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表妹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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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皺眉:“別瞎說了,這世上有什么鬼?若是有鬼,四丫頭也該先來找我,找你做什么?你又不是生了她的母親?!?/br> 徐氏驚魂不定,想到那一把火慘烈至極,她強(qiáng)行阻止了老爺去救四丫頭,直到拖延時間遠(yuǎn)遠(yuǎn)看著四丫頭的院子在火中倒塌,這才安心。 這么些年,若非是怕老爺懷疑自己,怕晏杭報復(fù),她早就把大丫頭跟四丫頭弄死了,后來晏杭另娶他人,又得知孫姨娘曾留下一大筆遺產(chǎn),她果斷地出手,解決了盧書月這個后患。 至于盧望月是林姨娘那個賤人的種,她也布下了局面,讓人在盧望月的飲食中下毒,這會兒一年多了,盧望月也病倒在床了。 因為四丫頭去了,老爺總算肯把孫氏留下的銀錢用作給徐氏的兒子打點捐了官,誰讓盧少云死活考不上呢? 他們一家好不容易給宣德侯府寫信幾次,又送來大量銀錢,托人給盧少云在京城找了個差事,再加上盧瑞斌自打經(jīng)歷火災(zāi)之后便患上哮喘,在陽城未能找到會治的大夫,來京城更好些,一家子便都來了。 徐氏還計劃著,等少云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了,到時候把她親生的女兒思月寶月都接到京城來,再拜托宣德侯府給兩個姑爺都安排好差事,他們一家子不就都在京城安穩(wěn)下來了嗎? 俗話說的好,大樹底下好乘涼。 晏杭縱然沒有娶盧書月,可兩家依舊是親戚,四丫頭享不到的福氣,不代表他們享不到。 可今日這是怎么回事?徐氏一夜都沒睡好,渾身發(fā)冷,腦子反復(fù)回想起杏兒的臉。 第二日,徐氏把昨兒夜里昏睡過去的橘子狠狠斥責(zé)了一頓,要她今夜不準(zhǔn)睡覺。 橘子倒是老實了,一夜強(qiáng)撐著不敢睡覺,可誰知道這一夜徐氏還是被嚇到了。 她睡到半夜感覺到房頂上有什么東西滴到了自己臉上,迷迷糊糊地摸了一把,就感覺黏糊糊的,睜眼借著床頭油燈一瞧,手上赫然是血! 而房頂傳來低低的聲音:“夫人,我好熱??!我好熱啊!” 那是杏兒的聲音,再接著,是書月的聲音,也是低低的,帶著笑:“夫人,你為什么不救我???” 徐氏再也承受不住,崩潰地尖叫,那聲音幾乎把整個客棧的人都驚醒了! 書月跟杏兒趕緊地沿著梯子從屋頂爬下去,火速逃離了現(xiàn)場。 徐氏本身就心里有鬼,連著兩夜都發(fā)生這件事,便咬定了有鬼,神神道道的,叫著要去找大師做法,整個人都跟瘋子似的,而盧瑞斌本身就帶著病,此時更是無暇應(yīng)付她。 至于盧少云,那本身就是個紈绔子弟,不是個心疼爹娘的,只會嫌棄徐氏胡思亂想。 只有丫鬟橘子能安慰徐氏,但橘子心里也有些怕,所謂的鬼她沒見到,聲音她沒聽到,可那滴到夫人身上的血是真真兒的,她頭皮發(fā)麻,卻不敢怎么樣。 知道徐氏日子不好過,書月心情也就好多了,等著徐氏的還不只是這些。 人死了其實很簡單,但活著才是更難的事情,要承受各種各樣的痛苦,她會讓徐氏一個個地體會到。 可不知道為何,報復(fù)了徐氏,她也并未特別開心。 甚至偶爾夜里還會失眠。 睜眼看著身邊睡得沉沉的杏兒,書月忍不住一笑,但再看看杏兒面頰上的疤痕,仔細(xì)看去,似乎淺了一點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她再掀開衣袖去看自己胳膊上的傷痕,那藥膏都太過珍貴,她嘴上說著自己也用了,實則沒有用幾次,怕用完了杏兒沒得用。 如今這也是書月心里的一樁事,她不想再見晏杭,可晏杭派來的李大夫的確醫(yī)術(shù)高超,不知道李大夫給的那兩瓶子藥膏能不能徹底將杏兒治好,若是治不好,她要怎么才能找到李大夫再買藥膏? 書月怎么都睡不著,又不敢翻來覆去,怕把同床的杏兒吵醒,最終實在沒有忍住,悄悄地起身,從柜子里翻出來一瓶梅花酒,出門抬頭便瞧見了夜幕之上點點星子,以及那一輪清輝皎潔的月亮。 天大地大,此時只有她一人,以及手里一壺酒,心情驀的就輕盈起來。 她沿著梯子上了屋頂,視野瞬間寬闊起來,清風(fēng)徐徐,月亮安靜地掛在天上,星星閃爍,她慢慢坐下來,許久未曾上過屋頂,忽然再上來,有些不習(xí)慣,但很快也就適應(yīng)了。 很久之前,她喜歡一個人坐在屋頂上看月亮,后來,晏杭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她的愛好,便時常陪著她一道在屋頂上看月亮,再后來,又變成她一個人在屋頂看月亮,而后再寫信告訴他,某一晚的月亮很好看。 書月一個人坐著,抬頭對月而飲,整個人在月光的籠罩下慢慢地沉靜下來。 她回憶起來許多事情,曾經(jīng)她姨娘在世時的歡愉,與晏杭的少時,那八年的等待,大火,以及在京城與晏杭的數(shù)次相逢,陸家迫她取血。 但到最后,一壺酒喝光,她覺得整個人也由內(nèi)而外地輕松了許多。 前塵往事,也許有過許多傷心的時候,可只要努力地往前走,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吧。 等處理好京城的事情,她會帶著杏兒回到陽城去,到時候若是遇到有緣人,她與杏兒會嫁人,生兒育女有自己的家庭,但若是遇不到有緣人,她們兩個陪伴在一起,也能過上很好的一生。 端王府東側(cè)池塘旁邊的青石路上,晏杭才與端王告別。 他這幾日的確未曾出現(xiàn)在書月的視野了,但卻來端王府來得頻繁,雖然不在這用膳,卻總是與端王一道下棋,賞畫等等。 端王是很喜歡與晏杭來往的,因為晏杭雖然出征許多年,可對書畫的眼光卻非一般人能比擬的,下棋的本事更是一流。 只要晏杭愿意陪他玩,他倒是樂意的很。 其實晏杭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近來這般喜歡來端王府,明明那日在端王府他挨了那廚娘一耳光,這是他人生挨的第一個耳光。 他當(dāng)時是有些不悅的,到后來卻越想越覺得,本就是他錯,無論如何,都是他錯,他沒有生氣的立場。 反倒,他想同那廚娘當(dāng)面再致歉一番,無論她要什么補(bǔ)償,他都會考慮。 與端王下棋到深夜,出來時外頭星光璀璨,月色如水,他下意識地抬頭往月亮方向看去,卻注意到端王府西南處本該是下人住的房子某一片的屋頂上,似乎坐了個人。 屋頂上那人十分瘦弱,在黑夜中其實不顯眼,若非是晏杭眼力極好,也看不見她。 那人似乎在賞月,仰著臉一動不動地看著天上,那一瞬間晏杭心里驀的出現(xiàn)一個畫面,他怎么記得從前有個人也很喜歡在屋頂上賞月。 可那人是誰,他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腳步不由自主地改變了方向,司馬寒立即要跟上去,晏杭卻邊走邊道:“你在此等著,莫要再來了?!?/br> 他一步步的,像是夢游一般地朝那屋頂有人的地方走去。 明知這是端王府,不是他宣德侯府,可他卻在告訴自己,他只是去瞧瞧,省的萬一是有什么刺客賊人莫要攪擾了端王的安好。 晏杭快走近的時候,書月猛然清醒,聽到了一陣清淺的腳步聲,立即要從房頂上下去。 可她沒有料到,自己拿的那瓶子梅花酒倒是有些度數(shù),猛地一起來人都有些飄了,只能硬著頭皮從屋頂上往下去。 好容易抓住了梯子,書月腳下都有些發(fā)軟,梯子下到一半,那人已經(jīng)走近了,月光中書月沒看清楚他的臉,只聽到他沉沉的聲音:“你是誰?怎的半夜爬上端王府的房頂?” 書月酒意上頭,腳下一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去! 她暗道糟糕,自己這一摔,只怕要受傷! 但她沒有料到,那人飛身上前,凌空抱住了她,而后穩(wěn)穩(wěn)落地,只是,那雙大手還箍著她的腰,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書月慶幸自己還是戴了面紗出來,可這一刻,心里還是惱怒不已,立即要掙開:“你放開我!” 作者有話說: 我的封面就是阿月坐在房頂上,嘿嘿 第25章 晏杭認(rèn)出了是她,四周安靜極了,只有她低聲的反抗,手腳并用地要從他懷里逃走。 他也知道,這樣不妥,卻還是箍著她,低聲道:“你若再掙扎,便會把旁人吵醒,到時她們便都瞧見我抱著你,就算你不從,只怕也只能跟了我?!?/br> 書月氣得更甚,容不得想其他的,掄起來拳頭就往他身上砸:“你算什么男子漢大丈夫?深夜這般為難端王府的人!你究竟是有多缺女人!你放開我!” 晏杭干脆一只手把她一雙手都困在一起,這般她便怎么都動不得了,只能被他圈在懷里,甚至聽得到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 其實他的懷抱她并不陌生,可陸鶯嵐定然更為熟悉吧,想到這,書月感覺到屈辱至極,眼睛一熱滾下淚來。 因為月色朦朧,她又低著頭,晏杭便未瞧見她的淚,他聲音沉沉的:“只有這般你才會好好同我講話。那日的確是我的錯,后來也是措辭不當(dāng),讓姑娘誤會了。我承認(rèn),的確對你有意,也覺得那日十分虧欠與你,若是你不愿意跟了我,你想要其他的什么補(bǔ)償也都盡管提出來,我會盡力滿足你?!?/br> 書月知道力氣上弄不過他,只能盡力讓自己平靜,可還是帶了哭腔的:“你先放開我?!?/br> 察覺到她聲音里的淚意,晏杭立即松開了手,而后,她后退一步,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種低沉的狀態(tài)。 酒意讓她有些不冷靜,有些沖動,她聽到自己問:“你說你對我有意,那敢問你這一生,喜歡過幾個女子?” 晏杭怔了下,道:“從前我在外行軍打仗,軍中除了灶房有幾個上了年紀(jì)的婦人,并無什么女子,后來回了京城被皇上賜婚,娶了陸家的千金,但她身子嬌弱,我們之間并未有什么感情。我不妨對你坦誠相告,我晏杭這一生,是第一次對女人有這樣的感覺,我看見你便覺得很是親近,很想與你多說說話,覺得你是很好很好的人。” 書月鼻子一酸,差點又落淚。 他說他從未對什么女人有這種想親近的感覺,他甚至都不曾提起來曾經(jīng)的四表妹。 心中的難過洶涌而來,她卻含淚笑著對面前高大俊朗的那人說:“那不巧,我曾經(jīng)很喜歡很喜歡一個男子,后來他死了,可即便他死了,我也不會再對旁人動心思。希望您自重?!?/br> 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晏杭頓在原地良久,見她身影消失,還覺得心里仿佛空了一塊。 他莫名地,有些嫉妒那個死了的男人。 書月回去之后發(fā)了一會兒呆,困意席卷,最終沉沉睡了一覺。 此后,她沒再見到晏杭,卻打聽到她父親帶著徐氏以及盧少云在京城買了一處院子,已經(jīng)安頓下來了。 徐氏先前在客棧被書月嚇了幾次,好一陣子都神神道道的,難得買了新的院子,又因為去宣德侯府拜訪了一趟,侯夫人盧向晚十分憐愛兄長一家,那院子是宣德侯府的,以很低的價格轉(zhuǎn)賣給了盧家。 因為安定下來,兒子的事情也確定了,年后便能走馬上任,徐氏人也精神了些。 但盧家卻又出了奇奇怪怪的事情,首先是家門口總是會出現(xiàn)沒有燃盡的黃紙,其次便是徐氏時不時地就會聽到有人哭,而有一次橘子奉命晚上出去辦事,剛出門就瞧見一張披頭散發(fā)滿是疤痕的臉,當(dāng)時就嚇昏了。 盧家門口還曾經(jīng)一大早出現(xiàn)一大灘鮮血,鬧得最后沒辦法報官,也沒查出來個所以然。 而附近的人越來越多地開始私下議論自己曾在天黑之后瞧見一個披頭散發(fā)滿是疤痕的女子,朝自己求救:“求你,幫我敲敲盧府的門,求夫人救救我?。 ?/br> 這樣時不時的驚嚇,誰也受不住,到最后橘子先受不了,撲通一聲跪在盧瑞斌跟前,哭著把一切都招了。 “老爺救我?。∧谴蠡鹗欠蛉酥甘谷朔诺?,奴婢只是幫忙倒了些燈油,奴婢不是有意的??!四姑娘要找就找夫人,為何要找奴婢呢?!” 徐氏頓時怒了,驚慌中強(qiáng)行鎮(zhèn)定:“你住嘴!敢污蔑主子,來人啊,給我拖出去打!” 盧瑞斌看看徐氏,心中頓時起疑,與徐氏大吵一架,最后徐氏跪在地上賭咒發(fā)誓,盧瑞斌病情加重,此事不了了之,而橘子很快就被徐氏發(fā)賣到了窯子里,想著此事便告一段落。 可誰知道年二十六那一日,有一個衣衫破舊的道士從盧家門口經(jīng)過,看了一眼搖搖頭說道:“主母歹毒,家門不幸,必遭大難??!” 這話才放出去第二日,盧少云便在街上因為跋扈惹了一個三品大官的兒子,被人家抓去見官,盧家上下大亂,盧瑞斌咳嗽一陣猛地噴出來一口鮮血,人昏死過去! 徐氏手足無措,最終求到了宣德侯府。 她小姑子,也就是如今的侯夫人盧向晚卻去了郊外的寺廟里祈福,這會兒不在,將軍夫人陸鶯嵐又病懨懨的,這段時間蘇醒的時候都不太多,徐氏只能求人帶話希望見晏杭一面。 晏杭倒是在家,得知舅母來了,且有急事,便也出來見了。 可等舅母徐氏哭訴完盧少云被戶部侍郎之子抓走之時,晏杭只是眉頭皺了皺。 他一雙深邃的眸子盯著徐氏,明明他沒講話,但那種能將人一眼看透的森冷卻讓徐氏身上發(fā)寒,她一向知道,晏杭并不算喜歡舅舅家的人,他唯一喜歡的只有他那個四表妹。 在那一瞬間,徐氏忽然后悔了,如果書月沒死,如今應(yīng)當(dāng)也能救一救少云吧? 果然,晏杭拇指輕輕摩挲了下食指,淡然說道:“舅舅舅母一貫?zāi)鐞坌”淼?,他此番惹了事,受一受磋磨不是什么壞事。戶部侍郎一向為人公正,定然會按照律法辦事。” 這就是不肯幫忙的意思了,明明她抬一抬手便能把少云救出來,偏生這般絕情! 徐氏內(nèi)心氣得叫罵,面上卻依舊是卑微的,她想起來侯夫人的叮囑,晏杭受過傷,忘記了許多事,萬不可刺激他,可這一刻徐氏什么都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