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突然意識到，他真的看了他很久。

    ［20:48:00］“――但我看到了很多喔?！?/br>
    銀白色發(fā)的高大少年輕笑著，如是說道：“畢竟我的眼睛超好用……你看你看！”

    五條悟貼了過去，額頭微低著虎杖的額發(fā)，于是少年看到了一片冷淬的碧青色，如雪川跌撞的冰海。

    他的確看到了很多。

    太陽光傾斜的角度，風卷塵埃的弧度，少年人淺麥色的肌膚，櫻色的發(fā)梢和眼角下的痕跡。

    深紅的鳥居下，他神色被光照出幾分懵懂，如誤入神社的深林之子。

    一切最終鉤織出名為‘初遇’的CG，六眼如實的渴飲成為無法褪色的記憶。

    “我可是最強?！?/br>
    五條悟。

    六眼之子，人類最強。

    虎杖濡囁片刻，語氣微頓：“五條前輩的眼睛非常漂亮?！?/br>
    那雙蒼天之瞳中始終明匯著虎杖的笑容。

    六眼帶給五條悟的，是絕對廣域和無死角的視野，因此他能夠清晰的看到腕表指針的時間，以一種常人無法想象到的細微方式注視著這一刻――連著齒輪比納米更精細的轉(zhuǎn)動。

    ［21：00：00］倒計時中綻放的煙花，與一同起舞的神樂。

    惡獸趴在少年的頭頂上，仿佛半透明一邊在微微發(fā)光，細看只是夏夜流螢。

    這個祭典是中型規(guī)模。

    但虎杖依舊看到了熟悉的人，此時他與五條悟兩個人端坐朱紅鳥居之上遠望，仿佛遙遙的看向人間。

    他見到了之前籃球部的朋友們，黑子的存在感依舊稀薄而不可缺少，如王將般走在最前的赤司征十郎，頭發(fā)紅如薔薇，同色調(diào)的眼目明潤而威嚴。

    青峰與黃瀨有一搭沒一搭的爭吵著設(shè)計獎品，桃井五月咬著章魚小丸子在笑著。

    綠間依舊那么嚴肅，紫原也還是拎著他不離手的零食袋。

    金魚游動，紙網(wǎng)破碎，煙火明烈。

    他們抬頭看向青春――早櫻色發(fā)，眼瞳清亮的少年人如誤入人世間的山林精怪，有著野性的美麗。

    他端坐在鳥居的頂上，向他們露出笑容。

    他在說話，和轟然騰空的煙花將一切聲音掩蓋，于是只能看到明烈在光中的口型。

    似乎在說煙火盛大，祭典很美。

    說好久不見。

    定下未必會有未來的未來，每一年，都會在此相見。

    ――我們一起去夏日祭。

    “藍色的煙花真耀眼啊?！被⒄?。

    “櫻紅的那一束才最奪目吧。”五條悟。

    而在煙花燃燒的此刻。

    夏夜的祭典唱著贊頌春日的歌，而這一次虎杖悠仁終于聽清了全部的詞句。

    神樂鈴，祭鼓，禮神舞。

    悠悠千重的鳴奏，巫女的嗓音如空谷回唱。

    虎杖悠仁看到紅衣緋垮，在燈火密集之間的躍動――［春天啊春天，你快快來，我心愛的小孩子啊……］“你要慢慢長大?！?/br>
    惡獸與年少的五條悟，與煙火湮滅之時，說出了同一句話。

    --------------------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這本可能還是要坑了……本來想慢慢填完，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決定脫坑咒了orz過段時間會把大綱放出來。

    一直等到現(xiàn)在的小天使……非常抱歉，對不起。

    第40章 殘酷童話

    在得到來自五條悟的邀請之后，虎杖才剛知道，咒術(shù)高專每年交流會后不久，會有一場規(guī)模不小的祭典。

    但是很顯然，作為‘后來’的虎杖并沒有體會過前輩們口中一年一次的夏日祭。

    他不知道是因為那一年特級咒靈入侵的緣故。

    夏日祭。

    在鳥居上和五條悟一起看煙花，看完煙花一起去逛夏日祭。

    遇中也和奇跡時代。

    幾句話的短暫交談后中也被森鷗外的電話叫回，他對虎杖說又要去出差了，要趕四十分鐘后的飛機。

    雙方錯身而過時候五條悟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虎杖收回高揮的手臂時恰好看到他臉上殘余的笑，于是有些茫然的開口發(fā)問。

    “――前輩？”

    少年的手掌著五條悟眼前晃了晃。

    “沒什么。”五條悟微微施力，箍住虎杖悠仁的手腕。

    只是……

    “看到神走向人的過程而已?！?/br>
    五條悟垂下頭，在虎杖所無法觸及的角度，露出一個稍顯奇怪的笑。

    “……看到人走向神的瞬間?！?/br>
    另一邊，中原中也掛斷手機通話。

    黑外套微微揚起，這位以絕對武力震懾橫濱的港/黑干部，有一雙鈷藍入宇宙般深澈的眼睛。

    他盯著手機屏幕，靜待五秒后的屏幕光熄。

    那雙眼睛，藍得，好像一聲嘆息。

    神樂鈴，祭鼓，禮神舞。

    悠悠千重的鳴奏，少女巫女的嗓音如空谷回唱，她們在歌唱春天。

    祭典結(jié)束。

    任務(wù)·準特級咒胎于未遠川降臨。

    因為只是咒胎狀態(tài)，只要趕在孵化前解決貂，就不會造成重大損失。

    沒來得及換下浴衣，虎杖被監(jiān)督載著連夜驅(qū)車趕往東木。

    這看似是一場詛咒造成的事故，實則是［外界］向里側(cè)發(fā)起的定位探測，迦勒底在錨定坐標。

    藍胡子元帥依舊思念著圣少女的傳說，虎杖使用螺旋魔眼，看斷跨海大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