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抱你的 第7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后我靠科舉養(yǎng)家、在本丸養(yǎng)呱的日子[綜]、開局我是洪荒一棵樹、趴墻小皇后、[綜漫]主上求你別吃了、[綜漫]5t5求求你做個人吧、我在六個師兄面前咸魚、[綜漫]在橫濱直面不可名狀、把家產(chǎn)氪進武俠游戲系統(tǒng)后、我在霸總小說當綠茶喵
她很小聲悶悶地說:“好晚……” 他抱得更緊,沒有說話,到后來實在忍不住,才在她耳邊反復叫著織織,聲音低啞。 云織以為這一天是特例,有什么話等明天說也不遲,但沒想到秦硯北后面幾乎天天這么早出晚歸。 她還沒醒,他就已經(jīng)走了,等晚上她實在撐不下去睡下,他才會回來,而且很少說話,從不開燈,只是像來不及似的,爭分奪秒和她親密。 有兩次她打定主意堅持到他回來,結(jié)果他居然就徹夜未歸,等到凌晨天快亮,她實在挺不下去睡著,他才出現(xiàn),小心翼翼抱她。 云織心里明白肯定是出問題了,有一個很模糊的猜測,又覺得不太可能,她暫時按捺住,忍著沒有非要找他。 一周后,她基本上已經(jīng)恢復,視力至少有以前的□□成,不影響視物,聽力差不多是正常水平,其他負面反應也大多都消失。 她可以正常溝通了,才下定決心,在秦硯北又不在家的下午,突然蒙著眼睛倒在沙發(fā)上,帶著哭腔大聲喊疼。 是門外兩個負責照顧她的jiejie先跑進來的,但隨后不超過三分鐘,秦硯北就倉惶趕到,抱起她直接往外沖。 三分鐘,他根本就是在家附近!他一直在守著她不敢走,卻連門都不進! 云織被放進車里,剛想把手拿下來,就被他不由分說摟過去,他在她眼前戴了一個舒緩清涼的眼罩,雙手一直撐在她太陽xue上揉按著,聲音低到變調(diào):“織織,怎么樣,好一點嗎,還有哪疼?!?/br> 這也太奇怪了。 好像從那天晚上的身體親密開始,他一直在回避她。 云織本來想當場告訴他眼睛疼是假裝的,突然又把話咽了回去,還不如等到醫(yī)院,讓醫(yī)生親口跟他說,她已經(jīng)康復了,看他到時候面對面還要怎么躲。 云織順從戴著眼罩,他也始終沒給她摘,牢牢擁著她身體,下車進醫(yī)院電梯去樓上。 她聽得出來,電梯里只有她跟他兩個人,她一連好多天沒有認真地跟他親近過,不由自主往他懷里又靠了靠。 秦硯北手臂收緊,云織剛想跟他說話,原本平穩(wěn)運行的電梯猝然間停頓,眼罩四周漏進來的光隨即跟著消失,只剩下一片漆黑。 幾乎就在下一瞬,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電梯就發(fā)出異響,重重下落。 云織連動一下的余地都沒有,但在事故發(fā)生的同時,她就已經(jīng)被秦硯北本能一般死死抱到胸前,驟然到來的下墜力讓他悶哼了一聲,雙臂卻銅墻鐵壁一樣把她護得更嚴,因為搖晃,他脊背撞在電梯壁上,發(fā)出沉悶聲音。 云織咬住唇?jīng)]有發(fā)出驚叫,她一把扯掉眼罩,電梯廂里黑蒙蒙一片,只有他的眼睛灼然凌厲,他拼命護著她,在下落過程里用身體給她做墊,搖晃中靠到按鍵旁邊重重敲下所有按鈕。 電梯在下一層猝停,反坐力巨大,秦硯北扣著云織的后頸穩(wěn)住她身體,一次次不厭其煩地說著別怕。 別怕,我在,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讓你有危險了。 云織想保護他,被摟得太用力,抬一下手都做不到,她急迫地仰頭看他的臉,顫聲說:“你護好自己,別受傷!” 話音落下,電梯再次漆黑地下落,她被固定在秦硯北堅不可摧的懷里,眼淚莫名奪眶,難以言喻的火燒著肺腑。 直到電梯在二層和三層中間停下,三層的電梯門被接到警報快速趕來的救援人員扒開,大聲喊:“還好嗎?!電梯已經(jīng)固定住了!不會再掉了!暫時還不能正?;卦唬疫@就拉你們上來!注意安全!” 上面門口透進來的光不夠強,照不到電梯廂深處,而且從門打開起,秦硯北就隱匿在了陰影里,看不到表情。 云織知道他肯定是哪里受傷了,拽著他往救援隊放下來的軟梯走,要先扶他上去,他卻沒動,把她轉(zhuǎn)了個身,讓她背對自己,低低說:“織織聽話,一個一個上,你先走?!?/br> 云織掙不過他的力氣,被強行推上電梯邊緣,他用雙手把她托起舉高。 她說不清為什么會淚流不止,即將抓住救援隊的時候,心急地扭頭去看他,他卻已經(jīng)退到光照不到的黑暗里,跟她說:“聽話,讓人先帶你去看眼睛,我馬上去找你,別耽誤?!?/br> 云織抗拒:“不差這點時間,等你上來一起去!你陪我去!” 說話間她就被拉出電梯,負責照顧和保護她的兩個女人和幾個高壯男人都急切守在那。 女人過來接她,她堅持不動,就守在電梯出口,盯著里面黑洞洞的陰影。 她看不見秦硯北,秦硯北卻能巨細無遺地把她看清楚。 兩個人隔著光影的交界對視,一個離開深淵,身在光明,一個仿佛永墮黑暗。 秦硯北突然問:“織織,你已經(jīng)恢復了,是嗎?!?/br> 云織哽著說:“是!所以你快點上來!” 秦硯北卻在陰影里壓著嗓音,肅聲說:“恢復也要看眼睛,再不去,我就不上來了,電梯不算安全,隨時會有危險,織織,還不聽我的嗎?” 他又放低:“快去看,身體重要,看完在病房等我,我很快就來?!?/br> 云織的猜測已經(jīng)呼之欲出,明白他是認真的。 她扭頭看了看周圍糟亂的環(huán)境和人,不適合說得太多,她怕秦硯北再出危險,忍著洶涌的情緒啞聲說:“我現(xiàn)在就去病房等你!” 她轉(zhuǎn)過身,隱隱聽到一句極輕的喊聲。 他叫了她名字,含著隱藏極深的無望。 云織根本沒去看什么眼睛,直接走進病房,那些隨身保護她的人都守在門口。 秦硯北怕她身體隨時有風險,換房間住不習慣,她上次的病房就一直保留著給她備用。 她想著那個之前以為是自己多慮的猜測,手緊緊攥起。 秦硯北剛踏出電梯,箱體就再次下沉,嚇得救援人員一頭汗,萬幸把人安全帶上來了,他按經(jīng)驗提醒:“先生,看你把女朋友護那么緊,膝蓋腳腕后背應該都受傷了,快去找醫(yī)生看看吧?!?/br> 秦硯北沉默著,注視云織離開的方向,沒有去病房,更沒有去看什么傷勢。 他有些艱難地往前走著,經(jīng)過云織病房前的走廊轉(zhuǎn)角,沒停,推開很少有人會用的昏暗步梯間,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找她,又繼續(xù)往下走了一層,才背靠在墻上,不出聲地抽出兩支煙。 他從來不往唇邊放,織織不會喜歡他抽煙。 他本身也沒有任何能讓她喜歡的地方。 秦硯北垂眼把煙點燃,就那么捏著,直到火光燙到手指,他也像沒有感覺,盯著那團小小的,點亮周圍昏沉的光點。 就是今天了。 織織已經(jīng)恢復,她能看能聽,他偷來的幸福,都要被全數(shù)收回,秦硯北這個渣滓,會讓她深惡痛絕。 他應該兌現(xiàn)承諾,從她身邊離開。 秦硯北緩緩從外衣的內(nèi)側(cè)口袋里拿出一個折疊的信封,因為貼身放了太長時間,已經(jīng)沾滿體溫,里面是他提前寫好的,給她的坦誠和道歉。 他活該下地獄,但他沒有資格不聲不響地消失。 是他的愛欲有罪,織織無罪。 她受了那么多苦,憑什么要在剛恢復的時候,再糊里糊涂找不到愛人。 把信交給她,他解決掉其他對她有隱患的麻煩,給她準備足夠這一生順遂自由的錢和資源,就回桐縣去。 織織的奶奶已經(jīng)過世了,桐縣之于她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她不會再輕易踏足,他就守在復原出來的那間房子里,在她從前蜷縮過的小床上,看看這個世界真正黑下來是什么樣子。 下一層的聲控燈突然“啪”的一亮,有幾個人在結(jié)伴往上走步梯,邊爬邊議論著剛才電梯事故多危險,幸虧沒坐。 秦硯北想走,傷到的膝蓋和腳腕一時卻動不了。 幾個人腳程快,很快露出頭,被墻邊陰沉站立的高大男人嚇了一跳,紛紛回避,但其中一個年輕男生突然頓住,仔細看了看他,驚詫地小聲問:“您是……云織云小姐的家屬嗎?” 秦硯北抬頭,眼底一片血絲。 男生窒息,咽了咽還是堅持說下去:“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康復中心后門外那家貓咖店的老板?!?/br> 他極度抱歉地朝秦硯北彎了彎腰,窘迫說:“我還欠一句道歉沒機會跟云小姐說,對不起啊,那天我太自以為是了,差點就害了她,而且還打錯電話,她寫在我手臂上,是我感覺得不夠清楚,要是一開始我能跟她多確認幾遍,沒弄錯號碼,估計您早就能去接她了,也不會耽誤那么長時間。” 秦硯北擰緊眉,喉嚨里擠壓出不流暢的聲音:“號碼?她給你號碼了?” 她給的,必然是十一的號碼。 他不想知道,不想看見關于那個人的任何信息,但又自虐一般,要了解對方的所有,一直以來他什么都查不到,這是目前為止唯一出現(xiàn)的線索。 男生點頭:“她第一時間給我的,之后才讓我報警,所以您肯定最重要,號碼很好記,數(shù)字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br> 像是要跟秦硯北確認一般,他非常順口地背出那串數(shù)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每說一個,面前這個冷峻陰森的男人神色就更失態(tài)一分。 等到背完,秦硯北手中的煙已經(jīng)捏成碎末,在指縫間掉下。 秦硯北記不清那幾個人是什么時候走的,燈光重新暗下去,空曠步梯間里只有他一個人,心臟在完全失控地瘋狂搏動,重重撞擊肋骨,把廢墟一簇一簇點燃,燒成火海。 秦硯北俯下身,手在機械地拾著地面上的灰燼,關節(jié)猙獰。 那串數(shù)字。 是他的電話號碼,只有其中一位1,被對方錯認成了7,其他的分毫不差。 沒有這么巧合的事,那根本就不是十一的手機。 是秦硯北的。 云織那天晚上,第一時間找的人是秦硯北! 秦硯北手腕不穩(wěn),亂涌的血液像突然之間凝固住。 他盯著虛空,不對…… 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 是秦硯北的。 也是……十一的。 剛才在電梯里,他聲音就算壓得再低,在已經(jīng)恢復的云織耳中,都不可能完全聽不出來,她卻沒有反感,他的臉,身形,她以前不是沒有摸過,他真能隱藏得那么好,讓她這么長時間都毫無疑惑嗎?! 他的個人特征,習慣,即使拼命抹除,也不可能去精確模仿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到底是什么程度的相像,才能讓她百分之百確信,在她身邊,被她依賴和親昵的人就是十一! 秦硯北攥著手里的信,紙張被漸漸浸濕。 如果不是替代品呢? 如果那個人就是他?! 有沒有…… 呼吸剮著肺腑。 有沒有……這種可能。 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境里猝然出現(xiàn)一顆星,極小,極微弱,幻覺一樣,但已經(jīng)割破了死寂,足以讓一個瀕死的病人從淹沒的泥濘里站起來,踩著刀刃往前再邁出一步。 哪怕要面對的是她的恨意。 秦硯北略微踉蹌,抓住樓梯扶手,忽略掉傷,盡力邁上臺階,脹疼順著腳腕和膝蓋大肆掀起。 樓上一層的步梯間門在這時候被匆匆拉開,最熟悉的腳步聲沖出來,有些踟躕,著急判斷著該上還是該下。 聲控燈滅了,秦硯北緊攥著金屬扶手。 云織在病房里等得焦心,她給自己預設了十分鐘,秦硯北沒來,十五分鐘,還是沒來,本來是想給他空間,但這明顯超出限度了,她起身就要去找,被門口兩個女人勸下來,不放心她出去。 “先生讓您在病房,安全第一,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