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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親眼所見,果然還覺得不可思議——那個據(jù)我所知對樂理一竅不通、唱歌也和我一樣五音不全的亞連,此刻就仿佛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又好像冥冥中被什么牽引著一般,手指剛一放到琴鍵上,便熟練而流暢地彈了起來。 伴隨著輕緩而動聽的旋律,以鋼琴為圓心,隱隱出現(xiàn)了一份白金簡譜,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空中一圈一圈地擴大,最終籠罩了整個方舟。 將方舟困于江戶幾十年的重重鎖鏈,就這樣在樂曲聲中,寸寸斷裂,繼而在空氣中消失無蹤。 同時,我們也終于如愿以償?shù)鼗氐搅撕谔炖湓碌默F(xiàn)實世界。 ——當(dāng)然,第一時間就被提艾多爾元帥和米蘭達(dá)的眼淚給淹了,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書翁,也眼角閃著水光地背過了身去。 我本想和拉比說些什么,看到他雙手插著褲袋地往書翁那邊走去后,便沒再出聲,想了想,往人群那邊望了過去。 神田、馬里還有提艾多爾元帥肯定是在一塊的;米蘭達(dá)也埋到了李娜莉的懷里放聲大哭;喬治則一掃望向亞連時的那種陰沉臉色,被馬赫加小姐和一眾船員團(tuán)團(tuán)圍住,又哭又笑,臉上滿滿都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而在離他們稍遠(yuǎn)一點的地方,薄淡的月色下,形容狼狽卻絲毫不損氣質(zhì)的阿妮塔小姐正微微地仰頭,和師父說著什么。 原來女人在望著自己心上人的時候,眼里是真的會帶著光的。 就好像一朵即將枯萎的花重獲愛的養(yǎng)分,再度鮮艷飽滿地綻放了一樣。 ……不過人這么多,完全找不到機會和師父獨處啊。 我頓了頓,又望向喬治。 也完全找不到機會對這家伙下手。 這個念頭剛一生出,我便感到有什么深黑而壓抑的東西開始在心底悄然地涌動,就仿佛隨時隨地都能沖破束縛,洶涌而出。 我趕緊往下壓了壓。 算了,等回到總部再說吧。 不過在回去總部之前,我們商量了下,還是決定先去一趟救助過亞連的亞洲支部。 “啊——啊,小克也真是的,到底在做什么夢啊,怎么這么不老實?!?/br> 途經(jīng)那個純白的房間時,拉比還特意地走去了沙發(fā)那邊,撿起掉在地上的披風(fēng),幫克勞利重新蓋到了身上。 “……咦?這是什么?” 等在門口的亞連疑惑地回頭:“怎么了?拉比?” “是克勞利出了什么事嗎?”李娜莉也問。 “啊,沒有!”從我的角度,只看到拉比背著我們的身體一頓,緊接著飛快地整理了下袖口,然后才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地轉(zhuǎn)過身,“是我看錯啦,剛才還以為小克醒了呢。” “這樣嗎?” “嘛,不是說要去亞洲支部的嗎,那我們快走吧。” 亞連和李娜莉不疑有他,率先地出了連接門,我稍微落后一些,望過去,就見拉比悄悄地把什么東西給塞進(jìn)了褲子后面的口袋。 他并沒有避著我,甚至和我目光相接時,還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最終卻還是什么都沒說。 我雖然不明所以,但他既然不打算說,我也就沒問。 事實上,我早就已經(jīng)沒余力去管別人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如同走在一根細(xì)細(xì)的鋼絲上一般,而兩邊皆是不測深淵。稍不留神,或者被人輕輕地給推一下,就會折下去,掉入下面萬劫不復(fù)的黑暗。 ……不行,不能再想了。 我加快腳步,想要追上亞連他們,卻在穿過通往亞洲支部的連接門的瞬間,看到那位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的莫支部長就跟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望著李娜莉張了張嘴,然后……暴起一臉蕁麻疹,仰面地倒了下去。 緊跟著我出來的拉比:“……” 拉比的嘴角抽了抽,不動聲色地湊近我和亞連,小聲問:“這人誰?。俊?/br> “呃……亞洲支部的支部長,莫先生?!?/br> “李娜莉的頭號粉絲,莫支部長。” 我和亞連同時回答。 “噫——沒問題嗎?這樣的支部長?” 亞連望著不遠(yuǎn)處左邊有人端盆、右邊有人洗毛巾、配套設(shè)施相當(dāng)齊全、其本人還被翁公主抱著的莫支部長,干笑了兩聲:“這個……” “沃——克——大——人——” 他的話緊接著就被一個糅雜著急切、擔(dān)憂和欣喜的女聲給打斷了。 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低低地梳著兩個麻花辮的女孩激動得都不會跑直線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一路沖到亞連的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地把他打量了一遍后,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您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我眨了眨眼,目光和拉比一碰,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一聲:“哇哦——” “干嘛啦你們兩個!”亞連無奈地瞪了我們一眼,同時還不忘手忙腳亂地安慰那個女孩,“蠟、蠟花,那個,你別哭啊,請不要哭啊……” 原來不只是李娜莉,誰哭他都會這么手足無措啊。 不過這個名叫蠟花的女孩并沒能哭多久。 因為下一秒,就有大手從后面探來,一把將亞連扒拉到了一邊——師父一臉“老子來幫你把把關(guān)”地走上前,很是挑剔地打量了蠟花一眼,嗓音低沉地發(fā)問:“這就是你的女人嗎,亞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