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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阿誠和明樓決定加快策反明臺,阿誠利用香煙引起明臺對郭騎云所謂的“擺渡”的更大懷疑,明臺心存疑慮,他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起仿佛是很久之前曼麗對他說的一句話。 她說:“真相往往很傷人,你要揭開它,最好要做好心理準備?!?/br> 明臺想起她似乎好久沒見曼麗了,也不知道她想他沒。 此時的曼麗卻是和阿誠并肩坐在公園人工湖邊上的長椅上。 曼麗沒想到阿誠會忽然約她見面,畢竟最近形勢嚴峻,她除了正常上班之外其他事情都暫時停止,進入了蟄伏期。 這個時候阿誠無論如何都不該約她見面,畢竟她很清楚,藤田芳政接手特高課之后對他和明樓的懷疑及監(jiān)視較之以往南田洋子在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和明臺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誠坐下來之后開門見山的第一句話就直奔主題。 曼麗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阿誠說:“我在明臺那里看到一張你的照片,穿著婚紗。” “什么?”曼麗驚訝,明臺怎么可能會有她的照片,她從來沒有任何單人照,所有的照片也都留在北平于家,然后她突然想到齊晏來上海的那一次。 她唯一照過的一張單人照,就是在來上海之前沒多久,在一家影樓穿著和前世曾穿過的那件幾乎一模一樣的婚紗照了一次,她找齊晏要過一次,當時齊晏說沒帶,后來她又和齊晏關系尷尬,所以也忘了再找他拿。 卻不知道為何在明臺手里。 阿誠看她驚訝的神情不似作偽,心知問她是不知道了,想了想,又問:“你和明臺。。。你是真心的嗎?” “你說呢?”曼麗很快掩飾好情緒,聞言也不生氣,只是轉頭看著阿誠,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阿誠說:“我們已經(jīng)打算策反他了,以后他會暫時歸到黎叔那個小組?!?/br> 曼麗點頭,“我明白了?!?/br> “還有,”阿誠猶豫了一下,“接下來明臺會有一個十分艱難的任務,你。。?!?/br> 曼麗眼睛晶亮地看著他,“他會死嗎?” “。。。不一定?!?/br> 曼麗閉了閉眼睛,“我知道了。” 晚上下起了大雨,驚雷一個連著一個,曼麗心中不知為何忽然很不安,雨夜里忽然傳來敲門聲,曼麗剎那間還以為是幻覺,但她心里有種強烈的直覺。 曼麗打開了門,明臺半個身子倒了進來,渾身濕透,他自己卻像沒感覺一般,曼麗連忙蹲下去叫他兩聲。 明臺渾身酒氣,醉得不省人事,虧他這么大的雨還找了過來。 曼麗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欣喜,忙前忙后幫他把身上清理干凈,又給他煮了醒酒茶,明臺清醒了些許,換上曼麗用來偽裝的男式衣物,倒在沙發(fā)里,靜靜地喝著茶。 他這副樣子,發(fā)生了什么,曼麗心中有數(shù),卻還是知道,有些事只能明臺自己說出來,自己去面對,自己去克服,而她,只要能在他身邊默默陪著她就好。 明臺不說話。 曼麗嘆口氣,找來厚毛毯披在他身上,握著他的手靜靜地陪他坐著。 明臺低頭,看了眼曼麗和自己交握的手,溫軟的觸感,仿佛一直暖到了心口,又看向曼麗:“你不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你很難過,”曼麗說,“所以一定是不好的事,你愿意說,我一定會聽,你不說,我也不問。” 明臺苦笑一聲,“我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你知道嗎,曼麗?我辜負了大姐,辜負了大哥,我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們會理解我的,因為我在做正確的事,到現(xiàn)在大姐都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以前我以為我有一天可以很驕傲的告訴她我在做什么,但是我剛剛才發(fā)現(xiàn),從頭到尾,我都活在假象里?!?/br> 曼麗聽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大通,感受他的無助與悲痛,還有一種被背叛的深深的絕望。 明臺的樣子讓曼麗想到很久以前的自己。 明白自己只是王天風計劃里一顆必死無疑的棋子的時候,曼麗心里是不甘且憤怒的,然而后來她卻看明白了。 那是因為她分量太輕,力量太薄弱,所以才能被輕易舍棄,但同時也是王天風給了她活下來的機會。 所以現(xiàn)在她不恨也不怨,要想不被人輕易舍棄,就只能增加自己的分量變成一顆舉足輕重的棋子,亦或是自己做那個掌局的人。 除此之外,也要搞清楚,同樣是犧牲,價值也因選擇而異。 “戰(zhàn)士總是要戰(zhàn)斗的,”曼麗握著他的手,說,“我等著你重新拿起你的武器站起來的那一天?!?/br> 明臺反握住曼麗的手,“只是等我嗎?不陪我一起嗎?” “等你,也陪你一起。”曼麗笑了。 明臺也笑,他打算干一票大的。 走的時候,明臺恢復他以往意氣風發(fā)的模樣,他又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轉頭問了一句:“你到底什么時候跟我回家去?” 曼麗先是一愣,隨即眉眼彎彎:“等我把你策反再說。” 明臺:“。。。。。。” A區(qū)行動組接到營救勞工營戰(zhàn)俘的命令,因為其中也有黎叔他們的人,明臺同黎叔等人合作,已經(jīng)確認好了行動計劃,打算同戰(zhàn)俘營里的自己人里應外合一起發(fā)動攻擊把所有人救出來,但當天秘密聯(lián)絡點卻意外被端,所有計劃被全部打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