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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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妙打開門,飛進來一只紙鶴。 折紙鶴傳音是周旭最喜歡的把戲,她剛接在手上,紙鶴就開合著嘴大喊:“妙妙!妙妙!快來,就等你了!來湖心亭喝酒??!” 鐘妙笑了一聲:“我險些忘了,確實約了要去?!?/br> 她俯身在顧昭臉上親了親:“你乖乖的,若是累了就明天再寫,不著急?!?/br> 顧昭卻悄悄揪住她袖子,也不看她,眼睛倒還盯著符紙:“那師尊什么時候回來?夜里風涼,路上又黑,要不我到時候去接師尊吧?” 鐘妙笑他:“嗯?你不是怕黑嗎?” 前兩天顧昭還用怕黑的借口挽留鐘妙不走,今天卻砸了自己的腳,他說不出什么,就用眼睛瞧著她懇求。 鐘妙又笑了:“那不如同我一起去?” 顧昭遲疑道:“這,這怕是不好?怎么好因為我打攪了您。” “哪有什么打攪不打攪的?都是自己人,”鐘妙拉著他就走,“走吧,正好帶你去瞧瞧湖上的月色甚美?!?/br> 兩人劃著小舟到達湖心亭,就聽周旭怪叫一聲,從袖中掏出袋靈石丟給陸和鈴。 “竟當真叫你猜中了!”他搖頭道,“也罷,鐘妙都能同人手牽手了,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鐘妙牽著顧昭下船,笑著問道:“你們又拿我打什么賭?也給我分兩成!” 周旭哼了一聲:“還不是賭你會不會把他帶來,鐘妙啊鐘妙,你這樣鋼鐵的心腸,竟也有這樣繞指柔的時候?” 他瞧了眼顧昭,又問:“說起來這輩分該怎么算?喊師侄不對,喊嫂子更不對,算了!你們什么時候結道侶?” 顧昭老老實實跟著鐘妙坐下,低聲道:“周島主不必煩惱,我沒什么緊要,一切都聽師尊的?!?/br> 周旭嘶了一聲。 他也說不出這感覺是什么,好像是在哪里聽過這個腔調,仔細想想又有些不對勁。 想不出就不想了,周旭一揮手:“難得今日大家有空齊聚一堂,尤其是妙妙,真沒想到!” 他嘿嘿一笑:“顧師侄,我悄悄地同你說,當年追求你師尊的人,嘿!” 周旭比了個極大的距離。 “能從這排到湖那邊去呢!” 作者有話說: 師兄:被嫌棄的師兄的一生。 顧昭:一切只憑師尊高興,我沒關系的…… 周旭:有被茶到,不確定,再看一眼。 第98章 、正文完結 一說起這個,周旭那是相當?shù)膩韯拧?/br> 從前他們還在育賢堂時,周旭就極喜歡拿這個同陸和鈴打賭。 兩位看上去都像個人物,說起來也是一方大勢力的少主,但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看八卦的興致,他們也不耐煩將眼睛放在旁人身上,干脆賭每一次的追求者能在鐘妙的鋼鐵之心下支撐多久。 周旭飲了口酒,笑道:“說起來,當年王家是不是有個小少爺追求我們妙妙?” 那時世家還沒衰弱,白玉京出身的孩子都是副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的架勢,也不知那個小少爺是怎么就一眼瞧見鐘妙,非鬧著要娶她回去做主母。 對世家而言,娶妻向來恨不得按家世背景血統(tǒng)修為挑剔個遍,奈何這小子似乎很是得寵,竟當真磨得家主點頭。 鐘妙出身不好,論師門也只能算野路子,那小少爺自以為是給了鐘妙極大的體面,想必十拿九穩(wěn),竟當眾就想拽了鐘妙走。 周旭丟了顆花生在嘴里,又用手肘推了推陸和鈴:“當時咱們妙妙是怎么說的來著?” 陸和鈴記得這件事,那個王家的小少爺說起來還與她有些血親,當年鬧得很是不快,她一把將周旭拍開:“你自己說就是了!” 鐘妙那時剛下山不久,對這些事都還沒怎么弄明白,還以為“主母”是個類似于長老的新名詞,直愣愣就問:“那主母要做些什么呢?” 那小少爺還以為她拿喬,一疊聲地哄:“主母什么都不必做!你只管穿好用好,漂漂亮亮地呆在家里就行!” “結果,結果我們妙妙說,”周旭笑得打跌,模仿著鐘妙的口吻,“既然什么都不必做,那你買個雕像放家里擺首飾不好么?還省下一人的嚼用?!?/br> 他捏著嗓子模仿得極像,陸和鈴也笑起來。 那小少爺當即大受打擊,后來就沒聽見什么聲音,近些年世家動亂,興許早就死了也未必。 周旭一拍桌子:“對了!我記得正清宗好像也有個?” 鐘妙隱約記得他說的那個人:“你說的是不是叫林什么什么的?” 顧昭輕聲問道:“師尊怎么記得這個?是有什么特殊的緣由么?” 周旭嗐了一聲:“那顯然有??!能被我們妙妙削去條胳膊,這也算是少有了吧?” 既然鐘妙記不得名字,周旭也懶得提出來添惡心:“就是個正清宗的嫡傳弟子,來育賢堂當先生,先生不好好當,對弟子動起了心思——啊妙妙我不是說你哈?!?/br> 鐘妙朝他比了個威脅的手勢。 周旭連忙跳過向下講:“誰知道他腦子進了什么水,非要教我們妙妙劍術,人家小姑娘有劍尊當師父呢還要他來比劃?當場就將他打下了擂臺?!?/br> 按理說,鐘妙身為學生卻沒給先生留面子,確實聽著不大地道,問題這位嫡傳弟子他陰招都不往對處使,竟熊心豹子膽想下藥占鐘妙的便宜。 鐘妙嗤笑一聲。 “聽你一說我記起來了些,他好像是這么同我講的——‘要讓你知道知道男人的用處’,”她笑著搖頭,“然后我說,‘我瞧著你壓根沒什么用處’?!?/br> 那人被救出來時已被削去了條胳膊,若不是長老院來得及時,另一條胳膊怕是也沒了。 “正清宗還想找妙妙的麻煩,可笑,后來那弟子沒多時就死了,”周旭回想著,“聽說是中了極兇殘的咒殺之術,也不知是惹了哪位大能不快。” 這件事鐘妙還真不清楚。 正清宗當時鬧著要拿她審問,鐘妙正計劃著從哪條路線逃跑,柳岐山直接破開育賢堂山門將她帶走,再回去念書時,一切都風平浪靜沒了聲音。 周旭說得興起,拿著酒杯向桌上一拍,倒像是說書人拍驚堂木一般。 “最有意思的那個!”他笑,“最有意思的還數(shù)云圖閣那位!” 云圖閣當年也送了幾個弟子來念書。 為首的是云圖閣少主,瞧著弱不禁風,打起來卻一等一的要人性命,那時同修們都傳言說他怕是指甲縫里都帶了毒。 云圖閣本就不長于明面廝殺,最后一輪輪打下來,只有這個少主成功入學。 沒了其他弟子拱衛(wèi),這小少主在育賢堂過得極艱難,就算私下里能偷偷報復回去,當面沖突時多半還是要挨打。 有一回正巧被鐘妙看見了,鐘妙這人說得好聽是心腸軟,說得難聽就是愛管閑事,直接以一敵多將這群小子帶進練武場暴打。 “那位少主當場對我們妙妙一見鐘情,結果妙妙說什么?”周旭清清嗓子,“咳!能保護你的唯有手中劍!” 云圖閣少主從此轉行當劍修,上回閣主見到周旭還在陰陽怪氣,直言這一攤子家業(yè)未來不知道交給誰。 鐘妙自己向來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什么少主少爺?shù)諅鞯茏?,于她只分為兩類:能打的與不能打的。 能打的就多切磋兩場提高劍術,不能打的連說話的必要也沒——我輩修士不想著匡扶大義,成天整這些情情愛愛的多耽誤修行啊! 但如今被老友一件件將黑歷史揪出來說笑,就算鐘妙再厚臉皮也有些頂不住了。 她站起身,假裝四處望了兩眼:“哎呀!你怎么喝這么快?我去小廚房催催下酒菜,好歹墊墊再喝?!?/br> 周旭還能不知道她是想溜?一疊聲地在后頭喊,鐘妙只當聽不見,連船也不要了,腳下生風幾步上岸逃進后花園。 溜進小廚房,蘇荷正蹲在爐子邊扇風,見她來了,笑道:“都說妙妙小姐是貓鼻子,這不就聞著香氣來了?坊主一早就囑咐了我在這準備,已經燉得爛爛的,您再稍待片刻?!?/br> 鐘妙本來就不急,也學著她蹲在一旁看火,蘇荷將小壇子取下細細裝在竹籃里遞給她,又向鐘妙手里塞了個小荷包。 “最近新做的蓮子糖,您嘗嘗味道,好吃同我說啊?!?/br> 鐘妙高高興興應了一聲向外走,就見顧昭站在后花園不知等了她多久。 “你怎么來了?周旭能忍心放你走?”鐘妙打趣他,“我們乖乖阿昭用的什么理由出來?” 顧昭壓根沒用什么理由。 周旭八卦得實在太厲害,從前看他是小輩還有所收斂,今天興致一起,恨不得連他們到底誰先動的心思都問出來。 顧昭這樣的薄面皮壓根扛不住多久,最后直接學著鐘妙跳湖逃跑。 他實在不想說自己是怎樣丟人,垂著一雙黑眼睛看向鐘妙,希望她能跳過這個話題。 鐘妙最吃他這套。 “沒事的,周旭他這人就是愛新鮮,過陣子就忘了這回事,他要是再問你,你直接拒絕他就行。” 顧昭點點頭,被鐘妙牽著往回走,兩人順著紫藤蘿的花影快要走到湖邊,顧昭卻停住了腳步。 鐘妙回頭看他,就見他像是下了什么重大決定,緩緩低下頭湊過來蹭蹭鼻尖。 “又吃醋?。俊辩娒钚λ?。 顧昭搖搖頭:“我會做得更好一些?!?/br> 他的眼瞼很薄,上挑的弧度又鋒利,凡間界有說法講這樣的人大多薄情,可當他注視著鐘妙時,卻像是將所有的忠誠寫在眼里。 “我會做得很好很好,”他低聲許諾,“師尊只要做師尊就好?!?/br> 他們像是凡間每一對最普通的愛侶,偷偷藏在無人知曉的暗處親吻。 周旭等了半天,說去拿下酒菜的鐘妙跑了,說去找?guī)熥饐枂柷闆r的顧昭也溜了,他同陸和鈴兩人對坐許久,這才漸漸察覺出些不對勁來。 往遠處一看,好啊!當初說著“情情愛愛只會耽誤我拔劍的速度”,如今不說拔劍的速度,連端菜的速度都慢得快沒了! 周旭抓起酒杯就往岸上砸:“喂!差不多得了!醬牛rou呢?” 顧昭一驚,下意識抬起袖子擋在鐘妙面前,被她拽著手腕牽在手里。 “啊呀,糟糕,”鐘妙笑著,又提氣喊道,“叫你兇!不給你!我?guī)Щ厝コ粤?!?/br> 周旭氣得哇哇大叫,一撩袍子跳下湖追趕過來,鐘妙抬手一指炸開水霧,拉著顧昭撒腿就跑。 蓬萊列島向來以書生氣聞名,周少島主平日雖然跳脫,但這樣一邊追一邊罵的架勢,顧昭當真沒見過。 他被鐘妙拉著一路狂奔,腦子里還想著方才的親吻,師尊每次親他的時候都很溫柔,嘴唇也軟軟的…… 一叢水彈在他腳下炸開,周旭陰測測喊著:“呔!休得再跑!還我醬牛rou來!” 鐘妙頭也沒回,cao控著氣流將周旭絆了個踉蹌,拽著顧昭沖回房間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