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夢金魚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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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盂樹乍聽到這個名字還有點無語,立刻動身往外走去,黎青夢怕兩人吵起來,也趕緊跟上去看。 他們走到‘深水炸彈’的名牌門外,大門已經隱隱開了一道縫。 康盂樹想即刻推門進去,黎青夢拉住他,輕輕搖頭,然后在門上叩了兩下。 “康嘉年,你在里面嗎?” 里面?zhèn)鱽砜导文甑穆曇簦骸拔以?!?/br> “我們可以進來嗎?” 康嘉年弱弱地應了一聲。 黎青夢推門而入,這間房間和他們的“血腥瑪麗”不太一樣,因為是叫“深水炸彈”,整間粉刷成深藍色,和水床倒是很貼合。 康嘉年就謹慎地坐在水床邊邊上,一看見黎青夢和康盂樹兩人走進來,立刻滑跪。 “對不起哥!我錯了!我不該離家出走!對不起jiejie!還麻煩你跑過來一趟!” 他語速極快地噼里啪啦一串,黎青夢表示不在意,康盂樹黑著臉,手上把玩著剛才買的黑色電子煙。 看著他的臉色,康嘉年越發(fā)惴惴不安。 自己第一次做出這么出格的舉動,康盂樹會這么擔心生氣也難免。 “哥,你消消氣……” 他硬著頭皮給自己求情,然而康盂樹卻開口問:“你那幫同學怎么你了?我聽說你們吵架了。” 康嘉年一愣,同樣愣住的還有黎青夢。 “你不是一個會隨便離家出走的人,哥知道。你有什么委屈直接說出來,哥幫你出頭?!?/br> 原來,康盂樹生氣和焦躁的對象一直都不是康嘉年。 黎青夢還想著等會兒他如果要教訓康嘉年的話,自己該怎么勸阻,還是說不要插手比較好。結果,康盂樹給了一個“犯錯”的人最大的包容。還直言,你的錯誤也是有原因的,說出來就行。 她情不自禁側過頭去看康盂樹。 雖然她無法在心里衡量這種全盤接收的包容算不算得上正確,是不是也應該適當批評一下?但正確與否真的那么重要嗎? 人越長大,就越難得受到偏愛了。 她也是受到過這種偏愛的,只是如今,那個人還躺在南苔的醫(yī)院里,身體羸弱。以后的日子,需要她去偏愛他。畢竟她已經是個大人了。 大抵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該背負的東西越來越多,能夠隨心所欲的事情就越來越少。 是啊,不能再隨心所欲。 你要記住,你身后可沒有為你收場的人了。所以一些事情……需要三思而后行。 黎青夢在心里默念,慢慢將視線從康盂樹身上轉開。 康嘉年在她走神聯(lián)想的時候,也在沉默,三個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最后,康嘉年才解釋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事。當時我們去電玩城玩,大家玩投籃的時候我是最后一名。他們就開玩笑我怎么干什么都像個女的,其實以前這種話也不是沒有過,聽聽就算了。但那晚我就沒忍住,我就問他,像個女的又怎么了?!?/br> 康嘉年的目光轉向黎青夢:“我沒忍住也是因為jiejie你對我說的,如果他們連這點都不能接納我,那樣算朋友嗎?我總是偽裝自己融入他們,那樣太累了?!?/br> 黎青夢恍然,難道是自己無心插柳說的一句話導致了他們的吵架,又導致了接下來康嘉年的離家出走? 這也太多米諾骨牌了,而她竟然是無意間推下第一塊牌的那個人。 康盂樹也沒想到,臉上閃過意外。 康嘉年似乎覺得自己話里有歧義,急忙擺手:“我沒有怪jiejie你的意思!我是覺得你說得對。在他們叫我一起去玩的時候,我在想也許他們是真的把我當朋友的。可他們又那么說我的時候,我才沒忍住,我想問問他們到底把我當朋友看嗎?” “結果你們也看到了。雖然我到最后還是沒勇氣把我喜歡穿女裝這件事告訴他們,我不敢?!笨导文曷曇舻拖氯ィ拔襾磉@里也沒什么,就是想散散心,這學期我們幾個本來說好要暑假一起來京崎玩的。但現(xiàn)在我不想和他們一起來……就自己沖動跑出來了?!?/br> “你為什么不叫哥?” “如果我告訴你,你肯定第一時間會去找他們麻煩的?!?/br> 康盂樹磨著牙:“這頓教訓免不了,哥回去就替你去揍他們。” “……千萬別,這樣理虧的反而成了我?!笨导文昶疵鼡u頭,“至少現(xiàn)在,我覺得我沒做錯事。我娘娘腔也不是他們可以隨便開我玩笑的理由,對不對?” 說到后面,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茫然。 康盂樹上前一步,輕拍了下他的腦門,蹙著眉道:“不然呢,還是那幫嚼舌根的傻逼對了?你因為一幫傻逼讓哥擔心,你唯一不對的點在這里?!?/br> 康嘉年的表情逐漸放松,他堅定地點點頭:“嗯!” 黎青夢冷不丁說:“既然來京崎了,明天我?guī)銈兺嬉惶彀?,這里我熟?!?/br> 康盂樹和康嘉年都意外地看向她。 “明天我?guī)闳ド虉鲑I衣服怎么樣?你可以穿你任何想穿的,不用戴口罩把臉遮起來,想笑就笑,想大聲叫就大聲叫,反正這里沒有人認識你。” 聽到黎青夢的提議,康嘉年整個呆住,半晌小心翼翼地說:“……可以嗎?” “為什么不行?”黎青夢很斬釘截鐵,“就這么定了?!?/br> 康盂樹的眼光閃動,躊躇道:“你不急著回去嗎?……已經挺麻煩你了?!?/br> 黎青夢不甚在意地回他:“不差這一天。而且我在這里也還留著事情沒處理,正好趁這次一并解決了?!?/br> “那也行……”他抿了抿唇,將康嘉年從床邊提溜起來,突然回過神,“對了!我還沒問你怎么住到這種鬼地方來?!” 康嘉年縮起脖子支支吾吾:“我錢包連著身份證在動車上被偷了,總不能去睡大街吧……剛好這里不用身份證……所以我更加不敢跟你說了……” 康盂樹實在是無語凝噎了,他就知道康嘉年在外面肯定會出點什么問題。 索性只是丟個身份證,他剛開始看到這個酒店地址,緊張得以為康嘉年被拐到這里偷賣器官。 康盂樹來氣:“下次再發(fā)生這種意外記得報警,再辦個臨時身份證!媽的這小偷……” 他似乎顧慮到什么,破口要罵的話又吞了回去。 康嘉年哪還敢逼逼,連連點頭說著知道了。 康盂樹松口氣:“行了,今晚先湊活在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給你去辦臨時身份證,再從這個破地方換走?!?/br> 兩人從康嘉年房里出來,又下到八樓前臺,把剛才開的那間鐘點房改成包夜讓黎青夢住,康盂樹又給自己再單開了一間。 當前臺聽要分開房間時,眼神在康盂樹和黎青夢兩人打轉,流露出“男人,不行”的神色,還有意無意地在康盂樹褲/襠上轉悠。 康盂樹臉驀地一紅,惡狠狠瞪了她一眼,讓她別瞎看。 黎青夢沒錯過這個小插曲。 她難得看到康盂樹露出這么可愛的窘迫,忍不住笑出聲。 康盂樹余光一直注意著她,于是她一笑,立刻就被他抓包。 他磨著牙,表情一變,手突然搭上她的肩頭。 黎青夢被嚇一跳。 康盂樹慢吞吞道:“笑什么,別以為我今天就放過你了。拿好房卡去房間等我?!?/br> 黎青夢胸口停跳。 那句話砰一下在耳邊炸開,她眨巴著眼睛,滿眼都是你在說什么的驚愕。 他壓低聲音,湊過來耳語:“我是營造你不是一個人睡的假象,怕這里不安全?!?/br> 不知道這話幾分真幾分假,是真的為她好還是故意惡作劇拖她下水。 但并不重要了,她都打算“以牙還牙”。 黎青夢摸了摸發(fā)燙的耳垂,捏上房卡,在前臺幫康盂樹開另一間房時先一步進了電梯。 電梯門快關上時,黎青夢忽然叫了一下康盂樹的名字。 他聞聲回頭。 她眨了下眼睛,促狹道:“那你快點來。” 康盂樹一愣,電梯門啪得合上了。 草,這下輪到他的心臟差點炸開。 * 黎青夢回到那間“血腥瑪麗”房間后,時鐘過到半夜兩點,她才隱約開始有睡意。 這是她人生里的絕無僅有的絕佳體驗了,在一棟魚龍混雜的情趣酒店睡覺。隔壁放浪形骸的叫/床聲直到一點才停,精力是真的好。 隔壁叫/床的時候,黎青夢翻來覆去,最后側躺著,視線正好對上桌邊的魚缸。 房內的燈已經關滅了,但魚缸里那盞藍色的小燈管她沒關,任它在房間里悠悠地開著。 于是,整座房間都是暗的,只有藍色的水,還有金魚,在這座昏色的房間里流淌。 她的視線逐漸變沉,仿佛自己就躺在一片靜靜的湖泊里在不斷下沉。 那個晚上,她模糊地做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夢。 漂亮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她恨不得把自己掐醒,趁還有記憶時趕緊畫下來的程度。 但很遺憾,她深陷在那個夢境里,一直沒有醒來。 到早上被鬧鐘吵醒時,黎青夢已經不太記得自己夢到了什么。 腦海里只捕捉幾個模糊的片段,在深深的透明水底,畫面卡頓地閃過。她在過濾的過程中似乎看到了康盂樹的臉,以及她自己,長了一條奇怪的紅色尾巴。 這種想不起來的感覺很糟糕,也很無助。就好像你愛上了一個人,但在意識到時他已經離開了,你找不到確切的他曾經似乎也愛過你的痕跡,唯獨被愛過的那種感覺依然清晰。 第33章 黎青夢放棄了挖掘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夢,她抓過手機,瞇著眼睛看向微信群,她和康嘉年、康盂樹的三人小群被康嘉年改了個新的名字,叫做【勇闖京崎小分隊】。 康嘉年早在一個小時前在群里通知大家他已經起床,并且在他們都還在睡的時候抽空去了趟派出所,把臨時身份證補辦完了。 接著,他又發(fā)了一張樓下面包房的圖,@兩位還沒起的人要不要帶早飯上去。 黎青夢沒客氣,回了一條:【我要雞蛋三明治,3q】 康盂樹沒動靜。 康嘉年發(fā)了個白眼的emoji:【我哥是真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