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花憑演技修仙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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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年輕,如今上進還不算晚,對了,你那位夫人如何了?” “她……”提起沈舒月,謝予遲臉色頗有些黯然,“我知道她喜歡的不是我這個不學無術的謝予遲,她喜歡的是那個滿腹經(jīng)綸能和她從詩詞歌賦談人生哲理的謝予遲,所以來長安之前,我給了她一張和離書,我這樣胸無點墨,總不好耽誤她?!?/br> 蒹葭暗自嘆息,并未再說話。 不多時太傅府到了。 蒹葭站在高大巍峨的太傅府門前,抬頭看著屋檐下的匾額,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謝予遲站在臺階之上看著止步臺階下的蒹葭,好奇問道:“蒹葭姑娘?” “這是謝太傅的府上?” “是,怎么了?” 蒹葭腳步往后踉蹌退了兩步,或許是日頭太大,竟曬得她有些暈眩,心悸心慌讓她連面前的金光燦燦的匾額也看不太清了。 眼看著蒹葭搖搖欲墜,謝予遲連忙下階梯扶住她,“蒹葭姑娘,你沒事吧?” 蒹葭深深喘了口氣,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搖頭:“我沒事?!?/br> 謝予遲半信半疑。 蒹葭整理好心情一步步走上臺階,與謝予遲一同跨入這高大巍峨的太傅府。 “也不怪你不舒服,我第一次進我二叔府上也不舒服。” “哦?這是為何?”蒹葭不動聲色問道。 “這太傅府是陛下賜給我二叔的,就因為是御賜,所以才不好推辭,這府邸空置了已有百年,據(jù)說百年前這府邸上下百余口人被妖魔控制,喪失理智后互相殘殺,死相慘烈,至今還有冤魂在深夜喊冤。” 蒹葭面無表情說道:“是嗎?” “不過也只是市井間的傳聞罷了,百年前的事哪還能考據(jù)真相?” “你說得對。” 蒹葭從大門一路走來,前堂后院,假山亭臺,回廊樓閣數(shù)不勝數(shù),無數(shù)名貴花卉爭相盛放,華貴無比。 “你說我二叔備受皇恩吧,陛下偏偏賜給他這座府邸,連格局都不曾改動,不過是派遣工人將這府邸修繕了下,我不知道那傳聞還好,后來知道了,沒一個晚上睡好的?!?/br> 蒹葭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看到了百年前的自己小跑著穿過回廊時的稚嫩模樣。 第95章 謝予遲見她神色恍惚, 也不明所以,想起關于這座府邸的傳聞,心內(nèi)有些發(fā)憷和揣測, “蒹葭姑娘,你怎么了?” 蒹葭驀然回神,強顏歡笑道:“沒什么, 我們走吧?!?/br> “這邊請。” 穿過回廊便是一條石板小路,直通謝予遲居住的立雪堂外, 小院門外栽有幾棵松柏,翠綠盎然,挺拔闊立。 伺候他的下人一見謝予遲與人同歸,便要下去倒茶,謝予遲卻大手一揮讓人都下去了, 神神秘秘將蒹葭請到書房,從書架上的隔層中小心取出那本治國策論。 “蒹葭姑娘幫我看一看這治國策論可有什么異常之處?!?/br> 蒹葭接過翻看了兩眼, 字跡蒼勁有力,筆鋒飄逸灑脫, 頗有美感,這里面的內(nèi)容蒹葭雖然看得懂,但看不明白好壞,既然學富五車的謝太傅也覺得這不過是一遍普通的治國策論, 那必然就是了。 但這說不通。 那妖魔費盡心思, 最終命喪幽州城,臨死前托付謝予遲的東西會是這么一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治國策論? 但蒹葭將這本治國策論從頭翻到尾也沒找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謝予遲站在一側其實也沒有對蒹葭抱有多大的希望,畢竟和他一樣不過是個凡人, 又怎么能看出這本治國策論里的奧秘呢? 他如今已然堅信這治國策論中有驚天的秘密, 只不過還未被人發(fā)現(xiàn)罷了。 “怎么樣?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蒹葭搖頭。 謝予遲嘆了口氣, 一副“果然如此”的失望表情。 “這樣,這本書我?guī)Щ厝ソo仙君研究研究,若是書中有秘密,一定逃不出仙君的法眼?!?/br> “這樣也好,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萬劍山莊?!?/br> “好?!?/br> 蒹葭將書籍收好,正準備離開之際,卻瞧見謝予遲在書房門口搗鼓。 “奇怪,這門怎么又打不開了?” 一股滲人的涼氣自腳底傳來,謝予遲不由得一陣激靈,嘴里喃喃道:“又來了又來了?!?/br> “什么又來了?” 謝予遲無奈道:“自我住進這立雪堂,怪事總發(fā)生,不是門打不開就是突然感覺到一股陰冷,偶爾晚上還會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br> 蒹葭打量的目光觀察著書房,“自你住進來之后?你住進來之前這里沒人住嗎?” “我二叔說在我之前一直空著?!?/br> 蒹葭沉思片刻,“你若不介意的話,今晚我留在這?!?/br> “留在這?難道這府上真有不干凈的東西?”話音一轉,謝予遲說道:“就算有不干凈的東西,你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一道靈符懸浮在謝予遲面前。 謝予遲一驚,他認得面前這道靈符,朝她拱手:“原來蒹葭姑娘就是當初在幽州城時救我的仙君,在下眼拙,竟沒認出來,失敬失敬?!?/br> “你若是認出來了那就奇怪了?!陛筝鐚㈧`符收回,“今晚我就睡這了?!?/br> “在下求之不得?!?/br> 在太傅府住上一晚的決定是蒹葭臨時起意,待晚間時候她與謝予遲一同去拜見太傅府的主人謝文欽。 原以為謝予遲的二叔會是一個迂腐刻板的中年男子,可一見面方知身居太傅一職的謝太傅竟然如此年輕,看上去并不謝予遲年長多少,但文人儒雅氣度不凡,比謝予遲穩(wěn)重自持不少。 “二叔,這是蒹葭姑娘,乃是……”謝予遲看向蒹葭:“蒹葭姑娘,你何門何派?” “謝太傅,我乃是不二山莊的弟子。” 謝太傅微微笑道:“原來是小仙君,不知小仙君有何貴干?” “二叔,蒹葭姑娘在幽州城時曾救過我一命,她初到長安沒有去處,我想讓蒹葭姑娘暫時在府上住一晚?!?/br> “即是救命恩人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我這就讓人安排?!?/br> “多謝太傅?!?/br> 謝太傅又說道:“只一樣,晚上若有什么動靜吵到了仙君,還望仙君見諒。” 蒹葭心中疑慮驟起,但她并未多說什么,只道了聲是,便與謝予遲一同離開。 待到蒹葭離開后,謝太傅手握書卷坐在書桌前,屋外蟬聲低鳴,月下燭光一抹剪影倒影在雕窗上,片刻后,一抹倩影出現(xiàn)在謝太傅面前,笑著為他送上一杯熱騰騰的春茶。 立雪堂內(nèi)謝予遲聽蒹葭的吩咐命人將床榻換了,晚上她便睡在書房。 謝予遲一走,書房內(nèi)只剩她一人,仿佛天地萬物都靜了下來。 蒹葭自己也沒想到還有回到這的一天,她看著頭頂?shù)姆苛海季w清明,沒有一絲倦意。 有微風將一側的窗戶吹開,陰風涌進帶來一陣刺骨的涼意,不多時,燭臺上的燭火猝然熄滅,一縷白煙從燈芯緩緩落地,幻化出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模樣。 蒹葭閉眼假寐,卻將屋內(nèi)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冷靜看著那穿著白衣看不清臉的女子朝她走近,猙獰的面孔被火燒得千瘡百孔,一雙眼睛陰森的令人心寒。 女子在她床榻前看了一會,怨氣在蒹葭的沉睡中越來越大,她伸出手朝蒹葭狠狠掐了過來。 蒹葭睜開雙眼,毫無情緒看著她,一張靈符飛到女子身后,靈符發(fā)出的光芒將她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你是什么人?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那女子這才發(fā)覺自己已然中計,仰頭發(fā)出一聲悲切的哀嚎,忽然間整個書房地動山搖,書架上的書紛紛掉落在地,天地間一片肅殺之意,黑云席卷而來遮蓋了月色,瑟瑟狂風從四面八方而來將書房的門窗吹得哐當作響。 蒹葭只覺得吵鬧,從百寶袋中又祭出一張靈符,這下女子徹底安靜了下來。 她走近那女子,這才發(fā)現(xiàn)這女子非人非妖,而是枉死的人死后怨氣太深,執(zhí)念太重,化作了惡靈。 但蒹葭不明白的是,即便是惡靈,也有鬼界的鬼差將其緝拿回鬼界,為何會讓一個怨氣如此深重的惡靈留在人間? “幸好你是遇見的我,若是你遇見的是那些斬妖除魔的修仙之人,不是被關進鎖妖塔就是被打得魂飛魄散,誰讓我樂善好施,今日便行善積德幫你化解怨氣?!?/br> 束縛住她的那道靈符散發(fā)出刺眼的金光,金光下女子猙獰的面孔逐漸清醒過來,雙眼茫然看向四周,嘴里喃喃自語:“小姐,小姐快逃!” 隨著光芒逐漸散去,女子面目全非的臉恢復從前那般白凈的模樣,蒹葭心頭一顫,在她難以置信的眼神中靈符從指尖滑落,心臟仿佛被人緊緊攥住,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霜兒……霜兒,你怎么會在這里,我不是讓你走了嗎?你怎么會變成這幅模樣?” 在蒹葭顫抖的話語中霜兒依然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語:“小姐,小姐……” 她看向門外,跌跌撞撞要往外走。 蒹葭一把抱住她,卻抱了個空,眼看著霜兒即將跑出院門,蒹葭咬牙祭出靈符將她圈在院中。 “小姐快跑,快跑啊小姐?!?/br> 蒹葭扶著門框才勉強讓自己站起,她記得百年前她將霜兒送走了,為何霜兒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百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霜兒,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誰?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你告訴我,我一定將他千刀萬剮!” 但回答蒹葭的依然是霜兒那喃喃自語的口吻。 死去已久的惡靈若是沒有接引去鬼界,神志會一點一點喪失,最后成為一個沒有記憶沒有神識的傀儡,重復地干著死前的執(zhí)念。 但若想讓惡靈徹底恢復神志也簡單,只需鬼界的一朵彼岸花。 可鬼界不久前已經(jīng)關閉,她去哪里找彼岸花? 就在她思索之際霜兒倏然安靜了下來,掙脫了靈符的桎梏,緩緩飄向了半空。 一團黑氣凝聚成型,在那瞧不見一絲亮光的夜色中一張陰森詭譎的臉龐,不帶一絲起伏的話一字一字蹦進蒹葭耳中。 “王妃,好久不見。” 蒹葭驚駭失聲:“小鬼王?你怎么會在這!” 小鬼王一襲黑袍凌駕于半空之中,居高臨下冷冷睥睨著蒹葭,“見到本王可還開心?” 蒹葭片刻的詫異在看到被拘在他身側的霜兒后蕩然無存,咬牙道:“你想干什么?把霜兒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