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亢龍有悔 第三十九章 談話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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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祁,這話你對我說我理解,可別人會怎幺看呢?方玉良把你的初衷變成了綁架的事實,那個林紫惠差點丟了性命,你想過沒有,如果林紫惠真的死了,你的初衷不就變成犯罪了嗎? 看著祁順東嘴巴開合想要說話的樣子,李長年接著說道:不過,我打聽了一下,檢察院那幾個人只是給了個處分,這幺看來,責(zé)任還是要分清的,方玉良要負主要責(zé)任。 祁順東聽完李長年的話,心中一動,瞬間就明白了李長年的言外之意,既然檢察院對自己的人只是給個行政處分,那就不能把綁架的罪名加在自己頭上,如果說林紫惠確實被綁架過,那罪魁禍?zhǔn)滓矐?yīng)該是方玉良而不是他祁順東。 祁順東心里漸漸興奮起來,這不僅僅是因為李長年的暗示,最重要的是他明白了李長年對自己被雙規(guī)的真實態(tài)度。 老領(lǐng)導(dǎo),我真正擔(dān)心的是方玉良的死亡案呀!祁順東憂慮滿面地說道: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啊,如果這件事情讓他們栽贓成功,我豈不是…… 李長年謹慎地說道:這件事錯綜復(fù)雜,李晴也只給我匯報了一個大概,你自己怎幺看這件事? 祁順東沉思了一下說道:這顯然是尚融挖好的一個陷阱。 你有什幺根據(jù)? 老領(lǐng)導(dǎo),在這件事情上,我是有私心,方玉良給我打電話后,我不應(yīng)該一個人前去見面,當(dāng)時,我確實有點忌諱林紫惠的綁架案,所以想先了解一下方玉良的意圖。但是,我可以用我的人格起誓,我沒有殺他。 祁順東見李長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xù)說道:從方玉良給我打電話到我趕到那里,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可我到那里的時候方玉良已經(jīng)死了,很明顯,方玉良不是自殺,我認為,方玉良是受人唆使給我打的電話,他打電話的時候旁邊應(yīng)該有人,這個人在方玉良打完電話后,當(dāng)確定我會按時赴約時,就強迫或者誘使方玉良服下劇毒,當(dāng)我在現(xiàn)場出現(xiàn)的時候,他向刑警隊報了案。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為什幺來的不是張浪而是陳國棟。 李長年憑著察言觀色以及多年的刑偵經(jīng)驗,對祁順東的說法基本相信,但是方玉良為什幺會對祁順東懷有這幺深的仇恨呢,這種仇恨之深從他寫的舉報材料中就能體現(xiàn)出來。而方玉良的這種深仇大恨以及對生命的絕望很可能會讓他鋌而走險,和自己的仇人來個同歸于盡,難道祁順東不明白其中的厲害,居然單槍匹馬,沒有摸清底細就貿(mào)然前往? 方玉良退出警隊以后,你和他接觸過沒有? 在醫(yī)院那段時間見過幾次。祁順東腦子里閃過和方玉良在醫(yī)院的幾次見面情形,那時的方玉良對他并沒有多少抱怨,這也是自己一接到他的電話就急匆匆一個人跑去見他的原因,沒想到方玉良的性情已經(jīng)變了,這中間一定發(fā)生了什幺事。 不過,后來方玉良一直就不見蹤影,我當(dāng)初以為他是因為身體殘疾,心灰意懶,自己躲起來了,現(xiàn)在看來,事情可能要復(fù)雜的多。 你沒有試圖找過他?李長年疑惑地問道。 怎幺沒想過呢,張浪為了找他花了不少功夫呢。 當(dāng)時沒多想,所以沒有重視這件事情。 那你口袋里的那瓶毒藥是從哪里來的? 祁順東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道:我要是知道從哪里來的就好了。不過,這瓶毒藥也從另一個側(cè)面證明方玉良的死是一個陷阱,我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尚融在背后主謀,我們內(nèi)部有人在積極配合。因為尚融還沒有本事把毒藥放進我的口袋里。 你說局里有人配合,你有具體的人嗎? 祁順東一愣,本來李晴陳國棟的名字都已經(jīng)滾到嘴邊了,可他沒想到李長年問的這幺直接,一時反倒猶豫起來,自己現(xiàn)在是階下囚,沒有證據(jù),只憑一時痛快說出來有誰信呢,搞不好還會給老領(lǐng)導(dǎo)留下個亂咬的印象。 反正,把這個毒藥瓶子放進我口袋的人,肯定是非常熟悉我的生活習(xí)慣,并且有機會進入我辦公室。他肯定知道,我平常在局里習(xí)慣把外套掛在衣架上,出門的時候才穿上。 你對李晴有什幺看法? 祁順東聽李長年突然把話題轉(zhuǎn)到了李晴身上,盡管他對李晴有一百個看法,可總覺得此時此地自己沒有權(quán)利談?wù)撍?。不過,他從李長年的眼神里看見的分明是一種默契。 她可能已經(jīng)接替我的位置了吧。祁順東答非所問地說道:她是張局長一手培養(yǎng)的干部,很精明,工作能力也不錯,我們之間沒有什幺大的矛盾…… 老祁!李長年聽著祁順東虛偽的言辭再也忍不住了。你如果再和我胡扯的話,我馬上就走。 說著身子前傾,低聲說道:老實告訴你,洗清自己的機會并不是沒有,只是很小,但是如果你自己愿意放棄這個機會,我就不再費心了,如果你有信心,就把實情毫無隱瞞地告訴我。怎幺?難道你還怕我打你的小報告不成? 祁順東被李長年的幾句話*的老臉通紅,其實,他并不是不信任李長年,而是在這個特定的境遇下出于自我保護的本能忍不住胡言亂語,因為,他知道李長年想要知道什幺,而這些事情目前在自己的腦子里也只是一團亂麻,有些純屬猜測,根本就談不上證據(jù)。 但是,祁順東憑著自己的第六感官相信這些猜測基本上是事實,就像他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是對尚融的罪犯身份堅信不疑一樣。 祁順東盯著李長年的眼神看了一陣,忽然就覺得渾身有一股振作的力量,連忙坐直身子,低聲說道:老領(lǐng)導(dǎo),既然這樣,那我們的談話就從現(xiàn)在正式開始,在說到尚融之前,我要從兩個人談起,一個是我的前任張愛軍,另一個是孫小雨1m2 m3m4m.c的哥哥孫小寧…… 李長年和祁順東兩個腦袋湊在一起幾乎談了整整三個小時,盡管他們說話的語調(diào)很低,可是,那個女陪護王芳在李長年進來時,好像忙著退出去,把一把掃帚忘在了門后,掃帚的把子里有個高靈敏度的錄音筆一直在運轉(zhuǎn)著,一句不拉地、忠實地記錄著兩個人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