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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無一人提起此事,五條悟也自然不會主動開口詢問。 電視重新打開,Lisa的歌聲沖淡了似有若無的尷尬。 “哥,明年開始工作吧,光掛名不做事這么久了……” “才不要……”伏黑甚爾果斷拒絕,“我又不缺錢,為什么要上班?” “可是等我……算了……”她說,“就到那時候再說吧。” 十一點半的時候,吃完年越蕎麥,往離家最近的寺廟出發(fā),剛出別墅區(qū)門口就已經(jīng)能聽見悠遠的鐘聲。 “好冷……”伏黑甚爾耷拉著眼皮,“為什么大晚上還要出門?” 素來和他不對付的五條悟縮在羽絨服里點頭:“你總算說了句人話?!?/br> “你也不賴,狗話竟然說得能讓人聽懂?!?/br> 伏黑惠低聲吐槽:“又來了,每年都是一樣的對話。” 小小的寺廟前的臺階已經(jīng)擠著不少人,在這變遷的信息時代仍有不少人守著固有的習俗。前107次敲鐘要在舊年完成,深夜零時敲響最后的108下。 禪院千流找了個角落站定,她抬眸望向暖黃燈火,沉穩(wěn)人心的梵鐘響徹云霄。 身前,結(jié)伴前來的戀人你一句我一句,描繪著未來生活的愿景。 她想起自己年輕時候干過的傻事,轉(zhuǎn)頭注視著五條悟英俊青澀的側(cè)臉,抿唇笑了。 他有點別扭,眼神躲閃:“笑什么?。俊?/br> “就是想笑。”她說。 身邊的少年心跳聲被鐘聲掩蓋,而禪院千流的喜悅卻不達眼底。她茫然地盯著煙花、燭火與倒影,一點情緒都沒有。 快樂被沒收了。 …… 【抑郁值:72】 這個數(shù)值可真煩人啊…… 禪院千流因為兒時飽受精神失常的母親折磨,很怕黑,尤其怕只有一個人處在黑暗環(huán)境下,是影山千流隨機roll出來的人設(shè)弱點。 按理說這是個談戀愛的好設(shè)定,但五條悟似乎沒發(fā)現(xiàn)這一點,只覺得她是想撒嬌。因為禪院千流實在太會掩飾了。 她習慣全副武裝,將弱點藏得密不透風。在五條悟身邊的時候,她的恐懼癥狀也會大幅減輕,看起來只是普通的膽子小。 “真是頭疼。”影山千流嘆了口氣,刷起玩家論壇的攻略精華帖,“破65之后buff影響太大了……看來還是得想辦法把數(shù)值砍下去?!?/br> 抑郁情緒buff已經(jīng)影響到她對禪院千流的掌控了。 進回憶支線豐富劇情能消除抑郁值。但如果觸發(fā)意想不到的事件,她精心準備的布局又將被打亂。 影山千流討厭一切不可控的東西,游戲當然也不能成為例外。 得想想辦法。 “繼續(xù)游戲……” …… 新年第一天,車道上此起彼伏的喇叭聲組成吵鬧的交響,人流像是魚群,簇擁著在東京街頭流動。 五條悟原本抱怨個沒完,他實在不能理解禪院千流純粹為了看熱鬧而出門的心態(tài),偏生還要拉上他。 但在對方提出好多人啊,怕擠散了,我們牽手吧的時候,他乖乖噤了聲。 他握住禪院千流泛著涼意的細嫩手掌,養(yǎng)尊處優(yōu)、柔弱無骨,令人不敢多加一分力,怕捏碎了。 明明是格外冰冷的天氣,熱意卻從她微涼的肌膚上傳來。 禪院千流又一言不發(fā)地盯著他笑起來,總是這樣,問她笑什么就搖搖頭,眼神分明是懷念的,大概是想起自己的丈夫。 她和悟也會這么牽手嗎? 那是必然的吧。 想到另外一位自己,五條悟忍不住開始置氣,暗自作對比、和自己較起勁來。 他有什么特別?有多優(yōu)秀體貼?實力成長到什么地步了……理智又知道絲毫沒有必要。 “那個是……”禪院千流指著環(huán)形LED屏正在滾動播放的廣告,“任地獄的新作?” 新款掌機與某大IP續(xù)作1.1號新春首日發(fā)行,銀座6層任地獄東京旗艦店。 五條悟定睛一看,有了點興趣:“去看看。” 走進商場大門,禪院千流抽回了與他交握的右手,回起手機上的消息。 掌心變得空落落的,手指無意識地蜷了一下。 五條悟驀然有些后悔,新游戲機什么時候都能買,脫離人群就沒了繼續(xù)牽手的理由。 商場門口就有任地獄的地推員工,熱情地塞給他印刷的宣傳冊,邀請他去旗艦店選購。 六樓的過道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隊伍蜿蜒到露天陽臺,冷風中多得是興奮的游戲迷。 禪院千流和他站到隊伍的最末,望著一眼見不到頭的人群,呼了口氣。 時間漸漸過去,隊伍才往前移了一點。 禪院千流打了個寒顫,膝蓋處傳來不太鮮明的尖銳痛意,臉也幾乎要被吹僵。她向來是怕冷的,如果不是為了陪他,早就回去了。 而五條悟渾然不覺,正在手機上打5V5,還能游刃有余地扣字嘲諷對面。禪院千流盯著他看了半天,他才掀眼,語氣有些僵硬地問:“干嘛?” “不讓看么?” “嗯,要收錢?!?/br> 復活還有三十多秒,五條悟摁了熄屏鍵,和她對視一眼,問:“是覺得無聊了嗎?” “有點……” “那沒辦法了,陪你聊聊天吧?!?/br> 他正好摸到口袋里的任地獄宣傳冊,“你知道《塞O達》嗎?今天就是在新主機上發(fā)行續(xù)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