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表妹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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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蕭豫西想盡辦法,遍尋名醫(yī),路上多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才回到京城,但總算是保住了晏杭的命。 才到京城,他便命令所有太醫(yī)一起想辦法給晏杭診治。 “務(wù)必保住他的命,否則朕會拿你們治罪!” 那些太醫(yī)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提著腦袋去給晏杭診治,與皇帝從民間尋來的神醫(yī)們一道想辦法。 宮中書月得知大戰(zhàn)得勝,皇兄歸來,迎到宮門口時眼淚都掉了。 而阿寧也牽著蕭懷瑾迎出去,見蕭豫西平安歸來,二人也都眼熱。 蕭懷瑾如今已經(jīng)痊愈,笑著飛奔上去撲到蕭豫西的懷里:“父皇!” 蕭豫西瞧見meimei,心愛的女人,兒子,都好好地站在自己的眼前,眸子里也難得染上了笑意。 這一日眾人皆是歡愉,宮中舉辦慶功宴,書月也盛裝打扮一起慶賀,只是悄悄往人群中看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晏杭的蹤跡。 他不是也去了邊關(guān)嗎? 難道,他是出了事?想到這,書月心中一顫,沒有注意到她的皇兄遙遙地看了她一眼。 眾人皆向皇上敬酒,可蕭豫西卻不是很高興,他眉頭凝在一起,對著大家說:“我軍凱旋,北翟投降,的確是大快人心,可我們也付出了慘痛了代價,死傷無數(shù)!晏將軍更是至今昏迷,命懸一線!朕希望,各位愛卿都要想辦法安撫好烈士們的親人,該給的銀兩萬萬不能短缺,務(wù)必要保全他們的后半生,不叫那些亡魂寒心,劉愛卿,你擬一份文書給朕過目,具體明細(xì)都要呈上來,這件事務(wù)必要辦妥了!” 劉大人立即站起來道:“微臣遵旨!” 而后,蕭豫西喝了一口酒,重重地嘆氣:“此外,晏將軍傷勢極重,可他是我朝功臣,若非是他,今日只怕朕尚不能安穩(wěn)坐在此處與你們把酒言歡,若是爾等結(jié)識的有什么醫(yī)術(shù)高超之人,或者什么救命的主意,都盡管說出來,朕重重有傷賞!” 這話一落,倒是真的有不少大臣出來推拒了一些有名的大夫,或者一些救人的偏方。 書月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徇著他們的話得了一個結(jié)論,晏杭傷勢極重,隨時要撒手人寰。 心底宛如有一顆未熟的李子被捏碎,酸得她生生地疼。 他去之前便是舊傷未曾好全,背上幾處箭傷,如今又是受了何種嚴(yán)重的傷,竟快要了他的命? 書月覺得自己坐立難安,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她確認(rèn)自己不再喜歡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希望他過的很糟糕。 明明是為了天下家國受過無數(shù)傷痕的人,明明……為了所謂的江山,葬送了他們的過去,為什么他卻沒能安穩(wěn)度過余生? 或許她放下之后便不恨他了吧,只希望他也好好的。 這一頓飯,書月沒有怎么吃,倒是被阿寧敬了兩杯酒,腦袋暈乎乎的。 宴席過后,懷瑾拉著書月要去同蕭豫西說話,幾人在阿寧所住的宮殿里,書月雖然有些醉酒,卻明白她是親meimei,與阿寧是不同的,此時皇兄必定很想與阿寧單獨說些話,她便笑著說:“懷瑾,姑姑今日想與你一起睡好不好?姑姑喝多了,有些怕黑。” 懷瑾立即挺直腰板:“好,懷瑾陪著姑姑!” 阿寧聽到這話立即要去阻攔,她并不想與蕭豫西單獨在一起,可蕭豫西卻淺淺一笑。 沒等阿寧開口,殿外匆匆進(jìn)來個太監(jiān),聲音急促地說:“皇上,宣德侯府派人來傳,只說晏大將軍快不行了!” 蕭豫西立即站了起來:“什么?備車!朕要出宮去看看!” 他是真的著急,晏杭此人功績卓然,聰慧過人,若此人活著對社稷也有極大幫助,何況晏杭此番當(dāng)真是救了他的命! 看著皇兄的身影在黑夜中一瞬的功夫走出去好遠(yuǎn),書月整個人都呆住了。 晏大將軍快不行了? 她心中突突突地掉,忽然間什么都來不及思考了,對著蕭豫西的背影喊道:“皇兄!” 蕭豫西驟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去,書月什么都沒說,就恍然地站在殿外的走廊里,風(fēng)吹起她的裙擺,帶了些凄清的味道。 或許是血緣之間的關(guān)系,蕭豫西看透了她眸子里的情緒,只喝道:“阿月,同我一起!” 書月像是被點了開關(guān),立即抬腳上去,匆匆與蕭豫西一起上了去宮外的馬車。 等他們到了宣德侯府,就發(fā)現(xiàn)丫鬟小廝們竟都在準(zhǔn)備后事了,書月呼吸發(fā)顫,她眼睛瞬間開始酸痛,好在蕭豫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兄妹二人一陣風(fēng)似的急急趕到晏杭的屋子里,就瞧見一屋子的人都在哭,而床上的晏杭緊閉著眼,面容消瘦到幾乎認(rèn)不出來了。 一屋子人都立即轉(zhuǎn)身忍住哭聲拜見皇上與公主,蕭豫西幾步走過去,看著床上的人,猛然吸氣,他雖然一萬個不情愿,可卻知道事已至此無力回天了。 身后的書月呆呆地看著床上的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自己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到眼淚麻木地滑過臉龐也下巴,砸到了地上。 蕭豫西不忍地握住她肩膀:“阿月,同他告?zhèn)€別吧。” 旁邊大夫跪在地上愧疚地請罪:“皇上,微臣真的盡力了,可將軍背上的刀傷實在是太深,傷口遲遲不能愈合,后背整個都潰爛了,誘發(fā)了數(shù)種病癥,能撐到如今也是奇跡了。” 沒等蕭豫西說話,書月忽然蹲下去,握住晏杭的手。 她含著淚,輕輕地問他:“你……你真的要走了嗎?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嗎?” 第46章 屋中人礙于皇上在此, 便是傷痛也只能極力忍著,而書月抓著晏杭的手,那手冰冷枯瘦, 與從前時常握著她,甚至將她攔腰抱起來的手似乎完全不同了。 可她卻又認(rèn)得出還是他的手,甚至他掌心的紋路她都這般熟悉。 傷痛不甘似從壓抑太久的心底狂涌出來,她眼淚大顆大顆地掉, 對著床上的人喊:“晏杭, 你起來, 你起來吧!你還欠著我的,你欠了我許多,你為了家國天下付出一生, 可你對我的承諾呢?你怎么竟是這樣言而無信之人?” 女孩兒溫?zé)岬臏I一滴滴砸到他手心里,床上的人睫毛微微一顫抖。 而書月忽然想起來曾經(jīng)有一次, 她也是這樣撲在他懷里痛哭出聲,那次是晏杭回京, 路上被山賊劫持,差點出了意外,等到了陽城,她擔(dān)心得不行, 說著說著便哭了, 他便將她擁在懷里, 瞬間她便痛痛快快地哭了出來。 而后面她等了他那么多年,偶爾心底難受到忍不住的時候,還是會想, 哪一日等他回來, 她一定要在他懷里痛痛快快地哭出來。 書月被淚水模糊雙眼, 卻聽到旁邊大夫說道:“不對!怎么瞧著將軍似乎眼皮動了!” 說著,大夫趕緊地去把脈,很快就發(fā)覺晏杭的脈搏的確是比先前好了一些,如此以來,一屋子人都高興起來,趕緊地又給晏杭灌藥,濃黑的藥汁灌入他嘴里,幾乎是強(qiáng)行喂進(jìn)去的。 書月不忍心,便偏過頭來,可誰知道晏杭的母親,曾經(jīng)也是書月姑母的宣德侯夫人盧向晚忽然拉著書月的手走到廊外,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 書月一愣,立即要扶她起來:“您起來……” 不管如何,盧向晚曾經(jīng)也是她長輩,她不愿意看到人這般跪在自己面前。 可盧向晚卻苦笑道:“您是公主,我給您下跪?qū)崒賾?yīng)當(dāng),更莫要說,妾身有事哀求。公主殿下,您方才也瞧見了,將軍見了您,情況便好轉(zhuǎn)了,您可否,可否多留一會兒,往后能不能也偶爾來看他一眼?” 書月抿唇,沒有答話,她如今是公主,來看晏杭算是怎么回事? 今日來看他,又說了方才那話,實在是以為他要死了,一時不冷靜,這會兒冷靜下來,忍不住后悔。 她輕輕地說:“你莫不是以為我對他余情未了?興許從前的事情的確尚未從我腦海里消散,但誰能忘記?那八年時光,那場大火……我只是出于家國大義考慮,不忍心見他就這般死去,才說了那樣的話。既然他脈象好轉(zhuǎn),我也不想在此多留,其他的,請他自求多福吧!” 眼見公主離去,盧向晚無可奈何,只能掩面痛哭,繼而回屋去瞧晏杭。 所幸這一次晏杭的確是神奇地捱過去了,雖然脈象依舊微弱,但好在撿回了一條命。 自打這一日起,宣德侯府似乎尋到了吊著晏杭這條命的法子,那便是每日都讓人在他耳旁說起來與書月之事。 時不時有人在旁邊提起來書月的名字,甚至有下人獻(xiàn)計,尋了個本事了得的說書先生,把晏杭從前與書月的往事一件件惟妙惟肖地在晏杭床畔講出來…… 負(fù)責(zé)伺候晏杭的下人聽到那說書先生一件一件演繹出來的從前少年少女的故事,忍不住都落淚。 盧向晚每次過去,也都是眼睛紅紅的。 她無比地悔恨。 “若是我能早些尋人去打聽,去護(hù)著書月,也就沒有今日之事了,都怪我,怪我軟弱無能,怪我們宣德侯府無一人敢反抗暴君,興許我們得了今日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br> 她心灰意冷,痛苦萬分,日日去看完晏杭便去佛堂跪著,兩條腿幾乎時常腫著。 而晏杭的情況并不好,勉強(qiáng)留了一條命,卻因為這般躺著無法進(jìn)食,喂藥艱難,身上的傷口反復(fù)潰爛,瞧著也不是什么有希望醒來的樣子。 外頭的情況,書月也都是知道的,杏兒會把打聽到的細(xì)節(jié)一一告訴她,兩人都有些難受。 是,晏杭不是壞人,救了家國,報了君上,可也抵消不了他曾經(jīng)負(fù)了書月的事實。 杏兒忍不住迷茫地看著書月:“公主,若是晏將軍有一日能醒來,您會原諒他么?” 她瞧得出來,自打晏杭命懸一線被抬回京城之后,書月便再沒有從前那種歡暢輕松的樣子。 無論做什么,人都是淡淡的。 而此時,公主纖細(xì)白嫩的手指輕輕扶著窗棱,瞧著窗外細(xì)雨中的芭蕉樹,聲音平靜:“到時候再說吧?!?/br> 這一句話,讓杏兒便知道了,書月眼下只怕還是糾結(jié)的。 晏杭重病,為他哀傷的人許多,甚至皇上也日日都在命人去尋靈丹妙藥為他醫(yī)治,但這世上并非是離了誰就不能活,太陽東升西落,朝廷上熙熙攘攘的臣子們不住辯駁,有新的才子進(jìn)入蕭豫西的視線,不知道多少能人志士在參軍立志報國,蕭豫西撥了大把的銀子建設(shè)新的練兵場,一切看上去都是蒸蒸日上。 可書月卻在偶然間瞧見皇兄在深夜伏案嘆息,她將新做的銀耳紅豆蜜羹送上去,蕭豫西抬頭帶著愧疚看她。 “蜜蜜,為兄……對不住你?!?/br> 書月輕輕一笑:“皇兄何出此言?” 蕭豫西抓緊手里的奏折:“本該給你指一個好夫婿,如今你與晏杭之事卻傳得沸沸揚揚,竟無人敢娶你。是為兄不好,為兄,為兄竟然會覺得晏杭也有些一絲可憐……” 他心底計算的,不再只是書月,還包括著家國天下。 若晏杭真的一去,只怕鄰國會再次來犯,邊關(guān)拼死抵抗的絕望蕭豫西想起來都汗毛倒數(shù),他如今徹底明白晏杭對于天下的重要性,他不希望晏杭死。 最起碼那些賊寇聽到晏杭的名字都會抖上幾抖。 除此之外,他竟會覺得,晏杭待書月雖然說有虧欠,可卻也是真心的…… 等蕭豫西抬眸看向等下穿著淡粉色衣裙的女孩兒時,神思瞬間清明起來,立即后悔了。 “蜜蜜,我怎的昏了頭了?竟與你說這種話!你莫要放在心上,這些日你睡得如何?可有太醫(yī)請平安脈?” 書月輕輕一笑:“皇兄,我都懂得。在家國面前,兒女情長不算什么,我不只是蕭書月,我還是公主,自然不會去計較這些地方?!?/br> 蕭豫西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她,末了還是沒忍住問了她一句話:“你對他……當(dāng)真全無情誼了么?” 書月心尖宛如蜻蜓翅膀一樣顫了兩下,這才笑道:“我非那等絕情絕義之人,從前能為他付出那樣多,若說盡數(shù)忘記那也不太可能?!?/br> 蕭豫西心里有些高興,他想著,若是書月對晏杭也有情誼,等晏杭醒過來之后,兩人不如破鏡重圓,有他這個皇兄在,晏杭定然不敢再負(fù)書月。 何況在蕭豫西看來,晏杭若是知道能有機(jī)會與書月在一起,只怕要拿命珍惜! 可他沒有料到書月對他說了另外一件事。 “皇兄,杏兒年歲已到,蜜蜜請皇兄幫杏兒指一門親事,也好讓蜜蜜安心。” 蕭豫西也不太敢與書月連著去說晏杭的事情,便埋在心底想著往后再慢慢地說。 而杏兒的親事,蕭豫西笑道:“這個不難,我命人去安排。” 書月莞爾一笑:“杏兒的性子我極其了解,她的親事不能隨意地安排?!?/br> 沒幾日皇上選定了幾個人,由書月來挑,書月便從中挑選了一人,但卻并非是直接告訴杏兒,而是讓人悄悄地去與杏兒有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