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就是，如果靈犀武校續(xù)展失敗，這五座山頭，還是于震的。

    不知怎的，校委會卻松了口氣。

    就知道于震沒安好心，一直等不到他圖窮匕見，大家心里就一直惴惴，現(xiàn)在，于震把丑話說在前面了，大家伙反倒有種心里大石踏實落地的感覺。

    徐沖抬眼，目光打量著于震：

    “這樣說來，你的歉意也不怎么真誠么?！?/br>
    于震微怔，眼神凝向徐沖。

    說實話，徐沖這些年的經(jīng)歷，于震從旁人口中也聽說一些，想到他為了追尋一件超越常識的事，灰頭土臉過了五年，再怎么說心中也該對于震有記恨的。

    可是，今天一見，徐沖的反應(yīng)十分平淡，這倒讓于震有些失落。

    現(xiàn)在，徐沖終于開始向他找茬了，于震心里那股失落的感覺，才漸漸消散。

    “對于徐校長來說，怎樣的道歉才叫真誠呢？”于震問道。

    “承擔(dān)自己犯錯的后果?！毙鞗_看向鄭山曉，又看向于震。

    那意思很明顯，你們兩個人犯下的罪孽，你們兩個人用行動來贖罪，這才叫道歉的正確姿勢。

    “我不大明白徐校長的意思，不過，如果徐校長想看的是這個的話——”于震忽然抬起腿，重重踢在鄭山曉膝彎后面，鄭山曉“噗通”一聲跪在靈犀武校眾人面前。

    靈犀武校眾人還記得，當(dāng)初鄭山曉上山的時候，這個高個子又相貌出眾的男人看起來多么威風(fēng)凜凜，在他的面前，校委會看起來不堪一擊。

    他玩弄心機(jī)，策反五師兄，又借勢劉主任，把校委會逼至絕境，如果那個時候，他就調(diào)動鄭平來幫忙，校委會包括土土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他高高在上的傲慢，讓他用自以為聰明的方式，和靈犀武校立下賭約，那時他一定沒想到，自己會有失去一切，狼狽地跪在人前的一天。

    “不需要徐校長動手，我已經(jīng)把鄭山曉帶來，他在五虎山的一切職務(wù)都將被收回，他的所作所為，是五虎山所鄙棄的，我們絕對不贊同不符合俠義價值觀的行為?！庇谡鹫f著冠冕堂皇的話，絲毫不見磕絆，“所以，五虎山也不會包庇鄭山曉，有證據(jù)，改怎么罰就怎么罰，徐校長如果想動用私刑，五虎山也不會介意?！?/br>
    說到最后，話已狠極。

    眾人不由得向跪在地上的高個子男人看去。

    一向愛惜臉面的鄭山曉，此時卻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木然地跪在那里，從比賽結(jié)束到現(xiàn)在，才經(jīng)過短短一夜，鄭山曉眼睛下面的青灰卻格外明顯。

    沒有人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昨天的鄭山曉和今天的鄭山曉判若兩人。

    “鄭山曉，還不快表示表示？徐校長可還沒有原諒你呢。”于震催促道。

    鄭山曉把頭低下去，后背也跟著伏下。

    在這個現(xiàn)代社會里，突然有人用如此大禮向人道歉，不由得令人驚訝。

    土土看著鄭山曉對著校委會磕了三個頭，并沒有出言叫誰阻攔他。

    鄭山曉是該懺悔，該卑微地祈求原諒。

    形式上要有，實質(zhì)上也要有，他們是絕不可能為了鄭山曉的低姿態(tài)就放他一馬。

    “其實，鄭山曉最該道歉的人是受到他傷害的人，可惜攀巖社員現(xiàn)在不在?！蓖镣猎诙鷻C(jī)里對徐沖說。

    徐沖點了下頭，叫商樂羊聯(lián)系一下攀巖社員。

    他又轉(zhuǎn)身把虎娃和酸棗叫過來。

    “向受害人道歉，”徐沖道，“錄下來，發(fā)到網(wǎng)上，將你的過錯公之于眾。”

    “什么？”鄭山曉好像突然回魂，又驚又怒地瞪著徐沖，然而，下一刻，他眼里那點清明又沒有了，“任憑吩咐。”

    于震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鄭山曉這顆棋子，他已經(jīng)決定放棄了，棄子怎么用都好。

    只是，鄭山曉雖然可以認(rèn)錯，卻絕對不能在公眾前宣布，那無異于在五虎山臉上抹黑。

    “等等?！?/br>
    “這件事我不能答應(yīng)你，”于震說道，“事關(guān)學(xué)校的聲譽，我不能拿來做慈善?！?/br>
    做慈善？

    于震的想法還真是特別。

    “你管承認(rèn)自己的罪行叫做慈善？”宋明理和土土聽見都震驚了。

    “這樣吧，你不就是想要那五座山頭嗎，我答應(yīng)你，就算你們學(xué)校續(xù)展失敗了，這五座山頭我也不會收回，怎么樣？我只要靈犀武校的控制權(quán)。”于震勾了勾手指，鄭山曉像個機(jī)器人似的從地上站起來。

    “……”徐沖默然看著于震。

    “不要答應(yīng)他，那五座山頭本來就是我們的！”土土在藍(lán)牙耳機(jī)里叫道。

    然而于震提出這樣的道歉條件，并不是真的在征求徐沖的同意。

    “就這么說定了，徐校長，開心一點，我都向你道歉了?！庇谡鹦χ牧伺男鞗_的手臂。

    徐沖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于震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很開心?！毙鞗_盯著于震，“用同樣的方式擊敗你。”

    于震目光閃爍，眼底似有怒意流出，卻又被生生遏制住。

    他皮笑rou不笑：“徐校長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br>
    當(dāng)他說出這句話時，徐沖的目的也達(dá)到了。

    他看到了于震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惱怒。

    兩人暗流涌動的交鋒，在這一刻宣告結(jié)束，于震敗下陣來。

    下午，于震帶著鄭山曉悻悻離開，徐沖在高村長的協(xié)助下辦好了周圍五座山頭的土地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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