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千只螞蟻同時在心上爬過一樣，童磨覺得自己的心情微妙極了，癢癢的，卻又不知道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童磨大人，您總為其他的教徒解惑，會讓她們都獲得想要的極樂，現(xiàn)在我也遇到問題啦，您也幫幫我吧?！?/br>
    “是什么樣的困惑呢？”童磨的姿態(tài)明顯比面對其他教徒的時候更放松，他單手撐著下巴，望著有些拘謹(jǐn)?shù)啬笾惯叺男」媚?。那條裙子是他特意讓墮姬幫忙挑的紋樣，穿在她身上很是好看，不過她這兩日身量好像又躥高了些，垂下來的衣袖看著似乎有些短了。

    童磨一向把她照顧得很好，不管是吃穿用度還是平日的玩樂，只要是她想要的，他總能輕而易舉地做到。所以童磨實在也想不出她會因為什么問題而困擾。

    困擾這樣的事情和她實在太不相稱了。童磨這樣想。

    可他萬萬也沒想到，小姑娘遇到的困擾竟是他也無法解決的，他沒想到，那個一直在他身邊長大的孩子會忽然開口問出一個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她仰著面孔，無比虔誠地望著他，一字一頓地認(rèn)真問道：“童磨大人，您能告訴我‘愛’究竟是什么嗎？”

    “您能告訴我，怎么才能知道我‘愛’著的人是不是也‘愛’著我嗎？”

    “您能告訴我——”

    她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或許是因為有些緊張，她的呼吸甚至有些急促，以至于聲音聽著都帶著輕微的顫抖。

    她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卻仍是牢牢地將視線落在了童磨的眼中。

    她問：

    “您也會‘愛’著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放心，劇情后續(xù)不會按原作展開的！蝴蝶姐妹的結(jié)局屑屑的結(jié)局還有磨磨頭和小姑娘的結(jié)局都已經(jīng)確定了，雖然不是傳統(tǒng)he但請大家相信我有一顆發(fā)糖的心

    第33章

    少女的聲音飄散之后，房間內(nèi)便只剩下無邊的寂靜，像是冬日落雪的天候一樣，仿佛一切聲音和色彩都被什么徹底藏了起來。

    童磨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看著她的臉頰一點點地攀上緋紅的色彩，看著她因為局促不安，兩只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她在問他，“愛”是什么。

    她在問他，是否也擁有“愛”這樣的情緒。

    他沒有。

    至少在他所能理解的范圍內(nèi)，童磨從來都未曾真正弄懂所謂的“愛”到底該是怎樣的感覺。他不曾喜悅，亦不曾悲傷，所以也無法理解那些人們在提及“愛”的時候感受到的甜蜜或者苦澀。

    “愛……呀?！?/br>
    不知隔了多久，童磨才緩緩地吐出了這樣的音節(jié)。他臉上難得地沒有帶著笑意，而是露出了認(rèn)真思索的神情。

    如果換做是其他教徒來詢問類似的問題的話，他大可以用些冠冕堂皇的話術(shù)應(yīng)付過去，畢竟他在這個位子上也坐了有百余年的時光，對此道早就輕車熟路。

    可此刻在那里的是那孩子，就算她坐在那個位置上，童磨也完全做不到拿出應(yīng)付其他信徒的方式來應(yīng)付她。

    “童磨大人？”

    像是終于承受不住這樣的氣氛似的，小家伙怯怯地發(fā)出了聲音，似乎是在催促著討要一個結(jié)果。

    “那么小咲覺得，‘愛’應(yīng)該是什么呢？”

    童磨反問。

    “我……”

    膝頭的拳頭又收緊了些，指甲嵌在掌心，刺得人生疼。

    小姑娘的聲音幾乎都有些發(fā)顫了，她清了清嗓子，似是鼓足了好大勇氣般地開口道：“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樣的感覺，我只知道我想和童磨大人在一塊兒。不只是像現(xiàn)在這樣，而是……而是……”

    她稍微遲疑了一下。

    “……想要更近一點兒?！?/br>
    “我做什么的時候都能想著您，不管什么時候我總想看著您——就像我是屬于您的東西一樣，我偶爾也會貪心地希望，您是我的，希望您……只是我的?！?/br>
    那是她內(nèi)心深處的愿望，或許有些貪婪，甚至有些過分，但她仍把這樣的渴望說了出來。

    童磨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給出任何反應(yīng)，像是一尊安靜坐在蓮臺上的雕塑一樣，他安靜地坐在那里，注視著眼前這個紅透了臉的小家伙。

    她小的時候似乎總把所有想到的事情都一股腦兒地告訴他，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小姑娘也有了屬于自己的小秘密。童磨也曾很在意，也曾想過要去窺探，而到了現(xiàn)在，一切好像都豁然開朗了。

    ——就算是她努力想要藏起來的小秘密也和他有關(guān)。她的全部都與他有關(guān)。

    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她這樣說的時候，童磨竟然生出了些許松了口氣的感覺。

    他忽然想起，大約是在很多年前，看著她領(lǐng)著別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心里似乎也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這樣的念頭。

    這孩子是他的所有物，只能是他的。他想把她好好地藏在身邊，他不想任何人染指她的存在。

    ——所以這樣的情緒就是“愛”吧。

    童磨這樣想著，他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已經(jīng)觸及到了那個問題的答案——

    “我愛你?！?/br>
    少女的眸光閃了一下，卻似乎并不是因為喜悅，而更像是某種意料之中的無奈。

    畢竟在童磨身邊生活了這么久，對于童磨在這種事情上的無神經(jīng)，小咲其實也早就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他的確會按照別人描述來的方式“定義”一些感情，也會按照自己的理解在一些特定的場合進(jìn)行一些特定的情緒表達(d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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