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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沒有他的冬季烈日抱住自己,緩緩蹲下,放聲大哭。 那時候,為什么我沒有回頭? 為什么我沒有回去抱一抱他? 我的夏油杰,我十七歲的小小戀人,如果你不那么愛我就好了。 那樣你是不是就舍得,讓我留下來陪著你。 一晃眼已是十年。林蔭道的那頭已經(jīng)沒有會接住我的人那樣久,我卻還是保持著走到盡頭跳進(jìn)什么人懷里的習(xí)慣,我摔得滿身青紫也改不了這壞毛病。 夏油杰,你看到會不會心痛,會不會愿意再接住我? 沒有人回答我。我提著啤酒回去,硝子愕然站起來說你怎么了?我說嗐沒事。拉開易拉罐拉環(huán),一罐灌進(jìn)肚子里,在二十九歲這年,我無師自通,學(xué)會了喝酒。 后來我在澀谷見到他。整個東京地鐵涉谷站成為了無數(shù)咒靈的取樂殺戮的魔窟,我接到緊急通知,臨時加班趕往那里。 我祓除了很長時間,周圍的人倒下又換上新的,地上的血不知道是屬于我還是無辜的普通人,我感覺自己累到極致,只是機械性地使出術(shù)式,將人群護(hù)在身后。 在我倒下的那個瞬間,我被什么人接住了。 那感覺過于熟悉,我?guī)缀跻凰查g反手抓住那人袈裟衣袖。 是夏油杰。 我已經(jīng)有將近一年未見過他,我近乎貪婪地掃過他的臉龐。他還是過往模樣,笑容里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只是額頭上橫亙的疤叫人感到怪異。 他手上托舉著一枚正方體咒物,在剛剛匆匆來過的輔助監(jiān)督口中我得知,這便是封印了五條悟的特級咒物——獄門疆。 我不知道他要往哪里去,可這里只有我一個咒術(shù)師,和我身后許多無辜人,我無路可退。 夏油杰總是比我強上許多,我攔不住他,可這回我不得不攔。 這不是我的未來,這里是所有人的未來。 我壓下舌根上翻血氣,悄悄握緊咒具——被他發(fā)現(xiàn)了,我在他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殺意。 冰冷的,毫無感情。 只那么一瞬間,我便猛地意識到,這個人,不是夏油杰。 我早死的前男友,永遠(yuǎn)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他慢條斯理,將獄門疆納入衣袖,看向我。 我只在他的手下?lián)瘟艘环职腌姟?/br> 他比我想象中還要強,在咒靈cao術(shù)的役使下,數(shù)只咒靈合圍,層出不窮的各式招數(shù),我根本應(yīng)接不暇。 夏油杰呢? 我咳出幾口血,卻在想這樣一個問題。 從五條悟手下,猶如狐貍一般逃走的,我的夏油杰呢? 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我杵著咒具,硬撐著從地上站起來,身上仿佛被血浸濕,滴滴答答下雨似的,在身下積蓄成血泊。我死死盯著他,牙齒間有鐵銹味,一字一句問。 “你把我的夏油杰,弄去哪里了?” “啊……”他似乎有些驚訝,順勢收了手,“怎么,你也發(fā)現(xiàn)了嗎?” 他單手托著下顎,有種故意裝出來的遺憾嘆惋:“還以為我模仿得很好呢,怎么一個兩個都看出來了?!?/br> “夏油杰呢?”我只是問。 他不愿在我這里浪費太多時間,很快,掌心浮現(xiàn)出一只即將成型的咒靈:“一年前就死了吧?!彼簧踉谝獾卣f。 我緩慢眨了下眼睛,疑心自己看到了空氣里金色塵埃落下的軌跡。每一粒塵埃都像一柄巨錘,砸在我不堪重負(fù)的身上,叫我喘不上氣。 我覺得整個人宛如被抽了脊椎骨,精氣神都散了,站都站不穩(wěn)。倘若五條悟還沒被獄門疆封印,還能為我報仇,我可能一口氣就此散了,順從疲憊內(nèi)心的召喚倒下,再也睜不開眼睛。 ——再也不想睜開眼睛。 可現(xiàn)在不行,占了我男朋友身體的狗東西,我要是死在他手里,五條悟也沒辦法給我報仇。豈不是很丟人,轉(zhuǎn)生投胎都要被人恥笑! 我勉強提起一口氣,回頭對著人群爆喝:“快——逃——!” 身后哭泣和奔逃聲漸漸擴大,往深處漫去。我牢牢護(hù)在最前面,一步也不肯退。他冷下臉看我的神情,就像看到一只不聽話的小蟲豸。 需要被碾碎。 初時雄心壯志,可沒想到這次我連一分鐘都沒撐到。 他媽的,這就是特級和一級的差距嗎?酸了酸了。這殼子的原身夏油杰當(dāng)年還不是隔三差五被我爆錘,也沒見這么厲害啊。 在我即將被那只咒靈吞噬的前一秒,巨大可怖的咒靈忽然消散了。我死里逃生,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睛,視野是薄紅色的。 在紅色的世界里,他的右手忽然三指并攏,兩指自然翹起,做了個小狐貍的手勢。 然后傾身,在我干燥起皮的唇上點了一下,一觸即離,溫柔得像是雪拂過唇。 ——親親。 我的眼淚一下就漫了出來。 這是我的夏油杰。 我好像聽到我的男朋友在說話,笑意狡黠。 ——對不起,全世界最可愛的女朋友,消氣了沒? 可惡,夏油杰!都十年過去了,你怎么還是只會這招??! 我笑起來,臉上淌過的溫?zé)嵋后w不知道是眼淚還是血,搖著頭野蠻地說:“不行,還要抱抱?!?/br> 他就用右手輕輕抱了我一下。 我立刻就原諒了他,將臉貼在他的右手上,觸感溫暖而干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