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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好了,不想去也得硬著頭皮去了。 “不,”于是我特別冷酷無情地拒絕了她的提議,一邊說,一邊壓著頭疼、不動聲色地環(huán)視四周,然后抬腳往她那邊走去——一回生二回熟,上次從拉比夢境脫出的時候,總覺得摸出了些門道,“我可玩得夠夠的了。” 卻不想羅德神色全然不變,望著我的同時,反而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塞西?!?/br> 我腳下一頓,就這樣在羅德唇角那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中,被這一聲,止住了所有的動作。 ——“塞西,過來mama這里?!?/br> 我知道這是什么,也知道這時候最正確的做法就是視而不見,卻還是克制不住地回過了頭。 光線晦暗的艙房中,腦袋被砍去了一半的男人、和懷中嬰兒一同被釘在地上的女人、穿著傭人服飾、頸間有一道猙獰血口的老人、還有其他許多死狀不一的尸體,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染紅了我全部的視野。 而年幼的金發(fā)孩子眼神失焦地坐在其中,呆滯地任人擺弄,從上面捏著腦袋地轉向某個方向拍了照后,又被粗魯?shù)刈狭思装濉?/br> 我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心中卻驀地生出某種預感,腳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前挪了一步,卻發(fā)現(xiàn)眼前始終有一層薄薄的、看不見的膜,無論我怎么向前,都無法靠近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將魚鉤鉤入孩子的肩膀,又象征性地在孩子腰間綁了一根細繩,然后便如同拋魚餌一般把她甩入了翻涌著的深黑色海水中。 拋進去,等半分鐘,再拉出來,然后再拋進去,再等半分鐘,循環(huán)往復。 一群人長著人類的面孔,卻如鬼魅一般趴在船欄上,笑著打賭,猙獰刺耳。慢慢地,玩累了,繩子斷了,魚鉤也鉤去了血rou,孩子就這樣在半空直直地砸進海中,恰逢巨浪拍來,連點掙扎、連個水花都沒有,便直接悄無聲息地沒入了海中。 我忽地有些喘不過氣,就好像也被咸腥冰寒的海水沒入了口鼻,等緩過來再看,就見有瑩綠色的光陡然沖來,直接讓整艘船都化為了齏粉。 船上的那些猙獰面孔漸漸淡去,取而代之又變成了那個金發(fā)的孩子。只是年紀比先前要大上一些,十一、二歲的樣子,衣衫略有些不整,渾身是傷,臉也腫了,正拿著把不斷滴著血的刀、扶著墻踉蹌地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忽然返身回去,面無表情地往其中那兩個伏在其他尸體邊上、還未斷氣的人身上又補了幾刀。 接著漫天雨絲飄灑而來,場景又變了,換成了一個深濃夜色中的酒館,作男裝打扮的金發(fā)女性和穿著雙排扣風衣的少年一進一出,在從酒館中流溢而出的昏黃燈光下錯身而過的一刻,短暫地對視了一眼。 而我也在那一個瞬間,借著暗淡的光線看清了他們的長相。 我看到了自己的臉,也看到了…… 緹奇? 不,不是緹奇——那張臉遠比緹奇要年幼,輪廓也尚還帶著明顯的稚氣,周身的氣質也和緹奇·米克全然不同。 可還不等我細想,腹部便陡然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而眼前的景象也再度被一只大手抹去,時間驀地推移至某個飄灑著如煙似霧的小雨的薄暮。天壁陰沉沉的,壓得很低,變成了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深灰,路燈昏白的光線在濛濛雨中半明不滅地散射而來,將兩個身影淺淺地打在沒被雨澆到的那面墻上。 那時候的墻面雖然斑駁,卻遠不及我?guī)讉€月前見到的那樣老舊,長滿苔蘚,但巷口卻同樣佇立著一棵高大的橡樹。而腹部有一道猙獰傷口的金發(fā)女性則氣息奄奄地靠墻坐在地上,望著面前絳藍發(fā)色的短發(fā)少年微微俯身,驚奇又恍然地打量自己。 “原來還活著的嗎,塞西?”然后,我終于聽到了那個時隔數(shù)十年、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真嚇人——雖然母親大人和馬納知道了大概會高興就是了,但我剛開始可還以為是十年前的亡魂從海里爬回來死·而·復·生·了呢?!?/br> 但那張和我有著相同面孔的女性臉上卻沒有一絲變化,只微微抬眼,聲音如砂紙刮過,沙啞又難聽。 “塞西,”她問,“是誰?” 于是少年便笑了。 “連記憶也崩壞了嗎?”那笑容干凈、清澈、極具迷惑性,卻又隱隱帶了一絲什么,“真的不記得了?你的名字,叫塞西莉亞·法萊哦?” “——概括來說,就是你因為溺過水,腦子泡壞了,”師父的聲音驀地在耳畔響起,“除了個名字什么都不記得,于是就自己在外面游蕩了十年?!?/br> 可是,不是說……記得名字的嗎? ——“什么?還記得個名字?” ——“‘把照片拿去給艾力克先生看’——記得的是這一句?這就巧了,我恰好知道一個叫艾力克的人呢?!?/br> “所以,要我告訴你嗎?”我聽到他拖了個長聲,并不刻意,就好像只是隨口一問,卻仿佛這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藏著顯而易見的引誘,“要——復仇嗎?” 這句話就如同一個開關,霎時便有大手驀地探入沉凝的記憶之海,只隨意地一撥,便掀起了無數(shù)沉淀于底的泥沙,太多太多紛紛揚揚的碎片就在這個瞬間全部涌入了腦海。 我頭疼欲裂,什么都捕捉不到,只直覺到了危險,想從這段記憶中掙扎出去。也不知是我想要脫離的意愿太過強烈,還是羅德短暫地放過了我一馬,我竟真的感受到了裹纏著涼意的夜風,感受到了疼痛、顛簸、還有濃重的腐臭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