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74節(jié)
詩千改:“?我們未免也太‘幸運’了!” 夜九陽:“哇啊!為什么和你倆待在一起,我就總是這么倒霉!” 夜九陽邊跑邊撥動琴弦,頓時魔音灌耳,迷倒一片靈物。詩千改使用靈技“刪繁就簡三秋樹”,將追得最近的靈物全部靜默。她道:“找到那五人,他們應(yīng)該知道故事真正的主角在哪,應(yīng)該還有救!” 另外三人則停下了腳步,生生攔住靈物,薛傾碧道:“你們先去!” 詩千改持劍闖入皇子殿,夜九陽守在了門口。 皇子殿內(nèi)似乎經(jīng)歷過一場激烈的打斗,家具都壞了,散得到處都是。 詩千改收斂聲息,輕盈穿過前殿大堂,來到走廊,看見一扇落了鎖的門扉。她靠近,聽到里面?zhèn)鱽頎幊陈暎?/br> “我當(dāng)時就勸你們,不要攻擊內(nèi)府秘境的主角!” “你現(xiàn)在說得好聽,當(dāng)時我們不是誰都沒看出來這是內(nèi)府秘境嗎……” “那也不能看見一個強大的靈物就攻擊啊,這下劇情崩壞了,我們也被那個不知哪來的面具靈物關(guān)起來了!” “別吵別吵,回到我們先前討論的話題:那面具妖怪到底是什么?故事的反派嗎?他怎么把主人公都打散了?” “……你們?nèi)菸艺f一句吧,當(dāng)時那面具妖明明是要從兩個主人公靈物手下救我們,才攻擊了他倆的。” “現(xiàn)在說還有什么用,我們要被關(guān)到老死了,嗚嗚嗚……” 五個聲音,三女二男,聽起來生龍活虎。 詩千改:“……” 這五人的意思是,他們初入秘境,襲擊了主角,被主角反過來追著打,然后這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面具靈物”,救下了他們,情急之下將主人公打散了。之后,這面具靈物還把他們關(guān)起來了? 最重要的是,她聽到了什么,主人公沒了?? 詩千改好險一口氣沒上來,有一種把五人揍一頓的沖動。 至于那“面具靈物”,應(yīng)該就是秘境里的“第十一人”。不過聽到“面具”,她第一反應(yīng)就想到了一個人…… 這些思緒整理只在頃刻之間,詩千改拂袖便欲將門上的鎖解脫。但正在此時,斜下里沖出一只木偶宮女靈物! 木偶水袖看似柔柔弱弱,卻宛如鎖鏈,悄無聲息地襲上她的咽喉。詩千改一劍斬去,割斷了水袖,發(fā)出絲綢撕裂之聲??赡切渥右婏L(fēng)就長,水草似的瘋狂蔓延起來,帶倒了花瓶。 屋里五人吸了吸鼻子: “什么聲音?又打起來了?” “是那個面具妖怪?” “他不是去打?qū)m女了么……” 又一只木偶從長廊外側(cè)追了出來,詩千改在它們身上看到了灼燒似的痕跡——剛剛有人與它們交戰(zhàn)過! 這些水袖極其纏人,柔中帶剛,詩千改發(fā)動靈技“書劍青云上”,兩道劍光如同雷電從天而降,直直劈向了木偶! 一只木偶被當(dāng)場打散,一只側(cè)身躲過,袖子被割斷了一半。它向走廊后退去,詩千改持劍緊追。 “轟!——” 恰此時,長廊拐角后突然爆炸似的沖出一大團桃花,隨即顯現(xiàn)出一道詩千改很熟悉的紅衣少年身影,他戴著一張木質(zhì)的惡鬼面具,似乎消耗過度,手中的折扇已經(jīng)只剩下扇骨。 好巧不巧,那只木偶正退到了他面前,二者幾乎是狹路相逢! 詩千改瞳孔微縮,手中本命劍一頓:“小心!” 那少年下意識側(cè)頭,后退了幾步。她的劍光穿透了木偶,其身形崩裂,但劍尖卻還是觸到了一個木質(zhì)的東西,并在上面劃過。 ——是面具。 “咔!” 木偶的碎塊在空中四分五裂,這少年臉上的面具也因為那道劍痕從中間斷裂,掉了下來,露出其后微訝的神色。 水袖飄搖,漫天花雨。 詩千改都被晃到了一瞬間,竟有驚心動魄之感,心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怪不得他要戴面具,這實在是一張男禍水的臉。 她收回劍,鎮(zhèn)定道:“……好巧,秦道友。” 紅衣少年下意識扶了下已經(jīng)碎掉的面具,而后又頓了頓,將那面具丟下,抬眸笑道:“好巧啊,翡jiejie?!?/br> ——秘境里的“其他”人,居然是秦方濃! 詩千改第一次看到他面具下的臉。或者也極有可能,這是秦方濃行走在外時第一回 露臉。 他生了一雙桃花形的含情眼,俊俏風(fēng)流,灼灼逼人,笑起來很甜,還有一側(cè)虎牙,但看起來莫名有點病嬌,非常符合其對外的氣質(zhì)。 少年額心有一點很小的鮮紅色,詩千改一開始還以為那是被血濺到了,而后才意識到——那是一粒朱砂痣。 桃花簌簌落在他肩上,旖旎又纏綿。 “jiejie怎么也在這?我是路過此地,看到了那五人的求救信進來的?!?/br> 原來五人組發(fā)過求救信,被他撿到了。 秦方濃很自然地略過了面具的話題,反倒是詩千改有點不適應(yīng)。她略錯了一下視線,問:“你一個人怎么進來的?” “走的正路?!鼻胤綕獾?,“我家中祖輩恰好有一樣龍平君的遺物,我向我jiejie討要來,秘境就放我進來了?!?/br> 他攤開手,露出一支女子樣式的珠釵。 詩千改心道,果然。 她看出來秦方濃靈力都快消耗光了,就道:“你待會跟在我后面。” 秦方濃揚了下眉,從善如流地將折扇收回丹田。 根據(jù)秦方濃的講解,詩千改補全了事件經(jīng)過。原來他一進來就看到五人組被兩只靈物圍追堵截,便出了手,但殺完才發(fā)現(xiàn)這是秘境主人公,于是就反手把五人組關(guān)了起來。五人組看他這樣子,把他也錯認(rèn)為了靈物。 “也算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那房間是這個秘境里最安全的地方了。”他悠閑地說。 詩千改:“……” 的確是你的作風(fēng)。她思考了一下,決定暫時也不管這五個搗亂的人了。 “秘境會不時作祟,應(yīng)該是龍平君有遺愿未消。”秦方濃道,“讓故事順利進展下去,再與她溝通一下,應(yīng)該就能放我們出去了?!?/br> 詩千改不由陷入沉默,不管是“順利進展”,還是“與龍平君溝通”,每個都很難達(dá)成??!龍平君都掛了一百多年了,得怎么溝通? 她問:“現(xiàn)在主角都沒了,新的靈物演化出來也需要時間,該怎么辦?” 秦方濃:“翡jiejie沒看出來,我現(xiàn)在穿的是故事里的王公婚服嗎?” 說話間,二人已經(jīng)走到了前殿,詩千改:“嗯??” 她看了下,果真如此,兩人穿的是配套的婚服! “我先前還以為,我得從那五個廢……小修士里拉一個成親了?!鼻胤綕獗砬榈?,但轉(zhuǎn)而又笑道,“嗯,現(xiàn)在看,還好沒有?!?/br> 夜九陽聽到動靜走進來,驚道:“咦!這個人是誰?” “……此事說來話長?!痹娗Ц男那閺?fù)雜,問秦方濃,“這能行嗎?故事里兩個人不是同性別嗎?” 秦方濃道:“那個叫小幽的不是已經(jīng)被你們打散了嗎?理論上是可以的?!?/br> 詩千改想想也是,在小幽發(fā)現(xiàn)她之前,秘境一點崩壞都沒有。其她人都不知道狀元娘的真實性別。有了主人公,缺一個侍子npc應(yīng)該也沒事……反正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了! 賀雪等人也趕到了皇子殿,見突然多了個人,俱是震驚。薛傾碧脫口就道:“幾刻鐘不見,你從哪找了個夫郎??” 詩千改:“……” 幾刻鐘不見,你倒是把劇本上的名詞運用得很熟練啊! 剩余的靈物們看到兩個人,竟然真的沒再作祟,空氣中再度出現(xiàn)了墨字劇情——這是最后一段了,就是兩個主人公決定以后好好干一番事業(yè),相互扶持,沒什么超出的內(nèi)容。 為了與之前的劇情銜接起來,兩人還得走個婚禮過場。薛傾碧等人面色扭曲,憋著不敢笑,幫著二人布置背景。 詩千改都想掩面了,秦方濃倒是適應(yīng)很平靜——大概幽篁山莊的婚禮一直都是這樣的。 好在秘境沒那么智能,兩個人站著就行,不需要拜天地高堂。 互相說完了臺詞,秘境中那隱約的靈氣波動終于恢復(fù)平靜。 兩只被打散的主人公靈物開始重新緩緩凝聚,是兩個半透明的影子,夜九陽搓搓手臂:“看起來好像鬼魂啊……” 下一次循環(huán)沒那么快,眾人有充足的時間可以解決剩下的問題——龍平君遺愿。 詩千改不確定這個遺愿是不是和性別相關(guān),她把糟心的小龍冠拆了,問丞芙:“現(xiàn)在看,這個‘王公’所指的應(yīng)該是你的阿母,裴小姝了。你回憶一下,裴前輩有沒有對你提起過相關(guān)的話題?” 兩個主人公之間并不是愛情,而是相互扶持的友誼,顯然是龍平君與裴小姝。 丞芙沉默了一下,道:“沒有。我的阿母她……她是一個很‘溫婉’的人?!?/br> 這是個比較委婉的說法,事實上是比較守舊。 裴小姝很少與她議論龍平君,好像夫君已經(jīng)死了,她還在恪守本分。 裴小姝是本地氏族出身的次女,原先的名字很不好聽,還是嫁給龍平君后,龍平君給她改的。 丞芙在書院里念書,學(xué)的是新式做派。阿母因為愛她才不怎么說她,可丞芙其實看得出來,阿母并不贊同她的一應(yīng)舉動。 裴小姝的一生,似乎都是圍繞著他人而活的。待字閨中時拉扯弟弟,年紀(jì)輕輕就早早嫁人,成了龍平君的夫人之后擔(dān)任其輯書修,修煉的天分名噪一時,卻也從不爭搶,不認(rèn)為這是自己的功勞。而在龍平君死后,她就不再修煉,百年之后追隨其而去。 丞芙與阿母聊天的時候,時常覺得她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她很懷念與龍平君在一起的時光,也會與丞芙說起自己當(dāng)年如何幫助龍平君談下一個個版面,兩個散修,卻和各大門派報紙都交好,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勞都是她的。 丞芙曾經(jīng)問過她:“阿母,你是懷念那個時候,還是懷念那時候的自己呢?” 裴小姝那次長久地沒有說話。 幾人面面相覷,丞芙低著頭想了一下,突然抬起頭:“……咦,不對,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相不相關(guān)?!?/br> 阿母不愿再修煉,最重大的一個原因她從未對外說過,只有一次壽宴后喝蜜酒喝高了,對她無意間吐露過。 ——是愧疚。 當(dāng)年那次小魔潮中,裴小姝原本要去前門幫助龍平君,但半途發(fā)現(xiàn)了后方有結(jié)界破裂,轉(zhuǎn)而去檢查陣法了。然后二人就陰陽相隔,再未相見。 也就是說,如果她當(dāng)時沒有檢查那個結(jié)界,而是直接去幫龍平君,龍平君原本可能不用隕落的。 “我不知道阿平會不會怪我。”兩百多歲的裴小姝這樣喃喃道。 理智上,她知道龍平君不會,自己做的是正確的選擇;但情感上,她抱憾終身,不再為仙。 丞芙將這件事一說,表情有點尷尬道:“難道……難道龍平君也記掛著這件事?” 他真的很……在意裴小姝沒去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