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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粗暴,但是對付充滿復雜算計、利益糾葛的村委會,卻出奇的有效。 宋明理是法律從業(yè)者, 所以更加明白, 要用法律武器制裁劉勝天這樣的人, 非常困難。 劉勝天背后的強權就像密不透風的鐵桶,將他從頭到腳保護得嚴嚴實實,上有神秘保護傘, 下有靈犀村委會這塊腐|敗的土壤, 想要把劉勝天單獨摘出來, 幾乎是不可能的, 否則他也不會橫行村里這么多年。 但是土土卻另辟蹊徑, 采取了另一種方法,就是用絕對強權對付絕對強權。 土土的絕對強權,來自于她的非自然力量,她可以改造環(huán)境條件,把一個大活人藏起來,不管誰來都找不到。 劉勝天失蹤了,這事實無可更改,就像保護傘能壓下檢察院的案子,劉勝天能橫行村里、說要誰的地就要誰的地一樣,蠻不講理。遭到強權碾壓的一方無法對抗,只能被動接受。 以前劉勝天那條線上的人是強權的一方,他們享受著強權,享受著碾壓別人的快|感,現(xiàn)在,他們卻變成了被強權碾壓的一方,那種不習慣、別扭一定會令他們非常難受,失去對事態(tài)的掌控力之后,他們也不過是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不如,他們有更多的恐懼,有更多的死xue,從失控到毀滅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宋明理猜測的沒錯,劉勝天的案子果然在他失蹤之后重新啟動,曾經暗中阻撓的保護傘無聲無息的消失,檢察機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判定劉勝天罪證確鑿,將劉勝天失蹤這件事定性為畏罪潛逃。 五月底,一場溫雨打落海棠,春天即將結束的時候,有人把印著劉勝天信息的通緝令貼在靈犀村人流量最大的十字路口的電線桿上,村民們“呼啦”一下圍上去。 下山購買生活必須品的張鐵蛋和劉剛見狀,也想擠上前看看,可惜激動的村民們早把電線桿子周圍的空地擠得結結實實,兩人擠了半天,還在三層開外,只能聽著里頭的村民議論通緝令上的內容。 “劉太歲終于倒臺了!簡直大快人心!” “俺說嘛,劉勝天哪會無緣無故失蹤,肯定是提前得到消息了?!?/br> “嘿,這通緝令上寫的,抓到劉勝天,一次性獎勵5萬元,提供線索的,獎勵5000-1萬元?!?/br> “去他家問問,他老漢肯定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劉勝天如何活該,他們該如何活捉劉勝天,討論中不斷涌現(xiàn)出各種臟話,大家士氣高漲,決定去劉勝天家里碰碰運氣,順便有仇報仇。 張鐵蛋和劉剛對視一眼,他們想要的消息已經得到了,便從人群中退出來,拎著采購品回學到學校,向大家通報這個好消息。 “特大喜訊!”張鐵蛋嚷道,“劉勝天徹底倒臺了,俺們剛才在山下看見抓他的通緝令。” “足足五萬塊啊,抓住劉勝天就能得這么多獎金,可見他犯的事兒不小,這次他鐵定完蛋了?!眲傂覟臉返湹卣f。 兩人一嚷嚷,消息傳遍學校,大家伙都摩拳擦掌,想下山找線索。 “休息完了?”徐沖從后面走出來。 一見到冷血無情徐校長出來,大家就知道下山找線索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今天的日程安排還是雷打不動的上課。 就是不知道劉勝天什么時候能被抓住了。 按照通緝令上的懸賞額度,應該很快就會有線索,畢竟靈犀村也不是什么特別大的地方,誰家有個風吹草動,就能立刻被人知道,現(xiàn)在大家一門心思找劉勝天,遲早會有結果。 不過,這一次,大家卻猜錯了。 劉勝天的家人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靈犀村村民沒日沒夜的sao|擾,劉家人幾乎被逼瘋,可是仍然沒有人說出劉勝天的下落。 至此,劉勝天已經失蹤一月有余。 “我們下一步怎么辦?”宋明理問土土。 “現(xiàn)在案子進展到什么程度?”土土沒有立即回答。 宋明理告訴土土,劉勝天貪|污受|賄已經定性了,其他犯罪事實還在梳理,舉|報劉勝天的顯然不止他們一家,還有以前的陳年舊案,這些都要合并定罪。 “就是說,就算現(xiàn)在劉勝天出現(xiàn),他的保護傘也保不住他了?”土土問。 “是這樣?!?/br> “很好?!蓖镣列那橛鋹偅]有立刻注意到宋明理憂心的神色。 “老三是有什么顧慮么?”徐沖注視著宋明理。 “我們該怎么把劉勝天放出去呢?”宋明理說出自己的憂心,“總不能讓他從學校大門出去吧,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和劉勝天失蹤案有關,我們會遇到大麻煩。” “這個嘛,”土土賣了個關子,壞笑道,“你放心吧,我早就想好啦?!?/br> …… 劉勝天醒來之后,忍不住干嘔起來。 他在這個黑洞洞的石窟里不知道呆了多久,久到他已經忘記時間,沒有了白天黑夜的概念。 一開始他還抱有希望,想著一定要活下去,吃苔蘚、吃蚯蚓也要活下去,等到綁架犯露出真面目,他再想辦法和對方周旋,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對錢沒興趣,只要用利益稍加引|誘,綁架犯就會上鉤。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綁架犯始終沒來,劉勝天的希望一點點磨蝕,中間一度絕望,是突然增加的發(fā)芽土豆帶給劉勝天新的希望,可惜他當時體力不支,沒有抓住綁架犯添土豆的時機,因此白白錯過了一次絕佳的和綁架犯交流的機會,劉勝天不死心,他相信綁架犯一定還會出現(xiàn),要不然為什么還要給他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