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汴京賣花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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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店里的生意越發(fā)紅火,蕭照每天里都將賬本做得整整齊齊放在她案頭,她每天回家后翻閱賬冊便能清晰看出來賬目往來。 堂堂四平武官,居然能耐下性子幫她這個小店做賬,可見是個極有耐心又溫柔的人。 許是那浴佛水真的起了作用,還是平安符當真能夠護人平安,蕭照的腿部傷口也漸漸痊愈起來。 腿上結(jié)了許多黑色的痂,原本的斷口也漸漸愈合起來。 蕭照心情漸漸清朗起來。 等到有天蕭五公來拜訪,蕭照才意識到他已經(jīng)與鶯鶯度過了新婚第一個月。 蕭五公笑瞇瞇問:“瞧九郎氣色好了不少,便知這門婚事不錯。” 蕭大哥也跟著附和:“爹說得對,九郎面色紅潤,九弟妹性子爽利,這應(yīng)當是門好親?!?/br> 于氏接過鶯鶯手里的茶杯,扭身問蕭照:“鶯鶯生得文靜,平日里是不是也是個安靜性子?” 這卻把蕭照問住了。 他與鶯鶯成親之前沒想到鶯鶯真的話很多很密。 看上去是個翩翩美人,說起話來嘴又碎又密:“院里居然有個喜鵲窩!” “天啊剛才后院有個鳥也太懶了,筑得巢居然只用了五根樹枝,是的,你沒聽錯,五根!糊弄大師!” “這鳥也太憊懶了些吧!” 她每天嘴邊都念念叨叨不住閑,有時候蕭照都不知道她的眼睛到底看見了多少新奇有趣的事情。 只不過這話不便與蕭五公他們說,蕭照只含含糊糊“嗯”了一聲,便將茶杯端在嘴邊借口喝茶。 于氏便取笑:“看來九郎是害羞了!” 又追憶起往昔:“男子就是新婚時害羞些,當時你大哥帶我去樊樓吃飯,只低頭看筷子。” 等蕭五公他們走后,蕭照特意留意起來鶯鶯的舉動。 她在家時手里忙個不停,不是在苗圃里給花搭架子,便是在冊頁上寫寫畫畫設(shè)計花盒。 可嘴里也同樣不會停,一直在跟蕭照說話,讓他即使一人待在屋里也不無聊: “我今兒個賣花盒遇上個老伯伯,居然要給自己夫人送花,真是個好人啊我便給他打了個折扣!” “今兒有個男子來買花,他同伴黏黏糊糊給他簪花,嘿你猜怎么著?他同伴居然是個男的!哎呀哎呀這不是兔兒爺么???!” 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像是春日枝頭上的黃鶯兒,鳴叫聲聲,直讓堂前滿室春光,也叫人聽了心里都生了歡喜。 “我今天看路邊攤子賣假蛤蜊!嘿嘿,我發(fā)覺汴京人有時候做菜就像騙小孩,假蛤蜊、假螃蟹”、假荔枝糖霜!” 鶯鶯瞪圓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有人敢在大都是堂而皇之造假:“都是假的,也不避諱大大咧咧說出來?!” “有真的?!?/br> 咦? 一貫啞巴的夫君忽然搭話了?! 第40章 鶯鶯眼睛瞪得更大。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說自話, 原本就是給蕭照解解悶,叫他不至于一人待在屋里胡思亂想。 卻沒想到還能等到回音。 蕭照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忽然張了嘴。 或許是她冒著危險都要去拿平安符,或許是那句“我這輩子就跟定我夫君了”,或許是她一個人自言自語了太久。 反正他鬼使神差道:“真的蛤蜊螃蟹荔枝很貴, 皇室和貴人們常吃, 有些貴價的酒樓也有, 民間便想出許多能以假亂真的菜肴,滋味差不多?!?/br> 鶯鶯笑。 她又問:“那為何有蛤蜊、螃蟹這樣的海貨?” “如今南方漸漸繁華,許多南人都喜吃海味,可惜汴京內(nèi)陸海貨運到后損失大半, 是以市面上好多海貨和假海貨,聊以慰藉思鄉(xiāng)之情?!笔捳盏f。 鶯鶯恍然大悟:“夫君果然厲害!” 蕭照勾唇笑, 那句“以后我?guī)愠浴北凰鷫毫讼氯ィ?/br> 如今他這樣廢人, 又配什么? 可是鶯鶯今天聽到嫂嫂說去過樊樓之后, 臉上一剎那劃過了好奇的神情。 鶯鶯是個節(jié)儉有道的人,她經(jīng)營的花鋪雖然生意興隆, 足夠她去好幾回樊樓不在話下??生L鶯素日里穿的用的似乎并不豪奢, 與市井里婦人無異,這樣勤儉樸素的鶯鶯肯定不會自己去樊樓吃喝。 蕭照想了想, 過一會吩咐激流去外面一趟。 激流再回來時就帶了一套食盒來,食盒打開是一疊疊銀做的盤子,上面盛放著酒蒸蛤蜊、清蒸羊排、糟鹵鵪鶉、粉蒸鮹魚。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一個個揮舞著大鉗子煮的通紅的大螃蟹。 鶯鶯瞪大了眼睛:“那個,難道就是螃蟹?”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螃蟹呢。眼珠子都差點黏在螃蟹上。 不過還記得謝謝蕭大人:“多謝蕭大人。” 蕭照淡淡:“是我不好,成婚這么久也沒有帶你去過樊樓。” 他留意到鶯鶯聽到于氏說曾經(jīng)與蕭大哥一起去樊樓吃飯時迷茫了一瞬。 于是解釋:“樊樓是汴京城最大的酒樓, 這些酒菜就是他們家的?!?/br> 怪不得大嫂說與大哥新婚時去了樊樓, 原來是為著這個, 鶯鶯恍然大悟。 她不吃獨食,吩咐綠兒:“帶些下去給大家吃?!?/br> 綠兒高高興興應(yīng)了,不過沒動,只覷蕭照。 蕭照便答話:“聽她的?!?/br> 綠兒便拿了個盤子也每樣分揀了些端下去跟諸人分吃。 他們吃飯是分開了兩桌,鶯鶯和蕭照在屋內(nèi)吃,其余幾個仆從湊到一桌吃,因著院里人就這么多,便也沒講究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規(guī)矩。 當即幾個人在院外高高興興謝過了鶯鶯。 鶯鶯笑:“還得謝蕭大人,我不過是借花獻佛?!彼差A(yù)備動筷子,不過她還是第一次吃螃蟹呢,不知從哪里下手。 蕭照拿起一個螃蟹揭開蓋:我?guī)湍銊儼伞?/br> 鶯鶯開開心心道謝:“多謝!” 蕭照手指靈巧撕下了毛茸茸的東西:“這個是螃蟹的腮,它靠這個呼吸?!?/br> 鶯鶯湊過去好奇看:“上面長滿了毛毛,應(yīng)當是用這個過濾水草吧?” “是。”蕭照又撥下一堆東西,“這些是螃蟹的胃、嘴、心,大寒,不能吃?!?/br> 鶯鶯瞧了一遍,看上去沒什么區(qū)別???都是褐黃色淺棕色的部件,還是分不大清什么是什么,她小聲嘀咕:“這看一遍居然也不記不住?!?/br> “無妨?!笔捳枕樋诮樱跋禄匚以賻湍銊儽闶??!?/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屋檐外的飄石激流與綠兒奶娘皆瞪圓了眼睛。 不過奶娘很快露出了欣慰,自打鶯鶯嫁過來她便懸著心呢,如今看蕭大人對自家鶯鶯好自然高興,嘖嘖嘖,這不得趕緊開始做小孩兒的衣服鞋襪什么的? 奶娘已經(jīng)天馬行空開始構(gòu)思嬰兒衣服花樣了,里頭兩人還在吃飯。 蕭照掰開兩半,而后將螃蟹黃用勺子挖下來放在放了生姜的醋碟里遞過去:“嘗嘗?!?/br> 鶯鶯拿起筷子好奇嘗了一口,蟹rou鮮美,蟹黃香氣濃郁,她點點頭,果然如想象中一樣美味。 蕭照又用蟹爪尖戳進大蟹腿,將蟹腿rou擠了出來。不知為何那蟹爪尖恰恰好能塞進蟹腿里去。鶯鶯瞪大眼睛。 蕭照笑:“講究些的人家家里有蟹八件,全部用金銀打造,厲害的人吃完螃蟹還能再拼回去一個完完整整的殼呢?!?/br> 鶯鶯聽得嘖嘖稱奇:“原來南方人有這樣的享受,我可真是枉為南人。”大理的魚沒少吃,螃蟹卻不多。 蕭照被逗笑,說道:“如今南邊稻米兩熟,又物產(chǎn)豐富,南人是越來越富饒了?!?/br> 他剝完兩個螃蟹就不再剝:“這螃蟹寒涼,吃多了傷胃,若明日想吃再買?!倍蟊憬酗h石將剩下的螃蟹都端下去。 乖乖,明日還買? 鶯鶯搖搖頭:“嘗過一次見識過便已足夠了?!笔挻笕送冗€有傷,今后她打算花些銀兩請各地神醫(yī)來診治,花錢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她也規(guī)勸蕭照:“蕭大人這回為了叫我見見市面是一派好心,只不過今后過日子還是節(jié)儉些來?!?/br> 蕭照筷子一停。 他父親去世后母親便改嫁他人,家里的財產(chǎn)也牢牢把握在他手里,后來又在禁軍中當差,多一份俸祿,說實話他手里的銀錢就沒少過。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的雅事也不是沒做過。 鶯鶯應(yīng)當是第一個勸他要節(jié)儉的人。 聽禁軍里婚嫁過的同僚說婆娘總是花錢買些胭脂水粉四季衣裳,怎的鶯鶯與旁人不一樣? 蕭照的心像是被什么攥了一下一樣,有些酸酸的,而后便是暖洋洋的,他點點頭,認真回答:“好?!?/br> 這一頓吃得鶯鶯大開眼界:螃蟹鮮美,蛤蜊清香中混著酒香、羊排又嫩又鮮、鵪鶉勁道、鮹魚鮮嫩。 鶯鶯吃得津津有味,蕭照在旁看得也有意思,自己跟著也多吃了些飯。 等吃完鶯鶯又有新的發(fā)現(xiàn):“盤碟居然是銀的?” 她好奇上手去掂量,果然是純銀。 “不愧是樊樓,居然給食客提供的外帶餐盤是銀做的?”鶯鶯在大理從未見過這樣出手闊綽信任食客的酒樓。 蕭照便給她講解:“汴京城富庶慣了,百姓又守法,許多酒樓便都這樣,反正食客也會還回來?!?/br> “當真是民風(fēng)淳樸,也說明汴京富庶。”鶯鶯感慨,“怪不得花盒生意越做越好。” 說起花盒,蕭照便問她:“我記得汴京城鮮花行每年都會篩選新人入行,你可要參加?” 鮮花行?那是什么? “汴京城里百行百業(yè)都有行會制,由行業(yè)內(nèi)的店鋪商肆們集體參加,每年都會推選可靠守法經(jīng)營的鮮花行進入行會。行會里德高望重的從業(yè)者被推舉為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