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思道：“還未向大人辭行，怕你下值便回去了，我今日就走，怕不及向你告別。不過我新住處就在清安巷十八號，我日后還要叨擾沈大人和你的?！?/br>
    趙揚笑道：“挺好，那樣你要給大人送膳還是很方便?！?/br>
    “??？是……是??！”顧言思一頓。

    “對了，顧小姐，雀枝你得帶走，她的契約上已經(jīng)落在你的名義下了。而且有個人在你身邊照顧，我們也要放心些?！?/br>
    等再和大理寺里熟識的幾位告完別，顧言思從膳房提了沈燼之的晚膳送去。

    第24章 辭行

    將東西擺放好，顧言思見沈燼之還在案邊看著卷宗，顧言思見他面色平和，便道：

    “大人，先用膳吧。”

    沈燼之微微頷首，但依舊沒動，一直將卷宗看完才起身。走動間帶得案上的兩支小燭火光微微跳躍，忽明忽暗。

    顧言思看向那兩支小燭，言道：“大人真是勤儉，我看別的大人房中掌燈都是火光通明，你這兒卻始終只點兩支小燭。看著完全能看清的只有桌案那一塊。大人莫不是怕走水燒了卷宗？”

    沈燼之聞言微頓，顧言思見他突然停住，疑惑道：“大人怎么了？”

    沈燼之衣袖遮擋下的雙手倏地收緊，又在下一刻松開，最終只是冷著臉到邊上洗手。

    “無事”，兩個字，語氣冷淡至極。

    沈燼之面上瞬間冷了下來，顧言思默默收回閑話的心思。待守著他用完膳再同他講要搬出大理寺的事。

    顧言思想著要回新住處，可今日的沈燼之用膳格外的慢。一口米飯他能嚼上個十來口，對比他平日的用膳速度，這不能稱為細(xì)嚼慢咽，簡直就像是想要將入口的東西磨成糊才肯咽下去。

    顧言思看他吃了半碗飯，實在是磨人，只得低下頭，默背初學(xué)的脈象對應(yīng)大致病癥。

    沈燼之放下碗筷，將視線移到眼前的少女身上，顧言思低著頭，十分安靜，像是在想事情，卷翹的長睫微微顫動著，面上神情時而變得有些疑惑。

    他不出聲，顧言思沉浸在知識中，完全沒注意到眼前人早已用完膳。待她將新學(xué)的脈象內(nèi)容全數(shù)背了五遍后，覺得自己已經(jīng)全數(shù)記下抬頭時，才發(fā)現(xiàn)沈燼之安安靜靜的看著她。

    “大人，您看我…看我做什么”，顧言思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突然想起昨日的尷尬景象，耳根再度燒起來。

    她一緊張好像就會將稱呼換成敬稱。沈燼之?dāng)肯卵壑兴季w，神色依舊清冷，語調(diào)卻不是冰冷嚴(yán)肅，他道：“看你為何還不走，你不走，本官沒辦法看卷宗?！?/br>
    顧言思哽住，這話說得門外刨坑的小狗都不信。顧言思起身，柔聲笑道：“大人，承蒙您多日照拂，言思今生都感激不盡?！?/br>
    見她神色十分認(rèn)真，邊說話邊行禮，沈燼之輕輕挑一下眉，笑道：“怎么？已經(jīng)想好要如何報答本官了？”

    他一笑，將溫潤的眉眼舒展開，唇角噙著笑意。

    顧言思行禮的動作頓住，“系統(tǒng)，沈燼之今夜不會吃錯藥了吧？”

    “不知道，反正我沒見過這副樣子的沈燼之，這…宿主，我覺得你的任務(wù)應(yīng)該很快就能完成了?！?/br>
    顧言思反問：“那我現(xiàn)在有幾分氣運值？”

    系統(tǒng)：……“五分?！?/br>
    顧言思一個作揖禮，頭倒是抬起來了，身子卻還沒站直。沈燼之默默觀賞了少女這別扭的姿勢幾息，忍不住道：“怎么？顧小姐是要給本官跳支舞作為謝禮嗎？”

    “不是，言思只是，只是很少見到大人似今日這般，所以有點失態(tài)，大人見諒?！鳖櫻运荚傩幸欢Y，站直身子。

    沈燼之笑意不減，“這般？這般是哪般？顧小姐話要說清楚啊?！?/br>
    顧言思暗暗咬牙。這般，這般神經(jīng)質(zhì)啊！先前還冷著臉，現(xiàn)在笑得這么開心，怪不得叫沈燼之，看起來就很神經(jīng)質(zhì)。而且從認(rèn)識以來，他何時叫過顧言思“顧小姐”！

    沈燼之觀顧言思雖然神色不變，依舊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卻看到了她咬牙的動作，又緊問道：“說啊，本官今日是哪般？”

    顧言思擠出一個看起來十分真誠的笑，說出了那句冷面男主的狗血劇女主常用臺詞。

    “大人笑起來很好看，應(yīng)該多笑笑。”

    她話一結(jié)束，沈燼之立馬收了笑意，那張好看的臉再度恢復(fù)冷漠嚴(yán)肅的樣子。

    “說吧，你今日有何事要說?！?/br>
    顧言思不動聲色的笑笑，沈燼之還是這個樣子更令人舒適。

    “大人，我家中之事已昭告天下，大理寺畢竟是官衙，我若再住在此處于理不合。言思已尋到了住處，今日便要搬出去了，特來向大人辭行?！?/br>
    沈燼之點點頭，“嗯，龐先之事有本官在，你且等著就是?！?/br>
    “多謝大人。”

    “不必謝，我說過，這是在報顧將軍的救命之恩?！?/br>
    沈燼之不看顧言思，語氣也冷，但說起顧池風(fēng)，便又將自稱換成了“我”。

    顧言思只得頷首，她欲言又止，最后又將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里，沉默的再向沈燼之作揖道謝。

    沈燼之踱步至案前，見顧言思站在原地不動，道：“怎么，你還有其他事要說？”

    顧言思搖頭，利落的將桌上的餐具收好，臨走回顧道：“大人，言思告退。您審卷宗莫要審得太晚，身體要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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