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娶了對照組做夫郎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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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陽城的童生試在五月中,四月中旬的時候便張貼了報名。 這些年國泰民安,百姓生活也且是安穩(wěn),逐年間讀書參加科考之人是越發(fā)的多??h衙才把告示貼出來,禮房便熱火朝天,前去報名考試的都從縣衙里排了出來。 人多且也有人多的道理,天下太平人口也便增長的快,適齡考試的孩子就更多,再者還有往年未曾考上的再度應考,籠統(tǒng)下來人數(shù)就不得了。童生試是科考生源最低一層的人員選拔,若是童生都少,那往上一層層科考的人數(shù)肯定也就不夠了。 為此每年童考考的人多,但是過關(guān)率也是最大的。 張放遠老早就帶著瑞錦來報名了,父子倆雖說起的也是極早,可是比起城里的其他應考之人還是晚了些,等到縣衙時已經(jīng)只能排在門口。排隊的大抵都是一個大人一個孩子的配置,自然也不乏有家仆相隨的。 原本家里也是可以派識字的家仆隨瑞錦報名的,但是張放遠還是想要親自前來。 望著前頭如盤桓的長龍一般的隊伍,張放遠疊起了眉頭:“明年得來的更早些?!?/br> 瑞錦聞言眉心微動,抬頭看了一眼左右張望的父親,他道:“為著爹爹明年不再奔忙,我也合該此次考過?!?/br> 張放遠笑了一聲,瑞錦鮮少說玩笑話,他聽了心情愉悅:“得。早上見你心里惦記著報名一事,連早食都未曾吃兩口,左右排著的人還多,我去給你再買點吃食,你且在此處等會兒?!?/br> 言罷,人就去買早食了。 瑞錦看著他爹的背影笑了笑。 童生試報名也挺是瑣碎,需得讓報名者填寫清楚個人的基本信息,向上三代履歷。這倒是也簡單,他們祖上是務農(nóng)的,到父親這一代才從的商。麻煩的是還要找四個也參加考試的人,五人互結(jié)避免考試作弊,到時候其中一人作弊是要幾個人一起連坐的。 往年間便有人倒霉因為互結(jié)者作弊導致自己被牽連,所以大伙兒對互結(jié)者的人品底子都極為的看重。 對于大的私塾來說這也不是事兒,畢竟同學不少,素日里一起玩樂的好的就能互結(jié)了。但是瑞錦的私塾只有他一個人能來應考,找互結(jié)就有點麻煩,因是頭次下場,夫子對這事兒還是挺上心的,提前給他安排好了互結(jié)。 瑞錦正在出神之際,便聞到了一股香味,抬頭見著他爹又回來了。 前去買早食也就罷了,竟然還給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面條來。 看著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他抿了抿唇,要是他小爹在老張合該又要挨罵了。 “特意讓老板煮了你喜歡的魚湯面?!睆埛胚h端著碗,只把筷子拿給了瑞錦:“吃吧。” 瑞錦見吃面還有人端著碗,也不顧在人群中吃面條失禮,心中一暖便接過了筷子,父子倆旁若無人,倒是惹得旁頭排隊的小子瞧人吃的香,也同自己的大人要吃食被罵了一頓。 光是報名就折騰了一個上午,張放遠今日親自前來陪著瑞錦報名,一則著實是疼愛孩子,再一則是他怕自己以前名聲不好有影響。不過倒是他多慮了,他手頭上并未曾有記載在冊的官司,縣衙捏的也不緊,這些年在城里口碑又不錯,并沒有任何的阻攔。 所謂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一經(jīng)改頭換面,現(xiàn)在幾個人還記得他是以前在城里混的。 父子倆從縣衙出來時,一身汗水涔涔,原本還說是帶著瑞錦去下館子,可排了一上午的隊曬著太陽這幅尊榮確實也不適宜再出門,索性就準備還是回去好了。 張放遠才把孩子送上馬車,自個兒也準備爬上去,忽而背后傳來一聲:“留步!” 第115章 瑞錦半天不見他爹上馬車,還以為是和車夫一起坐在簾子外頭趕馬去了。天氣炎熱起來,他爹個兒大最是怕熱。 他探出個腦袋出簾子,卻是瞧見一張陌生的臉:“爹爹,是何人?” 不單是他詫異,便是張放遠也不知叫住自己的是誰。 泗陽城大,在城中有人認識他而他不認識倒也不是個例。 見著發(fā)懵而形似的兩張大小臉,來者客氣道:“張少爺,我們老爺有請。” 瑞錦濃秀的眉毛微動,聽慣了別人這么稱呼自己,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么叫他爹,不免偏頭看向張放遠。 “不知閣下主人是何許人也,是要談論生意還是其它,鄙人攜犬子出門,時下怕是不便相談?!?/br> “無妨,請二位一道前往?!?/br> 張放遠這朝便是更為疑惑了,他瞧了一眼對方的馬車,只是一輛尋常馬車也看不出什么與眾不同之處來。 “且?guī)??!?/br> 張放遠上了自家馬車,交待車夫跟著前頭的一輛車走。 “爹爹可是有事,不妨就讓車夫送我回去便好了?!?/br> 張放遠摸了摸瑞錦的頭:“沒事,一道前去,一會兒就回家?!?/br>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的到了附近茶坊里,前頭的車先到一步,張放遠牽著孩子下馬車時,那馬車的主人已經(jīng)安然站在了茶坊門口,不知正在和方才叫住張放遠的仆役交待什么。 張放遠不遠不近的掃了一眼那老者,已經(jīng)在記憶中快要集上灰的臉,忽而又明晰了起來,他眉頭頓時緊緊攏在了一處。 “少爺,樓上請吧?!?/br> 張放遠見了正主后便并不多想前去,有些后悔來這一趟,可礙著是長輩,還是有所遲疑,看了一眼牽著的瑞錦。 仆役似是看出了他的顧慮,道:“老爺還未曾見過外曾孫。” 瑞錦眸子微微睜大,要換做是小鯉哥兒定然還要理一下喚他是外曾孫他應該叫什么,又和他爹是什么親戚關(guān)系,不過哥哥腦子清明好使,一下子就知道了是他爹爹的外祖父。 以前家里從來沒有提過,小朋友自然也沒有多問,這朝突然冒出來個外曾祖父不免有些突然。 他跟著自己爹爹進了茶坊,一路上了雅間,屋子里早端坐了個白胡子面向威嚴的老人家,小二正在給斟茶,老人家抬抬手,小二又給客位斟了一杯。 “許多年不見你,也是已為人父了?!崩先思乙姴椟c好,才看了一眼父子倆,見乖巧懂事的瑞錦,模樣俊俏,語氣稍有溫和:“坐吧。” “我這個年紀還不為人父母還能作何?!?/br> 那老者掀起眼皮掃了張放遠一眼,似是很不滿他的說話方式。 瑞錦感覺到了一絲火藥味,他靜默著老實盤腿坐到了客位旁邊的小蒲團上,準備裝聾作啞當個小擺件。 “聽說你在泗陽城做起了生意,小有起色,張氏一族也集結(jié)起來建了祠堂?!?/br> 張放遠不耐:“外祖父這朝叫我來莫不是為了敘舊?可細下來看我與祖父不過見了三兩面,也沒什么好敘的。” 啪的一聲,桌角被拍的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你就是這么和長輩說話的!” 方才進屋屁股還未坐熱,雅間里的氣氛便一度凝重,劍拔弩張一般。 瑞錦默默捧起裝了甜水的杯子,吵架干嘛要捎帶上他一起,還不如回家多寫兩篇文章。要是小鯉哥兒在興許還能幫他爹罵上兩句,他是白來了。 屋子里沉寂了好一會兒后老者臉色稍霽:“老夫這朝調(diào)任到泗陽城,你既是覺得昔年與外祖父聚少離多,往后有的是機會。” 張放遠嗤笑了一聲:“這么多年未與外祖父一家來往,娘也去世多年,如今卻是突然說起要修補情分,當真是不知外祖作何想?!?/br> “當年老夫在外縣,到泗陽路遠,如何能時常走動,今既來泗陽,自是便于來往。” 老人家似是覺得和張放遠說話頗為費力,小時候就不如何喜愛的孩子,長大了也沒長得討喜,倒是一邊上和父親有八分相似的小孩子安靜沉穩(wěn),相比之下更討人喜歡些。 跟他爹說不上兩句話便要動怒,他干脆同孩子挑話頭:“瑞錦,可開蒙讀書了?” 瑞錦有些驚異這個從他記事起就沒有來往過的外曾祖父竟然知道他的名字,偷摸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后,他才回答道:“回外曾祖父的話,今日前去禮房報了名,準備今年下場?!?/br> “噢?”老人家一聽這話登時臉色緩和了許多,甚有興致:“老夫聽聞你今年才到童考的年紀,而下便要去考試了,很好。多考方能應變自如?!?/br> “而下可讀過……” 張放遠瞧著一老一少還頗能搭的上話,他心中煩躁,幾句過去便借故說瑞錦出來一上午累了,抱著孩子就走,便是不想瑞錦和這人多說。 “爹爹,你怎重來沒有和我說過外曾祖父?” “本來就沒有來往,爹爹也未曾見過幾次的長輩,以后咱們還是少見?!?/br> 瑞錦看他爹心情不甚好,點了點頭。 回了宅子,許禾早在家里問了兩三回下人了,見著父子倆遲遲未歸還以為是報名不順利。 “爹爹今天我去見了個人,報名出來碰見的?!比疱\小聲給他小爹打了報告:“讓我喚外曾祖父。” 許禾眸子放大,但未立即多問,給瑞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瞧了下徑直回里屋的高大背影,對瑞錦道:“下人燒了熱水,累了一上午,去洗漱一番清涼片刻,中午多歇息會兒再起來看書。” “好。” 送開了孩子,許禾這才匆匆進屋去。 成親這許多年,其實不光是小崽子不知道張放遠母親娘家的事情,就是他也鮮少知道。 只曉得張放遠沒上過兩年私塾,但是卻識字,言談之間能覺察出他母親是個會讀書寫字的女子。 能有條件讀書認字,除卻自己上進,也說明了她娘家里條件不錯,為此他曾經(jīng)也問過。 張放遠只說她娘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只草草談過幾句,母親去的早,提起往事不禁是唏噓,許禾怕揭開傷疤讓他難受,也就沒有太多過問。 “上午做的,冰鎮(zhèn)在井里才取出來,嘗嘗?!?/br> 許禾端了點綠豆糕進屋放在桌子上,張放遠沒有拒絕,取了一塊。 “小家伙都同你說了吧。” 許禾點點頭:“以前都未曾來往聯(lián)系,這如何突然找了上來?” “他其實是個做官兒的,以前在秋平縣做縣官兒,后頭升任,這朝調(diào)到了泗陽來,回來時我打聽了一下,聽說已經(jīng)升到了從六品同知?!?/br> 許禾有些吃驚,在他潛意識里張家的親友中是沒有官宦親友的,竟沒想到他婆婆的母家竟然還是個不小的官兒。 只是這樣人家的女兒如何會下嫁給個農(nóng)戶,若是地主人家也就罷了,那會兒張家也就只是普通的農(nóng)民,只不過能吃個飽飯,如何配得上縣官家的子女。 “其實這些事兒我幼時也不甚明白,我娘在世的時候帶我回過娘家來回,分別是外祖大壽和外婆去世的時候?!?/br> 那會兒張放遠一直生活在村子里,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大戶人家,還開了一番眼界感慨她娘家里富有,可進了他外祖家的門卻受了許多的白眼。 那年他外祖父大壽,他們張家清貧,湊了些錢帶了份還算體面的壽禮前去,結(jié)果外祖一家人連正眼都不曾瞧,他和母親被安排在角落里默默吃了場宴,連和外祖父一句話都沒說到,宴席結(jié)束,娘家人也未曾留,母親帶著他連夜又趕回了泗陽。 也是頭一回感受到富貴財勢背后是這般的親情寡淡。 “我娘在世的時候說我外祖父其實也并不是那般不近人情,子女出息成器,他也甚是關(guān)切喜愛,是娘她自己做錯了事情,外祖父才如此對她的?!?/br> 張放遠本是不想提及這些塵封過往,但是那家人現(xiàn)在來了泗陽,又特地見了他,以后說不定還得見面,別的人可以不與之提及,但是自己的夫郎還是有必要知道內(nèi)情的。 “也是后來我才知道娘當初所說的錯事是什么?!?/br> 正如許禾的疑惑,張放遠他娘親的母家曾姓氏族是做官的人戶,且不單是一代人為官,祖上芝麻大小也是做著官兒的,這樣的人家再怎么也不會看上貧寒農(nóng)戶。 他娘其實是妾室所生,親生母親只是個清白人家賣進去的偏房,但因姿容不錯,倒是也得他外祖父的喜歡,后來生下他娘雖是個庶女日子過得也還不錯,再者他娘又好學,外祖父在一眾子女中還是挺喜歡他娘。 卻是不幸母親及笄那一年,女兒家情竇初開,宴席間遇見了個頗有才學的書生,母親又有才情,兩人一見如故很快便互生情意。 原本曾家是讀書人家,家中庶女嫁給書生是最好的安排,可外祖父卻相中了別的一戶家境富貴的商戶人家,并不同意兩人的婚事。那書生也不是個良善之輩,眼見到嘴的鴨子要飛便花言巧語攛掇了母親出去,生米煮成熟飯。 曾家是規(guī)矩人家,出了這檔子事情,外祖父也未曾向那書生妥協(xié),徑直斷了兩人來往,扭頭把他娘嫁到了外縣。 為此這才成了張家這樁親事,不然他爹一個農(nóng)戶怎么娶得了這般大戶人家的女兒。 “我后來才從四伯那知道,當初我爹娘爭執(zhí),其實并不是我爹醉酒打了我娘,實則是那書生途徑泗陽時找過母親,說了許多不堪的話,我娘想起舊事覺得對不住我爹,這才想不開。村里人傳的難聽,愈發(fā)是失了真?!?/br> 張放遠想著這些事便頭疼,他爹娘都是用情深厚的人,一個沉湎于往事,一直在懺悔,卻不得娘家寬慰郁結(jié)于心;一個老實莊稼漢,不會說好聽話,兩人最后都用了最極端的法子去解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