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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鷹看著她在裙擺里搖曳,搖頭說。 先前那句話說完他就覺得不是很對。 不是風格“特別”,應(yīng)該說是她很“特別”。 嗚論青澀還是成熟,無論甜美還是魅惑,無論素雅還是艷麗,她都能毫無違和感的駕馭。 與年齡無關(guān)。 甚至可以想象,數(shù)十年后的厲寧箏也依然能夠如此,想年輕便年輕,想成熟便成熟。 她像此時此刻晨曦的燦爛。 不是萬物令她耀眼,而是她自己照亮萬物。 “唉,也只有不去公司的時候能穿得隨心所欲一點。”厲寧箏嘆氣,捋了捋頭發(fā),重新并肩和裴鷹往前走,“雖然我并不喜歡外界用穿著打量人的眼光,但也得承認自己仍然受制于這種規(guī)則和邏輯。” 服眾,不是什么簡單的事。 厲寧策曾經(jīng)跟她說,作為管理者,不僅個人能力要使人臣服,更要有一種令人自覺追隨的氣質(zhì)。 她縱然年輕,也不能在公司里顯得太幼。 成熟和氣場不僅是武裝,更是一種訊號,無法讓人怠慢和敷衍的訊號。 裴鷹了然,卻問:“會覺得和箏拂的理念有些矛盾嗎?” 他跟著隋嵐實習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對厲寧箏的品牌也愈發(fā)了解。 箏拂的女裝,核心是悅納自我。 ——成為你自己,無需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厲寧箏腳步頓了頓,不可置否地點頭。 矛盾也沒有辦法,世俗的規(guī)則是很難被打破的,箏拂想做的無非是從衣著上為女性增加底氣。 裴鷹慢下腳步,退回她身側(cè)。 工作上的事他不好多嘴,只是陪著她靜默地往前走。 很快就要走到十字路口,馬路對面是大學校區(qū)。而他還要再往前走過兩個路口。 “今晚什么時候回家?”他問。 厲寧箏想了想:“今天沒什么安排,我估計下課就回家補覺了。你放學給司機打電話就好……” 話還沒說完,一聲突兀的剎車聲打斷了她。 回頭,路旁穩(wěn)穩(wěn)停下一輛賓利。 車窗緩降下來,駕駛座上的人微微偏著頭,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們。 或者是,看著厲寧箏。 裴鷹微微挑眉,余光瞥著她的表情。 轉(zhuǎn)瞬即逝的微訝,隨后便是波瀾不驚的淡然, 她站定,好整以暇地看著車內(nèi)的男人。 朱唇微啟:“嘖,有點巧哦?!?/br> 車內(nèi)的男人點了點方向盤,下頜微抬:“是嗎?可我并不覺得千里迢迢從凜北飛到南城,跨大半個市區(qū)找到你這件事,可以被稱之為巧合。” * 南城高中某班。 申庭葉打著哈欠進來,看見最后排的裴鷹靠著椅子前后來回晃悠,搖搖欲墜。 上次銀果給裴鷹過完生日,他就和父親回老家祭祖了,幾周沒見,感覺裴鷹似乎又抽條了,那條長腿在座椅間無處安放。 申庭葉三步兩步走過去,微微傾身,一把勒住了兄弟的脖子。 裴鷹腳下瞬間卸力,椅背橫梁徑直撞上申庭葉兩腿之間的脆弱。 “……” “……” 一聲悶哼,申庭葉指尖掐上了裴鷹的手臂。 “這么久不見,你憋了好大一份禮還我??!”少年痛苦地扭曲著臉,“虧我從太爺爺院子里撈了不少禮物呢!對得起兄弟嗎!” “……” “怎么?不開心?誰又惹我兄弟了?別發(fā)呆啊,我說你想什么呢!” 裴鷹臉色沉著,麻木地看著申庭葉。 “在想情敵?!?/br> 申庭葉:“???” 申庭葉:“兄弟,不是吧?我就是回了一趟老家,錯過了多少劇情?” ☆、第23章 南城大學的清早,新生報到,老生返校。 從校門前就排起了迎新長隊,新生熙熙攘攘,老生要么拉著行李匆匆消失在人群中,要么提前回來蟄伏在寢室睡大覺。 厲寧箏在人群邊緣,步伐隨意,面上卻沒有那么春風化雨。 “楚鐸,家庭閱歷和修養(yǎng),能告訴我是哪一樣讓你說出那種話的?” 她對身邊亦步亦趨跟著她的男人說道。 先前在路旁,她本想簡單介紹一下兩人。 誰知道沒等她開口,楚鐸就下了車,伸手笑著對裴鷹說:“還用介紹嗎?你好,我是情敵?!?/br> 裴鷹眼眸垂著,沉默了兩秒。 緊接著,“啪”地一聲清脆,他反手一掀,拍開楚鐸的手,扯了扯肩上的包轉(zhuǎn)身離開,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多留。 那表情厲寧箏見過。 她去裴家接他的那個雨夜,他隱匿在忽明忽暗的雷雨微光中,就是這般戾氣橫生,消極厭倦。 厲寧箏心里的火氣噌地冒上來。 她費盡心思地把裴鷹從危險的極端里拉回來,這個人一開口就把他打回了原形! 良好的修養(yǎng)讓她沒有在大街上對楚鐸發(fā)作。 只是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要追上裴鷹。 腦海里飛快地想著要說點什么,裴鷹卻腳步微頓,擦肩時低聲對她說:“先走了?!?/br> 像是避之不及,和她拉開了距離。 離開的步伐飛快,背影顯得有些荒涼。 這樣的疏離讓厲寧箏有些恍惚。 他馴順而斂了鋒芒的的低沉聲音,在她聽來像極了祖父家里那條委屈時就嗚咽的大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