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理直氣壯地說到：“因為昨天對門的阿婆給我們院子門口貼了仙尊像，說什么‘不貼仙尊像，容易遇到鬼進(jìn)門’，我不信這個，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在宣揚封建迷信。”

    小警察沒說完，但眼神明顯軟化了幾分——他也聽過這種說法，每年過年的時候，他父母都要在門口貼那玩意，就為了這事差點在大年三十把他趕出家門。

    “我聽說仙尊廟就在一小旁邊，就想著怎么能讓孩子們看著這種東西長大，這對他們的成長不利，所以我就進(jìn)去拍了下仙尊像，我也不知道它這么不經(jīng)拍?！?/br>
    說到最后，宋檀態(tài)度十分端正地認(rèn)錯，“這件事是我不對，我認(rèn)錯?！?/br>
    老警察并不接她的話，“昨天下那么大的雨，你還跑去仙尊廟？”

    宋檀試圖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更平和些，“我喜歡下雨天出門?！?/br>
    老警察的眼睛微微瞇起，“我實話告訴你，監(jiān)控已經(jīng)拍到你在仙尊廟前的舉動，你最好坦白你在那做了什么！”

    監(jiān)控錄像中的畫面太詭異，這人在仙尊廟前的一舉一動都太奇怪，就好像那里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

    不僅如此，仙尊廟那里還發(fā)生過兩次雷暴，那么多閃電劈在地上，另外那個叫張姣姣的女生撐著傘、兩次都站在雷暴中央，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不得不讓人聯(lián)想更多。

    宋檀沉默了幾秒，“……我就只是拍碎了銅像，我認(rèn)罰，您還想聽我說什么呢？”

    老警察眼神銳利地盯著她，眉頭緊皺，一言不發(fā)。

    小警察看了看師傅，又看了眼宋檀，“嗯……”

    宋檀剛要開口，那位老警察突然轉(zhuǎn)了話題：“你知道政府四次打算拆除仙尊廟，但是因為各種意外不得不停工嗎？”

    小警察眉心一跳，師傅不會想說封建迷信吧？

    宋檀心中了然，難怪那仙尊廟能立在小學(xué)旁邊，合著是想拆拆不掉。

    不過也是，就以“和澤仙尊”那個性子，不貼他畫像都要派鬼去sao擾，更何況是想拆了他神龕的人。

    宋檀隱約有了一個想法，她笑了笑：“那看來我做了一件好事，銅像都碎成那種樣子，這廟肯定能順利拆掉?！?/br>
    小警察：“？？？”

    他們好像在說封建迷信……

    沒等他提出疑惑，就聽師傅說：“這件事暫時就這樣吧，如果有后續(xù)，我們會再聯(lián)系你的?！?/br>
    小警察：“……？”

    這是個什么cao作，不得讓她賠錢嗎，這銅像好歹有上百年的歷史。

    “給你們帶來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br>
    宋檀聽到這話，客氣地朝兩位警察道歉——只要不提賠錢，都好說。

    “另外，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我覺得可以直播拆除仙尊廟，這樣也方便破除封建迷信，有些事情信的人越多，就越容易出事。”

    ……

    被警察送回院宅的時候，對門的阿婆也聽到動靜，打開門朝這邊看。

    見宋檀在和警察說話，阿婆等了一會兒，直到警察走了，她才走過來，“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被警車送回來了？

    看到阿婆擔(dān)憂的目光，宋檀把那句“我拍碎了仙尊銅像，警察帶我去問話”咽了下去，改口說：“沒什么，警察找我問點事情?！?/br>
    阿婆都這個年齡了，要是聽到這種事，怕是真要氣出毛病。

    “沒事就好?！?/br>
    阿婆放心地點點頭，她還蠻喜歡這對年輕的小夫妻——主要是夫妻倆都長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小伙子，看到那張臉?biāo)枷攵嗷顜啄辏?/br>
    宋檀客套地邀請了一聲：“阿婆要進(jìn)來坐坐嗎？”

    “哎，那多不好意思！”

    阿婆笑得格外開心，宋檀剛想點頭說那自己先進(jìn)去了，就看到阿婆抬腿跨進(jìn)院子，“昨天時間太晚，還有好多禁忌沒跟你們說，今天一并跟你們說了！”

    宋檀：“……”

    不得不說，阿婆昨天說的是當(dāng)?shù)刈钪匾膸讉€禁忌——貼仙尊像和夜里有月亮的時候別出門。

    今天稍微好點，大多都是“門口掛紅布條、防止秋娘進(jìn)屋”、“進(jìn)很久沒人住的房子前要敲門”、“晚上聽到有人喊自己別應(yīng)聲”之類的。

    張姣姣聚精會神地聽著，面前還放著一碗香噴噴的炒瓜子，聽到恐怖或震撼的橋段時，還會給予各種反應(yīng)，極大滿足了阿婆和人交流的欲望，越發(fā)說得滔滔不絕。

    見阿婆聊得這么高興，宋檀想了想，順勢問到：“阿婆，你知道當(dāng)?shù)匾粋€關(guān)于旗袍的鬼故事嗎？”

    雖然她已經(jīng)解決了“和澤仙尊”，但這里的鬼魂、陰氣都還沒解決。

    和鬼敲門事件中的鬼魂不同，她可以請無常過來把當(dāng)?shù)赜问幍墓砘曜プ?，可旗袍這種怨氣化身的東西卻不會被收走，歸根到底還是需要她親自去解決。

    旗袍事件的委托人，妻子溺死在盆中，丈夫被送進(jìn)精神病院，旗袍已經(jīng)下落不明。

    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旗袍在哪。

    阿婆作為一直在當(dāng)?shù)厣畹睦先?，聽說過各種鬼故事，她或許會知道一些關(guān)于旗袍的事情。

    旗袍？！

    原本還當(dāng)樂子的張姣姣一聽這話，瓜子也嗑不下去了——阿婆說的那些禁忌可以當(dāng)鬼故事，但觀主只要開口，那就絕對發(fā)生過！

    阿婆臉上的笑容一凝，像是受到驚嚇的貓，“你看到旗袍了？”

    她渾身緊繃，看起來似乎只要宋檀承認(rèn)，她就馬上起身走人。

    ——阿婆果然知道！

    宋檀搖頭，“沒有，只是聽人說過這么一件事?！?/br>
    看她搖頭，阿婆重重吐出一口氣，神情還殘留著害怕的情緒，語氣都沉重了幾分：“旗袍這個事，我聽說過，親眼見過旗袍的，不是死了就是瘋了?！?/br>
    這么嚴(yán)重？

    張姣姣下意識就要往宋檀旁邊挪動，還沒動，她突然清醒過來——她昨天經(jīng)歷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怎么能被區(qū)區(qū)一件旗袍嚇到？

    沒有注意張姣姣的古怪動作，宋檀追問道：“您知道這旗袍的來歷嗎？”

    阿婆嘆了口氣，“我聽人說，這旗袍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姨太太的，那個少爺娶她進(jìn)門后，恩愛了不到兩個月，就娶了新一房的姨太太，前面那姨太太想不開，投井自殺了，聽說她投井的時候就穿著那身旗袍?！?/br>
    “那姨太太的怨氣附在了旗袍上，專門挑那些新婚的恩愛小夫妻跟著，光我知道的就有五對！”

    阿婆煞有介事地伸出五根手指，恰巧這會兒姬善端著剛出爐的點心出來，看到他的瞬間，阿婆像是意識到什么，嚇得跳了起來，“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別在這待著了！”

    這不就是恩愛的新婚小夫妻嗎？

    宋檀：“？？？”

    見阿婆激動地擺手，宋檀連忙解釋：“不是，阿婆你誤會了——”

    “我什么都沒誤會，我剛才不是說了，那旗袍專門挑新婚恩愛的小夫妻跟著，你現(xiàn)在沒看到，但是——啊呸！”

    意識到自己說了晦氣話，阿婆連忙呸了兩口，“你們還是趕緊走吧，這要是遇上……就我聽說的那五對小夫妻，妻子都是大半夜穿著旗袍溺死的，丈夫都瘋了。”

    剛從廚房出來，看到阿婆突然變得這么激動，姬善還有點茫然，聽到這段話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識看向宋檀，正好對上宋檀銳利的目光。

    姬善：“！”

    姬善立刻警覺起來，他把點心放在桌上，聲音沉穩(wěn)有力：“阿婆您誤會了，我們不會遇上那種事的?！?/br>
    阿婆剛想說“你怎么這么肯定自己不會遇上，年輕人要對這種事心存敬畏，要是遇上就完了”，就聽他說：“我們結(jié)婚好幾年了，算不上新婚?！?/br>
    宋檀：“？？？”

    你在說什么鬼話？

    作者有話說：

    張姣姣：好家伙，扮上癮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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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旗袍

    宋檀差點沒被他嗆到。

    什么叫做“結(jié)婚好幾年了, 不算新婚”？

    最要命的是，她還沒辦法反駁——先前阿婆調(diào)侃她的時候，她沒有反駁, 一定程度上導(dǎo)致阿婆堅定地以為他們就是夫妻倆。

    現(xiàn)在要是再對阿婆說他們倆不是夫妻……

    怪她自己，當(dāng)初就該直接反駁。

    宋檀斜了眼姬善, 后者孰若無睹，已經(jīng)把阿婆勸回到座位上。

    知道這兩人不是新婚小夫妻，阿婆這才放心地坐回去, “不是新婚就好……你們倆看著都挺年輕的, 結(jié)婚還挺早嘛?！?/br>
    她還以為現(xiàn)在年輕人都晚婚呢，沒想到這對都結(jié)婚幾年了。

    宋檀只能禮貌微笑，把話題轉(zhuǎn)了回去：“您剛才說, 光您知道的就有五對受——咳，五對夫妻遇上這種事？”

    ——差點說成“受害者”了。

    “是啊……”

    阿婆喝了口茶, 平復(fù)激動的心情，“我聽人家說，最開始說旗袍這事, 是鎮(zhèn)上一個木匠家的兒子娶媳婦, 那媳婦新婚嫁過來，看到衣柜里有件旗袍, 還以為是婆婆給她做的, 她就穿上了，木匠兒子問她哪來的旗袍, 這一問才知道，這旗袍根本不知道從哪冒出來?！?/br>
    “說是不清楚來歷, 但到底是件漂亮衣服, 那媳婦就留著了, 結(jié)果鬧出了事——那媳婦大半夜穿旗袍，坐在床邊梳頭發(fā)，把木匠兒子嚇了一跳，喊她不應(yīng)，推又推不醒，就說這旗袍有臟東西，第二天特意去請人來看。”

    “人家一算，說這旗袍是那姨太太死前穿著的，那口怨氣就聚在衣服上，這姨太太看不慣小夫妻恩愛，就想害死他們?！?/br>
    哪有這種事？

    張姣姣下意識就想吐槽，想到這可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硬生生把那些話給咽下去——這姨太太真是不講道理，就因為一個男人背叛自己就自殺，拜托，自己都只是個姨太太而已，要都像她這樣子，那少爺都得背上克妻的名頭。

    更何況，誰背叛你就去找誰唄，欺負(fù)其他人做什么？

    真是聽得人惱火！

    阿婆還在繼續(xù)說著：“……那木匠兒子一聽，就問有沒有什么辦法解決，人家就想著幫他們問問，哪曉得那姨太太不聽啊，非要弄死他們。幫忙的一看，也急了，說那姨太太敬酒不吃吃罰酒，就用符紙啊、黃酒啊之類的，做法把那件旗袍給燒了。”

    阿婆對這些事情記憶深刻，全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夫妻倆以為這事就這么結(jié)束了，結(jié)果回家后一看，那旗袍就攤床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