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汴京賣花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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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晾曬好了鶯鶯才小心翼翼從麻繩上解下這些香草,而后挨個跑了趟藥鋪、繡坊。 這些地方都會備著一些小香包、小荷包,方便人們驅(qū)蟲、避瘟之用。是以鶯鶯拿出這些香草干,很快便一售而空。 綠兒高興得合不攏嘴:“買香草的一百文錢加上雇人拉車的一百文,成本一共是二百文錢。而我們出售了五十兩多兩銀子,這一來一去,凈賺了五十兩銀子?!?/br> 花滿蹊如今雖然生意很好,不指望這點錢,可誰會嫌銀子多呢? 鶯鶯抿嘴笑:“說起來還要謝謝蘇環(huán)呢,要不然我們?nèi)ツ睦镔嵾@一筆銀錢去?” 綠兒托腮:“也不知道她賠了五百兩銀子如今日子過得怎么樣?下回還有底氣動輒嘲笑別人下等人么?” 花滿蹊的生意漸好,鶯鶯養(yǎng)在池塘里的并蒂蓮漸漸開始抽條,蕭照這里也日漸激揚起來,他身邊的下屬同袍漸漸時常踏足蕭家在鄉(xiāng)下的莊園。 鶯鶯不知那些門道,只聽民間說太子忽然被官家廢了。 街巷之間傳聞太子舉止不端,覬覦皇位,官家那次在西苑的走水之事便是由太子一手策劃,為的就是害死官家而后自己登基。 鶯鶯聽說后立刻將此事說給蕭照聽,還一臉氣憤填膺:“這個太子真是害人不淺!” 蕭照聽后只淡淡一笑,太子的下臺是他背后促成的,他費了好些時日才將太子謀害官家的證據(jù)一一查找出來。 只不過這話卻不便對鶯鶯說,免得她擔(dān)驚受怕,是以他只給鶯鶯又夾一筷子魚肚:“這塊rou沒刺,你嘗嘗。” “哎呀蕭大人!”鶯鶯這回有些不高興了,“那人可是害得你這樣的罪魁禍?zhǔn)祝 ?/br> 蕭照認(rèn)認(rèn)真真答:“嗯?!?/br> 他倒有別的事情吩咐鶯鶯:“最近你莫要出莊園的門,倘若要去汴京城便喚我一起?!?/br> “好!”鶯鶯應(yīng)下來。 這天中午,郊野的莊園忽然來了位客人。 飄石偷偷來后堂:“這位是個大人物呢,可得盡心準(zhǔn)備?!?/br> 烏嬸和狄嫂子急得發(fā)慌:這忽然來了客,哪里來得及去汴京城里買魚買rou? 鶯鶯笑:“莫慌莫慌。我自有法子,煩請狄嫂子去買一道肥豬rou并小魚小蝦來。” 她叫烏嬸叫肥豬rou和瘦rou分開切,將肥rou切成小塊在鍋里慢慢煉豬油, 瘦rou則全部剁餡。 豬油很快就在鍋里煉化成透明一塊,只漂浮著焦黃酥脆的豬油渣,鶯鶯將一半豬油渣撈出來配上白糖和椒鹽兩種蘸料算作一道菜。另一半榨好的豬油渣則與白菘豆腐一起進砂鍋慢火燉煮。 而后在院里采摘了南瓜花,而后將南瓜花裹了面粉放在油里油炸。 炸制后又將小魚小蝦開膛破肚擇洗干凈,撒了胡椒粉花椒面并茱萸碎后再分別盛放做一盤。 豆腐挖洞里面放了豬rou餡兒與香芹碎,一起上鍋蒸熟。剩下的豬皮也沒浪費,加了豆丁做了個豬皮凍,最后用豬油炒了一個素青菜。 再取幾個小碟子,滿滿當(dāng)當(dāng)放了小碟,看著又豐盛又富足。 田詠思是太子幕僚,太子失勢被軟禁,他這些猢猻便只能四處拜山頭再尋找可靠的靠山。 來蕭照這里不過是隨意看看,畢竟蕭照雖然從前頗有實力,可如今他斷了腿再也站不起來了,不會是什么良主。 田詠思也就是路過郊野聽蕭家佃農(nóng)說主子在莊子上,便想隨便過來看看,他原本當(dāng)蕭照落魄至此,只怕沒有待客的本事,早就做好餓著肚子回去的準(zhǔn)備。 誰知到了飯點,幾個仆婦笑著進來。 依次放下金黃色的炸南瓜花、椒鹽炸魚蝦、方方正正的豆腐盒子、豬皮凍、一碟子嫩綠的素青菜,配著一砂鍋熱氣騰騰的白菘燉豆腐。 淺嘗一口,南瓜花酥脆,魚蝦椒香滿口,豬皮凍柔韌彈牙,白菘豆腐鮮香十足,上面配著的肥油渣算得上是點晴之筆。 田詠思沒想到這民間小菜也這般美味,原本想著餓著肚子走,卻不想連添了兩碗米飯。 “嫂夫人廚藝精湛?!彼B聲贊嘆。 蕭照眸色漸深,這人已然由最初客氣的“蕭都頭”變?yōu)榱死醯摹吧┓蛉恕薄?/br> 可見態(tài)度有了轉(zhuǎn)變。 田詠思正是要探勘一下這位蕭照有無帶他們東山再起的能力。 蕭照當(dāng)初初出茅廬便給諸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果敢勇毅,雖然出身宗室但毫無宗室子弟的傲氣,相反還與軍漢們打成一片,深得人心。 這樣的人本來是應(yīng)當(dāng)有更大建樹的,誰知折戟于意外。 田詠思本來想著蕭照經(jīng)此一挫只怕是萎靡不振,原本沒抱有什么希望,甚至行程里給蕭家留了半個時辰不到。 可進了蕭家,家里處處生機勃勃。 滿桌菜肴毫不奢華,卻也滋味十足,看得出來主人是用心生活之人。 蕭照坐在輪椅上,除了不良于行,目光炯炯有神,衣飾整潔,適才那幾個仆婦進退有禮,進門端菜都是后退出門,可見教養(yǎng)得極好。 這樣的一戶人家,豈會一直消沉? 他當(dāng)即變了主意:“不知蕭大人可知蜀地曾有一處金礦?” 作者有話說: 綠·月例五兩·富婆·兒(拍胸膛):我有錢! 今天萬字寫完啦,拍拍鴿子翅膀,發(fā)出滿意的咕咕聲。 第50章 田詠思淡淡問:“不知蕭大人可知蜀地曾有一處金礦?” 蕭照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作為端王嫡系自然知曉太子一直有不臣之心, 處處網(wǎng)羅天下精英田地礦藏,卻不知太子膽子如此之大,連金礦都敢瞞下。 這種事慣常發(fā)生,每每一地新發(fā)現(xiàn)一處礦場, 作為當(dāng)?shù)刂魇氯说墓賳T便會將消息封鎖起來極為隱蔽瞞著朝廷, 而后將這礦場想法子獻給自己想投靠的勢力。 隨后就有位神秘的大佬將這礦場以普通田地的名義買下, 將四周人煙驅(qū)逐,而后秘密開采出來的礦產(chǎn)全部作為政治角逐的資金。 聽這話這金礦便是是太子本人私產(chǎn)。 田詠思無端說起這個肯定不是想與自己閑聊太子的私事,而是想投誠。 不過幾瞬蕭照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心思:原來太子倒臺后他的勢力已經(jīng)開始尋找新的靠山了。 那接還是不接? 接的話,田詠思忠心侍奉的太子可是蕭照干下去的, 如今瞞著他,有一天他知道了怎么辦? 不接, 人這一生還能碰到幾次這樣撿漏的好時機? 蕭照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轉(zhuǎn)了好幾個心思,他沒答話, 將筷子放了下來。 鶯鶯過來了, 她見兩人吃完飯了便又吩咐綠兒端上漱口茶和清淡怡人的花茶。 蕭照便順理成章不說話,太子門下的勢力和門客正是凄惶不安之時, 田詠思手里正是其中較大的一股, 倉促間正是尋找明主的時機。 田詠思被打斷了便專心喝茶。這事過于機密,他不想讓旁人知道。 時下人喝茶都重口, 加椒鹽都是常有的事,難得的有這般清淡爽口的花茶。 花是洛神花,配著一點陳皮,清甜中還有一絲淡淡的酸,喝一口下去渾身都清爽起來。 田詠思喝著茶, 坐在院里欣賞風(fēng)景: 莊園院內(nèi)雖然并沒有什么高墻大舍的建筑, 卻用細(xì)竹蔑編出籬笆。 一畦種著青菜, 一畦種著豆秧,一畦卻是格桑,如今格桑粉紅、淺紫、深紫,對著太陽開得熱熱烈烈,豆秧已經(jīng)爬到了竹架上去,如今正是郁郁蔥蔥之際。 一方小小院落,卻無限蓬勃生機。 田詠思心里盤算:蕭家上下質(zhì)樸中蘊著底氣十足,簡單卻不簡陋,這樣的擺設(shè)足以說明身為主家的蕭照也沉不見底。 要不怎么會在他說出金礦之事后不搭話? 田詠思是太子一派并不得寵的嫡系,他依附太子是為了像呂不韋一樣尋到奇貨可居,從而換取一生的榮華富貴。 誰知太子忽然被官家閃電般廢了。 田詠思當(dāng)然不知道太子被廢背后有蕭照的手筆,他只知道自己如今要帶著自己這一派的人馬和金錢,趕緊投靠一個強有力的靠山。 不然的話懷璧其罪,沒有一個護得住他們的靠山,這些人馬和金錢被別人覬覦,他們這些人也很快就會因為奇怪的罪名三三兩兩死去。 本來蕭照并不是他重點考慮的人選,可見過蕭照后田詠思改變了主意。 自己拋出的金礦并沒有讓他眼前一亮,那說明他是個不為金錢所動的人,這更好了。 田詠思又說起第二個話題:“蕭公以為如今朝堂情勢如何?” 蕭照抬抬眼皮子覷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田詠思便笑:“蕭公莫要怪我唐突,原先朝中情勢是太子與二皇子相斗多年,可這次太子轟然削勢如今已經(jīng)無力再起,多年跟著他的人又不想投靠二皇子,不知蕭公可知道此事否?” 居然直白說出這樣陰私的事情,這是真心在向蕭照投誠。 蕭照頷首。兩虎相斗,田詠思這些嫡系沒少算計傾軋二皇子的利益,二皇子早就恨他們恨得咬牙切齒,他們這時候投靠二皇子只會被二皇子順理成章收拾。 他看著天上流云,眉目仍舊淡淡:“樹底下庇護些人不是什么難事,難的是大樹怎知道這人躲了雨之后不會拿了斧頭砍樹?” 這是在質(zhì)疑今后的事情了,可見已經(jīng)想庇護他們了。 田詠思喜上眉梢,忙道:“這好說,這話說!”隨后將自己這一系如何保證忠心的砝碼交上。 鶯鶯不知兩人在聊什么,她吩咐仆婦們將茶水端上后便吩咐她們離遠些。 又想到蕭照似乎神色有些凝重,又吩咐小廝去門口守著,以防被人聽見兩人議事。 兩人直從中午一直聊到晚飯時分,鶯鶯想了想又將狄大叔田間捉來的稻花魚剁碎揉進面粉中做成了魚面,彈牙爽口。 而后從壇子里撈出泡好的糟鹵做了個糟鹵蝦。 農(nóng)家晾曬好的蘿卜干焯水后泡發(fā)開,拌上麻油、蒜末、香醋,韌性十足。 不過鶯鶯敏銳發(fā)現(xiàn)不對:這回她帶著仆婦上前端菜時,田詠思已經(jīng)畢恭畢敬站起來向她招呼:“嫂夫人?!?/br> 而等他們飯后喝茶時,田詠思拿起茶壺,主動給蕭照續(xù)茶,那神情態(tài)度讓鶯鶯想起飄石激流。 等那人走了蕭照一人獨坐院里。 如今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夕陽余暉最后一縷在地平線上閃耀而過,留下金紅色的天穹,大地上安靜下來。 鶯鶯以為蕭照睡過去了,她過去給他蓋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