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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罵臟話的四皇子考慮到老婆在前, 所以還算矜持截斷了本該說出口的話。 “我看你也別幸災(zāi)樂禍了?!毙旒覙方o四皇子遞上帕子, 讓他擦了下被茶水打濕的衣襟:“省親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萬一有人趁亂混進(jìn)哪家哪院甚至是皇宮, 太子可是逃不了干系。到那時, 你這個當(dāng)?shù)艿艿臎]等到一榮俱榮,就先落得一損俱損了?!?/br> “哎!我看你也是多慮了?!彼幕首訑[擺手,并不怎么在意道:“我那個太子哥哥雖然時不時鬧出點(diǎn)讓人費(fèi)解的事,但基本的能力還是有的。端午節(jié)的西街著火一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鬧得不大, 但卻讓二哥敗盡了在中低層官員里的名聲。” “這次的省親,即便太子哥哥不去cao心,父皇也會讓各大城門只準(zhǔn)出,不準(zhǔn)進(jìn)。再加上禁衛(wèi)軍的巡邏, 鬧不出什么事的?!?/br> 四皇子的話讓徐家樂松了口氣, 于是她壓低聲音,同四皇子聊起別的事:“你老實(shí)告訴我, 你是怎么知道父皇早就弄到那三百萬兩的銀子?”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四皇子趁勢親了徐家樂一口, 侃侃而談道:“康郡王和賢太妃的命都在父皇手里,即便是有仁宗皇帝的遺言,誰知哪天的不測風(fēng)云就會要了他們的命。別的不說, 如果父皇在他們身邊換上麻風(fēng)病人或是天花病人的東西,你覺得會有人譴責(zé)父皇違逆仁宗,弒殺兄弟嗎?” “康郡王及其殘黨怕是早就認(rèn)了命,所以才會棄財保命。而父皇之所以留著康郡王到現(xiàn)在,一是為了給自己積攢好名聲,用以招賢納士;二是為了警告那些世家,讓他們明白父皇對他們的深恩厚德?!?/br> “可康郡王一死,陛下又如何桎梏世家?”徐家樂努力思索道:“這跟三百萬兩的銀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br> “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那些世家大都是見風(fēng)使陀之人,你覺得康郡王一倒,那三百萬兩的銀子還能留個碎末?只怕父皇登基時,康郡王和世家就開始狗咬狗,最后沒法交出一分錢,只能在父皇那兒欠著字據(jù)?!彼幕首右庥兴笇?dǎo):“不然你以為父皇登基后,那些管著鹽道商道的官員為何如此安分?我在江南呆了這么些年,算是瞧出幾分端倪。你看父皇登基后,國庫這些年的收益如何?與之相比,那三百萬兩的白銀還算個事?” 徐家樂無言以對,只能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讓四皇子擔(dān)心。 兩天后,四皇子讓王府的長史給江南的人發(fā)去消息,讓他們趕緊收購一批上好的木料石料,就等著省親之事石錘后,他能借此發(fā)一筆。 與此同時,寧國公府里。 從王子騰那兒拿到消息的王夫人開始有意無意地同秦可卿拉關(guān)系,搞得賈珍很是不爽。 因?yàn)橘Z政一家的關(guān)系,賈珍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跟秦可卿親近,而他屋里的小丫頭又哪里比得上鮮艷嫵媚警幻之妹,所以在王夫人因?yàn)槭∮H之事到前廳商議時,賈珍的態(tài)度十分不好。 “二堂嬸怕是太高估寧榮兩國公府的財力了?!辟Z珍絲毫不覺得讓一個東宮的孺人省親有什么好驕傲的,無非是白費(fèi)錢罷了:“二堂嬸若是想堂妹,大可進(jìn)宮去看看,咱兩家也不會在禮物上多吝嗇,只是建造省親別墅不是個小數(shù)目,況且這京城的地價一年高過一年,二堂嬸就算有錢,又上哪兒去弄地?” “這一點(diǎn)倒是不用珍堂侄擔(dān)心?!蓖醴蛉嗽缬袦?zhǔn)備道:“我那親妹子是金陵薛家的宗婦,這幾日就要上京送女兒參加小選。若是珍堂侄愿意讓我那親妹子暫住于寧國公府,并且為我那參加小選的外甥女稍作奔走。薛家愿意將京城的房宅騰出來,用作元春的省親之地?!?/br> 賈珍聽了這話真是用了畢生的修養(yǎng)才沒罵出聲來。 你一借住的親戚還要拉著跟寧國公府打不著幾桿子的親戚住下,這是什么道理? 真的把寧國公府當(dāng)成自己家了是嗎? 下座的賈蓉見狀,趕緊插話道:“省親之事,還是請隔壁的瑚堂叔過來商議一二才是。” “有什么好商議,我今天就把話擱在這兒,咱家絕不參合這事。”賈珍壓根就沒理會賈蓉的眼抽神色,斬釘截鐵道:“蓉兒說的對,二堂嬸要弄省親之事,大可跟隔壁去商量,干我們寧國公府什么事?就是二堂嬸的妹子要上京,也不該住咱家。” “王家又不是沒人了,況且隔壁還有二堂嬸的親侄女,又何必都擠在寧國公府的小地方里?!闭f到興頭上的賈珍巴不得王夫人趕緊搬走,口氣越來越?jīng)_道:“咱家這門第,還學(xué)不得那叫花子擠破廟的舉動。” “狗眼看人低的蠢貨,待我家元春母儀天下的那日,你就是巴巴兒地湊上來,我還嫌惡心呢!”灰溜溜離開的王夫人在自己的屋子里罵了兩句,最后咬牙切齒道:“那扒灰的臟東西也不怕羊癲在賤人的床上。真真兒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寧國公府的一家也算是絕配?!?/br> 一旁的周瑞家的擔(dān)心王夫人的話被有心人聽了去,于是壓低聲音道:“太太又何必與那眼皮子淺的去計較?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大小姐的省親之事。奴婢瞧著隔壁家的也不會幫太太幾許,這些年光是給三個哥兒買通仕途,娶進(jìn)三房媳婦的錢就不下萬數(shù),怕是有老太太補(bǔ)貼,也擠不出多少銀子,否則又為何讓太太和老爺搬進(jìn)寧國公府?” “怕什么?即便是我那個好大伯沒了錢,可我那個好大嫂和季大奶奶的嫁妝也不少,張家和季家都是老牌的隴右世家了,難道還出不了十萬兩銀子?”王夫人到底是記著賈代善和已故的王家老爺子給她還印子錢的事,所以沒打算找娘家和賈赦要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