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绔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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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第五辭就又絕塵而去。 晃神過后,孟天吃到一嘴的塵灰,他眼巴巴地望向第五辭離去的方向,不禁暗道: “可千萬別有事啊?!?/br> —— 第五辭一路趕至別苑,飛身下馬,匆匆進到內(nèi)院,推開門,乍然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屋內(nèi)并無旁人,只有金平樂懷抱著酒壺歪倒在地,衣衫半敞,意識全無。 第五辭先是聞聞杯中的酒,再接著探探他的鼻息,還好只是被迷暈,人倒是沒什么大礙。 他沒心情管這個醉鬼,轉(zhuǎn)身出門,繼續(xù)去尋溫嫻。 可接連走完了整個前后院,樹杈上,地窖里,屋前屋外,還有雞棚鴨舍,無一例外,都沒有發(fā)現(xiàn)溫嫻的蹤影。 第五辭急得愈發(fā)不可收拾,發(fā)了瘋地后山跑,在接近山崖底下時,隔著淡淡月色,遠遠看到一團陰影,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扎實捆緊的麻袋,罩了半個人,只露出點點襦裙的下擺。 這款式第五辭曾見過,新婚首次回門,溫嫻便指著這身衣裳,甜甜問他“夫君我穿這個可好”,那時的他驕傲自負,對此置之不理,可到了此時,第五辭才知道心碎是什么滋味。 他就這么靜靜地迎風佇立,凝視著遠處,雙手垂在身側(cè),握緊了拳頭再松開,他想邁步往前走,可剛動了動腿,就禁不住酥軟猛地滑跪下去。 第五辭埋頭一拳打在地上,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一摸眼角,淚水混著血水糊在手心,他張嘴喊著溫嫻的名字,但此刻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跌撞著跑去解麻袋的繩索,手哆嗦著數(shù)次出錯,等到最后完全解開,后背已然沁出密密的冷汗。 第五辭小心攬過溫嫻的雙肩,讓她面朝向自己,等湊近了細看,驟然生出一股錐心之感。 漫天黑夜,周圍無一處光亮,眼及之處,幾乎無法視物,可饒是如此,第五辭還是一眼看到了溫嫻身上的傷口。 他伸手撫摸上去,濕濕嗒嗒,全是血。 她渾身無一塊完好之處,大大小小青紫的疙瘩,從后腦蔓延到小腿,不是刀傷,而是棍棒所為。 對方或許并無殺意,只是想狠狠出口惡氣。 第五辭哽噎著嗓子,輕輕撫上溫嫻的臉頰,沉沉喚她:“溫嫻,溫嫻?!彼米笕ゲ錅貗沟念~頭,輕聲問道:“能聽到我說話嗎,你疼不疼,我們?nèi)フ掖蠓?,我這就帶你回家?!?/br> 溫嫻依舊沒有意識,偏著頭,身子軟成了一攤水,任憑第五辭如何游說,始終未有回應。 她的氣息已經(jīng)極為虛弱,淺淺噴灑在第五辭的掌心,像是一片羽毛佛過,有絲絲的癢,但卻感受不到真正的氣力。 第五辭閉眼把頭埋進她的脖頸,心像是被揉碎了再縫上,嘴唇跟著泛起寒意,就這么一小會兒,眼底已經(jīng)通紅大片。 不能再耽擱這么下去了,他必須得帶溫嫻回府,她需要醫(yī)治,她一定不會有事。 第五辭小心環(huán)住她的身子,輕松橫抱起來,這個珍視的動作,窮盡他此生的溫柔,等到完全托住她的腿彎,第五辭才發(fā)現(xiàn),她竟如此瘦弱。 溫嫻的后背還在滲著血,經(jīng)不住晃動,一滴滴地淌落下來,在第五辭的鞋面開出朵朵紅花。 第五辭不敢動作太大,走得慢些,卻還是驚動了懷里的溫嫻。 她手指搭上第五辭的衣襟,有些無力地拉扯了兩下,隨后艱難睜開眼,竭力擠出兩個字:“夫君……” 這樣的聲音,聽得第五辭心口抽抽地疼。 他忍不住彎了背脊,俯身去看懷里的溫嫻,點頭道:“我在?!?/br> “你無事就好?!睖貗箿惤速N在第五辭的肩窩處,嗅著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松木香,緩緩扯出一抹笑,艱難道:“我聽孟天說你得了一顆頂好的夜明珠,今日晚上要過來取……”她一句話斷斷續(xù)續(xù)停頓了數(shù)次,等緩完這口氣,忍著胸口傳來的撕裂痛感,才又繼續(xù)說道:“夜明珠……明珠,找到了嗎?” 兩人身處的位置恰好是一面上風口,不僅冷還吹得人眼睛疼。 第五辭把溫嫻再往懷里攏緊了些,替她擋著風,快步往前走。 他的聲音融入這慢慢夜色中,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第五辭頭埋得很低,只能看見大致的神情,他的肩膀在抖,有滴水漬落在溫嫻的手背,她聽見他隱忍又克制的嗓音在說:“明珠一直在我身邊,可是我卻被紅塵迷住了眼,才會令她珠玉蒙塵,受盡冷落……” “是我的錯,我愧對于你。” 后面的話溫嫻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去細聽,她的力氣耗盡,渾身的痛意如潮水般涌來,她咬著舌頭讓自己恢復些體力,隨后又展開一絲微笑,淺淺道了聲“好”。 可這聲音實在太輕,眨眼便如風般散去。 第五辭心口愈發(fā)的慌張,側(cè)頭去看溫嫻,她已經(jīng)靜靜閉上眼,毫無知覺了。 “溫嫻,醒醒,先別睡?!钡谖遛o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但是沒用,溫嫻已經(jīng)沒法再清醒過來了。 第五辭把她手臂勾在自己頸后,再次抱緊,死命般往回城的方向跑。 來不及了,要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去。 可腿腳再快,終究敵不過馬匹,第五辭抱著溫嫻還沒踩上馬鞍,就聽不遠處傳來咚咚幾道腳步聲。 在這荒郊野外,顯得尤為突兀。 “人呢?都死哪去了,拿錢不干正事的臭王八羔子,揍完人還能吃了不成,說好了扔后山,叫公子我好找。” 段循禮咋咋呼呼痛罵完,接著叉腰準備折返回去算賬,但冷不丁吹過一陣夜風,激起他臂上雞皮疙瘩連連。 同時,身后又傳來一股陰森之氣,他緩緩轉(zhuǎn)過頭,就見第五辭正立在不遠處目光狠厲地看過來,且懷中還抱著個看不清模樣的女人,一動不動,甚為駭人。 段循禮“啊”得驚叫兩聲,捂臉不敢看對方,扭頭去問身邊的小廝:“這是人是鬼啊?” “老子是你爺爺!” “……”這聲音熟啊,這罵人的腔調(diào)他可從小聽到大。 段循禮松手舒了一口氣,還想與他打聲招呼,可又想到此行的目的,嚇得當場軟了骨頭:“你、你、你為何安好無恙?” “果然是你!”第五辭咬牙怒瞪著段循禮,目光似淬了毒,就差此刻剝皮抽筋要了他的命。 段循禮人慫膽更慫,只因仗著身邊還有兩個小廝,竟破天荒賣起了瘋,昂著脖子,挑釁道:“是我干的,怎么了?你來打我啊?!?/br> 第五辭倒不會這時與他動手,懷里的溫嫻等不及這么長時間的折騰,區(qū)區(qū)一個段循禮,不值得他駐足浪費時間,等到塵埃落定,以后的賬慢慢算。 他抬步走過段循禮身邊,人未停,聲卻至。 “如果她有任何閃失,我要你拿命來抵!” 段循禮莫名其妙被扣了一頂冤帽子,那是打心眼的不買賬,沖著第五辭頂嘴道:“誰???我就只想給你個教訓,怎么就要我的命了,你現(xiàn)在好好現(xiàn)在這兒,屁事都沒有,你還來恐嚇我,你這人是不是有??!” 他不服第五辭的威脅,跟著跑過去要看他懷里那人,被第五辭一腳踹開后還不死心,臉皮厚地又蹭上去,等扒開了女子的長發(fā),他一眼就瞧見了面前之人是誰。 在第五辭的腳掌貼到他腦門的同一時刻,段循禮爆發(fā)出了堪比鵝叫的呼喊聲。 “啊啊啊——嫻meimei!” 第五辭腳尖攆過一顆石子,刷得一下踢進段循禮的嘴里,等徹底堵住他的嚎叫,才抬腳又把他揣進了山下池子里。 這廝臭魚,就該好好窩在陰溝。 --------------------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的情節(jié)快到了~ 第四十二章 趕在城門關閉的前一刻, 第五辭縱馬帶溫嫻回了城,接著片刻不停,直奔侯府而去。 云煙早已在大門外等候, 心急如焚,不停地轉(zhuǎn)圈,猛然聽到馬蹄噠噠聲, 她一個箭步下了臺階, 沖到最前。 “少爺, 如何了?”云煙光顧著詢問, 末了才看到第五辭懷中摟著的溫嫻,驚得雙目渾圓,淚灑滿面,不可置信道:“怎么會這樣。” “找大夫,凡京里排得上名號的大夫都請過來, 即便關門歇業(yè)了, 也給我從床上提起來,誰敢懈怠, 一律家法伺候?!钡谖遛o厲聲吩咐完, 深深看了一眼懷中的溫嫻, 再次疾跑進府。 門房忙不迭跑出去請人了, 云煙跟著一起進了屋,鋪好床, 等溫嫻平躺上去, 小心為她擦著手腳上的泥垢。 雖是活了小半輩子, 可從來沒有瞧見過這種場面, 云煙一邊扣著溫嫻的手心,一邊輕聲跟她說話, 即便得不到回應,也耐不住想絮叨,到最后,自己已經(jīng)淚如雨下。 第五辭顧不上滿身的狼狽,在屋內(nèi)翻找出一把剪刀,又打來熱水,走到床邊,要親自替溫嫻梳洗換衣。 這些本該下人們干的活兒,落在他的手里卻十分游刃有余。 云煙起身讓座,靜靜候在一旁,趁機也能搭把手,但多數(shù)時候由第五辭負責,她只能在旁替他遞著需要的工具。 溫嫻后背出了太多血,凝固過后沾在衣服上,貼緊了皮膚,靠外力根本不能輕易拉扯開,唯有用剪刀,小心劃開傷口周圍的布料,用水將粘連部位浸透,然后小心一點點分離。 這個過程極其磨人,輕重緩急都要拿捏住分寸,第五辭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不懂醫(yī)術,緊張得手心都汗?jié)窳舜笃?/br> 索性過程都還算順利,暫時避免了傷口感染的風險。 溫嫻閉眸看不出反應,但若實在太疼,會忍不住蹙起眉頭,云煙跪下來同她說話,能看到她眼皮輕輕顫動,但眨眼間又沒了下文。 屋內(nèi)是此起彼伏的啜泣聲,第五辭聽得心煩,打發(fā)下人全部出去,自己守在溫嫻的床邊,徐徐與她說著話。 外頭丫鬟仆役忙成一團,砍柴的砍柴,燒水的燒水,找藥的找藥,大把下人守在門口等著傳喚,雖亂但井然有序。 大夫還沒有來,第五辭又心疼得緊,捏捏溫嫻的手心,捧起來貼近自己的臉,看著她脆弱到幾近透明的皮膚,愧疚和自責齊齊蔓延在胸口。 他佝僂著身子,腰快彎到膝蓋上,無力感充斥著心扉,只恨不得要自己代替她挨痛。 這般想著第五辭便已受不住地眼眶發(fā)酸,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到處惹事打架,后悔自己沒能安心待在家中陪她,也后悔從前說得那些不咸不淡的混賬話。 眼睛頃刻間泛起淚花,他胡亂抹了一把,隨后發(fā)現(xiàn)握住的蔥白指尖微微顫抖了些許。 第五辭喜從中來,忙道:“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身子還疼不疼,大夫馬上就來,你再忍忍?!?/br> 他一口氣說了好多話,溫嫻腦子嗡嗡響,沒聽進去,只看見他眼角墜著的淚,用指腹輕輕抹去,抿起唇瓣,莞爾笑道:“怎么哭了啊?!?/br> 第五辭茫然地抬起頭,傻傻跟著笑:“我以為你快不行了,我想到我以前對不住你,我難過得很?!?/br> 他蹭過去拱到溫嫻身邊,鼻涕眼淚全糊在了被子上,像是突然大徹大悟,又像是幡然悔過,總之是浪子回了頭,再無從前的傲氣與瀟灑。 溫嫻連看著第五辭的眉眼都有些模糊,方才聽到的話轉(zhuǎn)瞬又忘記,她的頭脹得快要爆炸,身上第五辭壓著胸口透不過氣來,她出聲想安慰他,剛緩緩吐出一個字“你”,卻不知怎么牽扯到肺腑,猛地一股腥甜味道泛上喉頭,她嘩得一下嘔出大灘血跡。 直到血汁濺到臉上,第五辭才猛地反應過來,支起上身察看溫嫻的傷勢。 同眼皮一起耷拉下去的是她的手,從他的頰邊滑落,歪頭倒在枕頭邊,臉色煞白,唇色如血,徹底不省人事。 第五辭小心喊著她的名字,不敢觸碰,只用食指去探她的鼻息,已是微弱之狀。 這一刻的心情猶如云端跌落,五臟六腑像是移了位,痛得已經(jīng)逐漸麻痹。 第五辭后退半步,微怔不過一瞬,而后神魂歸位,轉(zhuǎn)身跑出門催人。 “來人,備馬!” 他要親自上醫(yī)館要人。