醒不過來?!?/br> “沒有人發(fā)現(xiàn)十皇子偶爾出不了門,因為他本來身體就不好。沒有人會來看望十皇子,因為他從小不受寵愛,沒有朋友,沒有人在意。” “這樣的日子,伴隨了他整個童年,整整八年?!?/br> “那八年里,他就算死在屋里,也沒有人會在意?!?/br> “我知道,她其實是愛上了先帝,同時又恨著他。她沒辦法面對自己,她痛恨旁人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一直過得很難,我都知道?!?/br> “可是眠眠……她又憑什么那么對我呢?”薛執(zhí)道,“我做錯了什么嗎?” “罪惡是南楚人犯下的,她的家國是她愛上的那個男人毀掉的,可是她卻都要報復在我一個人的身上?!?/br> “我恨她?!?/br> “所以,眠眠,在我十二歲開始有能力反抗時,我親自摧毀了她最后的生念。” 十二歲,他的身體終于可以承受各種毒藥了。 如寧妃所愿,他成了一把“武器”。 他不必再害怕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了。 他用了兩年時間,徹底擊潰了寧妃那瀕臨崩潰的精神。 她自盡了。 然后,他終于自由了啊。 陸夕眠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她不管不顧,用力堵住了男人的唇。 不想再聽下去了。 薛執(zhí)每講一句,都是在自己受過的傷口上再撒上一把鹽。 他曾經努力遺忘過往,試圖不去在意。 如今為了她,又親自喚醒塵封的記憶。 陸夕眠開始討厭自己,她為什么要一時沖動說要嫁給他,為什么非要他給自己一個答案呢。 原來他顧慮的這些事情會有這么沉重。 她真的好討厭自己。 陸夕眠莽撞又生澀地親吻著他,她學著他的樣子,將自己的小.舌.塞了進去。 主人迎接著這位熱情的訪客,他大敞了家門,主動將她勾了進去。 薛執(zhí)骨子里是強勢、極有韌勁的,不然也不能在那種地獄般的處境里頑強地活下來。 他見不得自己的小姑娘難過,天地可鑒,他說那些并不是為了博取同情,也不是想叫她心疼自己。 他只是覺得,若是想要相許終生,便不可以有那些隱瞞。 雖然關于自己的身體狀況,他還沒有機會全都告訴她,但薛執(zhí)覺得,應該叫她知道那些不堪的過往。 若是能得到她的憐憫,那他的運氣委實太好。 “小姑娘,你現(xiàn)在還覺得我配得上你嗎?” 薛執(zhí)試圖讓氛圍輕松些,故作輕松地半開玩笑道。 陸夕眠退開,眸子里霧蒙蒙的,她雙手捧著男人的臉,認真地望進他好看的眸中: “當然,我們是天造地設,天作之合?!?/br> 薛執(zhí)彎了彎眼睛,嗯了聲。 “那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再請求一件事情?” 陸夕眠又緊張了起來,“你說?!?/br> “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陸夕眠嗚咽了聲,用力點頭,“當然,必須,堅決不會離開你!” “那就好,”薛執(zhí)松了口氣,“謝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