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如潮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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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顧慎如的腦子嗡嗡響,連眼眶都忽然發(fā)脹。她難以置信地伸長脖子,差點直接從窗口翻出去。 “當心摔著。”陸別塵寬寬的影子在這時壓過來,伸出一只手扶了她一下。 顧慎如瞪著大眼睛驚奇地看著他又看看另一邊的鼠箱,一時都不知從哪兒開始問起。 “你等等,我抓給你?!标憚e塵對她笑笑,邊說邊走到玻璃箱邊,直接用手把里面的灰耗子給撈出來,隔著洗手間的小窗遞給她。 顧慎如從陸別塵手里接過大老鼠,感覺到很真實的肥肥熱熱的一坨,始終有點回不過神來。 “耗子能活這么久?”她迷惑地眨眨眼睛,看一眼窗外的陸別塵??焓炅税?,耗子精? 陸別塵默然一笑,然后搖了搖頭。 “它不是金牌。金牌已經不在了。對不起?!?/br> 他的聲音放得比較輕,但顧慎如還是聽清了,感覺心里不知什么涌了一下。肥耗子在她手掌中也把屁股一拱,仿佛感應到她的心潮。 “它是金牌的孫子的孫子?!标憚e塵指指那耗子,又說。 “啊?”這一次顧慎如真的驚詫了,感覺比金牌還活著更讓人難以置信?!皠e扯,假的吧。”怎么聽都像是哄小孩的話。 “真的?!钡憚e塵的語調平常,并不像開玩笑?!拔也履氵€不知道,金牌是個女孩子。” 顧慎如仍然震驚,一時都語塞了,不知說什么好。她勾下頭仔細看看手里的肥耗子,這才看出它比印象中的金牌肥一點,耳朵大點顏色淺點,但此外都一模一樣。 “金牌是北方小家鼠,它的后代混有緞子鼠的基因,已經是合格的寵物鼠了,都很乖的。”這時候一旁的陸別塵笑笑,伸過一只手來。 隨著他的動作,那只胖老鼠就蹭地從顧慎如手里溜出來,熟門熟路順著他的指節(jié)竄上去,一路爬到他肩窩那個位置去了,還順道在他手背上拉了一顆黑米一樣的屎。 他習以為常地從旁邊抽了濕巾把老鼠屎擦掉了。 顧慎如看見的時候怔了一怔,想起他從前總嫌小耗子不干凈的模樣?,F(xiàn)在看來,一點也不嫌了。 “再給我玩一會兒。”她伸出兩只手把老鼠重新要過來。 “要帶回去養(yǎng)嗎?”陸別塵輕輕遞給她,“本來也是你的?!?/br> “???”顧慎如驀然抬頭。目光在空氣中相撞,回過神來又互相彈開了。 “不了吧,我哪兒養(yǎng)得好?!鳖櫳魅鐞灺暤溃凰查g的心慌不知來處。 陸別塵點點頭,笑笑不說話。 “還是你養(yǎng)吧。”顧慎如低下頭,盯著手里的拱來拱去的小東西。 你不是已經養(yǎng)了這么多年了嗎? 當年叫你扔掉金牌,為什么不聽呢。 小胖鼠翹著四只細爪躺在顧慎如的掌窩里,也在盯著她看,看一看就把一雙烏黑的小豆眼滴溜轉一圈,似乎是經過了幾代血脈的沖刷,它身上還仍然依稀保留著一絲野生老鼠的機警。 又或者是它繼承了金牌的靈魂。 那條小小的靈魂此刻仿佛在透過新的眼睛看著它舊日的主人,對她說:“surprise!你沒想到吧,我還在,我生生不息?!?/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18 11:10:31~2022-06-19 09:46: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不給糖吃就胡鬧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4章 “那, 它叫什么?”顧慎如揉著手里的小耗子,努力平息內心翻涌?!般y牌?銅、鐵……”開始胡亂背元素周期表。 “沒有名字?!币慌裕憚e塵輕輕搖頭, “后來的這些小家伙都沒有名了?!?/br> 顧慎如一下就聽懂他說的“后來”是從哪往后。她動動嘴,但沒想好說什么。 “愿意的話,你可以給它起個名?!标憚e塵淡笑著看了她一眼, 但之后也沒再多說, 沒有問她想給那小耗子起一個什么樣的名字。 默然地陪她站了一會兒, 他就又把胖老鼠放回玻璃箱里, 對她說:“玩夠了,出來吃東西。記得重新洗手?!?/br> 顧慎如于是木木然地回身, 用被自己掰斷的舒膚佳重新洗了手。洗完手她發(fā)現(xiàn)外面小陽臺上已經沒人了, 暖調的燈還亮著, 于是忍不住又趴回小窗前, 伸頭往鼠箱的方向。 “小土?!睒O小聲。她已經想好要管這小耗子叫什么, “林、小、土!” 玻璃箱中, 小胖鼠把圓圓的耳朵一顫, 細咪咪地“吱”了一聲。 顧慎如又在洗手間待了幾分鐘,稍微整理了情緒才回到外面。 外面餐廳里,桌面上竹質的蒸籠冒著熱氣,旁邊盛在大碗里的是同樣熱氣騰騰的小米粥。蒸汽絲絲縷縷,在燈光里幾乎像有實體, 一邊糾纏一邊擴散。 顧慎如又開始有不真實的感覺。 只是一瞬間的放松,就像突然閃回去了很久之前。在她常常厚著臉皮去林塵家蹭飯的那個時期,他家的餐桌上也總是這個光景, 永遠都有小米粥和燒麥。林韶淇曾經解釋說小米粥是因為她自己胃不好, 而燒麥是因為顧慎如喜歡。 回來, 別想。顧慎如掐住太陽xue,手肘支在桌上,緩了緩才抬起眼盯住坐在斜對面的陸別塵。 “你是故意的吧?”她沒忍住,語調非常不客氣。 “什么?”陸別塵正用瓷勺把粥盛到她面前的小碗里,聽到她問話時微微一頓。 “你故意的是不是,”顧慎如重復一遍,“把什么都弄得跟以前一樣?!?/br> 她還想問他到底想怎么樣,想要什么,但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沒辦法完全說出來??偟媒o自己留點臺階。 她在等著他用那句經典的醫(yī)生式“你不要多想”來回應她。此時此刻她甚至覺得自己非常需要聽到這句話,不然她又要亂想,又要亂套。 但陸別塵并沒有那樣說。 “很久沒做了,不確定味道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他只是極淺地笑笑,說話間很隨意地將盛有燒麥的蒸籠往她面前推了推,“你試試?!?/br> 顧慎如感覺胸腔某處有不知什么東西狠狠拱了一下。 “不了,你自己吃吧?!睏l件反射似的,她啪地放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拿在手里的筷子。 這次,陸別塵終于轉頭認真看著她的臉,“生氣了?” 顧慎如默默用牙齒咬住嘴里的rou。她可能真的有點生氣,雖然也說不出來有什么氣可生,或者有什么底氣來跟他生氣。 她是真的沒臉主動開口去翻那八百年前的爛賬。就像比賽時認定了金牌一樣,她素來都認定自己是最痛快的那一個,是來去自由不想不念不在乎的那一個。 “不是?!庇谑撬丝跉猓瑥娖茸约喊颜Z氣調整過來?!白罱鼫p重。節(jié)食,戒碳水……” 然而這略顯生硬的解釋才剛出口,就被陸別塵用更生硬的語氣打斷。 “節(jié)食?”他看著她,“是想瘦回醫(yī)院去么?” 顧慎如一怔,一抬頭就撞上他直直的目光,那眼神被一雙鏡片濾得冷冷的。 “顧慎如,你就這么不在乎?” “你想讓我在乎什么?”顧慎如下意識問,心跳不知怎么像有一絲異常。 可就在話音落時,她看到對面鏡片的反光暗下去了。 “在乎你自己的身體?!标憚e塵移開目光,嗓音重新輕下來,嘆息似的。 說完,他起身將手邊的椅子輕輕推回桌下。“也許是我在,讓你心情不好?!彼樕现匦侣冻鰳O淡的笑容,淺淺看了她一眼,“你已經說過,見到我就不開心?!?/br> 說到這,他移步到客廳的書架前,拎起一只雙肩包簡單整理了幾下,“剛好我也到點上班,就先不陪你。” 另一邊,還坐在桌前的顧慎如看到他將背包往肩上一挎,居然就真的像是準備出門了,一時有點發(fā)愣。 “?。磕阋?,不吃飯?”她看一眼桌上完全還沒動的飯菜。 “是不是我吃,你就會吃?”陸別塵在桌邊停步。 顧慎如仰頭看著他,一時間也不知該說是還是不是。 但他就好像是讀懂了她的眼神,“那我吃一點?!闭f完手指扣住碗沿,就那么站著將小半碗粥一口喝進嘴里。 “你也多少吃點,好好保護自己的胃。”放下碗,他徑直走到門口換鞋,“吃完不用收拾,走的時候把門帶上就行?!?/br> 顧慎如一邊聽見他說話,一邊看到大門一開一關,外面走廊的燈光明了又暗?;剡^神來,房間里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桌上黃澄澄的小米粥還在溫暖而寂靜地冒著熱氣。把蒸籠揭開,看見里面四顆半透明的燒麥,是她當年的量。 顧慎如靠在椅背上,久久地注視半空中盤桓的蒸汽,感覺自己整個人也好像是被困在這個空間里蒸發(fā)和糾纏。 陸別塵剛才站在門口對她說話的樣子過于平常和隨意,很難不讓她產生時空上的錯覺。這種感覺其實一整晚都在糾纏著她,從她的大腦深處掘出零碎的記憶片段,然后一層一層翻新。 這一次,他始終沒提那句“只是醫(yī)生關心病人,別多想”。她有意無意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這句撇清關系的話。雖然她很清楚今晚他做的一切都早已經超出了醫(yī)生關心病人的范疇。 很顯然,她也沒辦法把他當做一個普通醫(yī)生。沒有哪個正常病人會在喝多之后被她的醫(yī)生接回家醒酒吃飯,還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盡管她時刻都在鞭策自己在面對他時要拿出“公事公辦,既往不咎”的瀟灑態(tài)度,但事實證明在這方面她就是個廢物。 顧慎如茫然又懊喪地坐在飯桌前走著神,腦子太滿而胃里太空,以至于都沒有注意到面前的食物是怎么就突然消失了一大半。 它們的味道太過熟悉,所以味覺系統(tǒng)并沒有做出什么特別的反應。就像當一個很熟的人出現(xiàn)在你家門口,你給她開門,讓她像待在自己家一樣待在你家,即使你有事需要離開也無所謂。 一切都自然得令人發(fā)指。 面前的蒸籠空了,顧慎如舔舔嘴,猶豫著瞥了一眼廚房的方向。五分鐘后,她面前多了兩只摞在一起的新蒸籠,熱氣騰騰。 超大齡有超大齡的好處,至少是早都過了發(fā)育期,可以比十六歲的時候稍微多吃一點。剛才的四個燒麥太少了,她還沒來得及認真吃。 那些燒麥的個頭是很小的,形狀像一個束口的福袋,里面包了糯米、香菇和少量的rou。和市面上的普通小吃比起來,它的口味實際上非常寡淡。但顧慎如比誰都更清楚,這是因為在多年前那個當她需要嚴控飲食以求安全度過發(fā)育關的時期,它們?yōu)樗∪チ撕芏鄳械娘L味。 顧慎如一邊吃,一邊回憶起那些失去的味道。 那已經是臨近她初中畢業(yè)的時候了,自顧慎如對林塵說出那句“正式通知你,咱倆從今往后就是那種關系”,已經過去一年多。 那時孟廷已經全面凈化了她的青春期的飲食,開始要求她戒糖戒油減少碳水,并極其嚴密地記錄她的體型體重,所以她再也不敢像之前一樣放肆地偷偷跑到林塵家去吃她的神仙燒麥了。 林塵問她為什么,她就苦巴巴地皺著鼻子,一頓訴苦。 那天,林塵在廚房忙活了一個下午,反復變換燒麥的配方。最終的成品燒麥中蔬菜變得很多,糯米量減到很少但還仍然保留了軟糯的口感。 依然是顧慎如的神仙燒麥。 不過就算那樣,顧慎如也還是不敢放開了吃,通常都很貪心地只吃餡多的下半截,舍棄上頭那個面比較多的“揪揪”,這樣就能多吃幾個。 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現(xiàn)在。 顧慎如一手撐著下巴坐在餐桌前,一邊出神一邊用筷子一個個夾斷燒麥揪揪。等八個揪揪橫橫豎豎地堆積在碗底時,她突然頓住了,看著它們陷入糾結。要把它們倒掉么,倒垃圾桶?她有點舍不得。那要吃下去么,但是今天沒人幫她吃了。 以前在這種時候,某個人總會默默拿過她的碗,兩三口幫她吃完所有燒麥揪揪,就像他剛才站在桌邊喝粥那樣,動作自然,干凈又利索,讓她感覺不到浪費食物的罪惡感,還告訴她吃完放著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