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98節(jié)
她睜開眼,便看到秦圓道盤腿坐在她身側(cè),語帶感慨:“詩小友,你可真是奇人啊,托你的福,幽篁山莊的這屆徵文可以載入史冊了?!?/br> “咳,秦前輩說笑了?!?/br> 詩千改拿起旁邊的鏡子,觀察后松了口氣——還好,沒有出現(xiàn)頭發(fā)被電焦這種灰頭土臉的樣貌,那太掉逼格了。 她這次雷劫其實渡得有些驚險,天道雷劫加身淬洗神魂,有幾個瞬間她都差點覺得自己要失敗了。 先前詩千改告訴簡升白自己即將突破,但二人所做的準(zhǔn)備都在瑯?gòu)謨?nèi),誰能想到出門領(lǐng)個獎都能剛好遭遇機(jī)緣? 好在在場不缺大能,詩千改的芥子戒里也備好了該有的法寶與丹藥。最終,她還是順利破了境界。 在烏云散去的那一刻,她看到滿天祥瑞清氣,五彩靈云布滿了方圓百里的天空。天道規(guī)則似乎也對她很是親近,再度降下了無色靈花。 詩千改的逼格就維持到這一刻,然后就撐不住就地打坐睡過去了。 “你醒了,我去告訴老簡。”秦圓道站起身,詩千改看了看日期,發(fā)現(xiàn)自己睡了一夜,不好意思道:“打擾前輩了。” 秦圓道跨出門,揮揮手:“不礙事?!?/br> 她還巴不得詩千改在她莊上多做幾天客呢。 詩千改自視內(nèi)府,能看到自己丹田處的靈池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抱劍人形,正是迷你版的她自己——所謂“元嬰”,便指的是這個。 只要元嬰不滅,哪怕rou身整個毀掉也能重新活過來,可以說是已經(jīng)脫離了人類的范疇。不過這只是理論上,真到了rou身全毀的時候,元嬰一般也無法保存完好。 從此之后,她可以神識脫離身體了。 她好像沒怎么見到過前輩們使用這一招……詩千改心神微動,神識便如海浪般鋪開。 “她”的視角飛到了高空,將整個幽篁山莊收入眼中。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她的視角幾乎有三百六十度,遠(yuǎn)超過了人眼的視線范圍。 幽篁山莊占地極廣,本質(zhì)上是一個中型門派,而它在川蜀的影響力,不亞于瑯?gòu)种诮芍荨_@里的建筑都是以竹子為主體或是點綴的,獨具特色。 詩千改極目遠(yuǎn)眺,看到了山莊外鎮(zhèn)子上人來人往的集市,山莊門口打哈欠的侍衛(wèi),分散在莊內(nèi)跑步或晨練的徒女,待在待客廳無聊看報紙的簡升白,與幾個少年打起葉子牌的夜九陽、賀雪……這一切只在瞬息之間就清晰呈現(xiàn)在了她腦海中。 詩千改估量了一下,能夠收放自如的神識范圍大概有一縣,再遠(yuǎn)處就有些吃力了,于是便收回了視線。神識像一陣清風(fēng),無聲無息拂過竹林。 忽然,她神識一停,看到了山莊深處一片白色的竹林。 這竹子呈現(xiàn)白玉一樣的質(zhì)地,葉子是金色,微微反光,好似金箔裁剪,詩千改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眼熟。 竹林中有一條小溪,小溪里有…… 一個身穿雪白單衣的少年站在溪水中,長發(fā)剛剛洗過、還未晾干,青絲在水中蜿蜒,沾了水的衣擺透出半透明的色澤。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來,一雙清幽烏黑的眼眸準(zhǔn)確對上了半空中詩千改的“視線”。 須臾,他微微笑了起來,道:“是翡jiejie?” 詩千改:“……!” 她的心跳瞬間快了一拍,有自己是登徒子的錯覺,馬上想撤離,但秦方濃又道:“好巧,我剛要去找你。” 詩千改莫名地停了下來,繼續(xù)看著他。 四下安靜無聲,只有風(fēng)穿過竹林的聲音,似玉敲擊,琳琳瑯瑯。 秦方濃向岸邊走去,他那張過分綺麗的面容也沾著水珠,衣擺漂浮在水中,帶起粼粼的細(xì)碎浪花,蒼白的雙足踩在濕潤石子上,腳踝泛著淡淡的粉色。 詩千改生出一種奇異微妙的感覺,她現(xiàn)在修為比秦方濃高了一個大境界,對方在她看來幾乎可以稱得上“脆弱”,只要她想,就可以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這真是個危險的想法。 秦方濃披上紅色的外袍,濕發(fā)自然而然地被靈力烘干了。他毫不設(shè)防,仰頭悠然道:“我雕的小老虎,jiejie喜歡嗎?” 詩千改正思考要怎么與他對話,突然額上一痛,整個人回過神來,神識回到了體內(nèi),正對上秦圓道瞇眼的表情。 秦圓道持著個竹簡,正是剛剛打她頭的東西,斜睨她道:“小崽子,剛元嬰就用神識在我莊上亂逛?故意的吧,看到什么好看的了?” 詩千改:“……” 突然想起來幽篁山莊的性別構(gòu)成了。 她這個舉動還真是和登徒子沒兩樣! 心虛,無法反駁.jpg 秦圓道沖她假笑了笑:“想看也沒得看,重要的地方都布了結(jié)界?!?/br> 詩千改:“?!?/br> 雖然什么不該看的都沒看到,但還是……不要告訴秦圓道她看到什么了吧。 詩千改誠心思過,眼觀鼻鼻觀心約束住了自己的神識。她知道為什么沒見過前輩們用這一招了,不僅本體危險——被秦圓道打;還容易撞見奇奇怪怪的東西。 秦圓道玩笑幾句,也沒當(dāng)回事。剛剛突破元嬰的修士就是如此,神識一不留神就會跑出來,所以她早就吩咐山莊里的男子今日注意點了。 “我叫人準(zhǔn)備了待客宴,這兩天你若無事,就待在我莊上做客。如何?”秦圓道說。 這是請柬里就寫了的,第一名可以留下住宿,詩千改點點頭。正好也沒什么事,流光石戲院那邊她已經(jīng)吩咐了祝班主,一拿到第一就開始宣傳,井井有條。 簡升白剛走到門口,聞言立即道:“那我想吃你們莊上的竹筒燒rou?!?/br> 秦圓道拍了他一掌:“滾滾滾,你就是點菜來了?” 簡升白做了個搓手的手勢,笑呵呵地對詩千改道:“幽篁山莊的這道菜味道一絕!我上次吃過,惦記兩年了?!?/br> 簡升白對美食的品味是沒得說的,詩千改也被說得心動了,雙眼閃亮地看向秦圓道。 秦圓道:“……” 她好笑道,“就算你們不說,我也準(zhǔn)備了!” 簡升白矜持地和詩千改擊了個掌,師徒二人露出一樣期待的表情:“好哎!” 詩千改準(zhǔn)備去和兩個小伙伴分享這個好消息,跑下竹梯時看到了秦方濃。 “……咳咳!秦道友?!彼⒖虜[出正經(jīng)人的表情,步速也放慢了,道,“剛剛的確是我,不小心沒收住神識。” 她頓了頓,回答了之前秦方濃的問題,“那個小老虎,我很喜歡。” 秦方濃這會兒衣服好好地穿著了,是初次見面時的紅色圓領(lǐng)袍和翹頭靴,領(lǐng)口露出一點里衣的領(lǐng)緣。大概因為在山莊內(nèi),他沒戴面具,額心小痣鮮紅欲滴。 “jiejie為何一直叫我秦道友?”秦方濃笑道,“太生疏了?!?/br> 詩千改想了想:“那直接叫名字?” 秦方濃:“我有幾個同系和旁系的兄長,在族中行七,jiejie可以叫我七郎。秦郎也可以。” 詩千改心說,“秦郎”聽起來好像“情郎”,便道:“還是七郎吧?!?/br> 她看到秦方濃腰間別著的折扇,想起來為什么覺得那種竹子眼熟了——似玉非玉、似竹非竹,不就是這扇骨的質(zhì)地? 秦方濃注意到她的視線落點,將扇面展開道:“我靈武的原型的確是那種靈竹。名為‘道情竹’,據(jù)說是我家一位先祖培植出來的,她曾以此竹制成竹笛,編了一首樂曲道白傳情,靈竹便由此得名?!?/br> 好有特色的竹子,詩千改聽得有趣,二人邊聊天邊行到了茶廳,里面夜九陽正嚷道:“我贏了我贏了,這把還是我贏!” 詩千改推開門,便看到四個少年圍在一起打葉子牌,夜九陽臉上貼了一個白條,賀雪貼了兩個,而另兩名山莊的少年臉上的白條都快貼成胡子了。 “夜道友,你為何運氣這么好!” “分我一點運氣吧——還有賀道友,你的記性也太好了!” 她一進(jìn)去,那兩個少年便一愣,一個捂住臉道:“你怎么沒說詩道友會過來!” 另一個耳朵通紅,把自己臉上的紙條往下扯:“好丟臉……” 二人幾欲想跑。 夜九陽:“嗯?這個要提前說的嗎!你們怎么比大雪還怕生。” 賀雪額頭青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詩千改:“……” 夜九陽抬頭和詩千改打招呼,看到秦方濃后眼睛一亮:“哎!你是上次和我們一起在龍平君秘境里的那個……那個……” 他一時想不起名字,賀雪迅速補(bǔ)充:“詩三娶的夫郎。” 詩千改:“??” 她道,“可惡,那是演戲!” 你為什么這么準(zhǔn)確地記得“夫郎”這個用詞啊! 那兩個少年放下袖子“哇”了一聲,露出瞧熱鬧的表情,夜九陽狂笑不止,詩千改飛過去一道靈光,“看招!” 賀雪馬上退到夜九陽后頭,三人打鬧了起來。 好在上回的流光石并不是秘密,幾人只是起哄,詩千改幾個回合后成功鎮(zhèn)壓了流言。 “七郎,原來你上回就沒戴面具啊?!眱蓚€少年坐在秦方濃身側(cè)好奇悄聲道,“為什么沒戴?流光石里那段被詩道友剪去了?!?/br> 秦方濃一手撐著下巴道:“嗯……是個意外?!?/br> 這個真是意外。 中午的飯是在一處涼亭里吃的,幾人體驗了一把曲水流觴,竹盤順著水流漂過來,詩千改和夜九陽吃到一半開始互相使壞搶盤子,賀雪被迫卷入戰(zhàn)場,一時間靈力亂飛,一刻鐘后三人各挨了秦圓道一個竹簡打頭。 詩千改嘗到了心心念念一上午的竹筒燒rou,果然很美味。 她安分了沒一分鐘,就注意到不遠(yuǎn)處竹林晃了晃,仿佛有一個黑白的影子,起身道:“那是什么?” 秦方濃坐在她身側(cè),掃了一眼道:“是莊里的靈獸?!?/br> 那黑白影子聽到了他的聲音,從竹林里鉆了出來。 ——身形如熊,毛色黑白交加,相貌憨態(tài)可掬,兩個圓圓的黑耳朵,一雙黑眼圈。它朝秦方濃極具人性化地拜了拜爪子,又點點竹盤,像是在討要零食。 詩千改:“??!” 靈獸?這不是熊貓嗎? 第66章 做局 秦家姐弟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秦圓道說:“這種獸類叫食鐵獸,現(xiàn)在過來的這只是族群里的靈獸,經(jīng)常與人親近?!?/br> 詩千改:“!” “族群”,也就是說幽篁山莊里居然有一大群滾滾嗎! 靈獸比普通野獸聰明,而且食譜更廣泛。秦方濃丟了兩個竹筒飯過去,熊貓一把抱進(jìn)懷里,將里面的飯倒進(jìn)嘴里,然后吧唧吧唧將外面的竹筒也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