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善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切菜：“應(yīng)該不會了吧，她剛才都那樣說了，我也不好回絕，下次就還按月發(fā)就好了?！?/br>
    顧遠沒說話，就怕有些人不自覺，反而覺得提前預支工資是應(yīng)當應(yīng)分的。

    吃飯的時候，兩個寶寶都醒著，顧遠沖泡好奶粉喂飽兩個孩子，并排放在大床上。

    他和季善善就在臥室的書桌上吃飯，團團這幾天正在練習翻身，一不留神就能滾到床邊，邊吃飯邊看著孩子，也能安心點。

    顧遠大口吃著飯，朝床上玩自己小腳丫的兩個孩子看了一眼，像是不經(jīng)意般問道：“今天不用看書了吧？”

    季善善挑眉詫異道：“當然要學習了，白天也沒看書，一會兒我還要做卷子呢，吃完飯你刷碗，孩子也歸你，不要打擾我復習?！?/br>
    通過這幾天的學習，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數(shù)學方面還是比較薄弱。除了常規(guī)的知識點復習外，每天必須額外多做兩張試卷，多刷題。

    必要的話她還考慮報個夜校，系統(tǒng)的復習，總比她自己在家悶頭苦學要強。

    顧遠不說話了，沉默地吃著飯，等快吃完的時候才說：“單位后勤處在統(tǒng)計已婚夫妻的生育情況，現(xiàn)在計劃生育抓的緊，像咱們這樣已育的是不能再生二胎的?！?/br>
    季善善有些詫異，總感覺他話里有話的意思：“那挺好的，不過這計劃生育和咱們關(guān)系不大，反正咱們兒子女兒都有了，我也沒有生二胎的打算?！?/br>
    顧遠點點頭，放下筷子，過去大床邊看孩子，摸了摸團團的小腳丫，又去了客廳一趟。

    季善善沒注意，專心吃著飯，間或看一眼床上的兩個小寶寶。

    顧遠又坐在桌子前，看著季善善：“單位發(fā)了計生用品，我也領(lǐng)了一些回來?！?/br>
    看他那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季善善終于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瞪眼看著他，噗呲一聲笑出來：“欲求不滿你就直說，這樣兜圈子有意思嗎？”

    顧遠有些委屈地看著她：“我哪敢直說，你每天晚上埋頭苦學，早上還要起個大早學習，我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沒時間實施?！?/br>
    季善善看他那委屈樣子有些好笑，橫了他一眼，有些故意道：“好啊你，在我拼命往腦子里灌知識的時候，你滿腦子想的卻是這個，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br>
    顧遠笑著伸手握住她的手：“我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晚上我們早點睡？”

    季善善能怎么說，他都這樣說了，不答應(yīng)也不行啊。

    吃完飯后，顧遠動作迅速地去廚房洗了碗，又非常積極地燒水給兩個孩子洗澡，最后喂了奶粉，準備哄兩個寶寶睡覺。

    顧遠看了一眼還在看書的季善善，催著她去洗澡：“你先去洗澡，不然一會水冷了?！?/br>
    季善善知道他心思，也沒磨蹭，痛快地拿了換洗衣服去衛(wèi)生間洗澡：“那你快點把兩個小家伙哄睡著。”

    顧遠忙不迭點頭，看著床上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的兩個寶寶，給他們蓋好小被子，輕聲哄著：“閉上眼睛，你們困了，一秒入睡?！?/br>
    偏偏兩個小家伙就好像是和他對著干一樣，平時洗了澡吃完奶就迷糊著想睡覺的兩個人，今天卻格外精神。

    團團穿著藍色的睡衣，在床上吭吭哧哧地翻來翻去，每次成功翻身后，自己就要開心地咯咯笑幾聲。

    圓圓這個小懶蟲，平時數(shù)她覺最多，今天也反常的不愛睡覺了。

    就好像知道爸爸mama約定好要干壞事一樣，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四處看著，夠著自己的小腳丫在玩，開心地咿咿呀呀地說著嬰語。

    顧遠心里急切地想兩個寶寶趕快睡著，他好干自己期待已久的事情，兩個寶寶就是不睡，蓋好的小被子也踢到了一邊，看著似乎越玩越有精神。

    第186章 領(lǐng)了好多小氣球

    當?shù)臒o奈了，只能使出殺手锏，抱著團團在屋里來回走動，想著能把哥哥晃悠迷糊了，再用同樣的方法哄meimei。

    團團還以為爸爸在和他做游戲，愜意地窩在爸爸的懷里，愉快地吃著小手，來回蹬著小腿，歡快地嗷嗷叫，嘴角還掛著一串口水。

    季善善洗完澡回來，看見這一幕差點笑出聲來，只見顧遠滿臉無奈地抱著團團不停轉(zhuǎn)圈，嘴里還念叨著：“好兒子，求求你了，快睡吧，你爹好不容易能撒個歡兒，你能不能別這么沒有眼力勁兒?！?/br>
    季善善看著顧遠火急火燎地哄著兒子睡覺，笑個不停，商量著說：“要不你先哄著？我再做幾道題？”

    顧遠氣結(jié)，惡狠狠地磨牙：“不行，你和我一起哄?！?/br>
    說著把兒子塞到季善善懷里，他自己則抱起了女兒繼續(xù)晃悠，嘴里還輕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diào)。

    時間走到十點，兩個小家伙終于熬不住了，打了個哈欠沉沉睡了過去。

    顧遠松了口氣，迫不及待地去沖了個戰(zhàn)斗澡，開開心心地穿著大褲衩進屋，又從褲兜里掏出一大把小氣球獻寶一樣地拿到床上，笑著說：“這都是免費的，我怕不夠用，就多領(lǐng)了一些。”

    季善善有些無語，看著那一堆簡易包裝的小氣球，至少有二三十個，她抬眼看向顧遠：“規(guī)定每個人領(lǐng)幾個？”

    顧遠撓了撓頭皮，有些摸不著頭腦，媳婦這是嫌他領(lǐng)的少了？

    想明白后，他笑著一把摟上季善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媳婦，放心，這東西管夠，他們都沒人領(lǐng)?！?/br>
    季善善氣結(jié)，真的要被他氣死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人家都不領(lǐng)，偏你去領(lǐng)，一領(lǐng)還是二三十個的領(lǐng)，你領(lǐng)這么多不怕人家笑話。”

    顧遠揉了揉被她掐過的地方，有些無辜道：“有什么可笑話的？”

    季善善滿臉黑線，無奈道：“你一次領(lǐng)這么多，讓別人怎么想，肯定覺得這兩口子指不定多能鬧騰，你臉皮也太厚了?！?/br>
    顧遠經(jīng)她這一提醒，總算想明白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發(fā)計生用品的大姐看我領(lǐng)這么多，在那想笑又憋著不敢笑的樣子，原來這里邊還有這么多彎彎繞啊?！?/br>
    季善善想想那尷尬的場面忍不住笑出來：“下次你可別干這種傻事了，還不夠丟人的呢?！?/br>
    顧遠破天荒的有點不好意思，低低嗯了一聲，把兩個小家伙小心地抱到小床上。

    然后拉了燈，又小心地上床，輕輕將媳婦擁在懷中，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生怕把兩個小祖宗弄醒了。

    兩人顧及著有孩子在，都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越是隱忍就越是感覺黑暗中有一點動靜都會放大。

    團團踢了幾下小腿，嚇得顧遠連忙停住，伸長脖子往小床上看了看，還好沒醒，埋首繼續(xù)剛才的事情。

    季善善感覺時間過了好久，久到她都有點迷糊了，那個人還在不停地忙碌著，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推了推顧遠胸膛：“想睡覺..”

    誰知男人來了一句：“你睡你的，不用管我?！?/br>
    季善善：“..”

    到底也沒再說什么，依著他盡興了一回。

    等一切回歸平靜后，季善善已經(jīng)累到小指頭都不想動一下，瞇眼躺在那里，任由顧遠殷勤地給她擦洗。

    迷迷糊糊間聽到男人嘟嘟囔囔了一句：“這玩意也太難用了，怪不得沒人去領(lǐng)呢?！?/br>
    她困得睜不開眼，翻了個身就想睡過去，有個溫熱的身體貼上來，輕輕從后面摟著她，附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句什么。

    季善善迷迷糊糊地沒聽清楚，敷衍的嗯了一聲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顧遠又說起小氣球的事：“那東西不好用，以后不用了。”

    往嘴里塞了顆雞蛋，嚼了幾口咽下去又說：“要不我還是去結(jié)扎吧，反正咱們也不打算再生了?！?/br>
    季善善看他一口吞下一個雞蛋，趕緊給他遞上豆?jié){，輕聲埋怨：“慢點吃，你也不怕噎著，湊合著用吧，別挑三揀四了?！?/br>
    現(xiàn)在的小氣球做工粗糙，材質(zhì)也比較厚實，所以體驗感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男性結(jié)扎也有，但是很少，大部分男人都沒有這種意識，覺得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結(jié)扎也應(yīng)該女人去做，沒想到顧遠能有這種意識，那倒是值得表揚。

    季善善正走神的時候，就聽見隔壁傳來一陣吵鬧聲。

    依舊是昨天那個虐待孫女的張嬸子在罵人。不過這回不只罵孫女，連帶著兒媳婦一起罵。

    “你個生不出兒子的沒用貨，我們家娶你有什么用，一天就光知道吃，你哪來的臉吃雞蛋，你臉咋那么大呢?！?/br>
    年輕女人帶著哭腔辯解：“不是我想吃雞蛋，我就是想給孩子燉個雞蛋羹吃，孩子饞雞蛋好幾天了?！?/br>
    張嬸子的聲音比破鑼還高：“死丫頭嘴真夠饞的，你也配吃雞蛋，餓死了最好，別占著我大孫子的位置。要不是你個臭丫頭賠錢貨，你媽早就給我生下大胖孫子了。”

    年輕女人不知爭辯了句什么，就聽見張嬸子更加發(fā)狂地罵起來：“你還敢頂嘴，不下蛋的母雞，你看看人家隔壁的小媳婦，一胎就生兩個，還是龍鳳胎，看人家的命多好，我不管，你要是不給我生孫子就滾出家門?！?/br>
    只聽見張嬸子大嗓門的罵人聲和年輕女人孩子的哭泣聲，隔壁的年輕男人自始至終都沒吭聲。

    那句不下蛋的母雞深深的刺激到了季善善，她飯也吃不下去了，搖著頭直嘆氣：“真是佩服這個女人，這種日子都能忍著過下去。要是我，早就離婚了，連顆雞蛋的主都做不了，還過個什么勁兒啊。”

    顧遠也皺著眉頭：“大清早上的就這么鬧騰，房東怎么租給這樣一戶人家，這老太太不是好人，重男輕女思想這么嚴重，看著吧，且有的鬧呢?！?/br>
    第187章 故意遺棄孫女

    季善善送顧遠出門的時候，在門口遇見了隔壁的年輕女人，頭發(fā)亂蓬蓬的，紅腫著一雙眼睛，正和她男人推著小推車出門準備擺攤。

    小女孩麗麗追著mama跑出來，癟著嘴角小聲喊著：“mama，我要跟著你，我不想和奶奶在家。”

    年輕女人愣了一下，隨即蹲下身子，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耐心地安慰：“麗麗乖，聽奶奶的話?！?/br>
    麗麗眨巴著毛茸茸的大眼睛，眼里依稀泛起一層水光，哽咽著：“奶奶打麗麗，麗麗不喜歡奶奶?！?/br>
    年輕女人無奈地嘆了口氣，憐愛地摸了摸女兒的發(fā)頂，還想再說什么，被男人的聲音打斷：“芳子，趕緊走了，一會兒該搶不到好位置了。”

    芳子應(yīng)了一聲，站起來從衣兜里掏出一塊水果糖放在女兒手心里，最后又不放心地囑咐：“別亂跑，乖乖在家玩?！?/br>
    麗麗看見水果糖，眼睛亮起來，乖巧地點頭。

    這時，張嬸子從院子里小跑著出來，一把拉過麗麗，不悅地看向芳子：“還磨蹭什么，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

    說完，轉(zhuǎn)身拉著麗麗回屋，邊走邊小聲嘟囔著：“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又不是見不到了?！?/br>
    芳子看著婆婆拉扯著女兒進屋，嘴角扯出個勉強的笑容，轉(zhuǎn)頭見季善善好奇地打量著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匆匆和男人推著小推車出了胡同。

    季善善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樣的日子也就芳子這種傻女人能忍得下去了。

    這張嬸子真是黑了心肝，孫女也是自家的血脈，為了個沒影兒的孫子虐待親生的孫女，也就張嬸子這樣的人能干得出來。

    不過就這老太太的心思，就算干出什么壞事也不足為奇。

    讓季善善感到意外的是，真讓她一語成讖地猜了個準兒。

    上午的時候，隔壁就傳出來了哭天搶地的哭喊聲，季善善本以為是張嬸子又在打罵孩子，沒想到她竟然把孫女弄丟了。

    說是帶著孫女去市場買菜，她和人家攤主講價，一眼沒看住孩子，就轉(zhuǎn)了個身的功夫，孩子就不見了。

    季善善過去的時候，隔壁院子里已經(jīng)圍了不少街坊鄰居。

    張嬸子就坐在院子中間，拍著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啊呦，我可憐的孫女啊，怎么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讓我怎么活呀..”

    如果季善善是個不了解張嬸子是什么人的，還真會被她這傷心欲絕的樣子打動。

    畢竟丟失的是個三四歲沒有自理能力的孩子，人人家里都有孩子，任誰見了這一幕心里都不會好受。

    有幾個年齡和張嬸子相仿的婦女在旁邊安慰著：“老jiejie，你先別著急，你好好想想你帶麗麗去的哪個菜市場，咱們大伙兒幫著過去找找，也許孩子只是貪玩藏起來了?！?/br>
    張嬸子聽了這話，小眼睛骨碌了幾圈，斂去眼底細碎的光芒，抬手用力地拍著腦門，嗷嗷地哭著：“我想不起來了呀，我腦子嚇糊涂了，我沒文化，不認識路呀..”

    眾人一聽她這樣說，都傻眼了，七嘴八舌地出主意：“這是急火攻心，急懵了呀，你別著急，慢慢回想，平時你最常去哪個市場買菜？”

    “別光著哭，現(xiàn)在找孩子要緊，那么點大的孩子根本不認識回家的路，再讓人販子帶走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