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 第9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做龍傲天未婚妻的那些年、我用學(xué)習系統(tǒng)搞科技、追光、重生六零:做個低調(diào)的富婆/她帶著頂級空間去六零,不挨餓!、作精美人穿成豪門對照組后、八零之發(fā)家養(yǎng)娃、他愛如潮、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團寵文里的惡毒女配今天依然惡毒(1v1,覺醒重生)、甜心粘人精
莎拉看向窗邊畫畫的小姑娘, 挑挑眉,“沒睡你還挺遺憾?” “是啊,有點遺憾?!?/br> “?” 畫筆在畫布上稍稍一頓, 拉長了色彩,少女明媚的眼睛彎了彎, 半真半假道:“應(yīng)該留下點印記, 讓他永遠惦記著我, 忘不了我?!?/br> 莎拉沖她豎起大拇指:“好狠!” 她把玩著畫筆, 眼神有些飄忽, 笑容卻依舊甜美, “是吧, 我也覺得我挺狠的?!?/br> “……” 莎拉問:“那你當初是怎么跟人說的?” “我發(fā)短信?!?/br> 莎拉:“???發(fā)短信?分手了都不配見一面的嗎?” 少女眼眸低垂, 睫毛微微顫抖,“嗯, 不能?!?/br> “為什么?” “我怕見了,我會變得很貪心的拖他下水?!?/br> “那你現(xiàn)在……想見他嗎?” 她點點頭,很快又搖搖頭, “不了吧?!?/br> 蔥白的指尖握緊畫筆, 復(fù)又松開, 她的聲音很低, “我控制不住?!?/br> 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雨, 入秋后,早晚溫差大, 中午還要穿裙子, 到了晚上, 竟需要蓋厚被的程度。 北歐的秋天風景挺極致, 這塊地處高緯度, 入秋早,森林覆蓋度廣,特適合作為度假療養(yǎng)的圣地。 開了窗,冷風灌入,吹動少女寬大的病號服,她這兩年消瘦不少,藍白條的病號服套在身上,空蕩蕩的,遮不住風。 “我從中學(xué)就喜歡他,那會兒也不太懂什么感情。就覺得一絕世大帥比在面前,對著那臉那身材,很難不心動?!?/br> 帶著玩笑似的調(diào)侃,品不出真心還是隨口一提,“女孩兒嘛,都喜歡長得帥的,風趣的,會玩的?!?/br> “一開始我生病,分不清是欲還是喜歡,說來好笑,每次見到他就只想a他,像個小瘋子?!?/br> 莎拉盯著小姑娘純凈乖巧的小臉,驚了,“看不出來啊,你竟然饞人身子?” 小姑娘笑靨如花地晃蕩著兩條瑩白的美腿,“是啊,挺饞的?!?/br> 對于莎拉這種abc來說,這種話題在她哪兒再正常不過,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病號服,莎拉笑問:“那你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怎樣?” “還喜歡他嗎?” 最后一筆畫完,她嗯了聲,答:“喜歡啊?!?/br> 莎拉揶揄:“不打算追回來?” 小姑娘卻沉默下去,那副《秋雨》被她畫得不成樣子,沒吭聲,拿了畫筆,索性隨意亂涂鴉一陣。 乍一瞧,還挺有藝術(shù)感,凌亂又詭異。 良久,小姑娘“嗐”地輕嘆,眉眼帶笑,故作輕松地聳聳肩,“還能追回來嗎?我當初那么過分,對他說了超過分的話?!?/br> “什么過分的話?不愛了?移情別戀了?還是——” 小姑娘從胡桃木高腳凳上跳下,雙手交疊背在身后,湊近端詳自己的“大作”,輕飄飄回:“可能是讓他再見到我時,只會喊‘meimei’的程度。” 莎拉不以為然:“這算什么過分的話?” “你不懂。” 嗯,沒有人會懂的。 以那人驕傲的程度,不可能再讓她有選擇的機會。 兩年不見,他應(yīng)該大學(xué)畢業(yè)了吧? 聽溫時說,畢業(yè)后他接手了家族事業(yè),進了jk集團,專攻奢侈品和高定這塊,身邊的美女層出不窮。 每次跟她通電話,溫時總是沒少吐槽:“知道那人浪,沒想到現(xiàn)在完全放飛自我,他媽的天天上娛樂頭條?!?/br> “幸好你這小朋友在國內(nèi)沒待多久,沒被帶壞。” “說起來,每次我提到要不要跟你通話,問他,這人永遠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懶散模樣,也不接話?!睖貢r無語,“好歹也算是看著你這小孩兒長大的,還挺絕情。” 她聽得恍惚,沒作聲。 再后來,她不是很想見任何人,也很少再跟外界聯(lián)系,包括她的父母。 她知道自己挺任性,大約是了解自己固執(zhí)驕傲的性子,那些愛她的親人朋友,挺尊重她。 在這兒的兩年,過的很平靜,慢慢撿起的夢想,畫工雖然依舊蹩腳,好歹還能畫點東西。 這家療養(yǎng)院位于深林深處,天然氧吧,環(huán)境清幽,規(guī)模不大,倒是精致,面對的大都是極其重視隱私的高端人群。 汪林莞從起初的毫無生氣,漸漸的愿意主動接近人,到現(xiàn)在,交到了朋友,身邊還多了一個很粘人的小姑娘。 中瑞混血的小孩兒,像個漂亮的瓷娃娃,十分吸睛。 聽說是目睹了父母被槍殺,而留學(xué)了心理創(chuàng)傷,最初是不愿意開口講話的,一年前才逐漸開口。 據(jù)說,是因為那小孩兒很喜歡的一個大哥哥,長挺帥,人風趣幽默,一年總會在這兒待上幾個月,就在令人郁悶的漫長的冬日。 極夜之下,本就很容易抑郁,對于她們這些特殊人群而言,那就是雙倍buff。 汪林莞不清楚旁人有什么反應(yīng),她在漫漫冬日里,十有八九是不太清醒的狀態(tài)。 莎拉笑言:“林,你不知道吧?nana是個超級顏控,溫蒂做了多少努力都沒能讓她開口說話,被一個陌生帥哥給擺平了?!?/br> “可惜你那時總是昏昏欲睡,一天里清醒的時候也不多,沒能見見。” 汪林莞驚訝:“這么靈?” “是唄。這小孩兒好逗,扯著人風衣,說讓人等她長大后,給他當女朋友。” “……” 她對旁人的事情不感興趣,礙于情面,敷衍地點點頭,夸獎一番,“有抱負?!?/br> “誒,那小孩兒不是讓你教她畫畫來著?” 汪林莞收了畫筆,將畫架挪到角落,“是有這么回事兒?!?/br> “今天倒是沒來。”莎拉聳肩,“小孩兒最近在畫她的大哥哥,我瞧了眼,越來越像那么回事兒了,還挺像。” 天才跟瘋子往往在一線之間徘徊,汪林莞帶過那個小姑娘幾天,確實挺有天賦,是顆好苗子。 只是這小孩兒從來不愿意畫人物,比起人,明顯是自然對她的吸引力更大。 她們口中那個所謂長得很帥的“大哥哥”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打破了這小孩兒極端固執(zhí)的原則。 短暫失神間,聽莎拉喟嘆一聲:“nana要出院了吧?院長說月底就有人來接,你呢,是不是也快了?” “大概。”汪林莞偏頭看她,“你呢?” 莎拉聳聳肩,像是不在意,“我不出去了,這里挺好的。” “外面的世界我適應(yīng)不了,與其被別人反復(fù)送過來,倒不如一直待著一了百了?!?/br> 不太想陷入這種傷感情緒,莎拉笑問:“你呢?也是被家人送進來的?” 從這小姑娘進療養(yǎng)院,莎拉就很少見到她的朋友家人過來探望,別說探望,電話都沒幾個。 怎么想,這姑娘可能不受家人待見,扔過來后,就不再管了。 莎拉仍在發(fā)散思維,眼底不禁帶了同情,然而下一秒,就聽小姑娘笑意淺淺地回,“不啊,我自己丟我自個兒過來。” 理解她的言外之意后,莎拉先是一愣,沖她豎起大拇指:“是個狠人。” 小姑娘眉眼彎彎,“過獎。” 兩人閑聊一陣,不知怎的,又轉(zhuǎn)到nana等待的那個“大帥比哥哥”。 大約總是聽她們提起,久了,她不免好奇,問莎拉:“那人也住這兒?來探?。俊?/br> 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療養(yǎng)院有規(guī)定,每年探視次數(shù)有限,且不可逗留,更別提過夜。 那人能在這塊待上一整個冬天,要么是這里的工作人員,要么跟他們一樣,也是病患。 “病友哦?!鄙粯雍闷?,“但他似乎只在冬天來,你說怪不怪?我也只見過他兩次?!?/br> “個高腿長的超級大帥逼,荷爾蒙爆棚,笑起來真心蘇斷腿?!鄙f,“就別說咱們院區(qū)的姐妹了,院長養(yǎng)的那只狗,見到他都叫得格外大聲?!?/br> 汪林莞:“……” 這倒也不必。 但—— 這個描述…… 沒由來地讓她想起某人。 心跳猝不及防加速,汪林莞心神不寧地望著窗外,雨后初霽,空氣里充盈著香甜的青草香。 她不想多管閑事,詭異的是,末了,鬼使神差地多問了一句,“那他今年會來嗎?” 月底,做了最后一次測評,藥早在幾個月前已經(jīng)停止使用,這次測評做完后,她的各項指標均顯示正常,隨時可以出院。 十月中旬,挪威下了第一場雪,沿海之地,溫度因著海洋性氣候,一年到頭總是適宜的。 折好病號服,換了條喜歡的小裙子,對著鏡子攏了攏長發(fā),余光掃見鏡子里的少女。 汪林莞涂了豆蔻的指尖稍頓,怔愣地望著鏡子里的少女。 這兩年她其實很少照鏡子,畢竟,最初那會兒對藥物不耐受,瘦得像一只鬼,丑得要命。 她那會兒就想啊,幸好沒讓他知道。 旁人還好,唯獨是他,她希望自己留給那人的回憶,永遠都是那個明艷的小姑娘。 可惜。 或許他根本不會在意了吧。 這會兒鏡子里的少女,比之以往更添明媚,藥物影響,她的個頭停在了高中時的166,大約長時間不與人交際,烏黑的眼睛里漾著讓她陌生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