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抱你的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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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硯北往前逼近一步的時候,他本就滿是裂紋的防線突然塌掉,顧不上再考慮,急促說:“我真是被強迫的!當年跟秦家老爺子去桐縣,死命令是必須把你帶回來,還要心無旁騖,但你根本不配合,十幾個人被你打傷,你一身血,腿都站不穩(wěn)了,還在堅持往后山那邊桃林那邊跑。” 云織站在秦硯北身后,心一抽,攥緊手指。 醫(yī)生閉上眼,從前的畫面歷歷在目。 已經(jīng)開了頭,后面的話就沒辦法再控制。 “……為了攔你,那些人一擁而上,你半張臉都是血糊的,還不服輸,最后是我上去打了針,你才昏迷?!?/br> “帶回秦家后,你只要醒了就往外沖,攻擊性太強,死也要去找個小孩兒,說她還在等你?!?/br> “反復幾天,老爺子就下了命令,不管什么方法,讓你必須相信,那個人從來沒存在過,所以我們這些人不得不——” “不得不用精神類藥物控制你,強行加重了你的病情,往更極端的方向逼?!?/br> “讓你原本只是輕中度的悲觀妄想,人為地拉到重度,從而混淆你的記憶,把真實的地名,記憶點,都在你病重不清醒的情況下錯位成不相干的,讓你自己都分不清現(xiàn)實和妄想,確信你就是個瀕臨瘋子的病人,你不要命也想見的人,就是一場空?!?/br> “當時這只是我們不得已的方法,我們是有信心能讓你除了不再執(zhí)著于這個人之外,其他方面都能漸漸好轉(zhuǎn)的,但很抱歉,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哪一環(huán)出了問題,你沒有好轉(zhuǎn),成了非典型的重癥,傳統(tǒng)治療方式都開始對你失效。” “連正常的藥物,心理干預,對你都漸漸沒用了,而你本來應該在一年左右就忘記那段所謂的想象,結(jié)果也出現(xiàn)偏差,你不但沒忘,還在更長時間里執(zhí)拗地去找?!?/br> “找得……差點為了救一個人,死在桐縣一場爆炸引起的大火里,在那之后,我們在老爺子的要求下,對你進行了第二次干預。” “這次一樣不算很成功,除了讓你相信你救的是個不相干的男孩兒外,其他一切都在往更糟的方向發(fā)展,我跟老爺子說過,如果再多一點刺激,你最后只有被逼瘋,或者自殺這兩條路?!?/br> “我們這樣的事……做過不止一例,以往從沒有過這種意外,按正常來說,你應該逐漸忘掉該忘的,整體病情往好的方向發(fā)展,但秦總,我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執(zhí)著,能到今天還放不下,潛意識里寧可拿命賭,也不肯服從。” 云織抓住秦硯北的襯衫,指尖用力,抿住唇不發(fā)出聲,眼淚硬是忍著,懸在眼窩里。 表白的那天,她說了所有關(guān)于十一的過往,但秦硯北什么都沒說。 她只以為他記得她,在意她,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絲毫沒有想過,他為了簡單的一個記得,這么多年里,是把精神一層一層撕開碾薄,用無數(shù)次錯亂的幻想和夢境堆積,才會在跟她重逢的第一眼,就把傷痕累累的視線定格在她身上。 直到現(xiàn)在,她才能確定地告訴他。 她從來不是他的癡妄。 盡管翻山越嶺,兜轉(zhuǎn)浪費了很多時光,最終她也會奔他而來,圓他日日夜夜那些永遠殘缺的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24 01:10:01~2022-06-25 02:30: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饅頭喵、babygirl0228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哈哈一笑、戰(zhàn)哥喜歡努力的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闊闊吖 8瓶;你在想什么 6瓶;來棲 5瓶;55192598 2瓶;尊重作者的男主/攻后、戰(zhàn)哥喜歡努力的人、小程還是小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9章 醫(yī)生最后的話還懸在這個密閉房間里, 很長時間消散不開。 有什么執(zhí)著? 秦硯北始終沒有說話,他的執(zhí)著,在別人看來是天真可笑,年少時候的互相遙望, 能有什么深刻情感, 即使不用這么多極端手段, 也早就應該泯滅在各自分離的時光里。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那個開著天窗的昏暗小屋,有他那時暗無天日的貧瘠世界里,唯一能蜷縮取暖的裂縫。 他不被恐懼, 不被詛咒,不是一個害死自己母親, 無家可歸的罪人,她會用雙手接住他拋出的心意, 被他日復一日澆灌, 漸漸頂開泥污長出脆弱也堅韌的芽。 他不是活該去死的,他活著, 這世上也會有一個人在期待, 仰著頭坐在那張小床上,只要他掀開窗, 她就會小心翼翼彎起眼,無條件地對他笑。 只要他還在呼吸,她就在安靜地等他出現(xiàn)。 為了兌現(xiàn)承諾,去看看她好起來的樣子,他不怕流血, 骨頭斷了還能爬起來, 心智敲碎了也能義無反顧往外闖, 不記得她,也能憑著幻想和夢,去找她的蛛絲馬跡。 要說具體找她去做什么,好像也沒有什么緊要的。 只是想去后山再摘一兜小桃子,看到她小屋里有破舊的畫架,就想把新賺到的錢都拿給她去學畫畫,想站在夕陽里,從那個窗口跳下,懶洋洋跟她說一句:“我沒失約,你和我,都不是孤身一個人?!?/br> 關(guān)于桐縣的很多記憶,已經(jīng)在這幾年里被反復磋磨掉了,是他確認了織織的身份后,塵封的閘門才被強行撬開,拼圖一樣找回越來越多零散的碎片,到今天,終于被填上缺口。 秦硯北閉了下眼睛,云織在他身后,雙手抓著他襯衫兩側(cè)。 他攥住她的手,蓋在她手背上,指尖頂進她微微汗?jié)竦闹缚p里,嚴絲合縫扣緊。 醫(yī)生失神地靠在墻上,無力喃喃:“秦總,更多的我不知道了,如果不是你自己發(fā)現(xiàn),我無論如何也不敢主動說這些,對我自己,對你,都沒有好處,如果還有什么疑問,應該只有老爺子才能回答你了。” 他搖頭:“你何苦呢,要是不這么固執(zhí),一開始就配合,你的病可能早就好轉(zhuǎn)了,何必拖到現(xiàn)在,把自己逼到治療不了的窮途末路上……” “就只是,”他彎下背,頹唐伏低身體,“只是一個對你未來沒有影響的人而已。” 云織下唇上都是咬出來的牙印。 是他堅持不服軟,執(zhí)拗地一定要記得她,才會把自己拖進深淵,才會在那年盛夏,為了找她的痕跡,出現(xiàn)在桃樹早已砍掉的山下,沖進火場里救出她。 否則,她早就死在那天的大火里。 秦硯北很少后悔,但這一刻他突然后悔帶云織過來。 他想讓云織聽見醫(yī)生復述當年的過程,明白她對他意味著什么,不要再懷疑從前那個小孩兒的重要性,可不希望她有更重的心理包袱,把他當成一個需要償還的負擔。 他示意后面的人善后,轉(zhuǎn)身攬過云織走出房間,助理在旁邊低聲說:“董事長今天在集團總部,下午開始有場他主持的股東會,預計要到六點以后結(jié)束,秦總,現(xiàn)在過去嗎?!?/br> 來這邊的路上,秦硯北就已經(jīng)讓助理看過爺爺今天的安排,不需要醫(yī)生說的這么詳細,他也能想到,他身上發(fā)生的事,爺爺作為當年帶他回秦家的人,不可能脫開干系。 秦硯北沒有立刻回答,把云織環(huán)到懷里,讓她把淚蹭在他肩膀上。 云織深呼吸,知道秦硯北要去找爺爺秦江川要一個真相。 她抬起臉,露出一個讓他放心的笑,輕聲說:“你快去,我先回南山院,或者回學校都行,你不用管我,但是注意安全,別起沖突?!?/br> 秦硯北幾乎要被她氣笑,手上用了點力氣捏捏她臉:“我不管誰管?至于起不起沖突,我就算保證了,你能相信么,還不如陪我去?!?/br> 云織怔?。骸拔摇隳闳ゼ瘓F總部?” 秦硯北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未婚妻去公司怎么了”及時忍住咽回去,略顯燥意地揉了把她長發(fā):“不愿意?” 云織忙搖頭,眼睛被水洗過,黑潤澄澈。 他總算又有了一點笑痕,好似對自己身上能走進死路的病毫不在意:“我還不想鬧得人盡皆知,他開會,就不急這一時半刻的,去總部之前,先帶你去個別的地方?!?/br> 云織認真上下看他,認同地乖乖抿唇:“是該回一趟南山院換衣服,你襯衫都被我揉皺了?!?/br> 太子爺這么久沒回公司,形象絕對不能有損。 秦硯北低頭,看見襯衫上幾個小片的淚痕,和腰間兩邊被她用手攥出來的褶皺,笑了下,沒否認。 他護著云織上車,但方向不是往南山院去,車再停下的位置,是青大后門的兩條街之外,云織經(jīng)營的那家畫廊門前。 云織愕然地透過車窗望向畫廊門口,唐遙今天不在,店員正在擦拭畫框,雁雁長大了一圈,跟大大在窗臺上蹲著,身材豐腴,小表情冷漠傲慢。 在隨良的這些天云織就放不下店里的貓貓,尤其是雁雁,回來的途中也在想,只是怕耽誤秦硯北的正事就沒提,準備過后自己找時間回來看看,沒想到他竟然看透,會把車直接開過來。 云織顧不上說太多,捏了把秦硯北的手就開門跑下車,開門沖進畫廊里。 店員一見她,眼圈慢慢紅了,知道她最近身體出了問題差點有危險,見她現(xiàn)在好好的站在這兒,忍不住上來抱著她又哭又笑。 一群貓看到主人回來,喵喵叫著瘋擁上來,只有雁雁低著腦袋,完全不掩飾自己在鬧脾氣。 等安撫了一人多貓,云織趕緊去窗邊獨寵雁雁,蹲下去摸了摸它的背,被它哼哼唧唧高冷地扭開。 店員追在后面嘰嘰喳喳說話,一群貓也緊跟上來,但不知道從哪一秒開始,所有聲音都像被按下暫停,畫廊里只剩下偶爾幾聲微弱的貓叫和抽氣聲,連雁雁的背毛都炸起來,如臨大敵。 云織扭過頭,外面透進的陽光正好籠罩住男人高大身形。 他袖口挽到手肘,慢慢推開門進來,因為身形太出眾,門上懸掛的能適應絕大多數(shù)人身高的裝飾風鈴忽然低到礙眼,他隨意偏了下頭避過,黑瞳望向云織,以及她正在撫摸雁雁的手。 店員看直眼睛,一群貓仿佛受到天生的血脈壓制,都蜷著身子躲到一邊,偷瞄著不敢上前,只有雁雁最勇,弓著背,又恨又怕地用綠眼睛怒視他。 秦硯北走到窗邊,右腿彎起來還不太順利,他掃了雁雁一眼,開玩笑似的:“要不是太看不過去,我真不想進來看你現(xiàn)場直播寵幸別的什么?!?/br> 云織近距離看他,他氣息很熱,烘得她忽然有點臉紅,她不好意思地望向店員,店員已經(jīng)是缺氧狀態(tài)。 她耳根也漫上高溫,小聲喃喃:“哪有什么……寵幸,就是,逗貓。” 秦硯北盯著她的表情,視線一起一伏撥著人心跳。 跟貓吃醋什么的,聽起來不可理喻,但又實實在在發(fā)生在他身上。 雁雁的危機感爆棚,一改剛才的冷漠,甜叫著往云織手掌底下鉆,主動磨蹭求寵,剛黏了兩下,就被骨節(jié)分明的手捏著后頸不輕不重拎開。 陽光四溢,秦硯北直視云織光芒粼粼的眼睛,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耳語,只在兩個貼近的人之間回旋。 “它不配合,是不是該考慮失寵了?!?/br> “逗我不好么,我聽話得多?!?/br> 他慢聲問:“織織,要哪個。” 云織被他勾起的心轟然,面前的人狹長眼尾略向上翹著,蠱得人毫無原則,她咽了咽,回答:“要硯硯。” 秦硯北看了她片刻,眼睫垂了垂,回身把聽到名字正興奮撲騰的雁雁抓過來,沉默地放她膝上,起身就要出去。 云織忍笑,心里又莫名酸澀泛濫,她戳戳雁雁毛絨絨的頭,把它放下去,柔軟手臂環(huán)住秦硯北,仰臉認真看他:“你給錯了,我要硯硯。” 她淺紅唇角彎著,強調(diào):“是硯北的硯?!?/br> - 礙于畫廊里人和貓十幾雙眼睛盯著,秦硯北耐著心等到云織把一眾貓都雨露均沾完,斂著眸,想做貓倒是也不錯,還能肆無忌憚索吻黏人,直接往懷里鉆。 半小時后,云織回到車上,門剛關(guān)緊就被身旁的人拉過安全帶束縛在椅背上,隨即體溫籠罩,灼熱的吻壓上來,侵吞她的氧氣,推著她一腳墜入云端。 云織脊柱過著電,抵在椅背上,嘴唇酥麻得腰都開始酸軟,支撐不住悄悄塌下去,縮在寬大座椅里,秦硯北稍稍抬頭,看著她嘴唇紅脹,覆著濕潤的水光,他再俯身,吮著她低喃:“再叫一聲。” 云織呼吸很急,抬臂勾住他脖頸,睫毛撲簌著,很輕聲說:“硯硯?!?/br> 這個象征著他異想天開,自作多情的稱呼,終于如愿歸他所有,他不再是那個靠著臆想才能得到感情的可憐鬼。 秦硯北埋在她升溫的頸窩間,聲音少見地有些悶澀:“好了,不能叫了,別一下讓我太滿足?!?/br> 他會有,她已經(jīng)開始愛他的奢望。 去集團大樓之前,秦硯北還是按云織要求的先回南山院換衣服,衣帽間她沒少進過,知道他襯衫都掛在哪個柜子,憑眼緣挑出一件讓他換。 秦硯北大大方方在她面前把舊的脫下來,迎著她不算清白的目光,不疾不徐把新的披上,系好胸前紐扣,兩邊袖口的扣子就伸給她,一本正經(jīng)說:“織織,系不上。” 云織知道他存心的,上前給他系袖扣,避不開地又被他腕上傷疤勾住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