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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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杜月婉看重禮節(jié)制度,嚴苛謹慎,瑞雪常拿這個打趣她。 杜月婉回頭掃了她一眼,雙手疊按在身前,冷著臉道:“娘娘寵著,我們是沒有說話的地方??蓪嫷顑?nèi)帳之中,不經(jīng)過通傳,竟讓鄭太醫(yī)來去自如,可見你跟你手底下的人,都讓他給灌了迷魂湯,日后不怕惹出大亂子來?” 李瑞雪先是愣了愣,道:“他已是那個身份了,既不佩兵器、也無其余背景,連父母宗族都斷絕了,這兩日陛下來得勤,好不容易有這時候,便是讓他盡一盡心意,又怎么了?” 杜月婉沒想到她居然是這么想的,臉色一變,當即就要跟她討論利害,因為站在寢殿門口,不敢高聲語,才壓了調(diào)子,眸色微沉:“你也知道陛下來得勤,正是這樣時候,我們才更得仔細——” 話語未盡,外門的宮人便急步而來,氣喘吁吁地向兩位女尚書道:“姑姑,圣駕下了朝,正往慈寧宮來。” 兩人俱是一怔。 這么早?平日里孟誠可沒這個時候來的,這才什么時辰? 李瑞雪道:“還有多久到?” 宮人說:“約莫一刻半,也就到了?!?/br> “你先下去?!崩钊鹧⑷饲餐撕螅D(zhuǎn)眸跟月婉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色都有點僵,一個是理虧,另一個則是有些一語成讖的尷尬。 來不及說清楚,李瑞雪暗暗后悔,自己確實有些思慮不周。她剛掀起珠簾,一步踏進去,便聽到那架隔絕視線的屏風里,一別方才的寂靜,傳出細細地摩挲聲、還有軟榻微動的輕響。 除此之外,還有很混沌的呼吸,一個原本清越的男聲被染得低沉下來,凝著幾乎突破耳畔、令人羞/恥的渴望。 “太后娘娘……” 董靈鷲好像沒應,又好像應了,因為床紗發(fā)出撕裂的聲響。 李瑞雪的腳定在那里,神情錯愕地轉(zhuǎn)過頭,做口型道:“方才也有動靜嗎?” 杜月婉額頭發(fā)汗,臉色繃得緊緊的,回她:“沒有?!?/br> 兩位女官久經(jīng)風浪,還沒遇到過這么讓人頭腦發(fā)麻的時候,她們總不能讓皇帝陛下過來了,卻來聽這個吧?!那可是皇帝,就算推說娘娘不曾起身,也必是在正殿等候,若是放肆些,說不準就聽得到的。 正殿里候著太后的親生兒子,寢宮中卻是這樣的光景,小鄭太醫(yī)可比皇帝還小一個月呢! 依著小皇帝的性格,他非得把鄭太醫(yī)碎尸萬段不可。李瑞雪這么一想,也跟著渾身冒汗,提心吊膽,她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虛握成拳掩在唇畔,輕輕地咳嗽了幾聲。 內(nèi)里的動靜立刻小了不少。 鄭玉衡沒聽清,他的心魂都散蕩出去了,還回不過神來。是董靈鷲聽見了。 她方才睡醒,分明只想著跟鄭玉衡說幾句話,然而兩三日不曾溫言親近,話語便講得沒那么純粹,小太醫(yī)臉一熱,渴望又克制地喚她,眼睛里分明都已經(jīng)燒起來了。 董靈鷲難得有不那么清醒的時候,讓這個“禍國妖妃”給帶偏了,一時失了分寸。直到屏外傳來瑞雪的輕咳,她才停下手。 鄭玉衡那件“不恭敬”的衣衫,已經(jīng)折下去大半的領(lǐng)子。他的手環(huán)抱著她的脊背,將她纖柔的身軀攬在懷中,卻露出一片冷白的鎖骨,他的喉結(jié)、骨骼、還有下頷邊上,都讓咬出來一點兒玫瑰色的紅印子。 太后娘娘有些惡劣的趣味,喜歡欺負他。 鄭玉衡雖然年少青澀,但畢竟是已經(jīng)發(fā)育成熟的男人。他已讓“折磨”得受不了,一邊毫無抗拒地太后娘娘在自己身上發(fā)泄那股破壞欲,一邊主動抱著她的腰反身壓到榻上,手臂撐在一側(cè),眼睛透亮、明澈、像雛鷹一樣急切緊張地盯著她。 他真的很想、很想侍奉娘娘,用他的全部。 董靈鷲慵懶地躺在香帳內(nèi),她撫摸著鄭玉衡的咽喉,欣賞般地望著這道自己咬出來的齒印,就像是一張雪白的紙,她在上面用筆作畫,把他裝點成設(shè)色香/艷的隱秘圖卷。 鄭玉衡低下身,獻祭似的靠近過來,把喉嚨露出來,引/誘她在自己的身體上作畫,低低道:“太后娘娘……” 董靈鷲就像是一朵美艷到近乎頹靡的牡丹,莊重到了極點,反而透出令人癡迷的蠱惑。鄭玉衡覺得自己就像是全世界最居心不良、也最樸素簡單的那只花瓶,正在竭力地勾/引她,讓這朵花愛憐地歸屬于他。 不,是他歸屬于董靈鷲。這只花瓶只能有她一朵,再也裝不下別的。 床紗拂動,董靈鷲隨手撕下來一截,細膩輕柔的紅綃纏在手上。她也有點被鼓動了,將紅綃系在了他身上,輕聲笑道:“還得練呢?!?/br> 鄭玉衡耳根燒得赤紅,挪了挪膝蓋,爬過去蹭她的肩膀,他想起房中術(shù)圖冊中寫得東西,自知他沒有經(jīng)驗,也還沒將里面的知識學會,只得不甘心地默認了她的話。 就在小鄭太醫(yī)心蕩神馳地想再進一步,瑞雪的咳嗽聲就是在這時響起來的。 他根本沒聽進耳朵里,纏人得像發(fā)/情的貓一樣。只有董靈鷲立刻聽到了,她按住鄭玉衡的肩膀,出聲問:“什么事?” 如果是小事,瑞雪不可能在這時候打擾她。 屏外人回道:“娘娘,陛下的龍輦快要到了。” 董靈鷲眉尖一蹙,瞬息清醒了。她看了看小太醫(yī),沒想到將人放進來還有這么嚴重的后果,道:“進來伺候我梳妝?!?/br> 瑞雪道:“是?!?/br> 說罷,董靈鷲便掐了一下他的后頸,告誡似的道:“別鬧,下去?!?/br> 鄭玉衡這才聽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渾身一僵,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自己,一開始不知道該怎么辦。 董靈鷲踹了他的膝蓋一腳,聲音有點重了:“玉衡?!?/br> 鄭玉衡默默地從她身畔挪下去,但沒有起身,而是靠在了香帳的最角落,衣衫凌亂,發(fā)髻松散,他抱著膝蓋將頭埋起來,只露出一個通紅的耳朵。 董靈鷲無暇顧及,立即配合女使起身梳洗。大約忙了一刻鐘,她坐在銅鏡前綰發(fā),梳頭女使正將青絲理順,一縷一縷地繞上去。 瑞雪侍立在側(cè),她悄悄抬眼巡視著,半天才發(fā)現(xiàn)鄭玉衡在哪兒。 小鄭太醫(yī)的身軀被帳幔遮掩著,但顯而易見地衣衫不整,露在外面的手指指骨上露著一截紅痕,身上散發(fā)著一股頹喪的氣息,而且一動不動,深受打擊,看起來極為可憐。 女官給董靈鷲簪發(fā),將金釵玉飾一個個穿插上去,又在穿鳳牡丹的檀木妝盒里挑耳墜,剛?cè)〕鲆粚Π子裾渲榈模鸵姷教竽锬锱み^了頭,跟榻上的人道:“還不出來?” 他不可能當著孟誠的面,從董靈鷲的寢宮走出來,那可真是在刀尖上跳舞,直攖虎須,命都不要了。 女使待她回頭,才輕柔仔細地給董靈鷲穿上耳墜。 鄭玉衡簡直難受得想哭。 過了好半晌,他才遲鈍地起身,眼眶紅了大半,沉默地整理衣冠,收束領(lǐng)口,然而他身上的“標記”,無論再怎么努力遮蓋,也都沒辦法完全遮住了。 董靈鷲看著他想了想,輕輕地身畔人道:“去把那件銀月巾拿來?!?/br> 隨后,女使便捧上一條色如銀月的素巾,上面幾乎沒有什么紋飾,并無繁麗的花樣,是男子所用,但料子輕柔,微微泛著光暈。 董靈鷲接過,親手將素巾圍在他的脖頸間,當做頸帶,遮住上面鮮明的痕跡,輕輕打了個結(jié)。 她低聲道:“先回去吧。” 鄭玉衡看著他,眼底微潮,難過的氣息快要溢出來:“娘娘……” 董靈鷲安慰道:“乖,別撒嬌,讓誠兒看見不好?!?/br> 誠兒……鄭玉衡酸得不能自已,雞蛋里挑骨頭,連她親生兒子的醋都吃。他把臉轉(zhuǎn)過去,努力矜持地裝作不在意,道:“臣沒有撒嬌?!?/br>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了摸脖頸上的銀月巾,果然在最邊緣的地方摸到一個小小的玉麒麟刺繡——又是明德帝的! 鄭玉衡從來不知道自己這么有脾氣,他繃不住恭敬禮節(jié),吸了口氣,轉(zhuǎn)身就走,連句“告退”都沒跟董靈鷲說。 董靈鷲看了他一眼,并沒責怪,只是深深地思索著,這孩子……怎么又生氣了? 作者有話說: 小鄭:嗚嗚嗚嗚嗚嗚(哭得驚天動地) 太后:……? 第40章 孟誠踏進慈寧宮。 他一身赤紅的團龍紋常服, 早已卸了沉重冕旒,只戴著一頂君子冠, 神采奕奕, 哪怕是聽說董靈鷲尚未起身,也不驕不躁地坐了下來,坐姿端正地等候。 孟誠沒等太久,董靈鷲便出來見他。 在兩人會面之前, 她已經(jīng)派人將鄭玉衡一路送到太醫(yī)院, 看護得嚴嚴實實, 還避開了最近的宮道, 讓這兩人絕對在路上碰不見。 孟誠起身請安, 上前扶著母后入座,跟她道:“這件案子了結(jié)了。” 董靈鷲看向他,靜待下言。 “兒臣的圣旨雖然下達, 但沒有規(guī)定具體的行刑時期,百官便以為有轉(zhuǎn)圜的機會, 連日爭論了那么久,不過李先生的請罪書出現(xiàn)后,紫微衛(wèi)順著請罪書查抄, 果然發(fā)現(xiàn)了許多來路不明的田產(chǎn)宅邸,都輾轉(zhuǎn)記在李先生的一房遠親名下, 數(shù)額難以想象?!?/br> 小皇帝稱呼李酌, 還是習慣性叫了一聲李先生。 “兒臣今日上朝,將此事按在御案上,那幾個素來滔滔不絕的言官文士成了啞巴, 無一人敢分辯?!泵险\臉上寫著請求夸獎四個字。 董靈鷲喝了口茶, 道:“前幾日, 你還在為李酌的生死而糾結(jié)?!?/br> 孟誠愣了愣,也突然醒悟過來。 在這過程中,李先生對他的意義,似乎從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對他極好的恩師,演變成了一個需要裁決的符號,他在冗雜的律法和百官的爭議當中,不知不覺地弱化了他作為人的意義,只有他等待審判的罪行。 孟誠沉默了片刻,發(fā)覺要當一個明君——一個絕對公正的最高裁決者,保持自己的性格,似乎是很難的。 董靈鷲道:“你方才是在為什么高興?” 孟誠茫然地喃喃:“兒臣……” 董靈鷲看著他道,“你是為遏制貪腐而高興,絕不是為打了那些言官文士的臉而高興。有時,你的悲痛、傷懷,你的憤懣、惱怒、都是不重要的,但你要習慣這些情緒同時出現(xiàn),并且忍耐它們?!?/br> 孟誠遲遲地應道:“兒臣明白?!?/br> “你不明白?!倍`鷲嘆了口氣,溫和地道,“不過你總有懂得的一天,坐。” 于是孟誠坐在她對面。 兩人再度議政時,孟誠就沒有方才的亢奮了,他似乎變得沉穩(wěn)了一點,這些成長都會伴隨著更多的疑惑,不斷地出現(xiàn)在一位新帝的人生當中。 …… 鄭玉衡悶坐了一日。 他并沒閑著,手頭修撰醫(yī)書的工作還很漫長,老師留下的舊卷浩如煙海,里頭還有損毀模糊的地方,需要精心填補。 只是忙碌的間隙,鄭玉衡就會又想起早上的那件事,他都說不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才踏出慈寧宮半步,就開始迅速地懊悔—— 他哪有發(fā)脾氣的資本,只不過是仗著娘娘的疼愛罷了,再說,就算是把他當成替身又怎么樣?那可是太后娘娘啊,他要是不干,想干這件事的人能從慈寧宮排到皇城之外。 光是在太醫(yī)院這么一塊兒小地方待著,鄭玉衡就已經(jīng)感覺到周圍人對他的羨慕嫉妒、眼紅心熱了。 他神思不屬,修撰得很慢,還差點標記錯了一味藥的副作用。等到過了午膳的時候,才慢吞吞地收拾書頁,考量著什么時候進宮。 鄭玉衡也有點兒說不準,他今日那么不敬,不知道娘娘是否會生他的氣?是不是以后就不對他好了? 不過他好不容易回太醫(yī)院一趟,終于讓等候已久的人沒再撲個空。 鄭玉衡收拾醫(yī)箱,剛踏出太醫(yī)院的門,就見到一架華貴精致的馬車在外面停穩(wěn),外頭圍繞著公主府的高大護衛(wèi),一見他出來,昭陽公主登時撩開簾子,積極地跟他揮了揮手:“鄭太醫(yī)!” 鄭玉衡才跟她母后在榻上纏/綿過,見到孟誠倒還好,他還能催眠自己,一見到孟摘月,那股抑制不住的愧疚羞慚,簡直如潮水一般涌來。 他差點轉(zhuǎn)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