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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娶了對照組做夫郎 第104節(jié)

    許禾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有些沒有著落,他覺著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且這般官司告起來原被告都沒有臉面,不知為何秦家會把事情鬧大。

    張放遠安撫道:“明日前去便可知是何牛鬼蛇神。”

    次日辰時,張放遠同許禾一道前去縣衙,若有官司,縣衙門口的告示欄上便會張貼。

    今日果然布告,貼了新的告示出來,來往間有百姓觀看,張放遠正欲要上前看一眼,卻被衙差吆著喊了進去。

    原告一方已經(jīng)到庭,伴隨他和許禾進庭衙門的大門嘎吱一聲便被關(guān)上。

    許禾不解的看向張放遠:“這是作何?”

    雖未曾前來受過官司,可在城中幾年,路過縣衙也是看見過打官司的,所謂是沒有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往往官府受理案子時外頭都會有許多的親友百姓看熱鬧,這朝竟然還閉了門。

    “關(guān)門便不公開受理,結(jié)果都是能看見的,無礙。”

    許禾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此次前來的秦家人不僅秦上,連他老爹秦鴻德也一并在堂上。

    張放遠原以為是秦上挨了揍心中忿忿不平才來告狀,竟是他爹也跟著湊熱鬧來了。

    兩方人到齊,時間到點,縣太爺一聲驚堂木,兩排訝異齊喊威武,再一聲驚堂木聲閉。

    隨后原告方陳訴訴狀。

    一通原被告的身份信息宣讀,請求事項,事實與理由……

    “事發(fā)經(jīng)過,原告方秦上,巡視家中鋪面生意攜仆役意欲返還家宅,途中路遇被告二許禾,此小哥兒主動與原告方攀談,言語輕佻圖謀不軌,意再勾引?!?/br>
    “原告方為人正直,不愿與之相與,不料被告二癡纏不讓,丟了菜籃子訛人,且反客為主大罵原告調(diào)戲,原告一張放遠在此時突然出現(xiàn),借機毆打了原告秦上。”

    張放遠和許禾越往后聽越不對勁,許禾心中焦急,這全然是青口白的誣陷人,他氣急道:“你胡說!”

    “喊什么喊,不得咆哮公堂!有什么輪到你再說?!?/br>
    受到縣太爺呵斥,許禾不甘心的閉上了嘴。

    “今請求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責(zé)令被告賠償原告方醫(yī)療等一干費用,處罰生意惡競!”

    張放遠聽到此處總算是看出了端倪,今日討公道是假,想接著此番生事,借力打壓張家的生意才是真。

    他看了一眼秦鴻德,微瞇起了眼。

    “被告張放遠,今原告秦上狀告你因生意惡競,夫妻沆瀣一氣導(dǎo)出一樁事栽贓秦上調(diào)戲,借機出手毆打,你可認?”

    “草民對秦上狀告拒不相認?!睆埛胚h冷聲道:“草民夫郎原是前去菜市買菜,出菜市便遇秦上無理糾纏,意圖輕薄,秦上攜一干仆役壯丁相隨,柔弱小哥兒不是對手,草民見夫郎受到欺辱如何能夠坐視不理,遂才出手,絕非原告所言?!?/br>
    縣官道:“既是雙方各執(zhí)一詞,那便拿出證據(jù)?!?/br>
    秦家狀師連忙遞送證據(jù):“原告臉上的傷至今未愈,一桿仆役或輕或重帶傷,視為人證,今又有神草堂大夫開的藥方,記賬為物證??h太爺請過目。”

    縣太爺草草看了兩眼,點了點頭,又朝張放遠那頭看去:“你們可有人證物證提交上來?。俊?/br>
    “事發(fā)突然,且秦上輕薄不易取證,我方暫無證據(jù)。但有些話想問原告一方?!?/br>
    “你問?!?/br>
    張放遠道:“訴狀中說,草民是因手底下的生意和秦家生意是競爭關(guān)系,惡意競爭報復(fù)才和夫郎躥通借機找事毆打秦上。若真如此,為何事發(fā)當(dāng)日只我們夫妻應(yīng)對秦上獨只二人,反倒是秦家攜家仆壯丁若干?!?/br>
    “秦家受傷的家仆亦可做我方人證!”

    “被告方當(dāng)堂可別隨意攀誣,有證據(jù)上證據(jù)?!鼻伉櫟吕渎暤溃骸叭羰菬o可用證據(jù),此案便是你巧舌如簧,是非顛倒?!?/br>
    “請縣太爺秉公辦理,還草民一個公道!”

    縣令又是一記驚堂木:“既是被告一方未有證據(jù)提交,此案便先做閉庭,七日后攜證開庭,若是無有力證據(jù)指認,則判原告勝訴?!?/br>
    張放遠正要開口,縣令卻并不想再做受理。

    “退堂!”

    “威……武……”

    縣令退去,秦鴻德理了理袖子,看著還立在堂中并未有動作的兩口子道:“張小兄弟,縣太爺都退堂了,走吧?!?/br>
    張放遠冷睨了人一眼,牽著許禾出了縣衙。

    秦鴻德和秦上跟著出去,在張家馬車前攔住了要走的兩人,秦鴻德面帶微笑:“張小兄弟,五日后縣太爺便要判案,縣太爺日理萬機,案子也不可拖的太久。聽聞令郎今年下場科考,若是這案上記一筆父輩之過,不知明年是否還能繼續(xù)下場啊。”

    “你什么意思?”

    “鄙人的意思很簡單,瞧張小兄弟又得忙碌生意,又得是照料家中孩子科考,實乃是忙碌。你說又何必這般cao勞,關(guān)上兩家鋪子豈不是輕松許多?!?/br>
    秦鴻德閑散道:“鄙人和張小兄弟也不是頭一日相識了,說來也是老相熟,屆時定然也不會讓張小兄弟煩惱,自行撤了訴,這不是讓縣太爺也輕松嘛。”

    許禾看著氣定神閑的老滑頭,恨得牙癢癢,待著人走后,他才和張放遠上了自家馬車。

    “秦家人屬實是可恥,顛倒黑白誣告也就罷了,這朝還拿孩子作為要挾?!痹S禾又氣又委屈,眼睛有些發(fā)紅:“要是咱們敗了訴如何是好?”

    他心中是實打?qū)嵉膿?dān)心,兩個人心里都有數(shù),秦鴻德能這般自信,一則便是知道他們不好取證,二來堂上縣太爺雖未曾說什么,可明顯是偏向于秦家的。

    “這些年我也沒少打點縣府,縣衙主理之事無有不響應(yīng)的,縣令也不是頭一回見我,不知作何偏向于秦家?!?/br>
    他別的不求,但凡縣令公正也不至于讓他煩惱,證據(jù)可以找,但是主理之人若是偏于另一方,再強硬的證據(jù)又有什么用。

    最棘手的無疑于此。

    兩人心事重重的回去,張放遠派人前去打聽秦家與縣衙的關(guān)聯(lián),又一手安排前去尋證據(jù)。

    物證沒有,人證也是難找,一旦上堂指證,站在了這一方,勢必就會得罪另一方,得罪的且不是一個人,放大了來說得罪的是人一個家一宗族的事情。

    秦家在泗陽盤桓多年,城中老百姓大抵都知其是惡霸,這么多年能夠魚rou鄉(xiāng)里,欺男霸女無人敢多說狀告,便是怕得罪人,小門小戶又告不過,到頭來輸了官司還被趕出城中。

    當(dāng)日事發(fā)地處鬧市,有不少人證,可張放遠派人找了一圈,也無人敢站出來。

    兩口子早出晚歸,雖此次案子并未公開受理,可張貼了布告,城中人還是知道了此次案子。

    商戶大抵上是看熱鬧,不論是哪方敗訴,生意務(wù)必是會受到損壞,對競爭者來說都是件好事。

    老百姓倒是想秦鴻德可可以被告倒,如此以后秦家也就不會再那般氣焰囂張了。

    城里沸沸揚揚,曉茂自然也得知了此事,攜著莊棋到了張家。

    “秦家是沖武館來的,秦鴻德早對集安武館不滿,今年又開了分館在城東,他更是坐不住了,這朝兒子又被教訓(xùn),他心中肯定忿忿不平,借此生事也是情理之中?!?/br>
    莊棋凝起眉頭:“生意固然重要,可也不能誤了瑞錦啊,若是尋不得證據(jù),那便找秦家談判,看把城東的武館關(guān)了如何?”

    “武館是這幾年辛苦經(jīng)營起來的,且不付出許多的精力,那一大武館的人給遣散了,好不易建起來的口碑如何還撿得起來?!?/br>
    張放遠嘆了口氣:“秦鴻德也不是單武館一事而找茬,昔年我做炭火生意時未曾讓利與他便懷恨在心,這兩年擋了他的道,還開了商路,幾番撞秦家的經(jīng)營,他自是巴不得張家死。”

    “就算今日退了一步,他日他還是會繼續(xù)找事,反倒是更加增長了他的氣焰,以此為把柄不斷生事,除非張家徹底垮了他才會停歇?!?/br>
    宅子里氣氛不太明媚,雖是什么也未曾告訴兩個小朋友,但瞧見爹爹日日出門,進出宅子談事之人也是一臉凝重,瑞錦瑞鯉一致察覺家里出事了。

    “不會是生意虧本,爹爹正在計劃變賣宅子填窟窿,從此咱們要過苦日子啦?要是欠很多的錢賣了宅子也還不上,會不會把我也拿去賣到別人家做童養(yǎng)媳?。 ?/br>
    瑞錦斜了一眼扒在門欄邊上,偷看議事廳的小鯉哥兒一眼:“你每日吃那么多,誰家養(yǎng)的起你?!?/br>
    小鯉哥兒跑到瑞錦跟前去:“那不賣我就只能賣哥哥了,去給大戶人家當(dāng)牛做馬,那些活兒哥哥能干得來嘛?”

    “憑什么你賣出去就是做童養(yǎng)媳,我便是給人做奴仆當(dāng)牛做馬了?”

    “自是憑我的美貌??!”

    瑞錦放下筆:“你我雙生,你能有的我會沒有?”

    “也有道理?!毙□幐鐑喝粲兴迹骸凹热贿@樣,那哥哥就去給人做童養(yǎng)夫好了。小星哥兒家里我瞧著比咱們家還富貴,近水樓臺先得月,夫子又喜歡哥哥,說不準(zhǔn)兒還有望?!?/br>
    “哎呦。”話畢小鯉哥兒腦瓜子就挨了一記,他連忙捂著腦袋,撅著嘴道:“便是經(jīng)常打我的頭,我這才長得不如哥哥高?!?/br>
    “以后要是再胡說八道,夫子的課上看話本我便不給你打掩護了,便是看多了話本才這番?!?/br>
    “哼?!?/br>
    小鯉哥兒揉著腦袋栽到了軟榻上。

    瑞錦看了一眼議事廳的方向,不由得疊起了眉毛。

    他早熟卻年紀(jì)小,作為長子長兄不能為家中之事分憂,心中也難得安寧。

    若是家里真是為生意之事而煩憂,他不免有些迷惘。

    家中經(jīng)商,自己卻是一心撲在讀書科考上,不能跟他爹分憂計策,如此究竟是不是對的,或許該同他爹學(xué)習(xí)經(jīng)營生意,料理鋪子的。

    瑞錦心中煩悶,小鯉哥兒偏著頭看他的神色:“哥哥生氣了?”

    “你回屋吧,這兩日別亂惹事讓爹爹煩惱?!?/br>
    “我知道?!毙□幐鐑旱溃骸懊魅毡阋鐾汲煽兞?,爹爹繁忙,明日我和哥哥一起去看榜。”

    第119章

    眼看再次開堂審理的時間不足三日,張放遠更是忙的腳不離地。

    這日他跟許禾才從鄉(xiāng)里回去,兩人到宅子兩個崽子都沒在家里,張放遠叫來甘草:“今日不是休沐,一起出門去了?”

    甘草道:“老爺,今日童考放榜,少爺和公子一大早就出門去看榜了。”

    張放遠一拍腦門,回身同許禾道:“這幾日忙著開堂審理的事情,倒是把這事兒都拋在腦后了,當(dāng)是陪瑞錦一道去看看的?!?/br>
    許禾被官司的事情鬧的心力交瘁,人證物證難尋,又和訟師商談了許久。

    訟師明言,秦家其實不是第一次吃官司,這些年在城中橫行魚rou鄉(xiāng)里,還能如此安然的度日,便是官司從來就沒有輸過,小戶知其在泗陽的神通,被欺壓也只能干吃啞巴虧不敢去報官。

    “秦家不單是秦上這一房財勢大,其堂弟秦中也不是好應(yīng)付的角色,城中的勾欄瓦舍許多就是出自秦中的手。”

    許禾不解:“難不成每次出事秦家都用錢去解決,人人都貪慕錢財不成?”

    訟師如實道:“秦家二房有個女兒,生的極其嬌美,打小就珠圍翠繞的長大,原本是可以匹配城中的青年才俊,找一戶好人家和美一生。夫郎可知秦家二房家主何等心機和手段,等著女兒及笄,不顧女子怎么哭怎么鬧,扭身還是給送到了縣太爺?shù)母献隽速F妾,那可還是正室內(nèi)所出的女兒?!?/br>
    張放遠以前在秦中手底下做過事,他替秦中照看樓子看的不錯,秦中器重曾叫他去過宅子吩咐差事,他倒是就此機會見到過秦襄水幾次,確實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嫁給縣太爺做妾的時候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jì),而那當(dāng)兒縣太爺已經(jīng)臨近四十。

    當(dāng)時手底下見過秦襄水的兄弟都很是唏噓。

    許禾蹙起眉頭:“秦家怎舍得把女兒送去做妾?!?/br>
    “恕在下直言,這些年皇帝雖然拔高了商戶的地位,允許商賈之子科考,也允許官宦人家經(jīng)商,可幾十上百年積攢的習(xí)慣如何能輕易改變。士農(nóng)工商,這商始終還是排在最后,尋常百姓人家也就罷了,最是官宦瞧不起商戶,卻又要依靠商戶過富足日子?!?/br>
    “商賈地位受限,若是想要保住富貴安穩(wěn),勢必是少不了官府的背景,秦家的子子孫孫都有送去讀書,可像是秦氏一脈骨子里便是做生意的秉性,子孫都愛料理鋪子,卻是沒有一個走上科考路的,朝廷不準(zhǔn)商戶捐錢買官兒,要想在泗陽穩(wěn)固,自是只有利用女兒小哥兒了。”

    訟師搖頭:“為保家族,哪里還有什么舍不舍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