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龍傲天未婚妻的那些年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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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分明是一具少年的身軀,染透了鮮血的身軀。 “對不起……哥,什么都是……假的,我……我愛你是真的?!鄙倌晁狼暗牡驼Z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分不清是痛心還是崩潰的男人低頭將少年光著的身軀再次抱入懷中, 他無神的眼睛看著天上妖異的雙月,大手像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那樣撫摸著迎迎的烏發(fā),細密的吻落在他的額頭,嘶啞地回應著: “我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我只要你回來?!?/br> 寒涼的月光安靜地撒在魔界的土地上,遠處席卷而來的風硬生生地停止,匆匆逃過的小獸忽然站定在原處,天地間細碎的私語瞬間消散,魔界翻滾的靈氣也因為某種不可言明的力量凝固了, 六界中靈力最爆裂的魔界在極強的威壓下陷入了普通魔修難以理解的狀態(tài)中,若是有宏觀的神明俯瞰眾生,就能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不光是魔界,其他五界都同一時刻進入無法解脫的死寂, 即使是渡劫飛升的神界眾神也無法違背這規(guī)則的靜止。 “你看,他是不是無能極了。”身量極高的銀發(fā)“老者”淡然地看著魔界土地上緊緊相擁的苦命鴛鴦,枯槁的長發(fā)不像從前那樣規(guī)整梳起,“老人”仰頭望著過去的紅藍雙月,白發(fā)從他冷厲的五官上滑下,露出一張相當年輕的臉, 但也不是少年的容顏,他的面容天生帶著殺氣,成年之后的面容狠戾得連征戰(zhàn)多年的頂級強者都不敢直視, 六界之主,天道掌控者,魔界、修羅界雙尊,寒錚。 聽到寒錚的問話,身旁一席紫袍仙風道骨的老者撫著胡子搖搖頭:“老朽若是你,早在孤鴻天去夏家截殺覺醒的自己時就死了,怕是死前都不能再見夏迎一面,尊上啊……有些事不能強求?!?/br> 白發(fā)的成熟男子撥開時間空間的迷霧,跨步走到在曾經(jīng)的自己懷中靜靜睡去的夏迎身前,寬厚的大手在少年臉頰上流連,可還未等他觸碰兩秒鐘,周圍的空間又開始發(fā)生極恐怖的崩潰,瞬息間塌了半邊天的空間。 “尊上!”紫霄仙尊揮手用自己浩瀚的靈力填補了那驟然出現(xiàn)的黑洞,無奈道:“你的力量太強了,過去的世界沒有孕育出你,那樣的六界根本抗不住古神的降臨,還是收手吧?!彼疾恢栏@位任性的六界之主說過多少次了,可只要碰到夏迎,他總是喜歡打破規(guī)則。 “無妨,我就看看他?!痹谟篮笏昧耸甑臅r間爬到了頂峰,即便那時的六界已經(jīng)是任他擺弄的玩具了,他還是復活不了迎迎,直到破碎虛空隨著感冒靈身上的奇異能量追殺到那個“主系統(tǒng)世界”才弄清了迎迎的來處, 迎迎的靈魂自異界而來,不能融入六界輪回之中,除非在系統(tǒng)的保護下才有存活的余地??墒歉忻办`比迎迎更早死去,根本無法暫存宿主的靈魂。 于是寒錚選擇回到一切的原初,再仔細地看一遍他的心尖尖。 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直接將迎迎從那該死的任務中直接搶奪出來,讓一切傷痛都碰不到他分毫, 但源頭的世界太脆弱,他插手的瞬間就會分崩離析,夏迎也許瞬間就消散在天地之間, 有了軟肋的男人只能退后一步,用極微弱的力量側面影響著這個世界,停掉天道對夏迎的任何威脅,間接讓紫霄老祖收曾經(jīng)的自己為徒,傳授他測算天命的神衍術, 可最終還是走向了既定的結局。 “尊上,萬事沒有十全十美,你已經(jīng)成功了?!崩蠣敔?shù)纳ひ衾锒嗔诵┬牢?,他擺了擺胡子,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教授寒錚的神衍術會成為坑死他們的功法, 幸好尊上達成了他的目的,否則六界真的沒有未來了。 “是啊,我成功了?!蹦腥饲謇涞纳ひ粼谀郎目臻g中那般冷寂, 寒錚攤開自己手掌,一只上跳躍著復雜的數(shù)據(jù),散發(fā)著淡銀色的冷光, 而恢復如初的左手上護著一個蜷縮的靈體,溫暖的黃光中可以看見少年舒展的眉目, “迎迎,我來接你回家了?!?/br> 第140章 蘇醒 他漂浮在六界混沌的靈力洪流中, 起起伏伏宛若身處律動的海浪中,可這浪濤格外溫柔,他沒有頭暈眼花也沒有惡心想吐, 只無意識地懸浮在其中, 又好似在云端接受著陽光細膩的撫觸, 四周的一切好像都虛無了, 連自己的意識都時散時聚, 但始終被困在一個安全的“牢籠”中,抵御八方的風險。 他遲緩地感覺自己很舒服,思維也很遲鈍,內(nèi)心平靜恬適,一切痛苦都消失得毫無蹤跡。曾經(jīng)翻江倒海的情緒似乎從他**剝離了出去,只剩下睡在管家奶奶懷里那樣的幸福溫暖。 他甚至忘卻自己是誰了。 他隨著靈力的波濤四處翻涌, 好似被這世界小心地呵護在掌心, 任由他肆意撒歡, 神識凝聚了不少,他從沒有情緒變成有點無聊, 雖然浮在這里很舒服, 可是當意識到自己一直這樣漂浮著, 總想找點樂子玩玩……每當這種時候,他身邊總會黏著什么可愛又賤兮兮的東西,他應該會興致很高地跟它打鬧一會, 然后兩人一起賤兮兮地sao擾另一個總是包容著他的冷漠男人。 可他記不起來那是什么東西,也還是想不起自己的身份, 只能噘嘴無聊地滾來滾去。 不過沒讓他無聊太久, 一陣嘹亮的仙鶴唳叫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趕忙朝聲源處看去, 一派華貴的仙鶴車隊在自己下方朝晨光乍現(xiàn)的方向平穩(wěn)飛行著,虛無的空間里好不容易來了個新奇的玩意,他怎么舍得放過? 于是像個好奇的貓貓那樣探頭俯瞰著稍顯匆忙的車隊,奇特的是他好像不受世間規(guī)則的限制,輕而易舉就能看見雕花精美的車廂中所有的情況, 掃了幾眼,他把目光放到最中央,也是人最多的那個主車中,托腮凝神聽著里面的動靜。 “呃啊?。。?!”婦人凄厲的叫喊聲把他嚇了一跳,他定睛一瞧,發(fā)現(xiàn)好幾個老婦人圍著個面色青白的年輕婦人小聲安慰著什么,那年輕女人的身上蓋著一層紅色的被褥,躺在一個急得滿頭是汗的青年修士懷里, 那修士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慌得手足無措,只能任由妻子抓著自己疼的大叫, 他急得滿臉通紅,又不敢大聲喊叫讓妻子分神,只能小聲地安慰道:“紅棉,你疼就掐我,一會就好了……一會就好了……”他持劍的手從來沒抖得這樣厲害過,但也只能無力地一遍遍擦去女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自從和紅棉成婚之后,他就不愿再做孤鴻天里命懸一線的護法職位,再加上懷孕的妻子心里思念東南的家族,他便從鴻傲那里請辭,代價是幫著孤鴻天鎮(zhèn)守著大陸東南的勢力,不過他們寒家在東南一直是望族,本來就會監(jiān)視下屬勢力,算不得什么, 紅棉好幾年沒回家思念極了雙親,她又剛好懷了孩子心情抑郁得幾乎吃不下飯,他只能冒著巨大的風險帶妻子回家, 沒想到還是在路上早產(chǎn)了,醫(yī)師曾經(jīng)背著他說過紅棉腹中成型的男嬰有致命的缺陷,怕是剛落地就要夭折,他根本不敢對滿臉期待的妻子說這種事,只能暗地里搜尋著頂級的靈丹為她穩(wěn)胎,看著她每日開心地給娃娃做衣服, 紅棉知道自己懷的是個小子,天天念叨著她的孩子“寒正”,叫他早日出來陪她去見外祖。 “清淮?。√郯。。?!”妻子的慘叫聲嚇醒了驚懼的男人,他再用力抓住了女人的手,額頭上的青筋直跳,他僥幸地想著: 也許孩子的求生欲極強,能活下來呢? 不管他有什么缺陷,只要能平安降生,寒家都能讓他幸福地過一輩子, 顧紅棉被下身撕裂般的痛楚刺激得幾欲昏厥,她憋著最后一口氣將腹中的孩子生出,然后重重喘了口氣暈厥過去了, 寒清淮的心臟驟停,一邊擔心著懷里昏倒的妻子,一邊又絕望地看著接生婆婆和隨行的醫(yī)師們搶救著沒有絲毫動靜的嬰兒, 奇跡沒有發(fā)生,紅棉期待的孩子接觸到人世間的那一刻就離世了。 云層中漂浮的少年不開心地鼓了鼓臉頰,他聽見“紅棉”和“清淮”兩個名字有些耳熟,看見那剛出生就夭折的兒子也忍不住覺得心堵,可面前的一切就像在他面前表演的電影,只能沉默地看著,無力做出任何改變。 少年秀氣的眉毛突然擰了一下,他有點癡呆地想:電影是什么東西?他以前見過么? 越來越多奇怪的知識回籠到意識中,可惜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這里的位置,只能郁悶地看云下發(fā)生的一切, 那年輕婦人醒來之后果然哭得快死過去,根本接受不了自己辛苦懷的孩子連見都沒見過自己就夭折,仙鶴車隊里整夜整夜地響著哭聲,幸好女人有個好丈夫,沒有一刻放任妻子面對這非人的痛苦,不眠不休地照顧了她半個月才勉強安撫住了妻子絕望的心情, 他們快要回到東南了,等紅棉見了父親母親,應當才會慢慢好起來,他們也將冰棺中的幼子好好安葬。 可是當他們在東南交界處休息時,平靜了許多的憔悴婦人突然又情緒激動了起來, 夫人扒著車窗雙眼無神地喃喃著:“孩子,孩子在哭……有孩子在哭!”寒清淮以為是傷心過度的妻子出現(xiàn)了幻覺,他用靈力仔細檢查了周圍,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活人的痕跡,只能苦澀地撫著紅棉的肩頭讓她去休息, 誰知生完孩子一直很虛的顧紅棉突然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力量,像瘋了一樣朝陰氣深重的密林里跑過去,寒清淮無奈地捉住妻子,順從地讓她指路往深處走, 最后在極深的黑林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聲哼哼的嬰兒, 嬰兒周圍倒著兩波人,全在血泊之中,看樣子是剛剛互相廝殺過,此處是東南邊界地帶,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xiàn)大規(guī)模死斗,這孩子也許唯一幸存下來的。 顧紅棉雙眼落淚,痛苦又開心地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摟進了自己懷中,淚水“啪嗒”地滴到嬰兒身上,抽泣道:“我聽見了……我聽見了……” 妻子怎么也不愿意放開這屏蔽了靈力、神識掃射的詭異嬰孩,寒清淮激烈地掙扎之后還是順從自己的內(nèi)心,不止是紅棉,他也剛剛失去了親子, 根本不忍心把這脆弱的孩子丟下。 天上的少年盯著婦人手中抱著的小嬰兒,心臟忽然“砰砰”亂跳起來,他屏住呼吸認真地望著那孩子純黑的眼睛,稚嫩的五官在少年腦海中一遍遍描摹著,極強的既視感讓他幾乎要脫口而出一個名字, 可靈魂的虛弱始終限制著他的思考,他急得抓心撓肝,記憶中卻一片空白。 寒清淮帶著妻子回了車廂,他看著紅棉將小嬰兒抱到封在法陣中“睡去”的親子身邊,仔細擦干凈血跡,慈愛又哀慟地看著兩個孩子,呢喃著:“正兒多了一個兄弟,他是個可憐的孩子,我是個可憐的母親……” 見此狀的寒家家主怎么可能再舍得拿開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曾經(jīng)身為孤鴻天護法的他非常敏銳,這嬰兒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寒清淮再三用靈力檢查棄嬰的身體,確認了是人族才放下心來,如果想把這娃娃留下來……他考慮了良久,輕摸著妻子的后背沉聲道:“紅棉,叫這孩子寒錚吧?!?/br> 顧紅棉眼角掛著淚水怔怔地回望丈夫,哽咽著:“嗯,就叫寒錚?!?/br> 寒錚……少年一個激靈,呼吸急促地大喊道:“錚哥?。?!” 剎那間,刺眼的光芒從四面八方照射過來,舒適的虛無空間頃刻間消失,海量的信息涌入了少年的腦海中,充沛的天地靈氣凝聚了他的精神,炙熱的熱意從心臟的位置噴涌而出, “咚!”一聲有力的心跳在夏迎的耳邊炸響, “咚咚!咚咚!咚咚??!”規(guī)律的聲音響徹冰冷的軀殼,代表生命的熱度如野火燎原般侵襲了整具身軀,躺在床上的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鴉羽般漆黑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他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房內(nèi)沒有刺目的光源,夏迎揉了揉眼睛,看見坐在床邊孤寂的黑色身影和他垂下的白發(fā)。 一炷香之前,古樸的祠堂處, 身量極高的男人擎著供香在寒清淮和顧紅棉的牌位面前緩緩低頭,雖然寒錚已經(jīng)登上了六界巔峰的位置,但他沒有粗暴將所有人復活,而是將早已入輪回的父母送去了另一個非修仙的世界,在寒錚的庇佑下,他們將幸福寧靜地活下去。 心中已了然父母未來的命運,可寒錚還是習慣來寒家的祠堂上香,在寂靜的寒泠谷中等待愛人的蘇醒, 迎迎的靈魂來自異界,放入自己為他鑄好的身軀中不知何時才能醒來,但只要有半分可能,都足夠了。 突然,寒錚敏銳地發(fā)現(xiàn)臥房傳來奇異的靈力波動,他瞬間回到自己曾經(jīng)的房內(nèi),坐到面色紅潤的少年身邊, 他的呼吸比往日急促了許多,冰封十年的內(nèi)心上爬滿了龜裂的細縫, “唔……”沉默的少年第一次有了聲響,他的眼珠在眼皮下輕輕動著,寒錚一揮手便使窗外炙熱的日光暗下,極力控制住充斥著狂暴靈力的大手,小心翼翼地用手背蹭著迎迎柔軟的臉蛋, 少年終于擺脫了長久的夢魘,看著身邊壓迫感極強的男人,低語道:“……錚哥?” 第141章 他會在命運盡頭接住你 昏暗的房間內(nèi), 夏迎身邊黑色的身影格外高大,褪去少年青年時帶著半分稚氣的挺拔,如今坐在床邊的人光是什么話不說都能給予人極端恐怖的壓迫感, 成熟后的寒錚, 唯有紫消仙尊這種級別的強者才能輕易與之對話, 因此夏迎睜開眼由下及上看見那冷厲的眉目時, 只有一瞬間恍然覺得是錚哥, 下一秒就完全不敢直視他的眼神,像一只被老虎盯上的小鼠似得從床上彈跳起來! 然后跪趴在床板上雙手捂頭慘兮兮地大叫道:“天道大老爺我錯了!我不該我不該??!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對男主掉馬的事吧?。 ?/br> 剛蘇醒的這一刻,他腦子里的“錚哥”還是那位從遙遠的天邊殺過來,渾身浴血的青年;是那位只比自己高一個頭,身著紫銀袍,脾性冷淡卻對自己極縱容的男子, 而眼前的黑衣男人則是無數(shù)個比鴻傲威壓還恐怖的能量體壓縮集合在一起, 好像只需一根手指頭就能把自己碾死……不, 手指頭都不用,他的眼神但凡重一些, 自己可能就會瞬間魂飛魄散。 生理的本能讓少年抖得像篩子一樣, 但連自己都不知道, 他心中的好奇就像個探頭探腦的貓貓一樣不消停,而且夏迎的眼神總是會向男人擋住的左臂那邊飄,潛意識地無法控制。 男人見夏迎受驚了似的往后蹭, 本想扶起小美人的手一頓,生疏地放了下去。 小家伙伏在被子上不動, 只敢偶爾偷瞄兩下他, 寒錚刻意把眼神落在迎迎的發(fā)旋上, 沒有進一步給他壓力, 終究是差別太大,夏迎的記憶尚且停在孤鴻天的六界之眼上,驟然間讓他接受那么多事情,只會讓他更害怕。 寒錚在空間中隨意劃出一道口子,將另一個房間同樣昏迷的小豬崽抓了過來,放在手上掂了掂,沉默地將紅色小豬塞到了夏迎身前,然后起身離開了房間, 等自己的身影離開了夏迎的視野,他才盡可能溫和地留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