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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離婚了,對彼此釋然了,賀沢誠依舊是他們心里給他們帶來不幸的根源。 就因?yàn)槟请p異于常人的眼睛。 兩人很快就在海外各自重組了家庭,不過還好的是,他們好歹沒有太過絕情,還給賀沢誠留下了這棟房子。 可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該如何應(yīng)付生活以及學(xué)習(xí)上的各自開銷呢?生病了怎么辦?外界的流言蜚語又如何? 這對無良父母似乎從沒考慮過,在他們心里,能夠讓這個不詳之子有個去處他們就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2002年12月1日,除夕之夜,羂索靠在窗邊看著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大雪。 他在看賀沢宅的方向。那個家里只剩這個孩子了。 賀沢宅方向漆黑一片,沒有點(diǎn)燈。 或許還沒有供暖。 這時候虎杖仁那個蠢男人又來他身邊晃了,殷勤地想要替他關(guān)窗御寒,被他微笑著拒絕了。 到時候殺了他吧,正好用他的身體做一些實(shí)驗(yàn)。羂索嘴角的那抹笑逐漸變冷。 就在羂索微笑著在心里計劃著各種血腥實(shí)驗(yàn)的時候,虎杖倭助領(lǐng)回了一個孩子。 是賀沢誠。 羂索看著少年的目光不自覺漂移,手不自覺摸了摸肚子,心里不受控制地感到尷尬和難堪。 但很快更讓他難受的事出現(xiàn)了。 看著金發(fā)少年用那種小狗般的眼神濕漉漉地看著虎杖倭助,即使面無表情地圍著虎杖倭助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也能讓人感受到他對虎杖倭助的那種濡幕,羂索臉上的笑漸漸僵住了。 難以克制的殺意自他心中升起,陰暗的想法井噴一般從他心底噴涌而出。 他像一只自深海中浮起的巨大章魚一般,用那種寒入骨髓的眼神微笑著盯著毫無所覺的虎杖倭助和賀沢誠。 好...好... 他聽到有斷斷續(xù)續(xù)的未盡之語從他心底囈語般響起。 好什么? 羂索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了。 虎杖父子以及少年的歡聲笑語在屋內(nèi)不斷響起,在傳入羂索耳中時扭曲成了無數(shù)尖銳雜亂的竊語癡笑,就在羂索感覺自己的精神不受控制地瀕臨極限時,少年的一句話卻突然驚醒了他: “最喜歡虎杖爺爺了!”少年認(rèn)真地看著虎杖倭助說道。 「好——嫉——妒——」 這句話自然而然地浮現(xiàn)在羂索心里。 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 同一話在羂索心里反復(fù)重疊回蕩。 這種濃烈到幾乎讓人迷失的黑色感情卻突然驚醒了羂索。 這可不行。 不能這樣下去了! 不妙了…… 我變得不像自己了。 羂索猛然站起身,向著被嚇了一跳的三人略為難地歉意道:“對不起,義父,仁,我有些不舒服,先上樓休息了。” 說完也不管三人有什么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上樓了。 虎杖倭助沉默地看著茶幾,虎杖仁則是又“嗡嗡嗡”地貼上去噓寒問暖了。 賀沢誠有些茫然地?fù)狭藫虾竽X勺,還不待他有什么想法,就被虎杖倭助招呼他吃東西的話語打斷了思緒。 就這樣,本來會很難熬的冬夜在虎杖爺爺?shù)年P(guān)照下,賀沢誠短暫地有了喘息的機(jī)會。 第二天,新年的第一天,虎杖父子都出門拜年去了,賀沢誠因?yàn)楸蝗吮苤患暗脑{咒之眼留在了家里,頂著香織身體的羂索則是因?yàn)閼言幸呀?jīng)七個月了,已經(jīng)不太方便出門活動了,所以也留在了家里。 羂索靜悄悄地待在樓上一直沒有下樓,連早飯都是虎杖仁端上去的。 賀沢誠一個人閑的發(fā)慌,于是穿戴好衣物,戴上了虎杖爺爺送給他的棉手套,來到院子里堆起了雪人。 房間里一片昏暗,窗簾被緊緊拉著,羂索聽著院子里動靜,赤腳走下床,等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站在窗簾后面,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下面的景象了。 羂索:“……” 羂索捂住臉,深吸了一口氣,放棄了似的又放下手,看向樓下。 金發(fā)少年已經(jīng)堆了三個雪人了,通過上面粗糙的雕琢痕跡,能看出堆的是虎杖父子和他自己。 金發(fā)少年手中還在忙著堆第四個雪人。 ……不會是我吧? 羂索這么想著,竟然有些緊張起來,同時又有著絲絲縷縷期待不受控地從心底生出。 雪地里的賀沢誠難得地苦惱起來,他把堆成香織模樣的雪人堆好又糊亂,一會兒修一下這里,一會兒修一下那里。 看著賀沢誠把自己堆成香織后又因?yàn)樘熨x原因覺得不對勁再度打亂雪人的五官,那副糾結(jié)個不停的小模樣看得羂索忍不住翹起唇角。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只見隨著金發(fā)少年苦惱地一會兒修修這里,一會兒修修那里,很快雪地里就出現(xiàn)了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 男人長發(fā)垂髫,臉頰兩邊各扎著一條辮子,狹長的眼睛微睜,眼尾上挑。 金發(fā)少年在男子薄唇上用手輕輕一抿,男子立刻掛上了一抹邪氣的笑,整個雪人立刻有如活過來一般。 羂索在樓上瞬間攥緊了窗簾。 這是千年前他rou身尚還完整的樣子。 這個雪人比起另外三個雪人來說更加精致細(xì)膩——賀沢誠的天賦跟他想的有所出入。 是他小看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