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綠茶穿成年代文對照組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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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楊翠芬太跋扈,壓的男人喘不過氣了唄。”老實人也有反抗的一天。 有人撇撇嘴。 村里哪個不曉得劉崔生這男人最是老實巴交的。楊翠芬肯定是哪里做的太過火,才把老實人逼急眼了。 “不會吧,翠芬不是不講理的人?!彪m然這女人性子潑辣了點兒,但從來恩怨分明。 此時那顆歪脖子樹下,夫妻倆正在爭執(zhí)不休,楊翠芬執(zhí)意拉著劉崔生的胳膊不放,讓他把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 金柱和鐵柱哥倆兒傻傻的站在一旁。 附近的劉家其它人都正瞧著這邊的態(tài)勢,有看好戲的,有惱怒的,也有擔憂的。 “你有本事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你說你讓我離嬌嬌那孩子遠點兒?”說到后半句時,楊翠芬特意壓低了嗓門。 怕給那孩子招惹是非。 被妻子不依不饒的模樣激怒,劉崔生索性也不走了,他一屁.股坐地上,賭氣道,“說就說,你沒聽錯,我就是那意思。往后,你離顧嬌嬌遠點兒。” 聞言楊翠芬氣得差點暈厥過去,不過還是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厲聲道,“為什么?你今天要不說出個子丑寅卯,這事兒咱倆沒完?!?/br> 劉崔生冷笑,“她娘死了。” 楊翠芬莫名其妙,“是啊,所以我才要對她多加照看?!弊尷钊籼m在地下安心。 劉崔生似是惱怒又似是鄙夷的看了妻子一眼,“她娘死了,你再護著那小蹄子,也得不到什么好處?!?/br> 裝什么裝,跟他擱這兒裝呢。 這段時間他觀察過了,顧嬌嬌嫁的那男人根本沒有錢。甚至,他都懷疑那什么大老板不會是秦東遠從哪里找來的人扮演的吧。 哼,演的倒挺像,還編了那樣一個故事。 想想也不可能,人家那樣一個大老板,沙城縣的首富,能來參加他一個“小雜種”的婚禮?倆人結(jié)婚那么久,家里條件也沒改善下,住的還是草房子,吃的菜還要他媳婦送。 不知道李若蘭活著時掙下的那些東西是被人搶走了,還是根本沒有那么多,都是吹的。 還揚言要買空調(diào),說她閨女一到夏天就喊熱,郁悶得不得了。 呵,矯情。誰不熱?不熱那叫冬天。空調(diào)那玩意幾千塊呢,是普通人家買的起的? 就吹吧。 李若蘭死了,顧嬌嬌嫁的男人是個窮光蛋,不能對他們有所幫襯不說,還要妻子從家里拿東西補貼他們。 以后跟那小蹄子還是減少來往的好,畢竟...... “啪”楊翠芬拼盡全身力氣一巴掌打在了丈夫臉上。 此舉不說劉崔生,連躲的遠遠的兄弟倆都愣住了。遠處的劉婆子更是想過來,被丈夫拉住了。 這還是娘第一次打爹呢,銅柱愣愣的看著他的爹娘。 外人都說他們娘脾氣暴躁的很,但是這么多年爹娘很少吵架不說,更別提打架。 但是今天爹為何說不讓他們跟嬌嬌姐來往了呢,明明嬌嬌姐那么好。 “你敢打我?”劉崔生捂著通紅的半張臉,不敢置信的瞪著妻子。 楊翠芬冷冷一笑,“呸”的一口吐沫吐男人臉上,“你再敢罵嬌嬌,我拿刀剁了你?!蹦呛⒆釉趺粗?! “你,你看清楚了,誰才是跟你一起過下半輩子的人?!眲⒋奚寥ツ樕系耐履亲?,瞇著眼惡狠狠的說道。 “你嗎?你也配算是人?忘恩負義的畜生?!睏畲浞彝瑯硬桓适救醯牡闪嘶厝?。 劉崔生有幾分心虛,避開了妻子的眼睛。 但楊翠芬卻不準備放過他,“我問你,前年冬天捕魚你掉河里,著涼發(fā)燒引起肺炎,是誰給你出的住院費?” 男人目光有幾分躲閃,不過還是不服氣的說道,“又不是我讓李若蘭出的。再說,她甚至連空調(diào)這種幾千塊的玩意兒都買得起,給我們出個幾十塊的醫(yī)藥費怎么了?” 再說人死賬消,還提這些做什么。 楊翠芬被丈夫的厚顏無恥氣笑了,“李若蘭有多少錢是她自己的事情,你是他什么人,她要替你出醫(yī)藥費?啊,你說啊。城里大街上乞丐那么多,為什么她不去替那些人出錢?!?/br> “李若蘭是有錢,但你也給她當了那么多年狗腿子不是?”劉崔生昂著頭顱輕蔑的說道。 楊翠芬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狗腿子?原來你就是這么看我的?!毙χχ?,眼淚卻掉了下來。 她還清楚的記得當年和李若蘭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那時她剛嫁到劉家沒多久,劉家人口多,復雜的人際關(guān)系讓她頭痛。她本身不擅長處理這些。 笨嘴拙舌,好話到了她嘴里也成了嗆人的話,為此很不得劉家人歡喜。婆婆每次看到她,都擰緊了眉頭。 所以她不喜歡呆在家里,總是喜歡出去溜達,最喜歡的便是清水河。 那天她忙完了家里的活,端著滿滿一盆子衣裳去河邊洗,正好也碰到了來這里洗衣服的李若蘭。 那時他們剛建了房子,似乎還沒買洗衣機。 李若蘭不認識嫁到顧家村沒多久的她,但是她卻聽說過她的故事。 聽鄉(xiāng)親們說,李若蘭娘家可有錢了,她嫁來時帶了好多好多的嫁妝。她和丈夫如今住的紅磚綠瓦的小宅子就是用她的嫁妝蓋起來的。 楊翠芬不羨慕那精致的小房子,只注意到李若蘭不用和婆婆住在一起??梢宰约寒敿易鲋?,真好啊。 “你衣裳要飄走了?”對面仙女模樣般的女人突然開口。 楊翠芬一臉蒙,她在跟誰說話? “你是劉家剛過門的新娘子翠芬吧,我在跟你說話呢?!边呎f邊快步走到她身旁,替她把要順著水流飄走的衣裳撈了起來。 楊翠芬顧不得感慨她心中的偶像竟然主動跟她說話了,望著被從水中撈起來的小叔子的外套,她一臉的后怕。 “沒事,沒事啊,下次小心點?!迸枷衽呐乃绨虬参克?/br> 一回生,二回熟,兩人漸漸熟絡(luò)起來。 李若蘭跟她一樣,沒讀過大學,但她好歹混了個初中畢業(yè),不像她只讀到五年級,勉強認得常見字罷了。 五年級時她父親去世,她不得不退學,幫著母親撐起一個家。 她下邊還有兩個弟弟呢。 但是李若蘭認識好多字,讀過好多書。她給她講穆桂英上陣殺敵的故事,給她講武則天是如何一步步當上皇帝的。 她聽得有滋有味。 當然她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她會幫著李若蘭提洗完的衣裳。 李若蘭瘦瘦高高,力氣卻不大。每次看她費勁的提著衣裳回家,她都會搶過來。 那時候她總是望著她甜甜的笑,夸她翠芬好棒,我怎么就沒這么大力氣。 后來國家改革開放,李若蘭開始學著人家做生意。楊翠芬也不知同樣都是女人,李若蘭的眼光怎么就那么厲害。 她干啥賺啥。 她入股人家的山貨買賣,賺了。她入股人家的皮革買賣,賺了。 她主動提出帶她一起做生意,讓她也賺些錢,給孩子買點兒有營養(yǎng)的東西。 那時候她的金柱長得瘦瘦小小的。 可是楊翠芬搖搖頭拒絕了,她哪里來的本錢。娘家窮,婆家窮,她也沒本事。 李若蘭甚至主動提出借給她本錢...... 楊翠芬死活不肯答應(yīng),她這不成了乞討了么。 但是兩人的情誼卻從沒有改變過,一直持續(xù)了那么多年。 楊翠芬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跟丈夫的感情。 對來自父母的厚此薄彼,時間長了他也不滿,但也僅此而已。當她和孩子被公婆區(qū)別對待,被輕忽怠慢,他從來不會為他們出頭,只會冷眼旁觀。 勸他們?nèi)套?,勸他們吃虧是福?/br> 吃虧是不是福氣她不知道,但跟李若蘭在一起,她從不會教她吃虧,教她忍氣吞聲。 她會教她勇敢的打回去,教她努力的向上,教她陽光開朗。 人生四十來年,小時候要幫著母親養(yǎng)弟弟。結(jié)婚了要跟丈夫撐起一個家,為孩子們遮風擋雨。 似乎貫穿她整個人生的只有一個累字,有時候她都懷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 可是只要李若蘭在,她便覺得活著有希望,活著有干勁。 她珍惜著和她在一起的每寸時光。 可是她以為會跟她做一輩子姐妹的人,就這樣走了。走的那樣突然,她甚至沒有見到最后一面。 她甚至沒來得及給最愛的女兒過二十歲的生日。 楊翠芬好長一段時間都沉浸在悲傷里無法自拔。這一生啊,咋那么累呢,活著到底圖啥。 可看到嬌嬌那孩子,她才知道,她必須振作起來。 李若蘭沒了,不用問都知道她臨走前最不放心的是誰。她沒有自己的姐妹厲害,但是她會努力,努力給嬌嬌那孩子撐起一片天。 李若蘭走了,嬌嬌就是她的孩子。 而此刻跟她一起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丈夫,卻逼迫她遠離那孩子,只因為那孩子沒了利用價值。 楊翠芬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遠方,陷入恍惚中。 她到底嫁了一個什么樣的男人啊,為何可以忘恩負義到這種地步。 村里人不是稱贊她男人是一個老實人么。 原來,老實人就是這樣?有利可圖的時候不聲不響,沒利可圖的時候,一腳將人踹開? 這樣的老實人她寧可不要。 不遠處的樹蔭下,劉婆子站在那里不住的眺望遠方。 大兒媳膽子也忒大,敢打自己的男人,真是反了她了。不行,她要過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拉我干什么,你剛才沒看到你那好兒媳扇了你兒子一巴掌?”劉婆子不滿的瞪著男人拽住她的手。 “我勸你別過去,人家兩口子的事,你一個當婆婆的跟著瞎摻和啥。”老婆子真是個沒眼色的,沒見周邊多少雙眼睛正盯著么。 這時候沖上去干什么。人家還當你們母子倆合起伙來欺負兒媳呢,有什么不能回家說。 可是有人顯然根本不給他們回家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