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看著柚希臉上木木的表情，不滿地嘟囔，“那是什么反應(yīng)嘛，只準(zhǔn)你對南野芳心暗許，不許我對小骨頭一見鐘情么！”

    “呃……”柚希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里反駁起比較好。

    “咦，南野！這邊這邊！”

    螢注意到了正四處張望的南野秀一，立刻揮揮手喊了他一聲。

    柚希撇嘴……

    “發(fā)生什么事了？”

    來到近前，南野疑惑地問了一句。

    “沒……什么！”

    螢笑瞇瞇地從地上蹦起來，順手拉起了柚希，腳步歡快，“我們快回去快回去，不要讓他們久等了——”

    南野一臉茫然，縱然是聰慧如他，顯然也無法理解女孩子瞬息萬變的心理。

    柚希則冷著一張臉被歡快的螢一路拖了回去。

    看到去而復(fù)返的三人，原本垂著眼不說話的軍裝少年立刻抬眼望過來，顯然一直在關(guān)注著門口的動靜。

    瑞?？纯此?，善解人意地笑了起來，“你看，他們果然回來了?！?/br>
    這一次，那個軍裝少年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了過來，不再如先前那般避開了。

    柚希發(fā)現(xiàn)，這回反倒是螢好像有點緊張。

    她松開柚希的胳膊，理了理頭發(fā)，然后又咳嗽了兩聲，這才像是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和情緒，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那個，我是日森螢……”停在他面前，慣來活潑的少女卻顯得有些拘束地扯了扯裙角，“你，叫做小骨頭？”

    軍裝少年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這會兒眸光終于顫抖了一下，再度低下了頭。

    “骨喰藤四郎……”他的聲音清冷，壓得很低，“抱歉，記憶所剩無幾了?！?/br>
    螢歪了歪頭，“你也不記得了么？”

    名為骨喰藤四郎的付喪神少年沉默了一會兒，“我記得主公。”

    “主公？”

    螢捧臉，為這稱呼微妙地害羞了一下，然后蹲到他身前，眨巴著眼睛，“那我問你點事。”

    骨喰藤四郎低聲回應(yīng)，“是?！?/br>
    “我忘記的那些事情，如果我想起來了，會難過么？”螢托著下巴問。

    骨喰沉默了一會兒，“會。”

    “啊……”

    螢皺了皺眉，“那如果想不起來，對我以后的生活會有影響么？”

    “不會……”骨喰回答得很迅速。

    “最后一個問題……”螢沉吟了一會兒，“那些被我忘記的人，他們現(xiàn)在還好么？”

    骨喰沒有回答，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握得緊緊的。

    螢并沒有催促，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良久，戴著白色手套的手緩緩松開，一直低著頭的少年終于將臉抬了起來，他眸光平靜，但是螢不知為何，卻莫名覺得心口一酸。

    “他們很好?！?/br>
    骨喰看著她的眼睛，慢慢的十分清晰地回答，“他們忘記了你，現(xiàn)在都很好。”

    第15章 四粒綠芽

    那時候究竟發(fā)生過什么呢？

    柚希不知道，螢不想知道，骨喰不愿讓螢知道。

    所以最后，誰也不知道。

    “誒？你是說，小骨頭他會死掉？”

    從主殿出來之后，聽到瑞希的話，正往外走的螢立刻停住了腳步。

    “并不是會死，只是回歸本體?！?/br>
    可愛的神使如此解釋，他看起來有些傷腦筋，食指點著下巴，“因為是依靠他人靈力而得以賦形的付喪神，沒有了靈力供給者，他本來就已經(jīng)差不多要消失了。”

    這幾天，也是因為待在神社里有土地神御影的照看才勉強能夠保持清醒罷了。

    “怎么會這樣——”

    螢咬了咬手指，“那還有別的方法么？”

    瑞希聳了聳肩，無奈地把手一攤，“問題的關(guān)鍵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

    螢一臉迷茫。

    瑞希笑瞇瞇的，“因為小骨頭自己不愿意啊?！?/br>
    “誒！”

    螢一怔……

    “他啊，無論如何，也不愿意接受別人的幫助哦……”瑞?？聪蛩八幌朐僖渌闹魅肆??！?/br>
    螢愣住……

    柚希安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決定，卻見她只是呆了三秒，立刻轉(zhuǎn)頭，細(xì)長的雙馬尾一甩，人已經(jīng)又朝來時的方向沖了回去。

    “想過之后要怎么辦么？”

    南野的聲音響起。

    柚?？此?，“什么？”

    南野秀一望著螢離去的方向，“工藤君那邊，之前的事情在社會上已經(jīng)引起了很大的反響?！?/br>
    沒有抓到真正的兇手，警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還是認(rèn)為……”柚希垂下眼簾，“做錯了事情，就應(yīng)當(dāng)受到懲罰才行。不管是人也好，妖怪也好，或者說是神明都一樣?！?/br>
    即便骨喰藤四郎并非出于自我意識。而且他還是對螢來說相當(dāng)重要的人，但是錯了就是錯了。

    南野笑了一聲，“真是嚴(yán)格啊?！?/br>
    他們在原地等了沒多久，就看到個子小小的少女拉著那個只比她高了一點點的軍裝少年的手，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

    因為在室內(nèi)也沒有穿鞋，但是她踩在木地板上的架勢，卻頗有一種勢如破竹無人能敵的氣勢。

    反而是被她強行拖出來的少年，臉上滿是迷茫，一副「這是哪兒？我是誰？我要去哪兒？」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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