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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予寧怒目抬頭看去,只見眼前人一臉無辜地沖自己笑著,頗有幾分多情公子的模樣。 薛予寧護住了頭頂?shù)尼∶?,她倒要同謝硯書將這場戲演完,也好瞧瞧這位說著要領(lǐng)兵卻敵的少年將軍是為何會在這種場合出現(xiàn)。 高安瞧著座上舉止親密的二人,道是時機已成,便同座下幾人齊齊高呼:“謝將軍大老遠來我鳳陽一次,難得遇上個合心的佳人,春宵難得,不如這宴就散了吧?!?/br> 同高安一起的眾人亦是紛紛附聲,于他們而言今日的宴席本就是個幌子,倘若謝硯書收下了他們獻給他的女子,才可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謝硯書環(huán)視四周,只見眾人早已正襟危坐,推說著要給他留出良辰以賞春華。 “美人意下如何呢?”謝硯書隔著帷帽輕勾了勾薛予寧的下巴,俯身在其耳畔輕輕開口:“我向來是不會強迫別人的?!?/br> 薛予寧真想將那一壺酒倒在謝硯書的頭上,自己遠走千里來尋他,他還真就想和人共度春宵? 自己當初果真沒有罵錯人,真真就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浪蕩子。 薛予寧壓下了心底的怒氣,嬌面含羞,聲若低吟:“全聽將軍的?!?/br> 謝硯書清然一笑,揣著“瞧你還能裝多久”的心思,將薛予寧打橫抱起。 薛予寧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嚇得連忙抓緊了謝硯書的手臂。 “高大人,明兒個我再來好生謝你?!?/br> 謝硯書懷抱薛予寧,朝座下的高安頷首一笑,而高安也立時向謝硯書一揖。 “這都是下官該做的?!?/br> * 夜色朦朧,映出細碎光影,涼風(fēng)掀起簾幔,撲落在簾幔之上的暖香登時蔓延開來,白玉石桌上的熱茶散著霧氣,漾了一屋子的茶香。 “嘭”的一聲,楠木大門被人輕打開,來人將懷中香玉放在了描金赤鳳檀木闊榻之上,華帳的簾布隨風(fēng)微動,將美人卷在了一團淺色中,恍若云霧將其圍繞。 榻上之人帷帽半垂,翠色的煙衫在暖光之下泛著青光,女子玲瓏的身形也在暖光下顯現(xiàn),垂下的烏發(fā)緩緩下落,垂在了她的胸前,玉手撫肩,半敞的衣領(lǐng)顯著無限春光。 “美人倒是比我還心急。” 謝硯書欺身上前,帷帳之上赫然多了一道身影。 薛予寧懶懶抬手,勾住了謝硯書的脖頸,淺淺吟笑:“無非是情溢心尖,哪里就是心急了呢?倒是奴家瞧著將軍方才的舉止,倒是一幅心急的模樣?!?/br> 女子吐氣如蘭,媚眼帶笑。 謝硯書眉眼間的笑意愈甚,他倏然湊近,在薛予寧的耳邊低聲道:“你還要裝多久?” 薛予寧本以想好了下一句該說的話,卻驟然被謝硯書這一句打暈,正當她還陷在怔愣時。 面前卻突然一片明朗,謝硯書指尖勾著薛予寧的帷帽,清逸的容顏上笑意難掩。 榻上的女子眸含春水,顧盼生輝,細眉彎彎若月,丹唇在暖色燭光下如同一顆紅纓,她眸中還含著些驚詫,似是還未從當前的情形里回過神來。 幸好,她只是瘦了些,謝硯書見薛予寧安然,心中也掃去了一連多日困住他的陰云。 “你早就認出我來了?” 薛予寧抬手想要奪過謝硯書手中的帷帽,卻被他側(cè)身躲開,薛予寧先行撲空,幸而被謝硯書一把拉回,才免于摔地的慘狀。 “原來你竟如此心急,還不愿承認?!敝x硯書手腕一轉(zhuǎn),帷帽便落在了一旁的白玉石桌上。 薛予寧卻嗆聲道:“心急?我看若真是個別的美人兒,你早就耐不住了,只是瞧見了我,這才覺著厭煩吧?!?/br> 謝硯書看著臉上掛著紅暈的女子,她雙頰微微鼓起,倒像只被搶了吃食的貍貓。 他彎手敲了敲她的額頭,嗤笑道:“真的美人被你這貍貓給換了,你說我該怎么辦?” “怎么辦?謝將軍無所不能,這鳳陽城的官員都上趕著巴結(jié)您,您若是開口,誰還敢不給你送人?” 薛予寧莞爾一笑,甚是乖巧的模樣,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眸,繼續(xù)道:“況且您不是說了嗎?最喜溫香軟玉,這鳳陽城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城,還怕找不到一個......” “噓......” 薛予寧的唇邊忽然被一指所擋,冰涼的指尖將她一驚。旋即謝硯書竟是一個翻身越上了榻,將薛予寧壓在了身下。 少年壓低了嗓音,悄聲開口:“薛予寧......你會不會......” 謝硯書忽覺面頰發(fā)燙,而在薛予寧看來,面前人的神色極為不自然,耳根還攀上了一圈難以言說的粉紅。 “喂,你怎么不說了?會不會什么?”薛予寧戳了戳謝硯書的手,小聲道。 謝硯書胸膛忽而起伏得厲害,他再三緘口,眸色復(fù)雜。 屋子內(nèi)靜得可怕,而門外風(fēng)雪瀟瀟,伴著風(fēng)聲一起傳入的還有細碎的雜聲。 謝硯書回頭窺了一眼門框,隨后握緊了手,泠聲道:“薛予寧......你會不會那樣子叫?” 第20章 吻 冷雪飄飄,卻難消室內(nèi)春色。 薛予寧躺在榻上,她長久地注視著身前的人,良久未悟出其話中意。 “哪樣......叫?”薛予寧小心翼翼地開口,瞧著謝硯書的神色,定不是什么好事兒。 謝硯書緊繃著一張臉,眼神泠泠,他眉頭微蹙,神色幾番變換,如玉的面龐之上顯著難以識認的復(fù)雜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