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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一直纏繞著股淡淡的香氣,仿佛果香,又仿佛蜜香,仔細(xì)聞,還能嗅到輕微的苦味。 頭一次,她安靜地呆在攝政王身旁。 視線不受控制地打量起他的臉。 眉若刀刻鼻似峻山,點朱唇漆墨眸。她此前并未細(xì)細(xì)看過他,以至于總是驚駭于他周身的冷峻華貴氣度,此刻細(xì)看,才恍覺,他當(dāng)真有副極美的相貌。 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 《洛神賦》中的幾句,本是形容神宮仙子,但此刻,華玉卻有些怔怔,以至于她想起這句話,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檀云秋靜靜小憩的模樣。 她的脊背慢慢放松,聲音低下去,口中仍然念著卑弱之語,視線掃過檀云秋的面容,而后落在他的腿上, 云龍紋綢袍下掩著男人殘掉的雙腿。 她的呼吸弱了幾息,出神望著。 “孟華玉?!?/br> 檀云秋忽然出聲。 華玉有些受驚,猛然抬頭,與男人含怒的視線對視上,她屏住氣,冷靜地端正身子。雙腿已然有些發(fā)僵,她并不敢亂動。 她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檀云秋面色發(fā)沉,孟華玉方才的目光直勾勾的,他暫且忍住??珊髞恚挂恢倍⒅碾p腿。藏在袖中的手蜷縮幾下,被手爐一燙,他這才緩了口氣。 孟華玉的目光仍舊充斥著盈盈水光,仿佛時刻就能立馬沁出淚珠般。 他不再對望,看向她手中的書籍。 “方才的話,再讀一遍。” 華玉想想,道:“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 檀云秋依舊盯著她手中的書籍,在她開口后,嗤了一聲,面帶嘲諷的笑,隨后又道:“下一句,念?!?/br> “清閑貞靜,守節(jié)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 “再念?!?/br> “清閑貞靜,守節(jié)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br> “再念?!?/br> “......” 檀云秋目光冷淡,仔細(xì)凝視女人的臉色,企圖從她臉上找出羞愧的痕跡。他細(xì)細(xì)端詳,卻沒有看出半分端倪。她仿佛沒有脾氣的面人,一遍遍地念著。 語氣慢慢又柔軟,眼神沒有半點不甘。 檀云秋坐在椅上,半低著身子。爐內(nèi)火光跳躍,暖氣襲來,仿佛帶著小火點,立時燙在他臉上,叫他越來越煩躁。 他將捂在手中的小爐放在一旁的小幾上,掌心沒了袖爐,被涼氣一浸,并沒有絲毫好轉(zhuǎn)。他仍感覺到熱氣席身,叫他坐立不安,偏偏他又不能動。 他含著怒氣叫她的名字:“孟華玉。” 華玉注意到檀云秋面色不豫,她并不知道他的怒氣何來。他叫自己念,她聽話順從。 哪怕重復(fù)去念一句話,她都沒有流露半分不快,語氣始終不緊不慢。 “王爺還想要我念哪句話?” 華玉問他,目光真誠懵懂。 檀云秋語塞,不再跟她拐彎抹角,直言道:“孟華玉,你當(dāng)真不知道我的意思?!?/br> 華玉張張嘴,無言片刻。 她目光坦然道:“不知道?!?/br> 檀云秋氣笑了:“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 華玉抿著唇,面色如常。 她恭順地跪在地上。無論是身為女人,還是身為宮妃,面對攝政王,她始終是卑弱的那個人。 正如女誡所言。 可是,若要她行為舉止全如女誡,時刻按照她從小受到的教習(xí),如今,她還要討好皇上,像前世那般,陪他去死嗎? 無論是否多活了一世,她死也不過十九,如今更是才過及笄之年。要她當(dāng)著一個男人的面,做出勾引的動作,更遑論還要當(dāng)著他的面一遍遍念那些話。 她怎么不羞愧呢。 可是...... 華玉道:“王爺,我確實不知道?!?/br> “王爺叫我讀《女誡》,其中的意思,我從小就知道。女子卑弱,男子為天,事事應(yīng)該恭順。王爺要我讀,我便讀,王爺問我知不知道你的意思,我確實不明白。” “我自入宮,便是皇上后宮的人,理應(yīng)是皇上的女人,可我屢次招惹王爺,甚至舉止有違倫理。王爺曾說過,此種種行為,不顧綱常,應(yīng)處以極刑?!?/br> “我自然害怕,可是王爺......” 華玉姿態(tài)纖纖,眉眼柔和。 她語氣低弱道:“無論我曾做過什么,您是攝政王,我若惹您不開心,您隨時可以要我的命?!?/br> 檀云秋面色如常,藏在袖里的手交握在一處,微微用力。 “可是您忍心嗎?” “若您忍心,今日又何苦救下我?甚至,又何苦來我這里,要我讀這些話......” 華玉往前膝行幾步,雙手捏住他攏在一起的袖角。 “您要我知廉恥,要我離您遠(yuǎn)些,可您卻救我,甚至踏足皇上都不曾來的寢室?!?/br> “我實在不明白,您是何意?!?/br> 室內(nèi)寂寂,半晌無言。 只聞爐火燒灼的聲響。 檀云秋端坐在輪椅上,面前,有一女子跪著,她的雙手捏住他的袖角,軟軟小小的一雙手,他微微用力就能將其甩開。可笑的是,他依然端坐在輪椅上,雙手藏在袖中,半分不動。 耳中響起女子柔聲質(zhì)問。 他的視線之中,并無實物,虛虛落在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