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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雙鳳目灼灼,連里頭那一汪金泉都要燒起來似的。 第7章 “送你去靜安怎么了?” 穆商言有些心虛,他自知在此事上他確實占不到半分的理,但為了那點在傅椋眼前十不存一的面子,愣是梗著脖子不愿承認(rèn)。 他避開那汪要燒人的灼灼金泉,輕咳一聲,壯似十分據(jù)理模樣,但語氣卻在不自知間緩和了幾分。 “那時朝中亂黨勾結(jié)外金作亂,不知其根基究竟在我大盛所埋多深,牽扯多少,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驚動幕后黑手,故才如此謹(jǐn)慎而為?!?/br> “瞞你實屬迫不得已,但王兄自愿以身誘敵,助我大盛滅金安疆,我又如何不該保你們安好,好令他也安心?” 這話乍聽起來,的確是有一番道理的,故而傅椋眸中燃燒的怒意,也漸漸消去了幾分,但接踵而來的,卻是掩在怒意下令人不易察覺的精光。 好嘛,這二人竟還真就當(dāng)她如此好打發(fā)?只三言兩語間就想將此事徹底糊弄過去,翻篇不談? 簡直是做夢! 她后牙微微一磨,眼珠咕嚕一轉(zhuǎn)就有了主意。 如扇似的長睫輕輕一顫,傅椋神情間透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是,他是該安心了,就是可憐我,為了這本該死去之人,白白和親友分離,傷心欲絕的三年了。” “唉……” 言罷一聲喟嘆,話里話外意有理解此事,不再追究的意味,但這話中顯露的深意嘛…… 向來深知她性子的穆商言:…… 這三年的供果供糕,那些成套收攏的話本子,還有那暗部養(yǎng)來傳訊的幾十只鴿子,莫不是都進了狗肚子不成? 當(dāng)然這話硬是叫他生生的給憋了下來,沒一個順嘴的噎回去,省得往火上澆油,將這伶仃火星又澆回方才的燎原之勢。 其實傅椋這言下之意,已然表示的十分明確了,無非就是她平白被蒙了三年,心中怨氣難消,光口頭講講,她是無論如何也消不了氣的,所以…… 穆商言看了她片刻,十分頭疼的道:“你又想要什么?我又不是時時刻刻,都將那千斤重的玩意帶在身上?!?/br> 這話一出,其實已然算是將這要求給應(yīng)下了。 傅椋當(dāng)即眉開眼笑,雙手端平道一聲謝主隆恩,而后快語輕聲道:“無妨,老規(guī)矩,簽字畫押即可,我只是聽聞九焱部落前不久,進貢了兩條極為肥碩的金龍鯉……” 穆商言:“……那是觀賞魚?!?/br> “無妨,都是魚,我不挑食?!备甸J盅b模作樣的溫婉一笑,而后忽然道:“哦,對了,還有一事,我差些就給忘了,真是愈發(fā)上了年紀(jì),連記性也不大好了?!?/br> 她不慌不忙的從袖中摸出一黒木盒放上桌來,長睫微揚,含著水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瞧了穆商言一眼,直瞧的某位穆姓陛下是心驚膽顫。 憑借他多年被禍害出來的經(jīng)驗,只要這位這使壞兒的小眼神一出,他十有八九準(zhǔn)得倒霉。 抄幾冊書,破個小財什么的,已然算是很輕了。想起年少時經(jīng)歷的其他種種,穆商言嘴角猛的一抽搐。 他當(dāng)初究竟是為何,才會看上這么個榆木腦袋不開竅的姑娘? “榆木腦袋?你這是看上誰家姑娘了?” 傅椋被穆商言這突如其來的話問的驀然一愣,忽覺心尖上像是被什么小東西給輕輕撓了一爪子,這爪子不尖也不利,撓起來不疼不癢也沒什么滋味兒,但就是很令人在意。 在意這是個什么東西撓出來的。 穆商言聽她問話也是一怔,繼而在意識到,自己在愣神中竟然將心中所想嘆出,面色忽然一變,當(dāng)即矢口否認(rèn):“什么亂七八糟的?” 他越是這般火燒眉毛似的急于否認(rèn),傅椋便越是覺著他心中有鬼。 那雙水亮亮的眸子一瞇,她當(dāng)即起身繞開那張圓桌,近了穆商言身前道:“那你方才說了什么?言哥哥?” 她慢悠悠的一字一頓。 穆商言瞳孔驟然一縮。 此時已近子時,殿中十分安靜,唯有窗外沒有絲毫停歇跡象的雨在滴滴答答,紗籠中的燭火已燃燒過半,昏黃的光暈拉長了兩道幾乎要交疊在一處的身影。 傅椋離他很近,近到穆商言能聞到她身上清淡的甜香,那是不同于其他配置香料的特殊氣味,是屬于傅椋自己的味道。 就像是才結(jié)花苞的杏樹被春風(fēng)吻綻,顫顫巍巍的將第一縷香氣回贈。 她很是專注的看著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中盛滿算計精光,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急于炫耀,得意翹起尾巴的小狐貍。 神情間竟同方才的穆書夜有幾分相像。 不愧是自小就養(yǎng)在恭安王府的人,穆商言的余光中,映入她頭上的還戴著的白簪花。 一絲妒意順著他的心,沿著血液在身體的脈絡(luò)里擴散。 穆商言的眸色深了深。 傅椋察覺到他視線的變化,黛青色的眉梢還未揚起,就被人攥住了腕子一把擁進懷中,她挺秀的鼻梁重重撞上男人的胸膛,酸澀感一下就涌了上來,痛的她立馬低呼了一聲。 發(fā)什么瘋? 一聲質(zhì)問化作聽不清句子的含糊嘟囔愉悅了男人。 穆商言展臂將眼前的這個小女子結(jié)結(jié)實實的擁進懷中。 那雙向來在外人面前深不可測的眸中此時盛滿了笑意,他不顧傅椋的掙動,厚實的掌心貼向她的發(fā)頂用力揉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