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斷腿后我重生了 第55節(jié)
顧誠一怔,手一抬,身后一列小將快速列隊站出,朝人群而去。 作者有話說: 還是那句話,故事逐漸推進,不會快進到感情戲。如果喜歡看女主的,剛好這章沒寫到,作者會在內容提要標出,小仙女們酌情閱讀。 ****** 第62章、顧老太君來了 江安郡的形勢仍很嚴峻,所有人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食物短缺問題。 入夏以后天氣確實在變好,可是變好也解決不了目前的危機,人人都張著嘴要飯吃?,F(xiàn)在不死才能談將來。 自從太子奉旨來江安等地賑災,朝廷的救濟糧沒發(fā)多少,各地的災民卻聞風而動,全朝這邊涌來了。這背后要沒人推波助瀾,顧誠自個把頭擰下來。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問題不解決一切都白搭。 太子留下來鎮(zhèn)守江安,顧誠每天帶著人往周邊郡縣跑,看能不能借到糧。知府城守輪番跟他哭,話沒說兩句,反伸手從他要。 人人都想活下來,人人都要吃飯。小到一人一戶大到一縣一郡,大難臨頭各人自掃門前雪。就算是手持皇令的欽差大臣,到了地方上,也是強龍遇到地頭蛇。 誰都有難處,誰都不好過,誰都有……私心! ** 顧誠低頭看碗里的水,感到自己再這么下去遲早英年早禿。 抓到那幾個曹家喂養(yǎng)的攪屎棍,他甚至自暴自棄的想,干脆就這么反了吧! 他顧家有兵權,百姓又鬧饑荒,正好登高一呼,將皇帝扯下馬,一了百了。 他知道曹家有糧,和曹家往來密切的清風山莊更是將糧食捂得緊。 唯有同曹家撕破了臉皮,徹底鬧翻,他才能派兵搜查。開倉放糧。 可是,不到最后一步,他不能這么做。 朝堂顛覆,兩軍對壘,說起來容易。 饑荒又遇兵災,苦得死的還是黎民百姓。 歷史的洪流中,每一場戰(zhàn)役于史學家來說都只是寥寥幾筆,每一條人命都只是干巴巴的數字。然而落在現(xiàn)世的每個人頭上,都是滅頂之災,一生的創(chuàng)傷。 誰人愿死?誰人不爭命? 若死的是自己的父母?妻兒?兄弟?姐妹? 顧侯曾言,要這滿身功勛又如何?我情愿一身布衣,換天下太平。 顧誠發(fā)了會呆,然后他發(fā)現(xiàn)最近不僅禿了,胡茬子也長出來了。于是他從腰間抽出匕首,也不知從哪兒翻找出一面昏黃不清的銅盆,對著刮起了胡子。 梅梅遛彎兒遛到這里,一側身進來,目瞪口呆的看了半晌。 顧誠也不管她,瞥一眼:“進門不叫人,白吃你哥那么多口糧了?!?/br> 梅梅這才回過神,狀似不經意慢悠悠道:“你怎么今天沒出去討飯了?” 顧誠差點手滑割破下巴,想瞪眼反哈哈大笑起來,又懶洋洋的將最后一點胡茬刮掉。 梅梅十分不解的看著他:“你這人怎么這么奇怪,又沒發(fā)生什么好事,你笑什么?” 顧誠:“叫哥!” 梅梅不是不樂意叫,只是他不分場合隨時隨地逗她,讓她感覺很沒面子。梅梅急切的想成長為大人,在他面前感覺自己就是個小孩兒,這讓她很惱火。因此,顧誠越讓她叫哥,她越不叫。 正好,太子進來。 為了表現(xiàn)出區(qū)別對待,梅梅趕緊叫了聲:“太子哥好!” 梅梅鄉(xiāng)下丫頭,并不知道和大晉國的頂級權貴稱一聲兄妹意味著什么。她隨隨便便一叫,和寨子里的土匪們互稱一聲“家人”也沒什么區(qū)別。 梅梅聰明機靈,太子才一坐下,她一溜身跑出去,很快一杯熱茶就送上來了。 太子剛要開始憂國憂民,被一杯熱茶打斷,忙出聲道謝。 梅梅背著手說:“糧食的問題,你們想到辦法解決了嗎?” 這話倒是問的不客氣,一點尊卑長幼都沒。 顧誠覺得小丫頭養(yǎng)成這樣挺有意思的,也就沒刻意指正她。太子性格溫吞,并不介意。反認認真真回了她,“暫時還沒有好辦法,只能拆東墻補西墻?!?/br> 梅梅:“東墻已經塌了,明天要是再來一撥饑民,只能把咱們燉了喂他們啦。” 顧誠被小丫頭的直白笑到。轉頭沖太子說:“你知道我為什么特別喜歡這小丫頭嗎?她身上有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就像她說要把咱們燉了喂災民。話雖然這么說,可我能感覺到,她這咱們里只有我和你,沒有她?!?/br> 太子表情古怪,沒聽懂。 顧誠:“這么說吧,就是所有人都會餓死,她不會!她手里有糧,心不慌?!?/br> 梅梅被他敏銳的直覺驚了一跳。 太子表情無語的搖了搖頭,“哥,都什么時候了,你真什么玩笑都能開?!?/br> 這時,有人稟報入內。顧誠一看是他派出去的人,不由自主起了身,上下一看,“瞧你這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倒霉樣,起來說話。” 梅梅貼墻根站著,自從她偶然得知顧世子也打他們清風山莊的主意后,她三不五時的就會裝模作樣的過來聽消息。 “跟丟了?”顧誠的語氣里難掩失望。已到了十萬火急的時刻,再經不起半點意外。 手下很自責。顧誠揮揮手讓他下去吃飯。 “這清風山莊莊主到底是個什么人?”太子情緒有些崩潰的喃喃道。 手下剛到門口,聞言又站?。骸盎胤A太子,聽說是個侏儒。” “年紀據說有……四五十?五六十了。喜歡帶惡鬼面具。據說本身就是惡鬼所化。據說那山莊本身就是匪窩,殺虐無數,山匪頭子肯定不是什么正經人?!?/br> 梅梅:“?” 顧誠捏了捏疲憊的額角,揮手趕他,“別什么都據說。眼見為實?!?/br> 手下訕訕閉嘴。 顧誠:“等等,怎么只有你?顧魏呢?” 手下一頓:“……手下不知?!?/br> 顧誠嘆口氣,老頭子也不知怎么想的,將顧魏派來跟著他。死腦經的二愣子,唯二兩個優(yōu)點,忠心,武功高,其他一無是處。 讓他綁個人都能把自己綁丟。 哦,對了。他老頭之所以尤其的特別的喜歡顧魏,是因為顧魏長了一張標準的硬漢臉。那眉眼鼻唇樣樣都長在了顧侯的審美點上。 不像顧誠,女氣! 啊呸! * 半夜,星子滿天,上半夜暑氣難耐,梅梅翻來覆去睡不著,到了后半夜終于迷迷糊糊要睡著了,忽聽外頭傳來不正常的動靜。 她敏銳如貓,悄悄爬起了身。夜風似乎都沾染了風聲鶴唳之感。 轉過圍墻,空曠的院子此刻站滿了身著盔甲的士兵,人人手執(zhí)刀戈,整齊劃一,鐵血之氣撲面而來。 梅梅心中一咯噔,不由自主往后退去,踩到一片碎瓦。 有人將她捉住。 顧誠身著白色銀甲,立于人前,夜月下,膚色冷白。不同以往的喜笑顏開,此刻的他眉眼鋒利的嚇人。唇線緊繃,不茍言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煎熬著做最后的決定。 梅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顧誠,一時有被嚇住。蹲在角落。太子看到,走過來,矮下身子,輕聲說:“你好好的怎么不呆在屋子里睡覺,跑出來干什么?” 梅梅呼吸了兩下,說:“太子哥,你們要打仗嗎?” 太子緊鎖眉頭,一副受苦受難的慈悲模樣,“我們也不想的,實在是沒辦法了,一粒米都沒了。” 梅梅:“那怎么辦?” 夜風很涼,時候尚早,太子愁腸百結的心忽然有了傾訴欲。他學著她的模樣,往墻角一靠,幽幽道:“官逼民反。孤身為東宮太子,責無旁貸。曹家如此,不過是想逼我,定我個謀逆大罪。唉,若元弟可堪大任,這太子之位讓了他又如何?曹家心狠,孤卻不能為一己私欲與他們同流合污。事已至此,不若由孤來當這個千古罪人。” 梅梅聽不懂,她只是怯怯的看向閃著刺目寒光的白刃,膽戰(zhàn)心驚道:“那你打算怎么辦?是要殺了屯糧的人嗎?你們會攻打清風山莊嗎?要死人了嗎?” 太子仰頭看向明月,凄然一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br> 一直到天色破曉,忽而一騎絕塵,由遠及近。 送信人興高采烈,“太子,將軍,顧老太君來了!” “還帶來了好多好多糧食!” 緊繃肅殺之氣,猛然一松。 顧誠將頭盔往邊上一扔,副將撈住。 顧誠快步走下臺階,一把抓住信使:“當真?” 信使上氣不接下氣,被他勒得骨頭都快斷了,又是哭又是笑:“真的!老太君帶了好多糧食!” 顧誠揉了他一把,“什么毛??!”轉身就走。 梅梅拔腿跟上。 顧誠上馬,身后小將正要跟上,梅梅一把扯住他的后腿,就要翻身上馬,又被人攔住。 顧誠回頭看一眼,大笑,其他人都跟著大笑了起來。 顧城又恢復了先頭的嬉皮笑臉,歪著身子不正經道:“小丫頭別裹亂,燒水造飯去!今天又是一場硬仗。是你火頭軍的硬仗!” ** 梅梅到底被攔了下來,心里煩躁難安,干了會活,又想通了,無論怎么說結果是向好的,暫且不要擔心清風山莊被剿了。不過她這次肯定要找機會離開了,老在這兒不是回事。她有預感,朝廷不會放過他們。 梅梅跟往日一樣,隨著火頭軍一起劈柴挑水,就等著糧食來了,好做飯。 忽然城門口躁動了起來。大量的流民汪洋一般,涌著一列人馬往前擠。 眼看著城門都被堵嚴實了,車馬糧食進不來,開鍋做飯的也是干著急。 梅梅大為光火,抄起鐵鍋鐵勺,快速跑向城樓。 當!當!當!幾聲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