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是你的潮水。

    ---thankyou---

    ps其實我們塵仔，是個多才多藝的boy。

    第78章

    宴會廳里, 琴聲持續(xù)了很久，一直到顧慎如完全平靜下來，所有哭泣的小孩也都不哭了。

    聚會結(jié)束后, 陸別塵開車把顧慎如的幾個小隊友一個個送回家。顧慎如坐在副駕上，在這些弟弟meimei面前，她又變回了一個大jiejie。

    等后座沒人了, 她才放倒椅背蜷起腿, 悄悄勾住陸別塵的手, “林小土,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會彈琴？你家也沒有鋼琴。”

    “嗯。很小的時候淇淇教我的。后來也是因為我，淇淇把琴賣掉了?！标憚e塵搓搓她的手心, 語氣溫淡。

    顧慎如怔了一怔, 偏過頭把臉貼在他手上?！傲中⊥? 我也想淇淇了, 特別想?！蹦莻€喜歡叫她小寶貝兒的漂亮女人, 今晚如果她也在, 會是什么樣。

    “沒關(guān)系。”陸別塵揉揉她的頭發(fā), 很輕地笑了笑，“淇淇說過，不用想她。她已經(jīng)自由了。”

    “是么？”顧慎如抬頭看他的臉，看不出情緒。他說的她也聽不懂，但她希望那是真的。

    “林小土, ”她拉緊了他的手，低頭數(shù)他的掌紋，“這些年你一個人的時候, 有沒有恨過我？如果沒有遇見我, 一定會有別的女孩陪著你, 照顧你。你會接受她們，不用那么辛苦?！?/br>
    前方是一個十字路口。初秋的風(fēng)卷過零星的落葉，街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行人。

    陸別塵踩下剎車，遠遠看著亮起的紅燈。

    他手掌中顧慎如的手是汗津津的，濕軟得像一個正在融化的靈魂。

    是否恨過，這個問題他也曾問自己。

    他想起在林韶淇去世的那個凜冬，他站在山中被雪覆蓋的陸家墓園里，有一個瞬間想到顧慎如，就像想到了前世的一場夢。

    那一刻，他想的是就這樣牽住她的手，抱住她，從高高的雪坡上滾下去，一直到雪山崩塌，把他們掩埋在一起，把他們永遠留在那里。

    之后的每一個冬天，這個想法都會在某一個想她的時刻閃回他的腦海。

    如果這能夠算作是恨。

    “沒有?！彼竽箢櫳魅绲氖?，轉(zhuǎn)頭看著她笑，“不管怎樣都不會有別人。即便是恨你，也只會有你?！?/br>
    “嗯?！鳖櫳魅绫ё∷母觳玻杨^歪在他肩上。

    這正好也是她想要的答案。

    “好了，小朋友不要想這么多有的沒的，多想點開心的?！标憚e塵笑著捏捏她的鼻尖。

    十字路口綠燈亮了，車子重新在無人的街道上跑起來。顧慎如聳聳鼻子依依不舍地放開了陸別塵，畢竟他需要專心開車。

    多想想開心的，她咬咬嘴唇。

    下一件開心的事，就是他要送她回家。像以前一樣，送她回家。

    到家已經(jīng)凌晨了，孟廷還沒睡，開著燈在客廳等。

    顧慎如一見到孟廷還是不想說話，像小孩一樣嘟起嘴悶不吭聲。但是當(dāng)陸別塵一邊幫她脫鞋子，一邊帶著笑抬眼看她的時候，她還是突然有點心虛的感覺，小小地叫了一聲“mama”。

    “回來啦。”孟廷還是這句話，別的什么也沒說，默默給他們倒了兩杯水然后就回自己房間了。

    顧慎如看著孟廷的背影，感覺怪不習(xí)慣的，畢竟以往只要有陸別塵出現(xiàn)的場合，孟廷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盯著她。不過……這樣就算和好了吧。這么一想，她心情又輕飄飄起來。

    她仗著腳疼吊住陸別塵的脖子不放手，讓他把自己抱回房間，然后就直接往床上窩。這一大晚上，好累的。

    但陸別塵拽住她胳膊，不讓她沾了蛋糕奶油還有灰塵的衣服碰到床。

    “去洗澡?！彼f。

    “唔，不想動?！鳖櫳魅绶笐?，拖著他的手臂，屁股往床上縮。

    “乖啊，洗洗再睡，不然睡不好的?！标憚e塵一把給她拎起來，邊說邊拉開她外套的拉鏈。她外套里面就只剩一個運動內(nèi)衣。

    “啊，你干嘛！”顧慎如突然一個激靈捂緊衣領(lǐng)，下意識往孟廷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媽還在家啊，這樣不好吧！雖然她也……

    “洗澡?！比欢橙嗣嫔届o地看著她，眼里沒有一絲雜念，“你要是懶得洗，我就幫你?！?/br>
    “呃？”顧慎如一下臉都快發(fā)燒了。

    不是，大哥，咱倆才確定關(guān)系多久啊，說這種話已經(jīng)這么自然了嗎？

    “你這是什么小表情？”陸別塵嗤地笑了，抬手一勾她的下頜，“別害羞，又不是第一次。”

    “呃！”顧慎如一愣，本來還穩(wěn)住沒紅的臉徹底紅了，“你、你說啥？”

    問完了，腦子里突然一閃，回到幾個月之前——世錦賽結(jié)束那天，斯德哥爾摩下著雨。

    那天晚上她輸了比賽心情低落，和jen聊天的時候飲料又被兩個猥瑣男動了手腳，慌亂中胡亂敲了一扇門，門后的人救了她，照顧了她一整夜。她迷迷糊糊覺得那人太像他，撲上去想親人家。

    這么久以來，她一直都不好意思向陸別塵問起那件事，因為怕那個人不是他，畢竟他也從沒提起過。

    “林小土，那天真的是你！”顧慎如連呼吸都急促了。

    “是我?！标憚e塵點頭，很輕微地蹙眉，“也幸好是我?！?/br>
    “你怎么會在那兒！”顧慎如揪住他的衣服，“別告訴我是湊巧啊！再騙我揍你。”

    陸別塵垂眼看著她，稍微停頓一下才淺淺搖頭，“不是湊巧。知道你那段時間舊傷一直不好，就去那邊找了葉教授。想看一看你，所以報名做了比賽志愿者?！?/br>
    “葉教授也是你聯(lián)系回來的？還有多少事兒沒告訴我你！”顧慎如聽完，一拳捶在他肩膀上，下一秒又突然委屈起來，一把給他推開，“你都到比賽現(xiàn)場了，怎么不來找我？那倆傻子要不給我投毒我是不是就遇不見你！”

    她現(xiàn)在都記得很清楚，第二天醒來她一直在糾結(jié)救她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都快魔怔了，以至于后來表演滑的時候余光好幾次瞥見一個像他的身影，她都覺得是自己精神出問題導(dǎo)致的幻覺！

    現(xiàn)在她知道了，真的是他，全都是他。

    “林小土！”顧慎如咬牙盯著陸別塵，眼睛閃閃地向他討要說法。

    陸別塵抬手摸她的臉，手滑到頸后，用拇指揉她咬緊的腮幫子。

    “是我不好，如果早一點去找你，就不會發(fā)生那種危險的事。你怪我么？”他的嗓音變得很沉。

    “倒也沒有。”見他認真了，顧慎如的眼神軟下來。她這個人比較心大，其實并沒特別在意下藥那件事，畢竟最后她也沒怎么樣，尤其現(xiàn)在得知那晚陪著她的人真的是他之后。有他在，她還怕個屁。

    “不過，那天晚上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她比較在意的是這個。

    紅著臉，她扯住陸別塵衣領(lǐng)，“為啥第二天醒來我穿的是你的衣服，內(nèi)衣褲都被洗得香香的，你說實話！”

    “當(dāng)時你吐得渾身都是，臟得像小豬似的，不洗怎么辦？”陸別塵的聲音還是發(fā)沉。

    “……那你洗完，又吹干給人家穿回去？”顧慎如鼓了一下嘴，表情怪怪的，充滿了暗示。

    不過可能暗示得不明顯，陸別塵仍然是那副毫無雜念的表情。

    “嗯，我怕你醒來發(fā)現(xiàn)衣服不見了，會害怕?！彼f。

    “不是，那然后呢？”顧慎如快沒耐心了，憋了兩秒鐘還是忍不住大聲問出來，“那天晚上咱倆之間就沒發(fā)生點別的事情嘛！”

    “一個小醉鬼，想跟我發(fā)生點什么，嗯？”陸別塵捏了一下她的鼻頭，終于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不是喝醉，是被投毒?！鳖櫳魅鐞瀽灥芈柭柋亲?。搞了半天清清白白唄，虧她之前還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了這么久。嘖，現(xiàn)在突然知道真相了還有點小失望是怎么回事。

    “所以真就啥都沒發(fā)生嘛？”她還不甘心，又問一遍。

    “沒有?！标憚e塵一手勾著她的下頜，稍微俯身下來認真看著她的眼睛，“那晚唯一發(fā)生的事就是你難受的樣子嚇到了我。以后乖一點，不要嚇我，嗯？”

    “……哦?！鳖櫳魅绫凰莻€眼神看得，整個人都有點搖搖晃晃的感覺?！班?，你一個當(dāng)醫(yī)生的，那種小場面還能嚇到你，慫不慫?！彼首鬏p松地推了他一把。

    但陸別塵還是直直看著她，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你有任何事我都會害怕。做醫(yī)生見得越多，越希望你完好無損?！?/br>
    顧慎如一怔，也不自覺地收起笑容。

    其實作為職業(yè)運動員，她對于身體的各種傷病早就習(xí)以為常了。孟廷以前常說，不出傷病就證明練得不夠，她自己偶爾也會有身體就是消耗品的感覺，甚至還聽過別人開玩笑，說他們練花滑的很多都是上場運動員，下場殘疾人。對于這些她本來都是很麻木的。

    但以后也許不一樣了。她的生命里多了一個人，她的身體不再只屬于她自己。他比她自己更希望她可以好好的。

    心里有種沉甸甸的感覺，好像生命突然有了重量。

    “好啦我知道啦。”顧慎如扯著陸別塵的袖子，用頭輕輕撞他胸口，“我知道了，林小土?！?/br>
    “嗯，去洗澡。”陸別塵摸摸她的頭，還執(zhí)著地沒忘了監(jiān)督她洗完澡再上床睡覺這碼事。

    “要我?guī)湍忝?？?/br>
    作者有話說：

    塵仔：成功喚醒【你的爹系男友】模式。

    小寶貝們記得乖乖洗澡。

    ---thankyou---

    第79章

    顧慎如倒沒有真的讓陸別塵幫自己洗澡, 雖然她很可恥地有那么點心動，但畢竟孟廷也在家，實在是太羞恥了。

    所以在拿了衣服進浴室之后, 她就隔著門把他趕走了。她很想把他留下，但如果真那樣的話，今晚他倆誰也別想睡好覺。他明天還得起大早上班, 他沒說, 但是她知道。

    然而洗完澡上床, 她又滾來滾去有點失眠。后悔了, 后悔讓某個人走太早。

    腦子里不住回想今晚發(fā)生的所有事，然后一點一點往前。心里那種沉甸甸的充盈感一直延續(xù)。第一次, 她感覺到生活在前進, 自己在成長, 不再僅僅是從一塊冰面到另一塊冰面, 不停追逐起跳的高度和旋轉(zhuǎn)的周數(shù), 而是作為一個人, 從此站在另一個人身邊。

    這一次, 他們的計量單位是余生。

    對于她來說這是一種堪稱震撼的體驗。

    躺著想了一會兒，顧慎如實在是覺得睡不著了，于是從床上坐起來玩手機。怕打擾陸別塵休息，她沒舍得給他發(fā)信息，翻來翻去倒是找到了出自他手的那條她的超長個人剪輯。

    之前在雪城老房子的時候她無意間發(fā)現(xiàn)陸別塵的手機里居然存了自己的視頻, 就趁他不注意轉(zhuǎn)發(fā)到自己手機上留底，以防某人回頭又不承認。

    她點開視頻，津津有味地開始欣賞他的“罪證”。視頻的前半部分她先前已經(jīng)看過, 這次直接拉到后面, 進度條拖到今年初的斯德哥爾摩世錦賽最后的那一場表演滑。她想看看官方鏡頭有沒有碰巧也拍到他, 既然他都已經(jīng)承認了當(dāng)時他就在現(xiàn)場。

    她記得特別清楚，那天她無意間看見過好幾次，一個筆直的高高的影子，穿黑灰色志愿者制服，但都是一閃而過，定神去看又找不到。哪怕是現(xiàn)在想起，她的心都還是癢的。

    可惜把視頻進度條來回拉了好幾遍，她還是什么都沒找見。真的只是她心理作用產(chǎn)生的幻覺也說不定。

    顧慎如癟癟嘴。人生總要留點小遺憾，她覺得，好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夠圓滿了。

    然而就在她準備關(guān)了視頻去睡覺的時候，畫面中鏡頭緩慢拉進，讓她愣了一愣。

    再仔細看看，突然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這些畫面并不是她以為的官方媒體資料，而是以第一觀眾視角拍攝的。鏡頭緊緊跟隨著她的臉，捕捉到她每一個細小的表情，無論她的表演是否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