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汴京賣花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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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她老人家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娘子,侯府的婚事……” “奶娘!”鶯鶯勸奶娘,“先不提大娘子所說的蹊蹺,還沒進門夫婿和婆母都先恨上了自己,這門婚事有什么可搶的?倒不如像爹娘那樣小門小戶恩恩愛愛過一生的好?!?/br> 對方是侯府貴門又是不情不愿。自始至終定下這門婚事的只有老侯爺,侯夫人定然是不愿兒子娶個小門小戶之女。 雖不知侯府世子如何,可娶一個不能給他仕途助力的老婆,還不是會被男人厭棄? 侯府世子要娶也不過是不敢違抗侯爺?shù)囊庖姟?/br> “這門婚事她要便由著她去吧?!柄L鶯勸奶娘,“我們?yōu)榻裰嬍亲詈檬菍⒆约簭奶K家分家單設(shè)女戶,這可比嫁人要好多了?!?/br> 提到這個她便有些遺憾:本想借這機會自立門戶,以后做生意也少些束手束腳,誰知蘇家要面子不放人,如此一來只好徐徐圖之。 三房也不太平。 三老爺正責(zé)罰了蘇環(huán)一頓。 可蘇環(huán)即使跪在地上,頭也昂得高高,顯然并不服氣。 “老爺,要不還是讓環(huán)兒去吧?!薄∪蛉嗽谂郧笄椋疤K家的這幾個小娘子年歲相當(dāng)在同一年生的,說起來倒沒法排個先后,也算不得誰搶誰的?!?/br> 她瞧出了三老爺?shù)莫q豫,他正在地上來回踱步。 蘇環(huán)也出聲:“爹,若是侯府執(zhí)意要迎娶我,蕭家自然會自難而退,蕭五公難道會為了一個沒爹娘的破落戶得罪侯府?” 三老爺腳步一頓。 他忽得道:“你怎么知道侯府會迎娶你?” 看來有戲。 蘇環(huán)心里一松。她垂首:“試過了不一定,可不試卻一定沒有希望?!?/br> 三夫人也在旁勸:“老爺便讓她去吧,橫豎只是場春筵,就當(dāng)長見識了?!?/br> 三老爺沉默。 就在時間久到蘇環(huán)以為父親不會同意了時,她聽見三老爺沉沉悶的聲音:“好?!?/br> 蘇環(huán)心里一喜,她恭恭敬敬道:“謝過父親。” 她顧不上起身,急急盤算起來。 當(dāng)務(wù)之急有兩件事:一是要說服蘇家給自己結(jié)親;二是要讓侯府同意。 第一點蘇環(huán)倒不擔(dān)心,蘇老夫人最偏疼幺兒,如今父親已經(jīng)心動了大半,由父親再去說動老夫人,蘇家便妥了。 前世她定親在先,等侯府婚事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無從更改,再加之世子第一面見鶯鶯便被迷住了,老夫人便選了鶯鶯。 二是要讓侯府同意。 老侯爺已經(jīng)去世,沒人知道當(dāng)初定下的是蘇家哪位娘子。這春筵便極其重要。 前世老太太沒帶兩人赴宴。 因為當(dāng)時堂上世子見了蘇鶯鶯,驚艷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還有什么異議?這門婚事自然也便落在了蘇鶯鶯頭上。 蘇環(huán)咬唇,這一輩子世子先見到的明明是她,這門婚事也一定要落到她頭上。她一定要在春筵上嶄露頭角。 蘇三老爺雖然責(zé)罰了女兒,但到底也對這門婚事有所圖謀。 于是這些日子最新的衣服和飾品流水一般送進了蘇環(huán)所住的房里。 樓下的鶯鶯房里木盒也流水似的出了門。 因著有一天長壽急得回稟:“娘子娘子,外頭漸漸有花商販花盒了!” 他們花滿蹊的花盒再也不是市面上獨一份了。 鶯鶯卻不慌不忙:“不用擔(dān)心。” 外頭的花盒品種單一,甚至仍舊是以黃木香為主。 看多了就覺千篇一律十分乏味。 而鶯鶯自小就在繁花盛開的蒼山洱海邊長大,見多了花束間的搭配,稍一動手便與眾不同。 她將芍藥配上綠葉和錦緞,這一盒喚做“富貴滿堂”; 將林檎花與淡綠色嫩芽放一盒,綠白相間,說不出的意趣盎然、清新四溢,這一盒喚做“春不歸”; 奶娘和綠兒都是手腳麻利之人,因此三人分工做得有聲有色。 市面上見多了黃木香的花盒,都覺乏味時,花滿蹊居然又有許多新穎花式推出。 于是花滿蹊的花盒再次大受歡迎,收到了許多訂單。 蘇環(huán)恨在心里。 她于是故意在祖母面前提起蘇鶯鶯,想借機敗壞她一筆。 誰知祖母跟前的胡嬤嬤先不滿了。 她的小兒子好容易求了恩典脫了奴籍,在外面拜了個木匠師父,如今也是有手藝的人。 開張正愁生意呢,誰知三娘子拿來了大筆訂單,不久之后更是木盒訂單源源不斷,幾乎包攬了胡家大半的生意。 如今三娘子在她眼里就是行走的財神爺。 當(dāng)即上前稟告道:“三娘子安分守己,連房門都不出?!?/br> 蘇老夫人雖然瞧不上三娘子, 但畢竟如今有可能高攀侯府,何況女兒家是嬌客,嫁了其他人也說不定婆家有什么大造化呢。 是以轉(zhuǎn)動佛珠,反而告誡蘇環(huán):“看來《女誡》并不能讓四娘子平心靜氣,索性這些天便禁足房里,直到花筵時再說。” 蘇環(huán)本來是想坑蘇鶯鶯一把。 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反被害了,直到花筵她都老老實實被關(guān)在房門里出不得半步。 偏偏蘇鶯鶯時不時去拜訪蘇珠,蘇環(huán)只聽得隔壁房笑語晏晏,窗外海棠花繁盛,自己卻只能被禁足,氣得一口銀牙都要咬碎。 第7章 成平侯府。 郜英彥蹙著眉,一臉的不樂意:“娘,這春筵的名單上為何有那個蘇家?” 前些天他聽侯夫人不甘心提起自己有一門與平民的婚事,當(dāng)即氣得拍案起身。 他是什么人? 成平侯府世子,郜家承重孫。 怎么能娶一個平民小百姓家的女兒做正妻? 蘇家最大的官也不過是個九品,連他手下不得志的幕僚都不如。 說句不好聽的,這蘇家就是想嫁給某家旁支或是侯府管事都不一定能如愿呢。 他堂堂侯府世子豈能娶這樣的女人? 于是世子氣得先來蘇家拜訪,特意赫赫盛裝隨從如云,就指望那蘇家能夠知難而退聞弦而知雅意,先提出退婚的請求。 可是那蘇家長輩裝傻不做聲。 又從外頭進來個小娘子,說起話來條理分明,有理有據(jù)。 郜英彥雖然跋扈,可欺侮這小娘子的事情卻做不出來。 他只好告別。 等回府后他就去尋爹訴苦,卻被侯爺臭罵一頓。 說這是老侯爺臨去世前的遺愿之一,一定要履行這門婚約:“不孝子,你要違背祖宗遺訓(xùn)嗎?” 侯爺動了怒,差點要動用家法。 郜英彥只好委委屈屈將這事擱置不提,似乎這樣就能改變婚約。 誰知在娘的春筵名單上居然看到了這戶人家。 侯夫人也心疼兒子,卻不得不勸他回心轉(zhuǎn)意:“蘇家是我們姻親,是你翁翁訂下的婚事,他老人家臨去世前捉著你爹的手叮囑他一定要迎娶蘇家女,如今嫁娶在即自然要抬舉親家?!?/br> 郜英彥越發(fā)頭大,他濃眉倒豎:“娘何必抬舉那樣破落戶,我這就去尋爹改了這門婚事!”說著就邁步往外走。 侯夫人急得一把抓住兒子的手:“哎呀你跟你爹硬拗什么!” 她安撫兒子坐下,又勸慰他:“你應(yīng)下他便是,回頭想辦法尋幾個自己中意的放在后院,等過兩年讓她病逝了便是。” 她渾不在意。 他們這樣人家,出個個把人命不算什么。 見兒子意動,又趁熱打鐵:“小門小戶女子好拿捏,她活著必不敢管束我兒,等她去了你便可提親續(xù)弦,那時你爹也不好再說什么?!?/br> 事已至此,還能如何,郜英彥頹然:“好,我都聽娘的?!?/br> 轉(zhuǎn)眼就到了春筵的正日子。 為了這場筵席蘇老夫人準(zhǔn)備了甚多,又是喚來西大街有名的美衣坊裁縫們來蘇家量體裁衣,又是為孫女們準(zhǔn)備出門首飾,又去尋了些門第高的親戚詢問禮儀避諱。 這天一大早她便起身,又叫丫鬟婆子們喚了三娘子四娘子起來。 蘇老夫人打量一下,鶯鶯穿著一身淺紫,梳個雙丫髻,看上去如春日云英一般蓬勃柔韌。 蘇環(huán)則修飾一新,身著最時興的月白襖裳配大紅旋裙,臉上貼著花樣精巧的“笑魘兒”,頭戴金蓮花發(fā)簪,齊整鄭重。 蘇老夫人滿意頷首,又問鶯鶯:“我叫人送過去的金簪你怎得不戴?” 鶯鶯回話:“墜得脖子痛就取下來收在盒子里?!睂嶋H上是因為鶯鶯覺得有些俗氣便不想戴。 蘇老夫人看她發(fā)間空著的地方簪著一小簇丁香花,倒也應(yīng)景,便由著她去了。 蘇環(huán)則在心里笑話蘇鶯鶯,到時候一副窮酸相,只怕要被侯府上下嘲笑死。 當(dāng)然她并不會說出來,只是心里暗暗得意,等著蘇鶯鶯當(dāng)眾丟人那一刻。 蘇老夫人見一切都好,便點頭:“動身去侯府。” 馬車粼粼,蘇家三人坐在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