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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124節(jié)

    正在此時,妖皇的信使竟然來了。她不僅沒有怪罪青鸞一族,還送給了他們一個藥方,說可以醫(yī)治葡萄病害。

    嚴理繁本以為詩千改會略過,誰知她竟然把配方寫了出來:曾青石與熟石灰相同重量配比混合,加水攪拌成渾濁懸液。將其噴灑在葡萄藤上,就可以有效抑制霉病。

    他不由睜大了眼睛,心中微訝:這藥方是真的嗎?

    這種事可不能亂說。曾青和熟石灰,都是現(xiàn)實里能找到的東西,如果真有人去試了該怎么辦?

    但是若真的這么有用,為何他不知道?

    嚴理繁好酒,因此也聽過與書中類似的葡萄藤病癥。可在他的印象里,這霜霉病明明還沒有解決辦法!

    因為情緒變化,嚴理繁直接站了起來,可之后的劇情沒有太詳細描寫這藥劑,翡不琢的重點還是女帝恩威并施,以此讓青鸞歸心。

    藥方給出后,族內(nèi)對此分為兩個觀念,一派是不大相信,認為女帝此舉有其他深意,一派是將信將疑,在使者的說服之下進行嘗試。

    而后僅僅半個月,妖皇的藥劑配方立竿見影起了效!

    雖然沒有挽救全部的葡萄藤,但比起往年遭遇病害時的慘淡,現(xiàn)在簡直是神跡。

    族內(nèi)兩派,后者大為震撼,激動地命族人將藥方抄錄收藏;前者所受震動更甚,再不敢有二心,被這一番狠狠打臉之后也對藥劑深信不疑。

    使者笑道:“與我們陛下站在一起,決不會遭受虧待。”

    青鸞族長叩謝圣恩。

    預告至此結(jié)束,起承轉(zhuǎn)合,干脆利落,令人心情舒暢,是翡不琢一貫的三老派寫法。

    嚴理繁心情也不由激蕩,卻還是關心藥劑,翻到末頁,看到了翡不琢的標注——

    此藥方出自番邦一個叫“波爾多”的城市,故名“波爾多液”。

    嚴理繁:“……!”

    居然真有此事!

    看樣子不像四象筆告訴她的,否則早該流傳開來了。她到底是哪知道的這些知識?

    思緒翻轉(zhuǎn)間,嚴理繁腦子里浮現(xiàn)出來的想法竟是:有沒有人去試驗一下?若成功了,對大雅也是喜事一件!

    “翡不琢竟然真的懂農(nóng)事!原來田園稼軒還能這樣寫!也是怪事,主人公一整個預告里就出現(xiàn)了個名字,我卻還是看得津津有味,好想知道耕種結(jié)果??!”

    ——這是最大眾的反饋。種植和收獲,本就能帶給人滿足的意象。

    “看完我頗有感觸,咱們大雅的生活是何等不易!陸帝這個妖皇做的,比起皇帝更像部落首領……快點救救那些妖族百姓,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吧?!?/br>
    ——這是年輕的小輩。生在如此農(nóng)業(yè)文明發(fā)達的國家,難免會對書中的部落族群產(chǎn)生些許優(yōu)越感,但也會有同為智慧種族的憐惜之心。

    “翡不琢這是又帶來了一個新題材?。≡凇短以础分?,我不知公案小說還能這樣寫;在《盛世》之前,我不知道田園也能寫出小說!”

    ——這是同行。大部分文修們都很喜歡詩千改,因為她總是源源不絕地帶來新題材。舊領域的東西寫不出花來,可新領域還有無限可能。

    一個年紀很輕的文修與農(nóng)事搭上關系,簡直讓人覺得錯愕。

    說到文修種地,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都是: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這就是文修的農(nóng)事水平在大眾眼里的普遍印象。

    反翡讀者想嘲笑翡不琢,一時都無從下嘴。農(nóng)為國本,這是絕對的正面題材,有什么可以指摘的?

    若是她寫得很輕挑也就罷了,但偏偏沒有。哪怕女主人公陸澤瑤都沒正面出場,從她的行為也可以看出是個一心愛民的明君。

    于是偃旗息鼓,少部分人還在指責她誤導讀者,什么波爾多液,根本沒聽說過云云。

    ——不過長期臉頰挫傷的經(jīng)驗告訴他們,翡不琢寫的新東西,肯定都是確有其事。所以這部分的指責也有氣無力。

    只好盼望著快有人試驗一下,這藥劑到底效果如何?現(xiàn)在現(xiàn)實里也差不多是葡萄季節(jié)。若是無用,那翡不琢就是在編造謊言了,他們終于能抓住一個紕漏!

    ……

    隴州。

    “簡直是胡鬧……”狄肅搖搖頭,覺得有些好笑。

    她剛剛收到了外甥寄來的信,說有個文修的小說里面寫了抑制霜霉病的法子。

    一個不到十八歲歲的文修小姑娘,還懂得怎么防治葡萄病害?而且還是小說,更不靠譜了!

    外甥巴巴地給自己寄來了報紙,她將報紙擱到一旁,繼續(xù)翻著農(nóng)書。

    狄肅今年之前不養(yǎng)普通葡萄,而是專種靈植水果葡萄。

    靈植的葡萄鋼筋鐵骨,就是皮略厚實了一些,口感受到影響。但是普通的葡萄就不一樣了,嬌貴得很,味道也更美。

    偏偏近年都是普通葡萄釀的酒賣得好,說這是“回歸自然”。為了賺一把錢,狄肅就開辟了一個新的葡萄園來種普通葡萄。

    她種了十年靈植葡萄,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誰知就算這樣,也伺候不來普通葡萄。

    那一整個葡萄園里的葡萄,葉子上都冒出了斑斑點點的白色霉點,像結(jié)了霜似的。

    問朋友,朋友說沒什么好的辦法,只能認栽。他的葡萄園里也遭了害,看來今年收益又要削減。

    不死心地翻了半天沒什么頭緒,狄肅呆坐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就把目光投向了報紙。

    “算了……就當是放松心情了。”她嘀咕兩句,開始看上面的小說。

    翡不琢?

    這名字像是有點耳熟,狄肅記性不錯,回憶了幾下,想起第一次聽到是“五百黃金潤筆資”,第二次聽到是瑯?gòu)中洪澋目住?/br>
    這是個東南邊的文修。最近好像很久沒聽到她的消息了,如今她的文章都已經(jīng)發(fā)到西北來了?看來她的確很了不得。

    狄肅提高了幾分興趣,打起精神看起報紙來。

    上面說這是“預告”,而不是正文。狄肅看到第一行的文名,忍不住嘴角抽搐:老天爺,這取得也太奇怪了!

    但繼續(xù)往下看了十幾行,她腦子里的雜念就逐漸被拋諸腦后了。

    這后半段的主體內(nèi)容概括起來很簡單,主要就是為了一個爽字。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寫法,只覺得身心都舒暢起來。

    而且,其中對于病害的描述十分準確,一看就是做過功課的。

    ……那,會不會這波什么液也是真的?

    連自己侍弄了好幾年葡萄的老果農(nóng)朋友都說沒辦法,她說的這個會有用嗎……

    狄肅心里左右搖擺,一咬牙,心道:反正也沒別的法子了,還是試試吧!翡不琢那么有名的一個讀書人,總不至于騙農(nóng)民。

    說干就干,她當即背上行囊,準備去買一點曾青礦石和熟石灰回來。

    按照書中的說法,現(xiàn)在不是最好的預防時節(jié)。但做了總比沒做好,萬一能搶救一下呢?

    ……

    瑯?gòu)帧?/br>
    詩千改發(fā)完預告后觀察了一會兒靈犀玉網(wǎng),便沒再看評論,四象筆卻很有熱情,幾乎每隔一小時就要給她播報一次:

    “噢噢,有人真的去買曾青礦了!”

    “有人去藥店里問這個藥方了……”

    “目前看來這個藥劑是沒毒的,所以有沒有用呢?”

    它能感知天下所有的書寫文字,簡直比她還cao心。

    詩千改不怎么擔心,波爾多液在歷史上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檢驗,就算不是百分百起效,那也是大大有效。

    她寫的曾青礦石,正是“曾青得鐵則化為銅”里的“曾青”,也就是膽礬礦石,天然的硫酸銅。用它配,出不了什么大錯。

    “詩妹,你好了嗎?云舟快要出發(fā)了。”

    樓底下夜九陽扯著嗓子喊。

    “來了!”

    詩千改寫完今天的最后一個字,合上本子,步履輕松跑向樓下。

    ——今天是七月二十二,三人決定趁著暑假沒結(jié)束去夜九陽家里玩一玩,也是陪他回一次老家,畢竟他從上學以來就沒回去過。

    對詩千改來說,這也是一舉多得。夜九陽老家在滇云州,而四喜宗也在那里,她正好可以去為流光戲找素材。

    她這次想寫一些具有地域年代特色的劇情,讓金雩掌門更有代入感。

    上次端午假去賀雪家,這次暑假去夜九陽家,可以說是非常充實了。

    四象筆:“可惡!”

    詩千改離開瑯?gòu)?,它就問不到問題了!

    本次同行的還有下場流光戲的委托人,四喜宗首席弟子令歡時。

    她特意來了瑯?gòu)忠惶?,就為了接詩千改三人?/br>
    令歡時外表非常符合外界對合歡宗的印象。她一身紅衣,露出一截腰,膚如凝脂,眉目含情,唇色不點而朱,艷麗且張揚。

    但反差的是,她手腕上套著幾圈檀木佛珠,脖頸上還有一顆雕成蓮花形狀的白色菩提根掛墜,讓整個造型又帶上了一點禁欲。

    令歡時注意到詩千改的視線停留,微勾唇角,指尖撫摸過佛珠:“這是為我最近看上的男人戴的。”

    詩千改:哇哦,一聽就好有故事的樣子。果然“妖女”和“圣僧”是經(jīng)典搭配。

    四人一開始坐的是云舟,中途二十三日為了風光好,又在湘西換了船。

    兩側(cè)是苗寨建筑,清晨水霧輕籠,山色與水色皆是青黛,美不勝收。

    詩千改和賀雪趴在船舷邊看,夜九陽在甲板上搗鼓,表示要做家鄉(xiāng)美食給兩人吃,令歡時則在船艙房間里看書。

    蒙蒙霧氣里,船行至一處略狹窄的水道。不遠處忽然出現(xiàn)一條船,上面似乎飄蕩著幡旗。

    詩千改:“那是什么?是什么門派的門旗嗎?”

    賀雪:“也有可能是商船商旗?!?/br>
    夜九陽拿著條宰了一半的魚抬頭看了一眼,嘴角抽搐:“……都不是,快抄家伙,那是水匪!”

    第81章 花都

    詩千改:“?”

    為什么會遇上水匪啊喂!

    她神識掃過,更無言以對地發(fā)現(xiàn)這些水匪修為最高的才只有筑基期。

    修士畢竟是少數(shù)人,乘船這種慢悠悠的形式就更篩選掉了修者。這本就是刀口舔血的勾當,他們完全是在撞運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