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瞧見她刻意賣關(guān)子的狡黠模樣, 眸色微深，輕輕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手：“好?！?/br>
    江楚差了四個人過來。陳苗苗問明他們最近確實(shí)沒有什么事，這才放心大膽地用他們，還真的叮囑他們不要把自己在做的事情告訴別人。

    兩日后江楚晚間得了空，問孫廣這活可還順利。孫廣撓撓頭：“頭兒, 還順利，其余的, 您就別問了?！?/br>
    剛回來的江融正在吃蛋糕，聞言道：“什么活兒這么保密, 還不準(zhǔn)人看?！?/br>
    孫廣打了個哈哈，江楚放他離開，自己起身，吩咐江融回去早些休息。江融眼珠子一轉(zhuǎn), 應(yīng)是應(yīng)下了, 但是悄悄地跟上了江楚。他倒要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只見江楚輕車熟路地去了凌云食肆。江融看看房頂，遲疑了一陣, 最終選擇矮下身, 悄悄溜進(jìn)食肆。

    他進(jìn)門, 想要挨著那竹屏風(fēng)悄悄轉(zhuǎn)過去，眼里就出現(xiàn)了一雙鞋。他心中一凜，抬起頭，正對上江楚的冷臉：“你怎么會在此處？”

    糟糕，他忘記自己的武藝都是跟著這位三哥學(xué)的，哪能被他發(fā)現(xiàn)不了。他只得訕笑著站起身：“這不是沒吃飽，所以想來尋點(diǎn)兒吃食嗎？”

    他話音剛落，一個清麗的聲音響起：“怎么，你的手下還有人沒用飯嗎？飯剛下鍋，不過這里還有些炒的栗子，不若先墊墊肚子?！?/br>
    這熟稔的語氣，這兩人關(guān)系一定不一般。江融的目光越過江楚，落到身后的陳苗苗身上時，眼睛都睜大了：“你你你，你不是上回跟我們搶茶葉那人嗎？“

    “居然是你？”陳苗苗也頓了一下。

    江融鼻子里哼了一聲，忙把剩下的半塊蛋糕扔進(jìn)嘴里，上前拉住江楚：“頭兒，我們換一家，這家店的東西肯定不好吃！”

    陳苗苗好整以暇地伸出手：“行啊，把你剛吃下去的蛋糕原封原樣地還回來，這就是我做的?！?/br>
    “……”剛咽下去的江融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楚，“蛋糕，是她做的？”

    江楚看了他一眼：“蛋糕、辣條、烤腸，包括你剛贊不絕口的藕粉，都是她做的?！?/br>
    江融覺得仿佛晴天霹靂砸在了自己頭上。正在這時，被派來幫忙的穆地從后院進(jìn)來，一邊走一邊說：“陳掌柜，弟兄們這邊都完成了，您要來查驗(yàn)一下嗎？頭兒，你怎么來了？”

    “好，那就去看看?！标惷缑缒闷痼饣D(zhuǎn)身。

    下一刻，她懷中的筲箕就被江楚接了過去。瞧見她轉(zhuǎn)頭看自己的模樣，江楚像是往常一樣握住她的手：“我不看，只幫你把東西拿過去?！?/br>
    看著兩人舉止的江融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一把拽住想要跟上去的穆地：“我三哥這，這是，這女子……”因?yàn)橄胍f的話太多，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憑借這么多年共事的了解，穆地反應(yīng)了過來，拍拍他的肩：“哦對，你之前一直在外頭，還不知道頭兒和陳掌柜定親了。有這么一位頭兒夫人，從頭兒開始，大家都不敢不吃飯了。頭兒的胃，總算是沒有再吃過藥了?！?/br>
    定親？定親！江融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們離開的背影。三哥雖然不是他的親哥，兩家都快出五服了，但自打三哥來了京城，他就喜歡跟著，早把他認(rèn)成了親哥。在他的眼里，三哥只有天上的仙女才能配得上?？墒牵侵皇撬囊庠?，隨著年紀(jì)的增長，他越發(fā)明白三哥的處境。雖然不知道三哥為何會與她定親，但既然是三哥的決定，肯定有他的理由。

    于情于理，上回的事情，好像確實(shí)是自己不對在先，還是應(yīng)該道歉。想到此處，江融忙追了進(jìn)去：“掌柜，我能來幫忙嗎？”

    陳苗苗和江楚正從廚房出來。聽見江融的聲音，她看了一眼江楚，低聲道：“你喊的？”

    江楚輕搖了下頭：“許是他自己想通了。”

    說話間，江融就到了面前。他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隨即深吸一口氣，鄭重抱拳：“掌柜，上回是我不懂事，不敢求原諒，愿以勞相抵。”

    陳苗苗笑了笑：“言重了。既然你有此心，我正好缺人，那你就來幫忙吧?！?/br>
    江楚看著隨陳苗苗離開的江融，忽然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怎地他手下都知道她在做什么，反而他還不知道呢。

    整個九月就在陳苗苗的試菜-成功-推翻-再試菜中度過，眨眼間，就到了九月二十九日。這日下午，山長召集參加考試的所有人到飯?zhí)眉稀?/br>
    基本上秀才班的七八成人都要去考這回的恩科，哪怕不那么穩(wěn)的，也打算下場練練瞧瞧，積累經(jīng)驗(yàn)，故而也有八十個人。

    聽聞是在飯?zhí)眉希娙思娂姴聹y應(yīng)該是要發(fā)放考試時的食物了。書院所有人都知道掌柜jiejie這段時日一直在研究他們考試這幾日的食物，都紛紛充滿了好奇。也有人覺得奇怪，食物直接帶進(jìn)去就行，為何還要專門讓他們過來一回。

    見人都到齊了，陳苗苗就讓眾人坐下，開始講解起自己配制的考場大禮包。

    臨城的考場就在府衙附近不遠(yuǎn)，專門辟出來的一塊地，平日里百姓都不敢靠近。三十這日天還未亮，考場外的空地上已經(jīng)被火把點(diǎn)亮了。馬車早早就被牽走了，這里只有人，趕考的，送考的，服侍的，還有些趁機(jī)兜售所謂的狀元密題，筆墨紙硯和吃食的，應(yīng)有盡有。

    在人群中，晴空書院的人都不一樣。他們五人一排，正好是進(jìn)場的順序。每個人都提著兩個籃子，一個是考籃，一個就是陳苗苗準(zhǔn)備的大禮包。這會兒天已經(jīng)冷了許多，每個人都穿得挺多，考籃里還放了一件披風(fēng)，方便晚間蓋在身上。畢竟每一回進(jìn)去，就要第三日的下午才能出來，次日又要進(jìn)去，算起來一共要在里頭住六晚。

    陳苗苗也到了這邊，遠(yuǎn)遠(yuǎn)看著陳巖跟同窗們說話。石榴問陳苗苗要不要上去叮囑兩句，陳苗苗搖搖頭：“有些路他總要自己走，我就不去給他增加負(fù)擔(dān)了。”雖然沒有刻意說，陳苗苗也沒打算刻意隱瞞他定親的事情。瞧見他越發(fā)努力，她也明白他的心思。但她希望，他未來的每一步，更能為自己而活。

    當(dāng)太陽逐漸升起時，考場大門開了。一番儀式之后，開始放人進(jìn)去了。陳巖走上臺階時，似是有所感，轉(zhuǎn)過頭來，隔著遠(yuǎn)遠(yuǎn)的人群，看向了陳苗苗的方向。那一刻，陽光忽然傾瀉下來，映亮了一切。似是后頭有人在催促，陳巖轉(zhuǎn)回頭，一步一步，堅(jiān)定地踏進(jìn)了考場。

    前段時日陳巖剛滿十二歲。十二歲的舉人，放在何處，都是十分難得的。陳苗苗轉(zhuǎn)過身：“這里附近有一家雞湯餛飩還挺好吃的，走，我們?nèi)L嘗?！?/br>
    就在陳苗苗領(lǐng)著石榴大快朵頤的時候，學(xué)子們都到了自己的號舍里面。其他學(xué)子們瞧見晴空書院的學(xué)子們都提著一只蓋著紗布的籃子，紛紛好奇地看過來。然而，很快就敲鑼讓所有人做好準(zhǔn)備，眾人紛紛正襟危坐，等待發(fā)考卷。

    為何人人都想削尖腦袋往更好的書院去，因?yàn)椴还庥欣蠋焸魇谡n業(yè)，還能告訴他們很多應(yīng)試的小技巧。比如這會兒，晴空書院的學(xué)子們都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急匆匆地開始研墨之類的，而是先將所有題都看了一遍，做到心中有數(shù)，再慢慢開始動筆。

    陳巖看到題，就心中有數(shù)了。果然如師父所說，圣上，想要親政了，所以題目都不再是高屋建瓴的，而是一些實(shí)際問題。若是一年前，他對于這樣的考卷也有些抓瞎，但是這一年，他自覺成長了不少。

    眾人這一動筆，時間流逝得飛快，轉(zhuǎn)眼就到了晌午。早有人細(xì)細(xì)簌簌地開始吃起了東西，大部分都是干餅子和咸菜疙瘩。而晴空書院的學(xué)子們，總算是掀開了那層白紗布，所有人，都拿出了一個油紙包。

    油紙包打開，里頭是碼得十分整齊的食物。原來這就是三明治啊。趙時休拿起一個，雙手捧著咬了一口。最外層是兩片饅頭，因?yàn)樗麄兪莵砜荚囈乐桂I，陳苗苗這饅頭做得十分扎實(shí)。里頭是一層玉丹rou，一層包菜，一層rou松，再一層玉丹rou，這都是不怕涼的。

    她還專門測試了飯量，每個人準(zhǔn)備了三個三明治。江楚的屬下吃完三個，跑一下午都是到了晚間才餓。學(xué)子們自然沒有這種飯量，大多只吃了一個半，剩下的半個就晚間做晚飯了。不管如何，掌柜jiejie說了，這個第一天必須吃完。如果晚間太冷，可以用小銅盤稍稍加熱下，或者就著熱水吃。

    不知道是不是吃到熟悉的味道，陳巖答得十分順手。晚間用過飯以后，他就早早熄滅了蠟燭，躺在木板搭成的小床上，回憶自己今日答的題。雖然每個人都有蠟燭和炭盆，但大家都要省著用，故而考場里次第熄了燭，不一會兒就有鼾聲響起。

    許是睡得早，陳巖并沒有受到那些鼾聲干擾。次日早起，陳巖拿出了陳苗苗準(zhǔn)備的蛋糕，這是jiejie叮囑次日的早飯，為了過檢查，她還特地切成的小塊，一口一個，十分方便。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作者有話說：

    第102章 方便面

    如果說第一天, 書院學(xué)子對面的學(xué)子考生們只是對于書院學(xué)子們吃的東西有些好奇。那么第二天晌午一到，所有人都接受到了暴擊！

    趙時休是第一個。他剛把一道題答完，看看時辰, 雖然才剛到午時二刻，早了一些，但看看題目, 若是要做完題再吃，又不知要到什么時候了。還是先吃了吧！

    說干就干！趙時休先拿出了陳苗苗專門給每個人打造的一個小銅鍋, 裝滿清水，放到炭盆上支起的小架子上煮了起來。

    每個學(xué)子都發(fā)了炭盆，只是這會兒還不怎么冷，晚間也沒幾個人燃炭盆，大多數(shù)學(xué)子只是燒點(diǎn)兒水來喝。畢竟考試帶的都是些干糧, 就怕吃了肚子不舒服，所以也就只有喝點(diǎn)兒熱水了。

    瞧見趙時休燒水, 他對面的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xù)答起了自己的題。

    但是不到半盞茶工夫, 對面的人就聞到一股隱隱的香味。他輕輕一嗅，好像是有雞的味道，別的味道就聞不出來了。難道是附近人家在做飯，味道飄進(jìn)來了？

    他又寫了兩個字, 只覺得那香味越來越濃郁。不對啊, 考場附近哪里有人家？那學(xué)子擱下了筆，抬起頭來四處看了看，最后目光不可置信地落到了對面的趙時休身上。不光是這學(xué)子, 他左右兩側(cè)的學(xué)子, 也都停下了筆, 看向趙時休的方向。

    而趙時休渾然未覺，小心翼翼地將炭盆熄了拿到一邊，遠(yuǎn)離紙張和衣裳，這才松了一口氣。緊接著他才用陳苗苗發(fā)的手套，將那鍋端起放在方才他寫字的簡易桌上。

    試卷早早卷起放到另一邊了，就連筆硯也收好了，所有位置都騰出來給這個鍋了。趙時休從食盒里拿出了一個小紙包，拆開來，里頭赫然是一枚鹵蛋。鹵蛋的殼早就被敲碎，隨意一扯，半只蛋的蛋殼都下來了。趙時休用筷子輕輕一撥，鹵蛋輕輕地落在了鍋里。

    雪白的面卷曲著堆疊在一起，如云朵一般柔軟而又帶著些柔韌。湯很清澈，卻不是那種透明的色，而是著上了微黃。趙時休記得，這是放第一個調(diào)料罐的調(diào)料時，變的顏色，然后就有雞湯的味道飄出來，這應(yīng)該就是掌柜jiejie說的濃縮雞油料了。除此之外，湯中面上還點(diǎn)綴著各種各樣的蔬菜，卷心菜片、木耳片、香菇片、豆腐皮等，都不大片，顏色卻十分好看。

    昨日培訓(xùn)的時候，他看到那個干蔬菜包時，還在想這是直接吃的嗎？聽見陳苗苗讓他們將第一個調(diào)料放下后，就將這個放入時，他們還在心中懷疑。但他們看著這些本來算得上菜干的東西逐漸地膨脹長大，最后變得跟新鮮的一樣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這也太神奇了。

    其實(shí)這就是脫水蔬菜吸水后重新飽滿而已。不過為了脫水，陳苗苗試了許多方法，曬、烤、陰干等等，最后陳苗苗終于成功了。雖然比不上現(xiàn)代的方便面調(diào)料包，但陳苗苗也覺得自己著實(shí)夠了。

    雖然沒有什么紅燒牛rou干之類的東西，但是她有玉丹rou??！面里加兩片玉丹rou，再來個鹵蛋，一碗香噴噴熱氣騰騰的豪華版方便面就出鍋了！

    至于吃飽，那肯定不是問題，陳苗苗給每個人都帶了六塊面餅，除開第一天外，第二天的中午晚上，第三天如果要吃晌午飯，也就是三頓正餐，一頓兩塊面餅絕對夠了。

    除了雞湯味的調(diào)味料之外，陳苗苗還做了酸菜味的、香辣味的，正好三頓一樣一頓，都不重復(fù)。而且擔(dān)心他們太過小白，所以陳苗苗一種調(diào)料就裝了一個小瓶子，每個小瓶子里就是一頓需要的調(diào)料，全部倒完這味道就剛好。學(xué)子們就算再沒做過飯，這個也是會的。

    晴空書院的學(xué)子們吃得那叫一個滿足，但是周圍的其他學(xué)子們都快瘋了！各種各樣的方便面味道飄散開來，你煮的雞湯，我煮的酸菜，你方唱罷我登場，那種復(fù)合的香味越發(fā)霸道，還久久不消散，引得監(jiān)考和兵士們都頻頻看過來。

    本來啃干饅頭和冷面餅就很可憐了，瞧見對面的人端著那熱氣騰騰的鍋吃得開心的模樣，眾人更覺得難以下咽了。晴空書院的人，到底吃的是什么東西，怎么能夠這么香這么香這么香！簡直是犯規(guī)啊！

    “這就是你給他們做的主食？叫什么？”凌云食肆的包間里，江楚看著自己親手煮出來的面，還有些不可思議。

    陳苗苗笑著遞上一顆鹵蛋：“這叫做方便面，配上玉丹rou和鹵蛋，簡直瓊漿玉露都不換?！?/br>
    方便面？江楚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涼，放進(jìn)嘴里。這面很筋道，不同于新鮮面條，它的外面都有一種柔韌感，湯很清亮，沒有那種散落的面粉感。重新膨脹起來的蔬菜吃起來仍舊有脆嫩感，就跟新鮮的一樣。再咬一口玉丹rou，咬一口鹵蛋，只覺得滿口馨香。

    方便面，好像是挺方便的，感覺不會下廚的人也會做得很好吃。江楚抬起頭來：“不錯?！?/br>
    陳苗苗笑著給他加了一碟子咸菜：“這還不是最方便的。若是沒有辦法煮，有熱水泡，或者用涼水泡，這個面也能泡開。至于調(diào)料，冬季可以濃縮結(jié)成塊，用的時候只要切下一點(diǎn)兒，放進(jìn)水里就行。”她頓了頓：“若是連水也沒有，干啃這個面條也行。面里本身是放了一些鹽做熟了后炸過的，能放一段時間，也能果腹?！?/br>
    若說之前江楚只是覺得名副其實(shí)，在聽陳苗苗講的過程中，他的面色逐漸凝重起來。沒有辦法煮，乃至沒有水。她每說一句，他就回憶起幼年時分在西北時見到的場景。那如血般的夕陽，仿佛又浮現(xiàn)在了眼前。

    待她說完，他久久地看著她，喉結(jié)上下微微滾動了一下，卻半分也說不出話。若是當(dāng)年能有這樣的面餅，當(dāng)年他大哥領(lǐng)的兵也不會因?yàn)樽窊暨^深沒有食物而被活活困死，而二哥尚不足十五便早早上了戰(zhàn)場，最終也戰(zhàn)死，母親也不會太過傷心郁結(jié)于心，早早便去了。

    似是腦海里過了許久，但其實(shí)只有那么短短一瞬，他將溢滿喉的苦澀咽了下去，伸手握緊了她的手：“這么好的東西，正是學(xué)子們考試時需要的。這回春闈，怕是要名揚(yáng)天下了。有沒有打算在京城開一個店？畢竟，京城可不只一個書院。”

    陳苗苗自然沒有錯過他方才那一瞬的怔忪，卻也沒有追問，只是反握住他的手：“那自然是想到了，正等著容與他們考去京城，幫我先探探路，我才好開張呢?！?/br>
    “鋪?zhàn)涌烧液昧?？”江楚左手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

    陳苗苗笑道：“義父那邊正在幫我瞧。你有沒有什么推薦的？”

    江楚仔細(xì)思索了一下：“城東那一塊不錯，兩個書院都在那處，還有一個寺廟。你這店也不需大，大了顯不出好來?！?/br>
    陳苗苗含笑點(diǎn)頭：“正是，最好只有一間或者半間鋪面，一半外帶一半堂食。堂食的也都是那種一長排一長排的高桌椅，自己一個人也能吃的?！?/br>
    “招牌叫什么？就叫方便面？”

    陳苗苗的眉微微蹙起：“還未想好，你有好名嗎？”

    江楚重新看向了那碗面，思索片刻，對上她的眼睛：“不若，就叫匆匆？”

    陳苗苗方才還擰起的眉這會兒舒展開來，眼睛倏地一亮：“這個好！“她的眼珠子一轉(zhuǎn)，湊了上去：”江大人既賜了名，不若題個牌匾？“

    早料到她有此話，江楚抬手將她耳邊的碎發(fā)別到耳后，應(yīng)承的字眼消失于唇齒輾轉(zhuǎn)之間。

    良久，他才松開了她，看著她粉面桃腮輕輕喘息，眼中微光點(diǎn)點(diǎn)的模樣，他低頭又輕啄了一下她的唇：“我母親的嫁妝里有一個鋪?zhàn)樱跂|城的大街上。”

    陳苗苗望著他的眼睛：“我先讓人尋尋，若是實(shí)在沒有，我再問你。”她的手扶住他的胸口，慢慢直起身子：“真同意讓我開這個鋪?zhàn)樱俊?/br>
    “上回不是說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苯鄙碜?，對上她滿是深意的目光，重新拿起了筷子，“其余的，與我何干?！?/br>
    陳苗苗端起自己的那鍋方便面：“說得對。既是你已知曉了我的生意，那與我一道研究新口味。你方才說到寺廟，這素食方便面，倒是一個沒有想過的新口味。”或許，她得去研究下素高湯怎么弄成調(diào)料包。

    轉(zhuǎn)眼間，第一場就考完了。陳苗苗這一日凌云食肆索性沒開，晌午之前就讓林伯趕了新買的馬車在門口等著。由于來得早，倒是尋到一個不錯的位置。隨著日頭逐漸升高，陳苗苗揭起車窗簾子，瞧見越來越多的人，她突然有一種接高考的緊張感。不同的是，高考就那么兩三天，這科舉可還要許久。

    晌午到后，還真是有人零零星星出來了。立刻有人小跑著過去，或扶或背，還有人備下了春凳擔(dān)架抬著走。有人一出來就嚷著餓，說是要吃面。第一個這樣說的學(xué)子還未引起注意，當(dāng)越來越多的學(xué)子都說要吃面后，陳苗苗和窗外的江楚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瞧見了笑意。

    陳巖出來得不早不晚，大概剛過午正，就和蘇重山他們一道出來了。不同于其他人那般歪歪倒倒，陳巖只是看著有些憔悴，精神還不錯。瞧見林伯，他眼睛先就亮了一分，聽聞陳苗苗來了，他眼睛倏地放出光來，瞧見林伯手指的方向，一路小跑過來。

    學(xué)子能走的都算是身子不錯的了，更別提能跑的了。眾人紛紛側(cè)目，陳巖完全不理，飛快地爬上馬車，打開車門后，他反倒是停了下來：“jiejie，你真的來了?！?/br>
    “自是要來的。還不快進(jìn)來，這豬骨湯還溫著，撇了油，剛好喝一碗。”陳苗苗笑著沖他招手。瞧見他遲疑著不敢進(jìn)去的模樣，陳苗苗還有什么不懂的：“難不成你沐浴前，就不打算見我了？還不快過來，回去沐浴下好好睡個覺。”

    陳巖笑著應(yīng)了一聲，走過去坐下，接過湯碗，一飲而盡：“還要！”

    作者有話說：

    方便面來啦！

    第103章 鮑魚豆腐雞湯

    雖然陳巖看著精神尚可, 但回去用了飯后，直接在沐浴的時候就睡著了。幸虧陳苗苗不放心，讓陳語進(jìn)去瞧瞧, 這才發(fā)現(xiàn)。好在那會兒剛加了水，還溫?zé)嶂?，不至于感冒。但饒是如? 陳苗苗仍是讓陳巖喝了一碗姜湯才放他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