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滑下去了，往里調整了下坐姿，他不動聲色地制止，腿往起挪了挪，讓她坐前面。

    虞燦看著他捂嘴。

    他懶得申辯，腿一抬，抖了她一下。

    她趕緊抓住他的手臂。

    兩人借著月光看對方，唇角就沒放下來過，時間消磨得快差不多了。

    他漫不經(jīng)心開口：“你就沒點什么要說？”

    她說：“倒是有個想問的?！?/br>
    “嗯。”他語調淡淡，示意她問。

    她指指箱子，箱子邊緣裂了一個大縫，有件藍色毛衣露出來一只袖子，“你這個箱子還能撐住嗎？”

    趙翊：“……能?！?/br>
    “我家里有不用的，要不你在這等會，我給你拿下來?！彼f著要上樓去拿。

    “不用?！彼讶私o拽住。

    兩人的眼睛對視在一起，轉來轉去，拉著的手晃來晃去，眉來眼去。

    她一點也沒要說什么的樣子。

    都他.媽這樣了多少有點感覺吧？

    但盲目自信的前車之鑒還歷歷在目。

    虞燦親了他一口，兩人的唇都是亮晶晶，水潤潤的。

    “拜拜，明天見，路上小心！”

    夜越黑，月亮越亮，天氣預報說明天有小雨，居民樓里幾個窗戶陸續(xù)熄燈。

    得，反正九十歲都等起。

    趙翊抓起破箱子走出小區(qū)。

    她這邊沒走幾步就碰到唐小麗。

    唐小麗下樓倒垃圾，看到了虞燦跟什么人揮手，往遠了看，那人好像是個男的。

    “那人送你回來的？”

    “媽，不是……”她怕唐小麗知道了是誰要把人給叫回來。這大晚上的。

    唐小麗壞故意詐她：“我都看見了。”

    “男朋友？”

    “真不是?！?/br>
    “學校里的？”

    “哎呀，媽。”

    “帥不帥？”

    ……

    虞父今晚因為有個學生出事，留在學校沒回來。

    唐小麗端出來湯圓和餃子，“有甜的，有咸的，你吃哪個？”

    虞燦把衣服掛在在衣帽架上，“哇，夜宵待遇這么好，因為今天是我生日嗎?！?/br>
    “對啊?！碧菩←愄痤^笑，眼里有一絲不自然閃過，“燦燦生日快樂?！?/br>
    “哈哈，謝謝媽?！?/br>
    其實，從小到大，這只是她第二次聽唐小麗的生日祝福。

    虞燦把甜的咸的都吃了一點，然后撐著肚子回了房間。

    唐小麗叮囑：“你爸說在桌上給你留了東西，讓你記得看。”

    “好。”

    她回了臥室，虞南在門口探頭探腦。

    這會兒11點多，早過了了南哥小學生的睡覺時間。

    “南哥，你還沒睡，干什么?！彼蜷_門。

    他悄悄進來，“你小聲點?！?/br>
    被老媽知道還沒睡會挨罵的。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喏，給你的。”

    他往床上扔了個小盒子，飛快開門跑了。

    盒子里面是個悠悠球。

    前陣子唐微微買了個快遞，快遞里附贈悠悠球，虞燦覺得新鮮，拍下來發(fā)了條朋友圈，夸這個東西好酷。

    南哥記住了。并且買的是更加炫酷的款式。

    她拿出悠悠球把結繩掛在中指指節(jié)上往下一放，球身發(fā)出五顏六色的光，看樣子至少要四十多塊，他老闖禍，零花錢很少，不知道存了多久。

    “小鬼?！?/br>
    書桌上放著一只黃色信封。

    署名：虞有毅。

    她沒立刻拆封，坐下來盯著署名的那三個字看了許久，才慢慢打開。

    致燦燦：

    今天是你20歲生日，首先在這個重要的日期里，祝你生日快樂，此生順遂，永世無憂。

    我的女兒，歡迎你來到我的生命。

    啟筆之時話題良多，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且談且想罷。

    今年是我們共度的第8年，很遺憾曾在你的生命中缺席。

    你如今成長得很好，我為有你這樣的女兒感到驕傲和自豪。

    今年你讀大二，一幅畫得圣英杯銅獎，7幅畫刊登在《水色》雜志，兼職所得讓我和mama得以至曼谷旅游，多么優(yōu)秀。

    再者要說的就是，有兩件事需要向你道歉。

    第一：年初，你提到想做美妝博主，我不了解此職業(yè)，先入為主帶入偏見將它當作虛華不實之派，勸你放棄，將更多的精力用在學習上，后經(jīng)仔細思考，你應當有堅持自己夢想的自由，你后來沒有再提，是否已經(jīng)放棄了？抱歉。

    第二：這個是我的老毛病，實在慚愧。6月17日我們在家討論南南的事，你指出我的錯誤，我當時說“父母言則無過。”現(xiàn)在想起真是心中汗顏，哪里像是一個有素質的大人。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類似的狀況。

    另外，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燦燦，你過于瘦了，我體檢在醫(yī)院看到身高體重對比表，你屬于偏輕類，讓我有些擔憂，你的學業(yè)繁重，以后還要生活幾十年，健康是不能兒戲的事。以后多吃一點米飯，蔬菜，rou類，這些也都要吃夠量，是否可以嘗試做到？

    繼續(xù)往下寫了。

    20歲是人生很重要的一年，在交友，學業(yè)，生活這些方面都會發(fā)生很大的變化。

    有很多無能為力，有很多力所能及，也有很多甜蜜新遇，這些都是我們人生路上必經(jīng)的一場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